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望湖莊的時候吳武和花勝已經回來了,將他們叫到涼亭中坐下之後我問道:“情況怎麼樣?”
吳武小心的看了我一眼才道:“金國這次看來對和談的誠意很大,當屬下詢問爲何赤雄烈會來行刺殿下的時候,金國特使呂子羽明白的告訴屬下這是赤雄烈的個人行爲,和他們金國無關。另外,他對我們當他們面處死的那些金人也毫無反應,到是他身邊的幾個女真人十分憤怒,不過卻被他制止住了。屬下據此判斷,呂子羽這次肯定是得到金國皇帝的特殊授權,殿下可善加利用。”
我不置可否的繼續問道:“高麗的使者如何說?”
吳武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這個高麗相比金國反到是囂張不已,屢次出言無狀,言下對我們大宋少有尊敬的意思,看來要想說服他們恐怕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我沉吟了一會兒,肯定的說道:“暫時先不要管高麗,對付完金國,高麗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本王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這次完顏雲花犧牲掉那些倭國來的人,是不是因爲他們金國和倭國達成什麼不利於高麗的協議,害怕高麗知道後對金國不利?不管真假,只要將這些消息泄露給高麗,必要時,讓那些俘虜或者吉田利家說上幾句話,想必會收到很好的效果。你現在只需要將消息泄露給高麗的使者,然後設計一下,讓高麗使者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至於金國,本王看,還是派人日夜和他們進行談判,但是又不切入真正的正題,如果呂子羽問的急,你就告訴他,事情需要本王做主。反正就是不讓他們閒着,又不讓他們知道我們真正的想法,你知道該如何做了嗎?”
吳武想了一會兒,補充的說道:“殿下這個辦法絕佳,屬下認爲還可以從金國這邊入手,讓他們也猜疑高麗,這樣效果會更好些。”
我也贊同的道:“你可以便宜行事,反正最終以達成目的爲手段的準則。明天大理的哪個段智高也會到來,你將他直接引到本王這邊來,不要失了禮儀。”
吳武點頭後,我就擺擺手讓他離開,然後又繼續想了一下最近的事情,覺得現在也確實到了該解決江湖的時候了。
和菊說了會兒話之後,我就前往書房,寫了幾封給建康的秘密書信後,就拿出現在爲止最詳細的一幅軍用地圖,在圖上弄出我們現在的情況。
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心中就有了決定。
收起圖正要出去的時候,菊進來告訴我:唐天風來了。
讓他進來行完禮後,我問道:“唐門主有什麼事情嗎?”
唐天風神色古怪的說道:“天風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是關於金國潛入我大宋的那些高手去向的。”
我神情一震,連忙問道:“唐門主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嗎?”上次費了那麼大的功夫都只是抓了一些小蝦米,實在讓我有些不甘心。
沒想到他大出我意料的搖搖頭:“天風並不知道,只是有一個人告訴天風他知道,不過他卻要見到殿下才肯說。”
我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平靜的問道:“他是誰?唐門主好象挺困惑的?”
唐天風感嘆的道:“此人就是上官家的家主上官劍,天風不是困惑,只是有些欽佩。天風今天剛從獨孤家所在的客棧出來他就找上天風,想讓天風幫忙讓他能夠見到殿下,並說他知道金人奸細的下落。天風當時有些猶豫,他見後就拿出了證據讓天風看。天風看了這些證據才知道上官劍這些年其實一直是被人誤解了,想到這些,天風就感到慚愧。”
我不動聲色的看着他,靜靜的問道:“他這些年在做些什麼?”
唐天風面上流露出佩服的神色:“上官劍在他兄長死了之後查出他兄長的死是有內奸的出賣。他覺得現在江湖上出面抗金的江湖豪傑不少,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相反到是明的表示抗金,暗地裡和金人勾結的這種人最危險。
他看到這種情況之後,在表面上他就不再談論半點抗金的事情,而且對於抗金不再熱心,可是暗地裡他經常都會出手剪滅江湖中一些幫助金人的內奸和金人那邊派來的奸細。本來他一直進行的很順利,可是最近他卻被金人反設計了幾次,損失不小。
所以他就改弦更張,只是在暗中監視着這些人,最近他得到金人在嘉興聚集的詳細地點,但是卻發現對方高手太多,憑他的力量並不能消滅這些人,就想請一些可靠之人前來幫助。恰好他暗中去找獨孤劍的時候聽到天風正在爲殿下說項,就找上天風,想求見殿下。”
我緊問一句:“你憑什麼相信他說的?”
唐天風看了我一眼,肯定的說道:“有兩點讓天風相信他,一是他身上的傷痕,二是他的神情氣度告訴天風的。”
我點點頭,這樣才合理,上官劍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去做的話,肯定不會留下什麼有力證據來證明這些事情是他做的,這是一個做這樣事情的基本常識。看來江湖中當真是藏龍臥虎,什麼人都有,就是不知上官劍這個人到底如何?
不自覺的想想我在船上看到的哪個上官天北的表現,半晌之後纔開口道:“既然這樣,你讓他來見本王,如果真的確有其事本王不會虧待他的。”
唐天風神情一振,說了聲謝之後就匆匆離去。
我讓菊找來我身邊白女方面的人,仔細的詢問了一些在江湖中發生的事情,肯定了在最近十多年內確實有一些離奇的案件發生,不少江湖中人和朝廷的一些官員無端喪命,其中有少數最後發現他們竟然是和金人有勾結之人。
得知這個情況後,在我心裡對上官劍就有了三分信任,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可以明白‘內奸比敵人更可怕’這樣一個血的道理。
幸好唐天風沒讓我等多久,很快的就將上官劍帶到我面前。
這個上官劍樣子要比唐天風顯老的多,估計他應該還不到五十歲,可是兩鬢已經有些花白,額頭還有兩道不算淺的皺紋,雙頰消瘦,鼻樑挺直,身材高瘦,比較特別的是一雙手比常人略微長了些,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給人一種堅定無比的感覺。
“上官劍見過殿下千歲!”
“上官英雄不用多禮,請坐!”
