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趴着的,而且腰上還有隱隱的痛意,不過摸到身下柔軟的觸感,便知道自己應該是在牀上。
很明顯,我被襲擊了,而襲擊我的人,是個女孩子。
那一下很用力,卻在碰到我的那一剎猶豫了一下,是害怕?還是後悔?唉,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睜開眼睛,眼前是眼熟的雕花圍欄和淡青色帷帳,吃力地轉過頭,我想試着動一動,可是這一動就發覺,腰上的痛意劇烈起來,似乎傷的不輕呢。
“少奶奶,您醒了!”跑到我眼前的,是一臉倦色的彩藍,她驚喜地看着我,直到我示意想起身,才急忙忙地開口阻止,“少奶奶,您千萬別動,大夫說了,你的腰受了損傷,怕是短時間之內得臥牀休養。”
我苦笑,襲擊我的不會是武林高手吧,要不然那一巴掌怎麼會有如此顯著的效果呢?不過不用等我發問,彩藍便解了我的疑惑,“你從臺階上跌下來的時候,腰眼撞上了石階的角石,婢子看了,青青黑黑的,好大一塊,少奶奶,您可千萬別動。”
原來如此,我輕吁了一口氣,然後儘量緩和地說道,“彩藍,我渴了。”
一聽我發話,彩藍趕緊乖乖地去倒水,然後用小湯匙一勺一勺地餵給我喝,雖然這麼喝水讓人着急,可是沒有辦法,我只要想動上一動,腰上的疼就會讓我恨不得出一身的冷汗。
既然受了傷,那我就乖一點吧!
喝夠了水,我纔有力氣問問題,“彩藍,現在什麼時辰了,早上嗎?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聽見我問,彩藍的動作一頓,轉過去的小臉上似乎有一點不自然,不過她回答得倒挺乾脆,“少奶奶,現在是傍晚了,您昏迷了一天一夜,肚子肯定空了,我去找青芽,她肯定在廚房呢!”
“彩藍!”我利喝一聲。她微微一抖。停下了腳步。然後怯怯地轉身看着我。原本竄起來地火氣。因爲她這副無辜可憐地表情而降下去不少。我稍稍平和地開口。“是實話。別瞞我。”
“少奶奶。奴婢……”彩藍還想遮掩。眼神飄忽不定。她本就是個直心眼地丫頭。讓她說謊還真地是難爲她了。
“你不會是不想留在我身邊了吧……”我嘆了口氣。只能用這個威脅她。
果然。彩藍臉色一白。緊跑幾步。撲通跪在我地牀前。眼淚就下來了。“少奶奶。我什麼都沒看見。真地。少奶奶別攆我走。”
什麼叫什麼都沒看見。還說地那麼委屈?!
我儘量緩和了口氣。“彩藍。乖乖說。你看見了什麼?”
彩藍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又飛快地將目光撇到一旁,然後語速很快的說着,“少奶奶,奴婢和青芽找到您的時候,正好看見二少把您抱起來,當時您昏迷不醒,不過我已經和青芽說了,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所以誰都不知道。”
一時間,我真是好氣又好笑,要不是自己趴在牀上,姿勢着實不入眼,我也行動不便,要不然真想敲一敲這丫頭腦袋瓜子裡都在琢磨些什麼。
“二少怎麼在那裡?”我故意明知故問,其實也是爲了撇清和那人的關係。
而彩藍這個單純丫頭,瞪大了眼睛,嘴巴也不自禁地微微張着,“您不是,不是,二少,那個……”
我忍不住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慄,雖然這一動,腰上的傷又稍稍扯到,“什麼這個那個的,跑來跑去,哪有頭等丫頭的樣子,還不如給青芽做,我還沒問完話就亂跑,你是屬兔子的?”
彩藍捂着被我彈到的額頭,不好意思地傻笑,不過她顯然放下了心中的那個想法,而接下來我問什麼,她便答什麼。這也讓我知道,昨晚的意外,已經讓衆人再度騷動起來了。
聽彩藍說,早上的時候,老太君便來過,而大堂嬸和婉容也跟着過來了,至於郭夫人和郭大小姐則是過午來的,可惜那時我也沒醒,哪個都沒見到,至於喬雲裳,沒來也沒所謂,誰知道那丫頭來了,會不會偷偷弄我兩下,反正我那時也是人事不知的。
至於男眷,肯定是不方便來看我的,而云煦,竟然也沒有出現。
他爲什麼沒來?難道說,我的價值已經沒有了,所以,他也不再在意我了嗎?
一有這樣的想法,我的心忍不住痠痛起來,而昨晚的對話一遍一遍地在我耳邊迴盪,那麼清晰,像木槌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我的心,就連彩藍的聲音,似乎也漸行漸遠。
“少奶奶,少奶奶……”
我回過神,看見彩藍一臉的焦急,伸手探向我的額頭,好像是要試溫度,她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發燒,這山上天氣涼,若是染了風寒可就糟糕了。少奶奶,您再睡會兒,我去拿點吃的,您現在還空着肚子呢!”
她調皮一笑,便跑出去幫我張羅吃的,我也突然感覺到一陣腹鳴,想必是真的餓了,不過這樣的話也睡不着,我索性趴在那裡想事情。
可是想什麼都是亂糟糟的,我只得把注意力集中在昨晚上襲擊我的那個人,我記得,在我昏迷前,曾經看見她穿着一雙繡花鞋,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因爲在這裡,因爲繡花鞋是純手工製作,而且對布料的要求很嚴苛,所以只有有錢家的小姐才穿得起繡花鞋,而一般人家的女子只能穿素色繡邊的鞋子,雖然也算繡了花,卻不能算作是正經的繡花鞋。
既然襲擊我的女子穿着這樣的鞋子,那就說明,她不是丫鬟婢女,也不是附近窮人家的女孩子,而是……我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腦子裡滑過幾個人的面容,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是哪個呢?不過無論是誰,這都不是意外吧?
“少奶奶!”沒出去多久的彩藍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小臉蛋紅紅的,就這麼咋咋呼呼地跑到我的牀邊,“宅子裡死人了!”
我的心一跳,猛地一起身,結果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呻吟一聲,還不忘問道,“誰,誰死了?”
她喘了兩下,纔回答,“是青苗,以前也是浣洗房的,後來去了風波閣。”
一個丫頭,何至於這麼激動,不過不等我問,彩藍繼續說道,“青苗死的時候,雲河少爺就在旁邊。”
不知道爲什麼,阿笙的思路一下子順了很多,不知道親們有沒有同樣的感覺呢?偷笑,阿笙要努力啊,把握現在的狀態,努力,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