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神龍教的議事大廳內,圍繞着誰是殺害韓三九的兇手,幾位長老吵得火熱,可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衆人一看外邊的來人就全都愣住了:若虛揹着皇甫震嶽,凌霄跟在旁邊,三人徑直朝教主坐的虎皮大椅走來。衆人全都睜大了眼睛,一時間大廳內鴉雀無聲,只能聽到若虛、凌霄的腳步聲。
等皇甫震嶽坐在虎皮大椅上後,衆人這才醒悟過來,齊齊拱手行禮:“參見教主!”皇甫震嶽威嚴地掃了一下衆人,說道:“諸位免禮!”六位長老分列兩側,像平時議事時一樣,但各人的表情不一,心情更是不同。皇甫震嶽威嚴地問道:“怎麼不見沈乾長老?”
喬長老拱手說道:“教主,沈乾有陷害教主之嫌疑,拘捕待查。”皇甫震嶽面無表情地說:“他不是兇手,放他出來!”護衛頭領遲稻領命而去,不一會便把沈乾帶回大廳。
沈乾一見皇甫震嶽,喜上眉梢,小跑着上前拱手施禮,說道:“教主,屬下是冤枉的!”皇甫震嶽說道:“我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他朝沈乾擺擺手,沈乾看了一眼喬長老,猶豫了一下,站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喬長老問道:“恭喜教主脫險!這些天,教主去了哪裡?出了什麼事?”衆人都望着皇甫震嶽,都想知道事件的詳情。皇甫震嶽冷笑一聲,說道:“在我們神龍教內竟然有人要加害於我,我是始料未及啊!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話說到我的心坎了!”
沈乾怒道:“教主,這個兇手是誰?”他還是瞥了一眼喬長老,可是喬長老卻哼了一聲,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
皇甫震嶽嘆了一口氣,接着說:“別急!我還是從頭說起吧!那是七天前的一個晚上,我在教內散步。我教一向太平無事,我哪裡能料到在教內還有人要加害於我?當我走到千尋崖附近時,忽然跳出兩個人,提着大棍不由分說迎頭邊打,我武功盡失,無法抵抗,頃刻就被打暈在地。後來這兩人把我擡到樹林裡,扔下懸崖。好在我被樹木掛住,只是折斷雙腿,幸得不死。天亮後我爬入一個山洞,接好雙腿,但無法正常行走,只得爬行摘些野果維生。後來,附近的野果沒了,我只得在洞中等死。可是天不滅我,桓少俠、凌姑娘從天而降,我這才死裡逃生,重新坐在這個寶座上!”皇甫震嶽感慨萬分,感激地看着若虛、凌霄。
喬長老遲疑了一下,拱手說道:“我們神龍教上下感謝桓少俠、凌姑娘!”其他六位長老也紛紛給若虛、凌霄行禮。若虛、凌霄連忙還禮:“此是做人本分,諸位長老不必客氣!”
“做人本分?”皇甫震嶽冷笑一聲說,“喬橋,你做人的本分是什麼?”喬長老一愣,忙問道:“教主,做人本分?我,屬下不明白教主的意思。”皇甫震嶽一拍桌子,怒道:“你爲何殺害我師弟韓三九?”喬長老臉色都變了,說道:“屬下殺了韓三九?屬下沒殺!韓長老不是屬下殺的!”
茅塢上前拱手說道:“教主,韓長老就是喬橋殺的!”他又轉向喬橋,說道:“喬橋,沈長老被拘,你就可以獨攬大權了,而韓長老一到,你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所以你就,就殺了韓長老。”他本想說“派若虛去殺了韓長老”,可又一想,這樣說不合適,就改了口。
喬長老怒道:“你這是憑空推測,有何證據?”茅塢一愣:自己只分析了喬橋作案的動機,確是沒有證據。
皇甫震嶽接過話,說道:“我有證據!喬橋,你可能沒有想到,桓少俠在甦醒後,發現韓長老還沒有死,他還對桓少俠說出了兇手的名字。桓少俠當時並沒有理解。其實他說的‘瞧瞧’,就是你喬橋!韓長老在臨死前爲何說出你的名字?”