被我安排在左手邊坐下之後,上官劍先是看了他對面的唐天風一眼,然後有些急切的開口道:“劍早就聽聞殿下的威名,但是卻一直無緣拜見。此次冒昧打擾實在是迫不得已,還望殿下能少做客套,當機立斷,否則遲恐生變。”
我微笑着道:“上官英雄不用急,你將事情詳細的說出來,本王派人去了解情況之後才能行動。此並非不相信上官英雄,只是本王也需要對將士負責,所以還請上官英雄不要多心。”
上官劍眉毛動了一下,然後平靜的說道:“是上官劍心急了。殿下想必是聽唐門主說過上官劍的一些事情,劍就長話短說。這些年劍苦心設謀對付金人奸細和內部叛逆,對於他們的情況有了不少的瞭解。劍前些年也設謀對付了金人這些奸細幾次,可是因爲實力不足,收效不大,後來還反被金人所算。
劍覺得僅憑一家之力難於抗拒金人的這種入侵,就改變方法以監視爲主,並暗地裡給江湖通同道送信,讓他們提防。這次劍發現金人不少高手大舉潛入宋境,並得到江湖上勢力龐大的摩尼教和朝廷中一些官員的幫助。
劍原本想找一些江湖盟友來解決這些人,可是當劍將這個消息告訴劍信任的一個江湖朋友後,那些原本在劍監視中的金人全都秘密分散而逃。還有一些蒙面的高手意圖攻擊劍,幸好劍有所防備才僥倖逃脫。劍經過這次教訓就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江湖中人,這次當劍重新探獲金人消息之後,又聽聞殿下對付金人之事,就想前來找殿下。
原本劍聽說獨孤家的長子在殿下這邊任大將,以爲獨孤家和殿下關係非同一般,就想請獨孤家爲劍引見。當劍秘密潛入獨孤家所在的客棧時,卻發現唐門主正在爲殿下說項。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表露身份和唐門主相見,得以見到殿下。此就是劍前來見殿下的事情經過,請殿下明斷。”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坦然。
見我默然不說話,唐天風也開口道:“上官家主的話句句屬實,天風還是在上官家主現身之後才發現他的到來,他能聽到天風的話也很正常。”
我知道他以爲我還是對上官劍有懷疑才這麼說的,這也表露出上官劍的功夫非常懂得藏匿,確實是做秘密事情的人選。雖然我在心裡願意相信他,但我還是問道:“你說金人在嘉興這裡秘密聚集,他們具體在什麼地方?”
上官劍沉聲道:“就在嘉興城外共月村中一戶大戶人家的宅院中,人數大約在五十人上下,每個人的身手放在江湖上都是可以獨當一面,其中還有五人的武功遠過劍。因爲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劍沒有進一步的查清他們的來歷,不過劍懷疑他們是金人朝廷中的高手。”
“上官英雄憑什麼斷定他們是金人朝廷中的高手?”
“劍和金國朝廷中的高手交過手,他們給劍的感覺完全相同。”
我默然半晌,然後問清這些金人具體位置之後,我說了一聲就走了出去招來花勝和楊林,讓他們兩人親自去查看這個地方的情況,並讓他們寧願完不成任務也不要驚動這個院子中的人。
他們二人走後,我才又回到屋中對着上官劍說道:“上官英雄爲國鋤奸,甘願冒如此風險,實在讓本王欽佩。這樣,現在金國是以舉國之力來犯我大宋,僅憑上官家一家之力恐怕難於抵擋,不如這樣,上官英雄和本王聯合起來對付這些金國奸細大宋叛逆,不知上官英雄可願意?”
上官劍聞言很明快的說道:“劍覺得讓劍單獨去查探金人奸細的情況更好些,只要殿下能夠信任劍,必然會從劍這裡得到金人的消息。”
我呵呵一笑:“上官英雄果然習慣於獨來獨往,也罷,也許上官英雄和本王合作更能給金人以打擊,今後可要借重上官英雄了。”
上官劍客氣了一聲之後,我就詢問起他過往的一些事情。從他的講述中我知道了他這些年一直都是在暗中活動,秘密的剷除掉不少危害極大的內奸和姦細卻不爲人知,反到因爲他表面上的舉動讓江湖中人都以爲上官家已經放棄抗金,進而對他頗有微詞。
說起這些事情,上官劍雖然表現的有些無奈,但是卻沒什麼其他的表現,看的出他並不後悔他的抉擇,確實是一條漢子。
說了一會兒,我的話鋒一轉問道:“上官英雄認識上官天南嗎?”
上官劍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他是我大哥的兒子,因爲不滿劍不肯參加江湖上的抗金義舉,所以就離家出走。”
我慢慢的問道:“那上官英雄知道他最近的情況嗎?”
上官劍點點頭道:“知道,還請殿下多多照顧!”
我點點頭,裝做無意中說道:“既然上官英雄知道,爲什麼還要去找獨孤劍?”
上官劍看了我一眼,才說道:“殿下心思果然謹慎,劍這麼做其實關乎到我上官家的一個秘密。劍教子無方,使得上官家的希望都放在南兒一人身上,劍不想讓南兒也和劍一樣一輩子見不得人,所以不想讓他知道劍的所做所爲。這點還請殿下體諒!”
想想哪個上官天北,我也能理解他爲什麼這麼做了。
望着上官劍,我肯定的說道:“既然如此,本王知道該如何做,只是委屈上官英雄實在是讓本王過意不去。”
上官劍淡然說道:“劍之所爲只是遵照先祖遺訓,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話說到這裡,我對上官劍的爲人有了更多的瞭解,想了一下,我就給了他一條秘密同我聯繫的線路,讓他如果有重要情報就用這條線路告訴我,並讓他隨時和我保持聯繫。
上官劍很爽快的同意了,唐天風也說了幾句熱鬧場面的話,使得場中的氣氛變的活躍起來,開始那種還有些彼此猜忌的情況被一掃而空。我也藉此問了唐天風和獨孤劍商談的情況,得到滿意的答覆之後,我突然冒出個念頭,讓唐天風將獨孤劍也叫來,也許這次他也可幫上忙。
唐天風走後,我讓上官劍先調息一下,等會兒還需要請他出力,他同意之後,我就讓人將他帶往一處靜地,讓他安心的調息。
接着我對菊吩咐了幾句,很快戰天豪就將那五百親衛秘密集合起來,我這邊的高手,包括剛加入的楚分天和被我安頓在莊子中的南海派的白家兄弟都被我叫來。
我只是大略的告訴他們,我接到秘報,金人想要對我們動手,我們需要預先做防備。然後我就讓他們去準備,也許等會兒用的上他們。
將這些人弄好之後,我又給丐幫和少林去了封密信,讓田千里和少林爲首的幾個人都到我這裡來。如果上官劍的消息被證實,那麼這次惡戰的規模肯定不小,沒有一些絕對高手當主心骨是不行的。
唐天風和我見過的獨孤劍首先到來,同行的還有哪個要挖我眼睛的潑辣姑娘——獨孤月。
看到含笑而立的我,獨孤劍的臉上出現一種淡淡的笑容:“原來果真是殿下,當時獨孤劍還不敢相信。見過殿下千歲!”
獨孤月看到獨孤劍跪下來,睜着大眼睛仔細的打量我幾下,才嘟嘟嘴,不甘心的跪下道:“獨孤月見過殿下千歲!”
