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算命先生的頭髮,到了姐姐妹妹們準備好東西的地方,不時傳來算命先生的咆哮,我幾次都差點沒忍住衝過去。
“心靜,寧神!”
心裡反覆默唸着這兩個詞,用來催眠自己,好不容易心靜一點,我吐出長長一口氣對姐妹們說:“我只能定住算命先生的鬼魂三分鐘,在那三分鐘裡,你們一定要弄掉他身上的*並且制服他。”
二姐和靈六點了點頭,她們站到九米開外,望着竹樓前的方向,等待我定好魂她們就衝過去。
我對剩下的四位姐妹說:“你們拿着香,正對着東南西北四方站好。等會我讓你們點香,你們就把香點上,擺出這樣的拿香手勢。”說着,我以極快的速度教她們上定香,握香的手勢。
上四方定香很簡單,身體對着正方位,以五根手指分別代表着什麼來對應東南西北中的特性,以對應的手指託着香,其餘的手指以特定的手勢捏着香就能定四方了。
比如,北屬水,無名指是鬼指帶陰,*相合,對着正北的人以無名指託着香底,三根香分別對應一個指節拿着,再用另外幾根指頭對應左、中、右三根香捏着就行。這個還涉及到很多雜學,推起來要排陰陽、三才、四象……天干地支……還有拿香人的因素……最後才能確定精準的拿香細節。這個說起來涉及很多,做起來很簡單,告訴她們以特定的手勢拿香點燃就能定北了。
四女很快弄明白了拿香的手勢,她們背對背相隔三米,面對四方站好了。
我拿着準備好的小鏟子,以北方妹子站定的地方爲點,退後三步挖了一個三寸乘以三寸深九寸的坑,快速的焚香接引極陰之氣。
沒有停留,在南方妹子背後以石塊搭起了九寸高臺接引極陽,拿着鏟子交錯着兩個地方,畫了條斜線把它們錯開。
極陰在斜線的右邊,極陽在斜線的左邊,左右合了陰陽,極陰與極陽相當於以陰陽魚的方式存在了。
我又拿着黃紙沿着斜線鋪了一路,順便澆了點煤油。
抽出五根香點燃,插在極陽旁邊,心裡默唸:“祭天,分陽。”趕緊跑到極陰處,點了五根香,行禮後插下去,默唸:“拜地,分陰。”
快速的拔掉陰陽兩地的兩炷五根香,合在一起一共十根插在了斜線中央。我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用火機從帶着煤油的黃紙中間點燃,嘭的一聲,火焰以兩邊分化的趨勢,燒向了接引極陰和極陽的兩頭。
火焰詭異的同時燒到了頂端,乘着這個點,我在心裡默唸:“陰陽成,兩極動,兩極定天地。”
陰陽兩儀運轉,天地才能固定,所以這樣的儀式能定天地。
呼!
山風吹過來,沒有任何東西壓着得黃紙,怪異沒被吹走。站在四方的女人們好奇的幾次想回頭看,我趕緊說:“已經定了天地,馬上要定四方了,你們千萬別回頭。”
一女縮着白皙的脖子說:“三哥,我感覺脖子發涼,你是不是把鬼招來了?”在她們的感知裡,我就是挖坑燒香,放火,幹着一些神神叨叨的事而已。
我做着定四方的準備,隨手感受一下風向,說:“哪有鬼?你這是心理事。”
說的是實話,她們一個個都不信,縮着香肩和脖子的樣子好像背後真有鬼摸她們似的。
真不知道她們玩蠱和毒蟲的膽子去哪兒了?
做好準備,我走到北方的妹子身後,蹲在她屁股後面,說:“等會你聽到我說有請北方小鬼,你就點燃定北方的香知道嗎?”
她抖了抖翹腚,夾着大腿,點了點頭,害怕的嗯了一聲。我趕緊說:“記住一定要點燃定香,要是沒點燃,所有的準備都打水漂了。”
“嗯!”她呻吟似的從喉部憋出聲音。另一個方向的妹子哆嗦着問:“三哥,你不會真招鬼吧?”
