黛兒和田七在旁邊靜靜聽着,我皺着眉頭問:“杜月影的算計?你怎麼知道?”
“你鬼媽和杜月影的關係很難說清楚。”關鈴琢磨一會,突然說:“業內人在地靈棺附近圍堵陳圓圓撲了個空,不過趙佳死了。”
我再次驚駭的蹦起來,腦子千思百轉,異常肯定的說:“我養出來的蟒命人,五棺沒破,她不可能死。除非有氣運更足的蛟龍命格的人踏足虎丘鎮,不然以她的運氣死不了。”
關鈴笑咪咪的看了我好一會,調侃着說:“你激動什麼?人道的趙佳確實死了。”轉而,她異常嚴肅的說:“趙佳被趙琪推下了懸崖,掉進了葬魂湖。”
說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了。
當初我被鬼媽帶着跳過崖,通過全是枯葉的葬魂湖掉進入了地靈棺內部。我凝重的問:“您的意思是鬼媽要借陰龍氣脈給趙佳轉命?讓她脫離人道進入業內。”
像趙佳這種太子女是不可能學術法的,想脫離人道必須斬人龍氣運,但人龍氣運消失,大部份情況都會死。鬼媽借地靈棺陰龍給趙佳轉命,這是偷天換日的大法。
“聰明。這是你鬼媽和杜月影的交易,不然,你殺了趙家老爺子,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關鈴不爽的瞪了我一眼,接續說:“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不是這個而是你鬼媽的屍體跑了。”
“噗?屍體跑了?”我灌了好幾口白開水,這才緩過勁。關鈴點頭,說:“你鬼媽進入棺材的時候,葉知秋帶着秦霜出現,屍體詐屍跟着滿身死氣的秦霜跑了。你鬼媽的大紅棺材被葉知秋擋住,等再追的時候秦霜就不知去向了。”
“您的意思是,我的第一要務是找空玉璽自救,第二是尋找秦霜,途中還要防備司馬龍的算計。”
認真琢磨清楚這些事情的輕重緩急,我敲着桌面,繼續問:“那四家鎮建城的事情誰接手了?趙琪?”
“杜月影早把事情安排好了,可憐趙佳不知道被她媽算計了,等趙佳從地靈棺出來,她的一切都已經易主。”關鈴笑道。我說:“杜月影身居人道高位,多一個趙佳不多。杜月影在業內的隱藏勢力纔是根基,趙佳身帶白蛇在命格處在化蛟的時候轉命格,等她出現在業內,不定就成了一條屬於業內的蛟龍。”
想到莫名其妙的司馬龍和心計沉重的趙佳,我頓感壓力山大,看着田七說:“你們上代人的糾纏我不發表意見,你以後再敢養五行鬼,別怪我滅了你。”
關鈴搖了搖小棺材,說:“放心,他沒辦法再遵循他的恨意走下去了。”頓了會,她笑看着田七說:“你被我姐的兒子踩趴下,也該放下那段陳年舊恨了。”
“關欣的兒子?”田七看着我,皺着眉頭疑惑:“不是諸葛隨風和陳三夜嗎?”
“我的魂是關欣用魂魄補齊的,從靈魂上說,她就是我媽。”
招呼一聲黛兒,我踢開砸地上的碎杯,走到雅間門口,說:“小姨,我這就去找秦霜。”
“嗯,師兄,你以後就當臥底與我交鋒。”關鈴指的是田七。田七眼神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嘆息着說:“合該我栽在你手裡,原來是關欣的因果。”
臥底?滲入到哪一方?
我雖然好奇,但沒多問,關鈴的事兒留給她自己辦就好。
帶着黛兒剛出天上飛,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轉身回到包間門口。只聽到田七在裡面,說:“小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陳三夜操蛋的性子,你和老鬼讓我當壞人,試探他的實力。我用盡全力都差點被他殺了,這事該怎麼補償?”
“你還想要什麼補償?柳仙神性不是讓你借三夜的手滅了嗎?我姐不是送了你三個鬼徒弟?它們在香火一道的資質逆天的嚇人。”關鈴哼哼唧唧的說完,擔心的說:“這不是沒料到三夜的實力嗎?縹緲巔和蛇磷粉雖然能幫他緩慢壓制龍纏腰,但所攜帶的毒性也夠他喝一壺的,他居然沒有反應?難道龍纏腰出現了變異,與太陰星描述的不同?如果三夜出事了,姐姐可能不顧大局與太陰星撕破臉。”
聽到這些話,我心底感覺很溫暖,但又很不爽。
田七、老鬼、關鈴合起來設局試探我的實力,似乎一切以鬼媽馬首是瞻,鬼媽與杜月影有着什麼樣的合作?