我連忙上前將他們親手拉起來,在拉獨孤月的時候,這小妮子還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將我的五臟六腑都看清楚似的,明顯還是記着哪天的事情。
將他們父女拉起來後,我親切的說道:“獨孤門主和本王不是外人,以後不用如此。獨孤將軍因爲有軍務在身,所以這段時間不能來這裡,如果獨孤門主想去見他的話,就和本王一起回建康如何?”
獨孤劍對我表示親切的話語露出感動的表情:“殿下如此看的起勝兒,是他的福分,也是我們獨孤家的福氣,獨孤劍絕不會因私廢公。請殿下千歲放心!”
我呵呵一笑:“本王信得過獨孤門主的爲人,不然獨孤月姑娘也不會到本王軍營那裡討說法。坐吧,月姑娘,你可是見過本王的,不用這麼拘禮,隨便點,現在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下次可不要再到本王軍營那裡去找麻煩了。”
獨孤月看了她老爹一眼,然後乖乖的說道:“上次是小月失禮,還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小月在這裡給殿下陪禮了。”
看到又要跪下,我連忙上前拉住她,還沒有說話,我就聽見一聲極爲壓低的聲音:“你這個傢伙害我讓父親責罵,早晚我小月會找回場子的。”一派江湖女流氓的口氣,讓我看着獨孤月微笑的面容發了一下呆,怎麼也不相信這話是這個小姑娘說出來的。
一聲輕輕的咳嗽讓我馬上清醒過來,苦笑着對我露出非常和善笑容的獨孤月搖搖頭,然後就轉過頭去看獨孤劍。剛纔獨孤月是用傳音,而且聲音極低,估計除了我們兩人聽到外,旁人都不知道,看到我望着她發呆的樣子,說不定還會有什麼不好的聯想。
這個姑娘絕對不是個好吃的果子。
心下苦笑着,我對獨孤劍說道:“獨孤門主的風格讓本王佩服,這次本王這裡還要仰仗獨孤門主出力了。”
獨孤劍習慣的一摸鬍鬚,微笑着說道:“殿下不是說過和我們獨孤家不是外人嗎?何須對獨孤劍如此客氣,有事但請吩咐就是。”
我對獨孤劍滿意的點點頭,就端起面前的茶杯敬了他一下。沒等我喝完,楊林就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看到我就急聲道:“殿下,屬下已經查探確實,那裡的確有一幫來歷不明之人,個個武功出衆,而且防護上外鬆內緊,不向一個平常大戶人家的莊園。屬下先來回報,花勝還在那裡監視。”
我將茶杯重重的一放,站了起來大聲道:“好,召集人馬跟隨本王出去,要快。獨孤門主,看來有什麼話要放到回來後說了。”
獨孤劍也站了起來:“抗擊外敵是身爲漢人的本分,殿下何需客氣。”
隨着我的話語,望湖莊一下熱鬧起來,戰天豪等幾個爲首之人都被叫來,說了一個目的地後就讓他們帶隊前去。我自己和一衆高手同行,彩雲也被叫來一起去。要走的時候上官劍向我提出讓這些江湖高手換上普通的護衛服,這樣更能取得成效。
我也覺得不錯,讓菊照辦之後,吩咐了真知明隨後帶隊趕來,我就帶着護衛影子和這些加入的高手走到莊外放馬的地方。正要上馬的時候,田千里和少林的了空悟緣等人也到來。
說了聲:“路上再說!”之後就讓他們也跟隨而行。急匆匆的衝出望湖莊之後,我纔將大致的情況同田千里了空悟緣說了一遍。少林的人雙手合十,唸了聲佛,田千里卻是意興飛揚,眼中露出一絲寒光,表現的極爲興奮。
我又一一的介紹了我身邊的那些化裝了的江湖高手,但是卻將上官劍漏過了,因爲他現在的身份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唐天風和獨孤劍兩人也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他,所以到了後來,除了有數的幾個人,沒人知道,我這支隊伍中其實有江湖上四大世家的三位家主加入,再加上其他的高手,估計說我們這隊人馬可以對抗整個江湖都不爲過。
等我們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戰天豪帶領的親衛隊已經和對方交上手了,喊殺之聲不絕於耳,連環弩特有的扳機聲和手榴彈爆炸的轟鳴聲讓我們遠遠可聞。看來對方的警覺也很高,使得戰天豪只能用強攻了,不過這樣一來,傷亡只怕會不小。
我在目標地外勒住馬匹,擡眼打量現場中的情況。
這是一棟傳統鄉紳的四合莊園,看上去佔地範圍還很寬廣,不過現在已經被破壞的一塌糊塗。紅色的大門被推倒在地,高大的圍牆也是破洞處處,親衛軍的將士正從這些破洞狂涌而入,手上的兵刃映射着天上的的殘陽發出森寒的光芒。
我掃過倒在地上的屍體,從被破壞的大門處往裡面望去,發現還有不少屍體都倒在路邊,穿護衛軍軍服的佔絕大多數,顯示出爲了奪取這些突破口我方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也表示出對方也不是易與之輩,看來這次真是抓到大魚了。
現在戰鬥已經延伸到庭院和房子中,對方佔據着有利的地形對我們進行頑抗,而我方就以絕對多數的人數和強大犀利的火器進行狂猛的攻擊,有一羣士兵還抱着一看就是剛砍來的大樹撞擊着對方屋宇的房牆,使得那幢看起來堅固高大的房子搖搖欲墜,灰塵不斷的落下,照情況看要不了幾下就可以將這個房子撞塌。
就在我打量着戰況的時候,花勝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來,看到我連忙說道:“殿下,屬下剛纔在這裡監視的時候發現有三幫人進入,總人數是二十四人,到現在還沒出來。而且屬下還發現最後一幫人有幾名女眷,同行的人更無一不是高手。屬下以爲對方現在首腦人物也在裡面,請殿下決斷。”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裡面激烈的戰況一眼,然後平靜的問道:“這場戰鬥是如何打起來的?我們的佈置又是如何?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花勝馬上答道:“在戰統領帶人來的時候,這些人就發出信號,屬下迫不得已只好射殺了對方几個放哨之人並虛張聲勢讓屋中人以爲被包圍。然後戰統領就帶人過來和屬下匯合,將這裡包圍起來,並派人去將周圍的民房控制起來。