“五方小鬼不是人死後的鬼魂,據說是聚集東南西北中五方陰氣成的一種靈,它們是否真的存在?我也不知道,這是一種儀式。”我說着,拿了五根香掰斷了香尾點燃,插在地上說:“有請北方小鬼。”
咔嚓。
話音剛落,妹子抖着嬌軀打火點燃了手裡的香,她按照特定的手勢捏住了香,兩條胳膊夾着兩肋不停的哆嗦着。風吹着她的秀髮往後飄着,看她的背影,沒有鬼都以爲大白天見鬼了。
依次請完剩下的三方小鬼,我憋着呼吸,走到斜線中心點。地上插着祭天拜地香,我拿出用黃紙包好的頭髮,掰斷五根香的香尾巴插在包着頭髮的黃紙上,點燃五根香合着黃紙一起插在本來燒着的香中間,默唸:“有請坐中小鬼。”
沒有任何特別的情況發生,也沒有任何異象。我緊張的連着吐好幾口氣,點燃抱着算命先生頭髮的黃紙,說:“陰陽動,四方定,請五方小鬼定怨鬼。”
鬼字音剛落,守在九米開外的二姐和靈六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了老舊竹樓前。
我見香火一閃一閃,知道天地與五方的定勢成了,算命先生的鬼魂被定住了。
虛脫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的只喘氣,見四個哆嗦的倩影要動,我被嚇了一跳,趕緊說:“你們千萬別動。”
還好她們心態都不錯,保持着定香的姿勢沒動,只是依舊害怕的縮着身子。
最早接陰陽極氣是成陰陽兩極,再推動陰陽兩極運轉,兩極動就能定住天地了,也就出現了天地定勢。四女在我請四方小鬼的時候點燃定香,同時也定住了請來的小鬼。四方與四方小鬼合,這才能成四方定勢。
請坐中小鬼的香,插着算命先生的頭髮,又插在拜天和地的香中,也就讓定的天地勢與四方勢一起壓住了算命先生得怨魂。
有一點要申明的是,定住了四方小鬼,坐中小鬼必然是不會動的,可以理解成定住了正方形,中點必然在那裡想跑也跑不了。
這就是定鬼儀式。操作非常麻煩,錯一步就是白費功夫,而且最多隻能定鬼三分鐘,是個雞肋的術法。
“行了。”
二姐的聲音傳來,拿着定香的四女腳下發軟,搖晃了好幾步才站穩,她們哀怨的看着我,有女說:“三哥,以後您做法千萬別找我,太嚇人了。”又有妹子說:“我再也不好奇了,還是毒蟲可愛。”
“你們把香插在地上,作個揖就沒事了。”我把心放到肚子裡,同時給算命先生判了極刑,眼神也冷的嚇人。四個妹子看到我的眼神,嚇的縮了縮脖子。她們趕緊插好香,作揖後哆嗦的跑了。
我送了極陽和極陰以及五方小鬼,收拾好東西,寒着臉往竹樓前走去。
算命先生身上綁着結實的繩子,周邊圍站了一大羣人。姐妹們安慰頭髮散亂的九妹,九妹滿臉淤紫,看樣子是被扯着頭髮在地上撞的。之前怕的要死的四女,在外人面前已經變成了大氣的寨長,清秀的臉上都掛着冷芒。
“陳三夜,你不是平身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沾身嗎?這就是你的一腔正氣,不管這一羣人的死活,躲在後面耍陰招?”算命先生完全沒在意一雙雙要殺了他的眼神,他轉着發白的眼珠子掃視一圈,最後落到了我身上。他諷刺至極的又說:“如果他們死了,你良心能安嗎?能不虧心嗎?還不做虧心事,我呸。”
九妹簡單處理一下傷勢,抽出苗妹子那種小巧的佩刀,二話沒說走過去要殺人。
我拉住她的胳膊搖了搖頭,盯着算命先生,說:“您的意思是,您要炸寨子,我不出來,您把寨子炸了,最後死了人,就該我良心不安了。您的邏輯點很奇怪……”
“我是小人,你是正氣凜然的守靈人嘛,怎麼能一樣?”算命先生說着望向九妹,又說:“這賤人還真耐打,你沒見到她被抽的樣子,那種要吃了我的眼神,嘖嘖……如果我一刀砍死她,你也能安心?”
九妹掙扎的要去給算命先生一刀,我拉着她的胳膊說:“讓他說,他這是想亂我的心,在我心裡留下一粒種子,等以後慢慢發芽,導致正氣崩潰。”
算命先生被戳中心事,死人臉變了又變,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又能拿我怎麼樣?活死人,身體的生機消散,鬼魂會跟着第二次死亡,一定會魂飛魄散。”
他光棍的發泄着鬼怨,藐視的望着所有人。只能說怨鬼就是怨鬼,沒法理喻。
“至於什麼是正,我一直在尋找,校正。但我可以告訴你,什麼是不正,損人利己是不正、強取豪奪是不正……”我面無表情的說了很多,語調一直沒有變化,到最後瞪着算命先生,說:“我虧心與否,與你何干?什麼時候小人也能引以爲豪,以理所當然的口氣說,我是小人,做壞事是應該的?”
“你就像偷了東西的小偷,拿着贓物在街上炫耀,嘴上還喊着我是小偷你們的東西活該被我偷,你們要是打我就不是好人,好人不該打人的。小偷都知道偷東西要躲,您既然說的理所當然?”我無趣隨口打了個比喻,冷厲的說:“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你這種人是非不分,善惡不辨,善惡混淆,沒有正確的是非觀,拿什麼問我什麼是正?”
算命先生陷入了莫名的遲疑,我趕緊催促九妹說:“下生機蠱毒到他身上,保他身體有另類生機,他的鬼魂就不會跟着魂飛魄散。”
九妹快速的走過去,扇了算命先生一巴掌,又退了回來。她已經對算命先生下了生機蠱。
與算命先生廢話連篇,只是爲了尋找他鬼魂迷離的時機下蠱。
“陳三夜,你好狠毒的心腸,死都不讓我死?”算命先生知道他無法魂飛魄散,鬼嘯一樣的叫喊着。我伸了個懶腰,輕描淡寫的說:“您這次鬧的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除惡需務盡,斬草要除根。”
“哈哈,這就是你的正,好毒的正。”算命先生淒涼的咆哮着。我隨口接了一句:“心慈不一定要手軟,佛家也有怒目金剛。而且下面還有十八層地獄,難道十八層地獄不該對死後的惡人施刑?善惡有報,這也是正。”
說着,我向少婦齊菲要一把剔骨刀,齊菲好奇的問:“你要刀做什麼?”
“曾經我對他說過,真惹怒了我,我會讓他嚐嚐點天燈的滋味。人說話要算數,點天燈必須要剝幾個部位的皮,所以要刀。”我隨意瞟了一眼瘋狂的算命先生。
旁人都詭異的看着我,不少人的身體本能向後微微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