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裙女的地盤,衆目睽睽之下潑了她一杯飲料,她居然沒當場發飆,只威脅我到外面談話。還記得,在校區劉冥找我麻煩,我給劉冥整出了一個小婊子的稱呼,紫羣女可是立刻對我動手了。
看這女人如今的城府,已非昔日吳下阿蒙。
紫羣女留下威脅的話走出店子,孫謠咋呼着要弄死這個賤人,黛兒和魏招弟看過來,用眼神詢問我的意思,我敲着桌面起身,“你們照顧好孫謠,我出去看看。”較有深意的看了眼黛兒,手指沾水在桌面畫了兩個圈,暗示她該聯繫陳圓圓了。
黛兒領會了我的意思,輕輕點頭,我笑着讓她們稍等,整理着衣服往外面走去。
美食城偏重吃的東西,但也具備生活超市、服裝商城、娛樂設施……等。上下樓的走動電梯上,擠滿了人。紫裙女站在走道邊用紙擦着水跡,透過玻璃,看着商城中間的空洞,我走到她旁邊站定,擡頭望着商城頂棚說:“人氣蓋頂,在人氣的影響下,茅山很多傳承在這都用不了。”三轉毒蠍子爬到手背上,手指伸過去,撩動她的髮絲,蠍子舉着白亮的尾尖,幾乎是貼着她的皮膚劃過。
紫裙女沒把我的威脅當回事,嘴角上挑,說:“陳少爺什麼時候也學會威脅人了?”不是非殺她不可的情況,我不會傻到在道尊的地盤動主角,拿出蠍子耀武揚威,只是表達我準備好了用武力的態度。收回手指,順手摸了把她光滑的臉蛋,我謹慎的退到一邊,說:“明顯是你威脅我。”
這下她反而不急了,轉身兩腿交錯,靠在玻璃上,說:“皮膚怎麼樣?比趙佳如何?”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活動着五根手指頭,裝着猥瑣:“還算滑,但要多摸幾下才能下定論。”她收腹微挺胸,下巴輕揚,一副讓我再摸兩下的樣子,我沒傻到真動手,頓了會,她鄙夷的從下到上打量我一遍,說:“他怎麼會死在你手上?”
原來她惦記的是道尊私生子,那小子好像是她未婚夫,我痞氣的攤手說:“事實證明我比他強。”紫羣女輕輕搖頭,湊到我旁邊,聲音比蒼蠅還小的說:“他死了,劉冥被抓,韓震天叛變,道尊嫡脈傳承只剩下我,以及不成器的兒子。”
聽着她意味深長的話,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後腦勺,這女人藏的太深了。在校區第一次見,只感覺她不諳世事,沒想到藏的最深的是她。我壓着波動的心緒,問:“道尊還有個兒子?”紫裙女扶着玻璃牆,美眸中閃着耀眼的精光:“一個扶不起的阿斗,當然,我會好好輔佐他的。”
挾太子以令諸侯的把戲啊!
“都說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道尊在這方面還真不行。韓震天同樣是主角,他的叛變,你應該沒少出力吧?”我思索着她透露的信息,心不在焉的說着。紫裙女看了眼時間,說:“孫謠應該被抓走了,陳少爺咱們以後再聊。”
調虎離山?我壓着怒氣,小跑進店內,魏招弟昏睡在桌上,樣子像正常睡覺一般,走過去弄醒她,不等我問話,她花容失色的說:“我和孫謠去上廁所,我們兩被人拍了下肩膀,我暈暈乎乎的自己走回來,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冷靜的說:“知道黛兒去哪了嗎?”