這個時候對方突然發動突圍,出來的人個個身手不凡,我方一時傷亡慘重,戰統領親自帶人出手,再加上火器弓弩的幫助纔將這些人逼回去。後來戰統領就下令強攻,經過激戰我們攻佔了大門,將對方逼回房中。現在我們已經將此地包圍起來,這面就是我方攻擊核心所在,對方的抵抗也很頑強,戰統領正在前面親自指揮,現在戰況對我們有利。”
我掃了一眼周圍嚴陣以待的士兵,在心中默劃一下,肯定此地已經是被包圍,就是不知敵人是否有密道之類的暗道逃命。看了看周圍相隔有些距離的普通民房,我沉聲說道:“我們還等一刻鐘,如果對方不突圍,對方肯定有密道逃生,花勝,你先帶人去監視這些民房,看看有什麼動靜。楊林,你帶人去周圍看看,如果有所發現就用煙花爲號。菊,你讓人將對方的屍體擡幾個過來讓本王看看。”
幾人領命而去之後,我對身邊的人說道:“請大家做好準備,等會兒就要動手了。”我身邊的人一陣沉默,幾個和尚閉上眼睛開始低聲念着不知名的經文,似乎是在進行超度。
我走到悟緣的身邊低聲道:“等會兒希望大師不要心軟,這些人絕非善類。”
悟緣閉着的眼皮動了動,沒有說話。我也沒再說什麼,走到菊擡過來的幾具屍體旁看了起來,這些人大多是被連環弩射殺的,衣服很普通,看不出來什麼,不過掀開他們頭上的帽子,他們腦門上的光板和兩邊的小辮,就顯露出他們真正的身份。
他們是金人,金人和我們漢人最大的區別就在這裡,他們喜歡將自己的腦門刮乾淨,然後在兩邊留下一些古怪的小辮,也許這是他們的傳統,不過現在卻成了辨認他們的最好依據。
到此,我一直有些懸着的心才放下來,這次看來真的是抓到完顏雲花的尾巴了,吃癟了這麼多回也該讓對方知道一下我的厲害。
想到得意處,我對站到護衛中的上官劍暗地裡點了一下頭,表示我對他的肯定。他表情的平靜的看了我一眼就將目光又投向屋中的戰場上。
彩雲此時低聲道:“表哥,我看我們可以分一批人去做防備,如果萬一出現什麼狀況,我們也不會沒有防守之力。”
我同意的說道:“你說的不錯,如果這些人真的是完顏雲花的手下,那麼他們選擇這裡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彩雲,那你等會兒同唐門主,獨孤門主和二十個護衛做爲機動力量留守,看情況再增援。”
彩雲同意之後,我就又將我的命令轉告唐天風和獨孤劍,他們都沒什麼意見,然後大家商量了一下配合問題,大致方針就這樣確定下來。
剛定下這個計劃不久,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喧譁,一羣爲數大約三十的敵人兇猛的從屋中衝出來,伴隨着這聲喧譁的就是房屋轟然倒塌的聲音,一陣遮天蓋地的灰塵飛揚起來,一時將前方完全掩蓋,讓我們的弓弩手暫時成了擺設,發揮不出威力。
敵人突圍的時機和方法選的極爲恰當,顯示出高明的判斷力和堅強的心理素質。
我緊緊的盯着被灰塵暫時掩蓋住的戰場,耳中聽到裡面不斷的傳來慘叫和兵器交擊的聲音,心中估量着戰況的演變。
沒過多久,我方一些士兵就退出灰塵分佈地,意圖在後面再行組隊攻擊,可是敵人卻跟蹤而來,緊咬住他們不放,兩隊人一個退一個進,很快的就出現在我眼前。
此時我看清對方的情況,三個拿着大刀的粗壯漢子打頭,十多個拿着各樣兵器的人在兩邊護衛,中間還有兩個穿着華麗衣服的中年人正面色冷漠的在指揮,左邊哪個口中不時命令着隊伍改變攻擊的方向,每一次改變都擊中在我方隊伍的軟肋中,使得我方部隊難於形成組合攻擊,讓我方隊伍的人力優勢發揮不出來,被逼和他們拼單人的力量。
以長擊短,這羣人的指揮果然不凡,可惜在這種情況下,再優秀的戰術指揮也是白搭。
冷冷的注視着這羣人的動靜,對倒在對方兵器下的士兵視若無睹,暗地裡估計出手的時機。戰天豪到現在都沒出現,顯然是被敵人纏住,親衛護衛軍因爲缺乏絕對的高手爲他們贏的時間組織進攻,現在已經落在下風。
雖然時間一長,敵人的攻擊力必然會衰弱,但是我方的傷亡一定是難於接受的,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阻止這些人繼續前進,讓親衛軍有時間重新調整好攻勢。
迅速的拿定主意之後,我對楚分天,白家兩兄弟說道:“請三位攔下對方打頭的三人,能夠傷敵最好,不能的話也要拖住他們。”
這三人也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應了一聲,拿出兵器就衝入院子中加入了戰局。
楚分天的兵器是日月雙環,首先是日環一輪,輕輕磕開對方的兵器,然後月環乘機攻向對方的門戶大開的胸膛。一手雙式,一下就將對方的攻勢化解,逼的對方變招,讓此人原本氣勢狂猛的進攻一下就變爲竭力的防守,情勢整個都變了個。
果然不愧爲高手!
暗讚一聲,我又看向白家兩兄弟,他們武功雖然沒有楚分天那麼高,但是他們顯然擅長連手合擊,雙人雙劍變招換位迅速,將另外兩個拿刀的大漢生生的擋住,雖然不能說可以勝他們,但是暫時攔住他們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也許是感受到什麼,敵方隊伍中的左邊指揮人將目光轉向我們這邊,剛好和我的目光相撞。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愕然之後就是一片下定決心的果決,俊秀的面容上也浮現一種認命的覺悟。
此人再大聲呵斥了幾句之後,這些人突然腳步一停,就地和我們糾纏起來,使得我方原本退後組織進攻的腳步一下都被打亂,估算頻率上又出現不協調。
不錯,我讚了一句,然後低聲問平常護衛打扮的上官劍道:“你發現的那幾個疑似金人朝廷中的高手之人在不在裡面?”
上官劍搖搖頭低聲道:“不在,這個指揮者劍前來查探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看來敵人還有實力沒有擺出來。”
我冷哼一聲道:“不是沒有擺出來,這些人本來就是用來吸引我們的誘餌。彩雲,你注意了,看他們的樣子是想將我們這邊高手都吸引住,估計我們動手之後真正的核心之人就會有行動了。”
彩雲堅定的道:“表哥放心,彩雲知道該怎麼做。”
我點點頭,然後就對已經躍躍欲試的田千里道:“幫主也看到了,這些人是不折不扣的金人,對他們我們根本就不用講什麼江湖規矩,請幫主動手吧!”
