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什麼?筱晴,你既懷了我的骨肉,相信皇上聖明,定會成全我們,反正你與軒王並沒有行拜堂之禮,作不得數。”慕梓戎溫聲勸說道。
溫筱晴暗忖,敢情他打的是這個主意,她與彥澈軒之間的婚事本就是鬧劇一出,王府外,彥澈軒要她爬狗洞一事早已傳得人盡皆知。
慕梓戎有一點倒是沒說錯,如果嚴格算起來的話,她與彥澈軒的婚事確實不能作數,畢竟沒有正式行完該有的禮數,次日他也無帶她進宮面聖謝恩。
但慕梓戎真是可笑,先不說是他污衊她,即便真的懷了他的骨肉還嫁給彥澈軒,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還指望皇上成全?
再則,他陷害她的手段未免太過低級了,他真當皇上那麼好糊弄?當老侯爺是擺設?她只想送他一個字——蠢!
“我與軒王的婚事作不作數輪不到你管,說我一個多月前與你有了夫妻之實?真是可笑,那時我還未恢復正常,容貌亦未恢復,你還能飢不擇食到對我下手的地步?”溫筱晴譏諷道。
圍觀的百姓已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她與慕梓戎的對話,現在聽她這麼一說,都鬨笑起來。
全都想起那時溫筱晴還是個傻子,慕梓戎厭棄她還來不及,哪裡會對她下手?不然又怎會有燒青樓一出?而且他與溫歆月私通,還被晉陽侯逮個正着。
這些百姓都是聽雲、隨着亦云,這會倒是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稍微聰明些的人還能想到其中大概。
“筱晴,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才這樣說,無用的!證據擺在眼前,容不得你不認,不然,便隨我進宮請皇上定奪。”慕梓戎幕蘺下的臉黑如鍋底,卻還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和善。
“慕世子,不若讓我爲溫大小姐再把一次脈,讓她心服口服。”許大夫提議道。
“許大夫,你是慕梓戎請來的,再如何把脈,結果都會合他的意。再說,我憑什麼要讓你把脈?”溫筱晴冷瞥了許大夫一眼,這一眼寒如裹冰,凍得許大夫不禁縮了縮脖子,心生了怯意。
“恕奴婢斗膽一言,慕世子若覺得自己佔理,大可以進宮請皇上做主,而非不顧臉面當街攔車。”紫鑰也開口道,三言兩語就命中要害,言下之意慕梓戎要真的佔理,也不會做出攔車之舉了。
“筱晴,你若是覺得許大夫沒有資格爲你把脈,那麼隨我進宮,讓太醫診斷,如何?”慕梓戎瞪了紫鑰一眼,惱她不過是身份低下的婢女,也敢多嘴。
“不必如此麻煩,許大夫,我問你處子與婦人的血有何不同?”溫筱晴再度將目光移到許大夫身上,問道。
“處子之血色澤濃豔較稠,婦人血色較清。”許大夫頓了一下,如是說道,心裡暗想溫筱晴怎會這麼問?難道她還是處子?
許大夫剛這麼想,溫筱晴就命侍衛將她擒住,她被這一突來的變故驚住了,怒聲吼道:“溫大小姐,你想做什麼?光明化日之下,你想殺人滅口不成?”
“你是破過身子的婦人吧?”溫筱晴不理會她的反應,譏誚道。
哈哈哈………這話又引起一陣鬨笑,溫筱晴居然問一個成過親,生過子的女大夫是不是破過身的婦人。
“你、你、你——”許大夫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也知道難堪?還幫慕梓戎做僞證污衊我,呵!”溫筱晴冷笑一聲,又繼續揚聲說道:“既然連許大夫都說了處子與婦人的血色不同,那我們就來對比一番。”
而早在溫筱晴說起血色問題時,紫鑰便機靈的從馬車上拿出兩隻茶杯、與削水果的刀子,這時還有誰不明白她想做什麼。
其實溫筱晴大可以不必向誰證明什麼,但是既然慕梓戎當街攔車,爲迫她妥協,而污衊她、給她難堪,若她不理會他、直接走人,只會落人口舌。
“啊!”溫筱晴接過紫鑰遞過來的茶杯,與刀子,狠狠地割開許大夫的手指,接了半杯血。
慕梓戎看了,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他分明看到她眼中的狠意。
許大夫疼得臉色發白,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她的名望再高、一開始罵溫筱晴的聲音再多,也無人敢管閒事。
在場的人皆覺得溫筱晴的言行驚濤駭俗,一個女子當街被指攜孕嫁人也能如此鎮定,還面不改色地一口一個處子、破身婦人,真是大膽。
“婦人的血色果然清冽,再讓大家看看我的血。”說罷,溫筱晴拿出一根銀針扎破自己的手指頭,將血滴在另一隻空茶杯裡。
她此舉引起一陣不滿聲,瞧瞧!她用刀子割許大夫,還接了那麼多血,卻只用銀針扎自己,也只滴了幾滴。
不過,只需幾滴便足以對比出兩人血色的不同,溫筱晴的血色濃豔又稠,一看就知道是處子之血。
溫筱晴懂醫,自有很多種方法來證明,但她知道經她自己的口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她狡辯、沒有信服力,倒不如直接以行動證明還來得乾脆。
其實說什麼處子與婦人的血色不同,是因爲她發現彥天國的女子未出閣前每日都會飲一杯特製的養身茶湯,才導致血色濃稠,一旦成親,便停止飲用那種茶湯,久而久之血色就會變清,成親越久血色越清。
因這茶湯味道不差,又有益身體,她便也喝着。她亦不過是利用這朝代的常識,卻並非人人都能想到其中的道理。
“還是處子呢,怎麼可能懷上。”
“如此貌美,成親了還是處子,看來軒王是無福消受。”
“………………”
“………………”
圍觀的百姓又是一面倒,改爲同情溫筱晴,也料定慕梓戎難堵悠悠之口,便紛紛指責慕梓戎無恥,許大夫更是被罵得狗血淋頭、多是罵她喪辱醫德。
這時,所謂的看診結果已不能當成指證溫筱晴的證據,反成了慕梓戎收買許大夫污衊她的證據。
慕梓戎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本意是要逼得溫筱晴驚慌之下,失口承認。
“難道你真的甘願嫁給一個斷袖?”他頓時頭腦發熱,便吼出這句話,並大步上前欲伸手擒住她的手。
不等溫筱晴以銀針狠扎慕梓戎,一把金制的摺扇疾擲而來,砸得他手腕劇痛不已,連擡起的力氣也無。
同時響起一道清朗好聽、卻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本王是不是斷袖,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