喬長老一下子跪了下來,說道:“教主,屬下確有這樣的打算,可屬下真沒有殺害韓長老啊!”
皇甫震嶽厲聲問道:“還有,你爲何還要陷害桓少俠、凌姑娘?”喬長老一下蔫了,皇甫震嶽接着說:“你讓他們到本教禁地千尋崖躲避,可是禁地內有奪魂香,幸虧北風呼嘯,吹散奪魂香,桓少俠、凌姑娘才得以倖免遇害。可是他們在漆黑的樹林裡又落下懸崖,與我一樣掛在樹上。而且你還在給他們的乾糧裡下了毒藥,不是兩人心好,給我吃,讓我察覺到,恐怕他們就遭你的毒手了。”
這話一說,若虛、凌霄相互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後怕:前有奪魂香、懸崖,後有毒藥,幸虧遇到皇甫教主,不然,不就死定了?其實是他們的良心救了自己。
若虛說道:“喬長老,我一直把你看成慈祥的父親,可是你心真狠!”喬橋低着頭,不敢正視若虛。
沈乾逼問道:“這麼說令牌之事也是你一手操縱的?”喬橋哭喪着臉,只得點點頭。沈乾追問道:“你爲什麼要利用桓少俠?”喬橋說道:“我主動爲凌姑娘療傷,就是想讓桓少俠死心塌地地爲我效力。他是外人,沒什麼來歷,我可以放心,萬一出事,我也可以迅速甩掉他們。”
皇甫震嶽說道:“喬橋,你陷害沈乾是爲了權力,你爲何還不放過兩人外人?”喬橋說道:“屬下也沒辦法呀!他們認定是屬下派桓少俠殺了韓長老,要派人拘捕桓少俠。桓少俠知道屬下的事較多,屬下怕他說漏了嘴,這纔想殺人滅口。屬下就造了他們畏罪潛逃的假象,只要他們一死,這事也就無人知曉了。——教主,屬下一念之差鑄成大錯,懇請教主責罰!”他想了一下,又補充說道:“教主,韓長老絕不是屬下殺的!屬下對天盟誓!”
皇甫震嶽怒斥道:“喬橋,你身爲次席長老,不顧大局,卻患得患失。尤其惡劣的是竟然想加害兩人無辜的年輕人。來人,先把喬橋押起來!”遲稻高聲答應,帶人把喬橋捆綁起來,押在一邊。
沈乾問道:“那兩個想加害教主的人,教主是否看清了他們的面目?”皇甫震嶽說道:“這兩人儘量不讓我看,可我還是看清了其中一個人,他是譚蛟!”皇甫震嶽威嚴的目光掃到譚蛟的身上,譚蛟驚叫道:“不是我!教主,屬下冤枉!”
皇甫震嶽說道:“我當時也深恨譚蛟,可靜下心來一想,譚蛟是左撇子,而此人卻是右手,所以應該不是譚蛟。”譚蛟終於鬆了一口氣。沈乾驚訝說道:“這是易容術?”
皇甫震嶽點點頭,說道:“當今江湖,只有天聖教會易容術,看來我教有天聖教的人。”他看了一下衆人,“這個人是想先加害於我,然後擾亂神龍教,這樣他就可以趁機偷抄我們神龍教的《神龍寶典》。”
程肱問道:“教主,可查到這人是誰?”皇甫震嶽說道:“我自然已經查到。這人就是——你!”皇甫震嶽目光如炬,緊緊盯着程肱。程肱一愣,馬上就恢復了正常,問道:“教主,這,這又從何說起?”
皇甫震嶽說道:“就從七天前的那個晚上說起。你與譚蛟的身材相彷彿,便易容成譚蛟的模樣,加害於我。”程肱正要分辨,皇甫震嶽擺擺手,說道:“你們沒有用刀劍,是怕留下血跡,當然對付我這麼一個沒有武功的人,也不用刀劍。”
程肱說道:“教主,全教上下與譚長老身材相彷彿的人很多,怎見得這人就是屬下呢?”程肱不慌不忙,面不改色,似乎這事與他毫不相干。皇甫震嶽說道:“你說得很對!可是,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做的事多了,必定會露出馬腳。”
“教主!”程肱說道,“屬下還做了哪些不義之事?”皇甫震嶽說道:“前天下午,你易容成喬橋的模樣,殺害了韓長老。雖然你與喬橋的身材不一,但韓長老臨危之際,怎能分得那麼清楚?”程肱問道:“屬下既然想殺死他們,何必易容?”