田千里大喝一聲,也衝入戰圈將對方兩個人圈入他的打狗棒中,棒影揮灑間將敵人的兵器似乎毫不費力的磕飛,然後棒頭就點上對方的咽喉,這兩人晃了晃就倒在地上,田千里的棒影接着就纏住另外幾人,將敵人左翼上的攻勢完全接了過來。
當我的目光望向少林來的三人時,他們低聲喧了一聲佛號,包括了空在內的三人如同大鳥一樣的飛起來,凌空撲向敵人。
了空的雙手一分,一股絕大的壓力向着對方爲首之人送去,看來他還有些自重身份,不肯對付那些小蝦米,不過他肯出手就已經告訴我少林已經決定靠向我這邊了,不然以他少林掌門的威嚴,怎麼會被我說動而親自出手?
這個結論讓我心花怒放,有了少林的幫助,整個江湖一半都是我的天下了,隱谷現在已經是難有回天之力了。
心情愉快下,我又看了悟緣的出手,他的對手是另外一個站在中間的敵方指揮者,不過我一直沒有看到這個人說什麼話,他總是很冷漠的看着這一切。包括看到悟緣狂猛的進攻,他冷漠的臉上也沒有半點變化,只是抽出他的長劍迎了上來。
劍光閃爍間,一圈青虹乍然出現,猶如漫天的寒光怒放,兇狠萬分的向着悟緣撲了過來。沒見悟緣有什麼動作,他移動的身影突然變快,一下就撞入這些寒光中,當我們聽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之後,悟緣已經沒有半點變化的又出現在我們眼前,似乎剛纔他根本就沒動手。
此時他的對手劍光突然一頓,顯現出此人倒拿長劍杵地的身軀,冷漠的臉上還是沒有半分變化,只是目光狠狠的看着已經停下來的悟緣,過了一會兒,此人的一口鮮血噴出,手一軟,就此到地,再無聲息,自始自終他沒有說一句話。
此人倒地之後,另外哪個被了空纏上的人悲嚎一聲,一柄軟劍出現在手中,畫出條條銀虹向着了空殺來,出手間有着難言的悲憤。
了空似乎喊了一聲佛,遊刃有餘的將他的那些攻勢化解,然後一聲使人耳鼓作響的聲音傳了出來:“施主敗局已成,何不下令停手,免得多傷人命。”
此人冷笑着大聲道:“你這個少林禿驢能做主嗎?少廢話了,我們大金國的武士是不怕死的,接招吧,死禿驢。”說完,更狂猛的向着了空攻擊過來。不過了空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不管他如何進攻了空都可以從容化解,有時還可以說他幾句,但了空就是不肯下辣手解決他。
對於了空這種能做卻不做的做法,我是十分不滿,不過現在因爲敵方的首腦被纏住,敵方的攻勢已經無法展開,相反到是我方的攻擊現在已經被組織起來,一個波次接一個波次的向這些這些人撲去,猶如大海在衝擊着一羣小舢板,每一次波濤都可以捲走一些舢板,使得舢板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看到我方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我正要和彩雲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空中傳來煙花爆炸的聲音——是楊林發出的信號。彩雲不等我吩咐就帶着歸她指揮的那幫人匆匆的趕去。
我的目光再次投注在眼前戰場的時候,戰天豪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他一刀砍掉一個敵人的腦袋後就大聲喝道:“兒郎們,給老子狠狠的殺,這幫殺不盡的金狗敢傷我兒郎,看刀。”話語剛落,他就衝到一個從我方士兵的身體中抽出兵器的金人面前,大刀捲起一陣狂風將他包裹起來,等這陣狂風衝過之後,這個金人已經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看到這種情況,我斷然命令道:“全部給本王上,儘快的結束戰鬥。菊,你去將了空掌門的對手解決掉,要快,楚分天,你將對手給本王活擒了。”
隨着我的命令,我身邊的高手羣終於出動,幾個人對付一個迅速將對方給解決,不到十下呼吸的時間,對方已經沒有一個站着的人,楚分天也將他的對手製服踩在腳下。哪個和了空纏戰了許久的對手,被菊從後背將劍送入他的心臟就此瞭解了他,讓了空看的低頭宣佛不已。
我走了過去看了一眼了空,哼了一聲就走到楚分天的身邊,先讓戰天豪帶人去搜查這裡有什麼地道之類的東西,然後看向哪個正非常不甘心的俘虜,此人兇橫的臉上充滿一幅要吃人的表情,雙目噴火的望着我,估計如果他還能動彈,他一定會衝上來咬我一口。
讓自己的臉上浮現出看起來很和善的微笑:“不要怕,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呸,你這漢狗,要殺就殺,休想問老子事情。”
“哦,你叫我們是漢狗,那你爲什麼要說漢話?你們這些人現在還有幾個能說女真語的?要不要我告訴你們女真話該如何說?”
此人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話,愣了一下才繼續罵道:“你這漢狗又想出什麼詭計,儘管來吧,看我阿突蘭是不是會怕你們。”
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點點頭:“好,好,本王就喜歡你這樣的人。菊你來處理這個人,諸位,我們先到外面去等等。”說完,我就走了出去,其他人陸續的跟了出來。
了空是最後一個出來,看到我念了聲佛號之後溫和的說道:“殿下,此人已經降服,是不是能夠寬大爲懷,以讓世人知曉殿下廣闊的胸襟。”
我冷冷的回望着他,半晌不說話,但是了空的臉色沒有半點變化,似乎對我並不畏懼。收回目光,我冷漠的說道:“大師可能是在少林寺中唸佛多了,不知道這些金人到底是如何對待我們漢人的。不過就算大師不知道這些,也該知道北少林的一把火到底讓多少少林子弟喪命吧。哪個時候金人可有半分寬恕爲懷?”
了空再宣了聲佛之後才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冤冤相報何時是個盡頭?殿下是一代仁主,爲什麼還要拘泥於過往的恩怨。海納百川終成廣大,殿下也當關注於天下蒼生,只要能爲天下之人謀的安生立命的所在,一切過往恩怨又何必太計較。”
他的話確實挺有說服力,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惜的是太過不切實際。
我看了他幾眼,突然呵呵笑道:“說的好,說的好,大師說的實在太好了。這樣,等本王將金人殺個幾十萬之後,大師去讓金人放棄這些恩怨,然後我們大家坐下來好好的喝茶聊天,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師看這樣如何?”
了空臉色終於變化了一下:“阿彌陀佛,殿下是在消遣老衲嗎?”
我繼續笑道:“那裡,那裡,本王只是讓大師發揮所長而已。大師不想這麼做也不要緊,只要大師能說動金人投降本王,本王就算放了這個金人又如何?大師能辦到嗎?”