“咳咳。不是你們無能,是你們的對手太厲害。”我推開雅間的門,故意冷眼相對。關鈴和田七對視一眼,臉露驚容。關鈴定下心神,說:“你也沒發現他站在門外?”
“嗯,我的小鬼沒感覺到陽氣。”田七答。我裝着陰寒:“別轉移話題,試探我的實力做什麼?鬼媽到底有什麼秘密?”
“生氣了?”關鈴走過來,慈愛的拉我坐下,看着我的眼睛問:“相信小姨嗎?”
與她對視好一會,我裝着冷酷,說:“以前信,現在不知道。”
“哎。”關鈴傷神的嘆了口氣,說:“時機未到,有些事情不能說。趙佳放蛇咬你,背後有姐姐和杜月影的影子,但姐姐絕對不會害自己兒子。”
“不害?如果我找不到空玉璽,那就真的死了。”我冷哼着。關鈴受不住我冷漠的打擊,退後兩步,情緒低落的說:“如果找不到空玉璽,龍纏腰還有解法,不過要犧牲你鬼媽自己爲代價。她答應和杜月影合作時,我問她,難道不怕萬一?她說,她相信你,相信她兒子的能力。”
見關鈴如此,我被忽悠的不爽發泄的差不多了,笑呵呵的伸手:“有錢沒?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要去找秦霜和空玉璽,沒有路費可不行。”
關鈴呆了一會,鞋尖踢在我小腿上,我吃疼的吸着涼氣。她笑着,臉上卻掛着眼淚,說:“膽子變大了,連我也敢捉弄?”
“是你們先算計我的吧?”我搓動指頭要錢,嘴上不爽的反駁。關鈴掏出一張卡,甩過來,說出密碼,隨後說:“裡面有五萬塊,慢點花。”
沒再糾結鬼媽他們的目的,我拿着卡親了一下,說:“謝謝小姨,再見。”
說也奇怪,葉萱的錢,我一分都不想要,關鈴的錢我卻拿的理直氣壯,真弄不懂這是爲什麼。要找到龍骨化石製造的空玉璽只能看機緣,我打算先去找秦霜尋鬼媽的屍體。
“走,我們去縣城火葬場。”
找到黛兒,我隨手把銀行卡丟給她,說出密碼後,接着說:“欠你的錢自己扣,你以後負責衣食住行。”
坐在離開虎丘鎮的班車上,我看着窗外逐漸變小的集鎮,整理着一團亂麻的信息。
鬼媽、杜月影、陳四海、諸葛羽各自代表着不同的立場,而我與每一方有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這四方只能肯定鬼媽是絕對不會坑我的,另外三方是敵是友隨時在變幻着。
能確定的敵人有道尊,關中業內蹦出來的司馬沒有見過,只聽田七的提醒還不能確定司馬對我的態度,這個只能小心應付。
想清楚大致的情況,我把注意力有集中在了具體事件上,四家鎮的大局不用操心,趙琪代替了趙佳。虎丘鎮有鬼媽坐鎮,關鈴和田七一暗一明的掌握全局,念風三鬼居然被鬼媽丟到了田七手下調教,可憐的三個丫頭還不知道。
可以說這兩個地方已經固諾金湯。老鬼在縣城已經退居幕後,從走陰令事件過後,縣城羣蛇亂舞,看來是時間清理一下了。
“老闆,到車站了。”
班車停在縣城老舊的車站,車內只剩下我和黛兒,黛兒遊移不定的拍了一下我的大腿,我才從沉思中驚醒。我看着外面來往的人流,說:“這麼快就到了。”
火葬場與大半年前沒有多大區別,在我心中的差別在於,老鬼不開紙紮店了,給死人化妝的秦霜換成了武藝。
問人找到武藝,曾經不拘小節喜歡穿運動服的武藝,化着淡妝,身穿緊身小馬甲、短裙、穿着絲襪的腳踩着閃亮的白色高跟鞋,我見到她的一瞬間呆了。武藝好笑的說:“不認識了?”
“認識,認識。”我趕緊回答,收回盯着她兩腿的目光,尬尷的抓着後腦說:“變化太大,一時接受不了。對了,你知道秦霜的下落嗎?”
“她知道你會來這,讓我把她的去處轉告給你。”武藝瞟了一眼黛兒,詭笑着說:“由於老朋友見面,你只問霜姐都不搭理我,我不高興了,打算爲難你一下。”
“怎麼爲難?”我無聊的問。武藝轉頭四顧,指着不遠處的祭奠堂,說:“那邊剛死了一個年輕男子,你去棺材裡和屍體睡一夜,我就告訴你霜姐的去處。提醒你一句,這男子死的相當詭異,給他化妝的時候差點沒把我嚇死。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睡,那樣你就自己去找霜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