皇甫震嶽說道:“你不是怕他們,你是怕不被人看到,於是你對韓長老下手不重,好讓韓長老能夠看清兇手的真實面目,然後你再利用桓少俠。因爲桓少俠是喬橋的人,他在現場,也就是喬橋有嫌疑,只要桓少俠把聽到的話在長老們面前一說,喬橋就無法洗清自己了,這樣你就把火引向喬橋,你易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在一邊的喬橋瞪大了眼睛:自己也被人陷害了!譚蛟插話問道:“喬橋爲何派桓少俠到現場?”皇甫震嶽看着喬橋說道:“喬橋,你自己說說吧!”
遲稻推着喬橋上前幾步,喬橋說道:“教主,屬下本想讓桓少俠殺死韓長老,可是桓少俠是個正直善良的人,我怕他壞了我的事,就沒敢說,另外我也猶猶豫豫,不敢殺韓長老,怕弄巧成拙。可是話已經出口,我也不能收回來了,就這樣,桓少俠就到了現場,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還真有人要殺韓長老,我要是知道了,也不用派桓少俠去了。”
聽到這些話,若虛、凌霄互視一眼:喬長老的心思這麼深!好險啊,而且身在險處還一點都不知道!
皇甫震嶽微微點頭,把手一揮,遲稻把喬橋又推了回去。皇甫震嶽又看着程肱,可程肱表情輕鬆,搖搖頭說道:“教主,這仍然只是推測,屬下不服!”沈乾說道:“教主,屬下一直對程肱沒有好感,可是說句公道話,就憑這些推測給他定罪,是委屈了他。”
皇甫震嶽說道:“我神龍教一向執法如山,就是教主也不能一手遮天。我自然不會因爲這些推測就給他定罪。我還有證據。”衆人均看着皇甫震嶽,等着教主揭開謎底。
皇甫震嶽說道:“程肱,昨天夜裡,你又扮成譚蛟的模樣,潛到我的臥室,想抄寫《神龍寶典》,我本想在你進入密室後,在現場抓住你。可是你走到密室的門口,卻似乎發現了什麼,迅速離去。可是給你望風的同夥卻犯了錯誤,他不知情況,急急地從暗中走了出來,卻讓我看個真真切切。此人就是你的副手程範。”
衆人都盯着程肱,可是程肱卻淡淡一笑,說道:“傳來程範一問便知。”皇甫震嶽冷笑一聲,說道:“程肱,我知道你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昨夜你可能察覺了什麼,就讓程範馬上離開。只要程範一走,你就平安無事了。只可惜他被護衛捉住了。遲稻,帶程範!”
遲稻出去了,可過不多久又回來了,拱手說道:“教主,程範已經服毒自殺了。”
沈乾驚道:“這不又斷了線索?”程肱也看着皇甫震嶽,說道:“教主不會懷疑他是屬下害死的吧!”
沉默了片刻,皇甫震嶽忽然哈哈一笑,說道:“線索還沒有斷!我們從程範的身上還搜到一個本子,上面記着我神龍教的武學精華。可惜,就要抄完了,功虧一簣!”他拿出一個本子,翻開看看,說道:“程肱,這個本子的字跡是你的吧?”
程肱不屑地一笑,說道:“照沈長老的話說,這年頭銀子都有假的,何況一個本子!”沈乾對此印象深刻,他說道:“是啊!教主,單憑筆跡也是不能定罪的。”
皇甫震嶽說道:“不錯!有人模仿別人的字體,惟妙惟肖。可是,我在本子裡發現了一個指印。筆跡可以模仿,指紋是無法模仿的。”他翻翻書,指着一頁說道:“這兒有個指印。可能是你無意中留下的。無意中的一個失誤,斷送了你一生。”
皇甫震嶽的聲音不大,衆人都聽得真真切切,齊刷刷地盯着程肱。沉默了一會,譚蛟嚷道:“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時程肱垂頭喪氣地說道:“教主高明,屬下,屬下認罪!”皇甫震嶽鬆了一口氣,說道:“程肱,我一直很器重你,你緣何爲天聖教辦事?”