聽到語氣有些不對,悟緣此時插口道:“佛雖慈悲,但也降妖除魔。金人欺凌我大宋多年,這次又是主動來犯,殿下所爲也無可厚非。師兄雖然悲天憫人,可金人卻冥頑不靈,此乃天數非人力所能抗拒,師兄無需爲此懊惱。”
了空也許是明白我已經是很容忍他了,聽到悟緣圓場的話,唸了聲佛號低聲道:“了空無狀,得罪殿下!”
我擺擺手道:“不用如此,大師有自己的堅持,本王有自己的方法,但是我們都是希望天下安定,百姓能夠享受太平。只要殊途同歸,就不需要強求步調一致,只要大家能互相諒解,互相扶持就已是天下之幸,百姓之福。”
“阿彌陀佛,殿下高見!”
話語中,我看到菊神情振奮的走過來對我耳語道:“殿下,果真是完顏雲花的人,不過完顏雲花和一些重要的頭目都從地道逃走,被屬下所殺的哪個人就是完顏雲花的親信。”
我點點頭隨意的問道:“阿突蘭怎麼樣了?”
菊回了聲‘死了’後就不再說話。
我沒有再問什麼,仔細的考慮起這個情報給我的信息。完顏雲花,這個一直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對手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裡召開聚會,但是卻被上官劍無意發現通知了我。戰天豪的突然進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們就設法突圍,用一部分人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主力從地道逃跑。
不過這個地道顯然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不然花勝就不會看到有人從大門處進這個莊園,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地道一次肯定不能通過多少人,很有可能就是容少數人逃生的一般地道。情況果真如此的話,他們必然逃不遠。
就是不知彩雲那邊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發現敵人主力所在?
就在我考慮中,遠方再度響起煙花爆炸的聲音,這個聲音讓我精神一震,神情激動的喊道:“通知戰天豪留下一百人防守,其餘的人跟本王來。”說完,我就衝向拴馬的地方,一躍而上,向着煙花指示的方向迅速的衝了過去。
當我們衝到那裡的時候,雙方的人馬正在激烈的交手。對方二十多人保護着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向着遠方的小河迅猛的奔去,彩雲等人正拼命的進行阻攔,遲緩他們的行動。
獨孤劍和獨孤月父女兩個正和四個金國高手交手,已經佔據上風,不過他們卻被拖住,不能支援彩雲的行動。唐天風到是威風八面,雙手舞動間,好幾個金國高手都倒了下來,看地上躺的敵人,估計有一多半都是他的傑作。不過當一個金國高手將自己的外衣解了下來,鼓風成盾,攔截住他的暗器後,他的攻勢一時受阻,暫時不能再做出有效的攻擊。
彩雲此時帶領着楊林金鳳柔同一幫護衛拼命的將對方死死的咬住,使得對方不能不分身對付他們,兩邊的人就這樣邊打邊跑的糾纏着,不過彩雲成功的將對方逃跑的時間拖延了下來。
我沒有多少廢話,狂喝一聲,當先從馬上凌空而起,對着正和獨孤劍交手的一個人撲了過去,手中的單刀挽了個刀花劈向他的腦袋。
眼看我就要對這個傢伙破額而入的時候,一柄長劍如同毒蛇般的詭異出現,搶先一步刺入這個傢伙的喉嚨,使得我的刀無功而反。
我見此,丟了句“不要和本王搶”就向着下個目標衝去。其他的人也紛紛出手,一時之間我們這邊的高手蜂擁上去,差點就把金國人給吞沒了,反到讓我一時插不上手。
此時金國方面的人不要說逃走,就是移動也很困難,不過這些人明顯比剛纔那批人武功爲高,面對我們這麼多的高手,不僅沒有慌亂,反到圍成一個圓圈,拼命的進行抵抗,最爲了得的就是圍在當中哪個女子身邊的七名高手,他們的兵器各不相同,但是同樣都是武功卓傑。在他們的帶動下,這些人堪堪將我們的攻擊擋住,不過他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悟緣看到這種情況,低聲喧了佛,然後欺上一步,一記剛猛的掌勁狂野的打出,沒有任何花俏,純粹是以力勝人,這也是混戰中最有效的手段。
聞聽到掌勁衝破空氣的聲音如同風雷乍爆,悟緣面前這位手拿厚背刀的金人,面色一變,大喝一聲,刀招一變,一聲尖銳的劃破空氣的呼嘯響起,寬大的手上浮起暴起的青筋和碩大的骨節,一臉憤怒的迎着這陣掌風攻去。
悟緣面色如故,原式不變的繼續攻了過去,勁氣迸發,半點不畏懼的用掌風硬接對方這一刀,對對方威猛萬分的刀法毫無顧忌。
“轟”的一聲巨響,雙方的招數碰上了,在我的觀察下,悟緣是在手掌要碰上對方的大刀時,突然變化了一下,左手避過對方的刀鋒拍上對方的刀身,使得對方刀招一頓,然後右手繼續攻擊,將其掌勁送入對方的空門要害。
敢用這樣的招數,明顯表示出悟緣有不止勝過對方一籌的實力,而且他也打算速戰速決不想拖延。
悟緣的對手和他對了一招後,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腳步歪斜的後退了幾步,不過沒等他再組織起攻勢,悟緣再次一進一退,然後不再理會對方,徑直去找下一位對手。
悟緣的對手在他轉身之後,就轟然到地,那把大刀從主人手中垂落了下來,掉在地上,不過因爲在混戰中,此人在到地後很快就被我方進攻的腳步所掩蓋了。
田千里的對手是一個手拿獨腳銅人金人,光頭圓目,一看就是位悍勇之人,不過他好象和田千里認識,不僅他口中高聲喝罵着田千里,田千里的眼光中也流露出憤怒和仇恨的光芒,顯然是和他有着前仇舊怨。
這個金人比方纔哪個拿大刀的金人武功要高不少,沉重的獨腳銅人在他手中如同輕飄飄到毫無力量的棉花,變換出種種匪夷所思的攻擊路線,使得田千里的打狗棒不敢近身,只是不斷的變換招式在周邊尋找着機會。
銅人揮灑,棒影橫空,各種精妙的招式不斷的涌現,讓人目不暇接,果然是棋逢對手的一場撕殺。
了空的對手是一個拿着軟鞭的金人,手上的軟鞭不斷的變化出種種精妙的攻擊方式,如同不斷吞吐的毒蛇一般,意圖纏上了空的身體。不過了空的武功高出他太多,根本不需要躲閃,只要他的鞭子近身,一掌揮出就將他的長鞭逼退,還威脅到他本身,讓他不得不變招自保。如果不是了空太過迂腐的話,估計他們已經分出勝負了。
就在我看到這裡的時候,上官劍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來,低聲對我說道:“殿下,劍看到的人就是他們,不過卻多了兩個劍認識的人。”
我也急切的回道:“他們是什麼人?”