魏招弟迷糊的搖頭,黛兒急衝衝的回來,說:“老闆,孫謠被抓走了……”經過她的解釋,之前招弟迷迷糊糊的回來,黛兒簡單處理了下招弟的情況,隨即追了出去,等她追上去,孫謠已經跟着別人上車離開了。黛兒眯着眼睛,說;“商城人氣太重,我會的一些法術不能用,這才被他們得逞。老闆,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失算了。”
我衝出店子,紫羣女已經走的無影無蹤。黛兒兩女經歷過不少風浪,知道找到孫謠纔是正事,並沒沉浸在自責中而不可自拔。
到停車場開車出來,黛兒開着車,我打電話給周局準備讓他幫忙查一下載走孫謠的車輛信息,沒想到周局和小藍已經被停職,他們正被調查中,別說幫忙查車輛去向,甚至連他們都自身難保。
“媽的。”
掛斷電話,手機砸在玻璃上,黛兒心疼的說:“老闆,我剛買的新手機。”我拿起來一看,屏幕裂開了,連忙給她道歉。
我們向無頭蒼蠅一樣穿梭在車流中,沉默的魏招弟說:“陳先生,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他們抓孫謠到底爲什麼?”黛兒壓着氣息,說:“血祭。”
圍着美食城繞了三圈,街上人氣太雜,根本無法捕捉孫謠的氣息,尋不到氣息也沒辦法用術法尋人。我說:“黛兒,你有辦法聯繫陳圓圓吧?我相信她應該身在這個風水局內。”
暫時並不需要擔心孫謠的安危,血祭可不是簡單的殺人。地方、時辰、殺人的方式,三者缺一不可。陳圓圓對重啓陰陽路的風水局肯定相當瞭解,應該知道血祭的地方,所以纔想到找她。
“老闆,您確定要找她?”黛兒有些不情願,她得到我肯定的答覆後,把車開到很氣弱的地方,點了一炷香插在擋風玻璃前,車行駛在路上,香燒出的煙霧應該是向後的,然而細不可見的白煙,居然是往前飄的。
跟着煙霧,橫穿過市區,又過了兩個鎮,一連燒了十一炷香,車停在山腳湖邊,進山的路不夠車通過,黛兒找地把車停下,我從車上下來,爬到車頂站着,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兩座險峰像兩隻手捧着山腳下的湖,水氣和雲氣相連,生出好一副神仙氣象:“雙佛抱珠,還真是個好住處。”黛兒對着湖那邊呸了一聲,說:“您自己要住,可別拉着我們。”
魏招弟說:“姐,怎麼?”
我從車墊跳到招弟身邊,手欠的拍了一把她的屁股,招弟一腳虛踢過來,黛兒化身母老虎幫招弟教訓着我,說:“佛是住西天的,聽說過上西天嗎?這是死人住的好地方。”招弟回頭望着幾十米外的兩棟孤樓,說:“那邊不是有人住嗎?”
“噗。”黛兒噗嗤一笑,說:“那是人家建的祠堂,裡面放的是骨灰盒。”招弟不好意思的低頭,嘴硬的嘀咕:“祠堂怎麼建的跟陽宅一樣?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黛兒性感的小嘴微微張合,這兩個字差點沒把招弟氣暈。兩女在旁邊鬥嘴,我在湖邊找了塊石頭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安靜的等待日落。
雙佛抱珠穴,佛指西天,太陽落地的時候暮氣很重,會與此穴相合,那時候才能找到真正的路,尋找到地眼,相信陳圓圓就在地眼處。
等到太陽落山,湖面吹起潮溼的冷風,吹在身上冰涼冰涼的,我屁股下的石頭離湖水有兩三米遠,幾個小時靜坐下來,褲腳不自覺的溼了一截。黛兒和招弟坐在旁邊早等的不耐煩了,風吹進湖對面的山裡,黛兒按着石頭起身,拉起招弟說:“老闆,時辰到了,該進山了吧?”
“心靜則氣靜,氣靜至神清,你們急個啥?”
走在湖邊的小路上,我伸着懶腰,像觀光遊覽一般。兩女跟在後面,黛兒扭着腰到我旁邊,用屁股把我撞了一下,拉着招弟往前跑,說:“神棍。”
“欠調教。”
暮氣降臨,湖、山、天連城一線,雙佛抱珠穴開了,就算*開了,我自己去找也不見得能找到。黛兒嬉鬧的跑在前面,實際上是在帶路,我緊跟在兩女後面,她們不時回頭喊:非禮啊,抓流氓。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們到了山腳,正好夜幕降臨,一條蜿蜒向山裡的小路出現在我們腳下,山路兩邊怪石嶙峋,老樹盤根,幽深的小路不知道通向哪裡?走在路上會不自覺的滋生內心的恐懼,魏招弟緊抱着黛兒的胳膊,疑神疑鬼的到處看,“姐,這地方真是死人住的地方?”黛兒順着她的背,無奈的說:“您本來是鎮級高手,命格融合,只差一個契機就能達到縣級。再說,你除了人體,還有鬼體呢?用得着怕鬼嗎?”
魏招弟看了一眼她自己的影子,怯生生的說:“這地方陰慘慘的,真的很恐怖。”
我落在後面幾米,眨眼前黛兒還在鄙視招弟,她們突然憑空消失了,我僵住腳步,警惕的用尋靈術查探,山脈地氣的流向一覽無遺卻不見兩女蹤跡,原地尋覓良久,喊:“黛兒,招弟。”
沒得到她們的答覆,遠處密林傳來兩聲沖天的狼嚎。
“嗷……”
瘮人的呼呼聲飛奔過來,六隻綠油油的眼睛停在七八米外的林子裡,順着風能聽到狼喘息的聲音,我盯着狼眼不敢有任何異動。
江南這些靠近城市的山裡不可能有狼,這是三匹狼魂,透過昏暗的夜色能模糊的看到它們眉心閃着金色符文,守山狼。
瞭解它們的身份,我有種想哭的衝動,太不地道了,還放狼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