程肱說道:“屬下本來不想多說,可是教主料事如神,屬下十分佩服,不得不實話實說。教主,我本就是天聖教的人,十多年前,奉樓教主之命,到神龍教臥底。這期間,教主很器重我,我真的不願做對不起教主之事。幾個月前,樓教主下了死命令,若不行動,就要殺我全家,滅我三族!我不得不做。教主,我只想抄到《神龍寶典》,並無害你之意,所以對您並沒有用殺手。”
皇甫震嶽說道:“這話有些牽強了!你們把我扔下懸崖,這不是殺手?你殺了韓長老,攪亂神龍教,這不是殺手?”略一停頓,他又接着說:“當然,你還是有點良心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本子上的手印不是你留下的。真的,你做事縝密,幾乎無懈可擊。”
程肱一下癱倒在地上,半晌說道:“教主真是高明,我認輸服罪!”
沈乾說道:“這就是說,教主沒有找到明確的證據,只是靠推測,讓程肱心裡崩潰而認罪的?”皇甫震嶽點點頭,說道:“還有桓少俠、凌姑娘幫我分析、推理,出謀劃策,我才能假戲真做啊!”程肱一直低着頭,忽然拔出劍,自刎而死。
皇甫震嶽嘆了一口氣,說道:“程肱雖罪有應得,但死得可惜啊!”譚蛟不屑地說道:“這也省得我們動手。”沈乾一揮手,說道:“這筆賬沒完!我們要向天聖教討個說法。”
皇甫震嶽說道:“且慢!常言道,蒼蠅不盯無縫的蛋。我教內部就沒有問題嗎?”衆人沉默了。皇甫震嶽嚴厲地說道:“如果我教上下團結一致,程肱能掀起多大的波瀾?我們先解決內部問題,然後再向天聖教討個說法。”
在以後的幾天裡,皇甫震嶽果斷處死喬橋,將沈乾降職使用。若虛、凌霄念喬橋爲凌霄治療過,懇請皇甫震嶽從輕處罰。皇甫震嶽認爲,必須嚴格執行教規,否則,神龍教將分崩離析。
由於皇甫震嶽尚未恢復功力,沈乾自告奮勇爲凌霄療傷,若虛、凌霄雖對他印象不佳,但還是接受了他的治療。一個月後,皇甫震嶽完全恢復了功力,就由他爲凌霄繼續療傷。皇甫震嶽的療傷水平比喬橋、沈乾高許多。喬橋、沈乾的治療,只是緩解症狀、減輕痛苦,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是說,治標不治本。皇甫震嶽的治療是標本兼治。
在治療過程中,皇甫震嶽很喜歡這個溫柔、秀氣的女孩,有意收她爲徒,可凌霄沒有答覆。
這天,朔風呼嘯,彤雲密佈,紛紛揚揚的一場大雪爲隆冬增添了新的景緻。開始的時候,雨中夾雜着雪霰,打得屋頂“砰砰”地響,接着天空中便飄着雪花。那雪花隨風而蕩,就像一羣白蝴蝶隨風而舞,忽而向東,忽而向西,倏地又全不見了,不一會,地上就鋪了一層薄薄的地毯。後來,雪花變大,就像鵝毛一般,在空中旋轉,翻着跟頭,靜靜地撲在山上、河裡、樹上、屋頂上,於是大地就成了粉妝世界,玉砌乾坤。
在雪的映照下,屋裡亮堂了許多。若虛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望着滿天飛舞的雪花,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家鄉,回到令他魂牽夢繞的陳家莊。有許多次,他們三兄妹站在門口,迎接雪中歸來的爹爹。第二天,全村孩子全部出動,男孩子打雪仗,女孩子堆雪人,玩得熱火朝天。大人心情也好,沒有藉故干涉孩子,畢竟下雪的日子不多。
凌霄走了過來,說道:“若虛,你想家啦!”若虛點點頭,自己的心思,師姐一猜便中,就不高興地埋怨道:“師姐,你幹嘛這麼聰明?”凌霄說道:“你呀你!——我也想家,可我不知道家在哪兒。”
若虛心想: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悽苦的人。他說道:“師姐,別那麼說,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若虛無心,但凌霄卻多想了一層,臉色見紅。
若虛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凌霄用手貼着臉,似乎想用冷手消退臉上的紅暈,同時說道:“若虛,你有什麼打算?”若虛說道:“我想等你傷好之後就離開這兒回家。”凌霄想了想說道:“可是皇甫教主想收我爲徒。”若虛說道:“師姐是想留在這兒?”