上官劍也回道:“田幫主的對手是金國著名的高手,‘銅人’黑不雲,了空掌門的對手是‘長鞭’赫連柔,這兩人在金國的名聲極響,是僅次於赤雄烈和完顏復歸的高手,不想他們也來了,看來金人這次一定是有重大圖謀。”
我冷哼一聲:“不管他們有什麼圖謀,也要先有命去完成。上官英雄看到哪個拿着長劍的金人嗎?如果能夠纏上他,對方的中心就會暴露出來。”
上官劍明白我的意圖,不多說廢話,長劍出鞘,配合着已經在和對方交手的白家兄弟向着這個緊守住最後門戶的金人撲去,灑下一片寒冷的劍光,輝映着天上的斜陽。
當我的目光一一從楚分天,獨孤劍,唐天風等人身上掃過的時候,發現現在我們這邊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如果單單按照數量上來說,對方每個人都要接我們至少四人的進攻,雖然實際上達不到這個理想的數值,但是金人這邊已經應接不暇,防線即將被突破已經是必然的事情。
此時悟緣和唐天風已經雙雙將自己的對手解決,兩人似乎同時看上了哪個正頑強的抗拒着我方三名護衛的金人高手,不約而同的向着他撲去,狂猛的掌風和一閃而逝暗器劃過之後,剛纔還威風無比的這個金人就頹然倒地,我方的攻勢順勢進逼過去。
悟緣和唐天風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答話,雙方身影一閃,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再次向敵人衝去。
極短的時間中,我方就已經佔據到完全上風,對方的防護圈因爲幾個支柱的倒塌,已經不成規模,只要再加一把力,對方就會淹沒在我方的人流中。
就在我暗地裡點頭的時候,戰天豪粗大的嗓門喊了起來:“你奶奶的原來是赤雄烈那死老鬼的弟子,給老子看刀。”這個聲音極大,全場可聞,讓人側目。
我掃了那邊一眼,然後看看仍然在我身邊的幾個人,大聲喝道:“你們都給本王上。殺!”隨着我的這聲話語,這些人拔出兵器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兇猛的衝了過去,見縫插針的向着已經陷入重圍的金人喊殺而去。
最後的時刻終於來臨。
興奮中,我不理菊的勸告,猛然的向着了空的對手赫連柔撲了過去,手中的單刀使出一套最簡單的**刀法,向他斜切了過去。
赫連柔對我進攻顯然有防備,長鞭一轉,劃出條條鞭影,試圖將我逼到他身外。我當然不會讓他如意,長鞭是遠擊兵器,近身攻擊是它的弱點,身行一轉,閃過對方的這招,繼續向他逼近。
他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讓我如意,可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變招,了空的一記拳勁和菊閃爍的長劍就將他的招式攔截住,讓我順利的進入他的身邊,單刀一變,對着他的脖子抹了過去。
就在我以爲將要一擊得手的時候,這個赫連柔的身體突然如同一下就將骨頭給抽走一樣,身體一陣奇異的扭動,整個身體一下就矮了一截,讓我刀出無功,從他已經變矮的腦門中掠過。
原來他擅長軟功,怪不得叫赫連柔。
沒等我再攻擊,我就感受到周圍的氣流發生變化,一道洶涌奔騰的潛流劃破周邊的空氣,向我撞了過來,如果捱上一記,不死也要躺上好幾天。
陰柔的武功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陽剛的功法破解,精擅陽剛功法的高手天生對陰柔的武功就有着一種本能感應。不知是赫連柔狗急跳牆還是胡亂發招,他竟然忘了剛纔將他耍的團團轉的了空可說是當今陽剛功夫的首席代表人物。
就在我想硬接對方這一記攻勢之時,我身邊涌出狂猛的勁氣,越過我直接撞上這道潛泳的暗流,發出一陣如同悶雷般的連響聲,空間的氣流也急劇的變化者,讓我暫時不能掌握住周圍的變化,這讓我再次肯定了我的武功確實不是沒有缺陷的。
不過這種心情沒有影響我的進攻,看到赫連柔和了空這記可能是金剛掌還是韋馱拳的硬碰後身軀一晃,臉色變白,左手無力的垂下來,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菊也知道我的心意,身影一晃,搶先一步的攻了上去,赫連柔眼中射出憤怒和兇橫的光芒,拿鞭的右手一抖,虛空中出現一道閃動的寒光,竟然是從他的鞭柄中彈出了一柄短刃狠狠的向着菊刺來。
在菊變招的時候,我卻趁機出手,一刀砍在赫連柔已經沒有半點防護的脖子上,深深的嵌入進去,從刀上傳回來的感覺給我向砍中棉花一般。
我覺得有些不妙,正要抽刀後退的時候,赫連柔原本已經垂下的左手直直的一擡,整個手臂突然從他肩膀上分裂出來,在激飛的鮮血中,迅疾無比的向着我胸膛射過來,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邪功,這麼沒看到天邪宗的典籍上記載?
腦中想着這個問題,我手下可不慢,立馬鬆手放刀,身子一側,避開了這招,恐怖的手臂帶着一陣腥風向着我身後的了空飛去。
了空雙手一合,一聲低沉的佛號響起的同時,他的雙手一分開,一道給人巨大壓迫感的氣勁,迎上這條手臂,在撞飛它之後,還將它的主人撞的向後飛退,整個胸膛都凹了下去,連赫連柔的背部都呈現出一種凸起,可見了空這招強絕霸道。
帶着我短刀的赫連柔被這一下帶的整個人飛過上十步的距離,無巧不巧的剛好被送到哪個戴着面紗的女子前,才頹然無力的倒在地上,整個形象讓人慘不忍睹。
被這個動靜所驚動,這個女子的目光向我望了過來,看到我,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可怕的寒光。冷冷的哼了一聲,身行一側,手中的長劍就向我標射過來。
恰好此時,我方几路人馬共同突破,將金人的防禦徹底摧毀,隨着幾個金人高手臨死前的慘叫聲,金人有組織的抵抗終於被完結,所有還剩下的人只能憑着自己的本領生存下去,不過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小了。
就在我冷笑着看着被我懷疑爲完顏雲花的女子向我撲過來的時候,一道兇猛無邊的殺氣將我鎖定,雖然這裡的有不少人,但給我的感覺就是我一個人在面對這個意圖搏殺我的高手。實際情況當然不可能是這樣,但是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有個絕頂高手鎖定了我。
沒等我再繼續想下去,一聲熟悉的煙花爆炸聲又出現在我耳朵中。
該死,後面又出現什麼問題,我不是派了一百人善後的嗎?
大喝一聲,我盡全力運起我的功法,周邊空間氣流的變化動向都映射入我心間,我可以感受到一陣絕強的壓迫從我的左側傳了過來,而且在迅速的增強中。
哪個方向?該死,田千里是怎麼搞的,這麼半天都搞不定這個傢伙。雖然有些惱火,但是我的心靈卻一片平靜,身行微微一側,看着斜後方撲來的那道人影手中銅人幻化出耀眼的光彩,從我這個方向看上去,剛好被夕陽所擋。暗紅色的光芒照射在他身上,讓他如同地獄出來的魔神一般,有種攝人心魄的威猛豪雄的氣勢。
與此同時,哪個疑爲完顏雲花的女子也在黑不雲的這種攻擊下,用一種極爲靈巧的身法閃過阻攔他的我方高手,如同一條泥鰍般的向我衝了過來,配合着黑不雲,讓我一下似乎陷入兩面受敵的困境。
幸好,我這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高手,哪個女子被我的幾個護衛攔住,而黑不雲這邊,首先是楚分天的身影出現在黑不雲的身邊,日月雙輪先後的在黑不雲身上招呼了一下,但是黑不雲竟然毫不防護,放棄一切的硬捱了他兩下突破他的阻攔。然後戰天豪的粗壯的身軀也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他似乎喝罵了一聲,然後兜頭就砍,看樣子,如果黑不雲還敢硬挨,可能就要被砍成兩截。
可是事實又出乎我們的預料,黑不雲仍然選擇硬捱了,戰天豪威猛無比的刀法只是在他的額頭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就被卸到一邊,看來這個黑不雲的功夫和赫連柔相反,他是練的硬功,看樣子還挺厲害,連和他同級別的高手他都敢硬挨。
不過戰天豪的這一下讓黑不雲狂衝過來的速度到底還是受到了影響。了空和悟緣兩人先後出現在他前進的路途中,雙手同時合十,雙雙的擊打在他身上。
這兩個少林頂尖人物出手,就算黑不雲的硬功達到化境,也不可能和他們硬碰硬。一聲如擊牛革的沉悶聲音響起,黑不雲龐大的身軀被撞飛,口中噴出黑紫的血塊,似乎還夾雜着內臟,但手中的獨腳銅人繼續向我飛來,意圖讓它來幫助主人獲得成功。可惜,他的這招,我經歷的太多,菊的長劍只是輕輕一撥,就將其攻擊方向改變,斜向着天空飛去。雖然落下之後可能會傷到人,但是現在已經是沒有威脅了。
就在我看着黑不雲被解決的時候,我心靈中閃過警覺,頭部下意識的一轉,一縷讓我感覺到無比寒氣的劍鋒從我咽喉前劃過,讓我的皮膚似乎都出現雞皮疙瘩。
從沒有這一刻我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危險,就是赤雄烈的狂猛衝擊我也從沒有想到我會死亡,但是此刻,我真實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離我就僅僅只是那麼一線距離。
閃過這一劍之後,發現失職的菊出現在我身邊,攔住正想對我出第二劍的哪個女子,右手的長劍含怒而發,逼開了對手攻向我身體的劍光。
菊手上的劍芒閃爍,狂野的劍氣如同狂風暴雨,又如同惡魔的詛咒,無孔不入的向着對方的空隙傾瀉,緊緊的壓制住對手,將對手的劍光逐步壓逼,對手原本閃動的寒芒已經成了微微的螢火之光,表現的岌岌可危。
此時了空和悟緣已經來到我身邊,而周圍的戰場也恢復了平靜,除了面前這個女子外,最後一個金人的身體上也被插上彩雲的長槍和金鳳柔單刀,戰局要結束了。
雖然我沒有和這個差一點就幹掉我的女子說過話,但我卻明白她不是完顏雲花。沒有什麼理由,我就是知道她不是完顏雲花。不過這個女子絕對是一個刺殺的高手,而且也懂得配合和抓住時機,不然他那能這麼輕易的就避開攔截她的高手,出現在我身邊,甚至連我掌握天地的心法都只能在她出現後才能把握住她的動向,這樣懂得藏匿的武功,除了刺客外是不會有人去練的。
完顏雲花也許是一個難纏的敵人,但是她不會是一個刺客。
這一刻,我知道了這次我還是差了一線沒能解決掉完顏雲花這個心腹大患。
可惜之餘,我叫來戰天豪,讓他帶人回共月村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在我心裡已經隱約的有預感,不會是什麼好事。
此時場中唯一一對還在動武的對手,已經快要分出勝負。菊手中的長劍如同雷霆電閃,強烈的劍氣伴隨着她的進攻將對方殺的是節節後退,我們都知道當退無可退的時候就是這個女子的末日。
也許是預見了結局,了空雙手合十的垂下雙目,此時出現在我眼前的田千里一臉愧色的走到我身邊道:“老化子一時託大,讓殿下遇險,實在是罪過!”
我安慰道:“田幫主不用這麼說,大家都是戰友,都是要消滅敵人,其他的就不用再多說了。後面的事情等會再說,先解決眼前的難題。”
伴隨着我的話語,場中的戰局已經達到尾聲,菊手中的長劍幻化出精光長牆,狠狠的向着對手壓過去,對手原本已經軟弱的劍圈終於破碎,劍光閃爍間,飛濺出一線血光,菊收劍後退,冷冷的注視着對手,冷漠的面上沒有半點表情。
此時菊對手臉上的面紗已經脫落下來,露出一張絕對稱不上美麗的普通相貌,左胸上的血跡由小變大在緩慢的擴散開來,讓人一看,她已經無救了。
面對死亡,這個女子表現的十分平靜,用手中的長劍拄地支撐住身體,然後望着菊說道:“你肯定就是菊姑娘,那你就是讓小姐茶飯不思的宋國淮王了。”
我迎着她的目光肯定的說道:“不錯,姑娘叫什麼?你差一點就可以幫你小姐解決問題了。”
這個女子似乎想笑,但是卻在臉上出現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不錯,咳咳……不錯,就差一點點,不過你不要得意,小姐一定會再來找你的。我叫黑如嬌,是黑不雲的妹妹,你們宋國人都管我叫‘鬼影刺客’,我……我……要去陪我哥哥了。哥哥……妹妹來了,你等等……等等……我……”
黑如嬌向着黑不雲屍體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後無力的倒在地上,她似乎還想爬起來,但是用力撐了一次地之後就趴在地上,再也沒有動靜了。所有人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種欽佩的表情,了空更是低聲唸了一聲佛。
這是一個勇敢而忠誠的女子。完顏雲花,你擁有如此的手下也該自豪了。
默然感嘆一番之後,我大聲道:“楊林,你帶人將這裡收拾乾淨,所有的屍體都給本王收回來,楚分天,你在旁協助。其餘的人跟本王回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說完,不等任何人說話,我又衝上馬匹向着來路奔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