凌霄揉揉冰冷的手,說道:“我是想,現在世道不好,學點醫術,一來可以治病救人,二來可以謀生。”“謀生?”若虛反問道。凌霄點點頭,說道:“是啊!你還想讓別人施捨你一輩子啊!”
若虛沉默了,他與凌霄想的不樣,只要回家找到爹爹就行了,至於今後如何生活,他沒有多想。他說道:“我想先報仇,然後再續學業,爹希望我參加科舉考試。”
凌霄說道:“若虛,我看這樣吧,我留在神龍教學醫,你呢,先回家,找到你爹問問情況再說。”若虛說道:“師姐,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凌霄說道:“現在的神龍教還是挺好的。”
一陣風夾帶雪花撲了進來,若虛拍打着師姐身上的雪花,說道:“那就這樣吧!等我安頓好之後就回來接你。”凌霄溫柔一笑,點點頭。
一陣幽香襲來,不遠處的幾株臘梅花開得正旺,若虛忽然想到:師姐不就像梅花嗎?臨寒綻放,愈寒愈香,堅強而又質樸,秀麗而又不妖。若虛想了一下,爹爹教的功課多時不用了,何不寫寫師姐?他找來紙筆,凝神想了一會兒,寫成《卜算子》詞一首。詞曰:
玉龍鬥蒼穹,百葩掩羞容。寒梅無語對雪風,風緊香愈濃。
無意爭春榮,誰言非豪雄。待到暗香飄滿冬,喚來百花紅。
凌霄看着若虛說道:“你是以梅自況吧!”若虛一笑,心裡說道:我寫的就是你啊,師姐!凌霄點點頭說道:“寫得還不錯!”若虛知道,自己寫得再差,在師姐的眼中都是好的。
幾天後,天氣放晴,等到天晴穩了,道路通暢了,凌霄這才准許若虛上路。她早就準備好了若虛需要帶的東西。皇甫震嶽派沈乾把他送出三關,又爲他指出下山的近路。在分手之處,凌霄默默地把包袱遞給若虛,有沈長老在場,她不好再說什麼,其實,該交代的話,她早就講了不止一遍了。若虛把包袱跨在肩上,左手提着劍,右手朝凌霄揮揮手,便朝山下走去。
走了好長一段路,若虛回頭一看,凌霄還站在寒風中,目送自己。小時候,爹爹教李白的“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自己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內涵,但此時此刻,他完全明白了。他猛地回過頭,忍住眼中的淚水,邁開大步,踏上回家的路。
凌霄留在神龍教,皇甫震嶽爲她醫好內傷以後,爲她舉行了一個拜師儀式,隆重地收凌霄爲徒,這也明確了凌霄在教中的地位。之後,皇甫震嶽將神龍教的醫術、用毒、暗器盡數傳於凌霄。
凌霄與若虛一樣,很踏實,很勤奮,而且薛如鬆還傳授她一些很實用的功夫,有了這些基礎,凌霄學起來就更有成效。後來凌霄逐漸成爲神龍教的骨幹,最終成爲神龍教的教主,此係後話。
至於在神龍教這一段涉險的經歷,後來,凌霄和若虛見面時,還經常說起。正是:
利用若虛奪權柄,助力皇甫解迷案。
那麼,若虛回家後,是否找到父親、妹妹呢?欲知後事如何,下回繼續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