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現在的宮殿和歷代不同的是,當初興建的時候,只是從作爲皇帝遊玩的行宮中改建出來的,並不是正規的皇宮規格。所以南宋的皇宮雖然很美麗漂亮,當的上是“朱碧眩目,豪華至極”,可是這個皇宮卻缺乏了歷代皇宮中那種威嚴迫人使人呼吸頓止,心生畏敬的氣勢,徒然的只是一座美觀的建築物而已,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南宋王權的衰弱。
我現在所在就是皇帝接見羣臣的大殿崇政殿後,父皇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他要等到一定的時候纔會出去。
昨天父皇召見我,據說有個西夏公主作爲使節來了,想讓我代表他見見她,然後商討一下如何出兵,才能相互配合。爲了讓我知道朝中大臣的意見,就叫我參加今天的廷議,而且還會在朝會上發佈對我的任命。
父皇待我確實沒話說,他今天特意轉了個路叫我一起上朝,並且還將在朝上要注意什麼都一一的講解的很清楚,還不時的問我可明白,將他想將這個江山交給我的意圖表露的更清楚,也許他也想學他們南宋朝的許多先皇一樣提前退休吧。
我很仔細的聽着他的講解,發現他說的東西並不怎麼合乎我的心意,他更多的是說讓我聽從大多數羣臣的意見,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出偏差。
可這和我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而且我也從他的說話中發現史彌遠爲什麼會掌握住朝政,因爲只要史彌遠會僞裝自己,讓自己處處表現出一幅爲我這個父皇着想的姿態,我的這個父皇一定會對他心生好感,只要他再拉攏一批大臣和他在朝中一唱一和,我的父皇還不將他當成大大的忠臣嗎?
而且母后也是很信任這個史彌遠的。雙管齊下中,怪不得連我也扳不動這個傢伙,如果我不是他的唯一兒子,他對我確實的很疼愛,恐怕上次聽到我那麼激烈的說着史彌遠的壞話,就不是訓斥那麼簡單了。
這樣一想我對今天的廷議能夠產生出什麼好的方案感到了懷疑,因爲史彌遠肯定不會讓我得逞的,我和他已經是心知肚明的你要我死,我要你亡的冤家了,他不反對我才見鬼了。
這時父皇安排了一個太監等會帶我到規定的大殿中的位子後,就坐到一張寬大的紅木椅中閉目養神起來,以應付等會的朝會,並讓我也休息一會兒。
我順從的閉上眼睛,可是卻並沒有休息,先是用剛學會的使用真氣的方法去探測了一下我所處的環境,發現這個後殿周圍有不下數百人,這些人中有些武功低微或根本是不會武功,還有些人的武功很高,這從他們與衆不同的呼吸中就可以感覺的出來,如果有人想行刺皇帝,只怕是沒到皇帝身邊就被分了屍了。
這些人讓我意外的就是我父皇身邊那幾個宮女和太監,開始我沒注意他們,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們的武功比這些或明或暗的護衛們高出的相當多,可說不是一個檔次的。我察覺這些人的呼吸間隔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出不少,雖然還比不上雲先生,可是比及我見過的陸望歸也差不了多少,看的出這些人肯定就是皇家護衛中的精英份子,而且他們比陸望歸更危險。
雖然我對自己現在的耳力很自信了,可是接着發生的事情讓我還是知道對於我中華神奇武學我還只知道一點,遠說不上有什麼成就。
當我睜開眼睛,注視着我父皇身邊的那些讓我感興趣的人的時候,我身邊那個被我父皇指定等會爲我帶路的那個看上去四十多了的太監突然的走到我的身前隔斷了我的視線道:“殿下,朝會就要開始了,還請準備。”聲音有着太監特有的陰柔,還有一種很奇異的穿透力,讓我感到這個太監一定是會武功的。
可是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這個太監有會武的跡象,呼吸和腳步都和常人無異,沒什麼可疑,相貌也是很普通,剛纔的說話肯定就是他有意的顯露,這才讓我發現他的異常。
可他爲什麼顯露,難道是向我顯耀,可是也不像啊?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樣了?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他的嘴脣微微動了幾下,我的耳朵旁就響起了一陣耳語:“殿下,小三是奴婢的侄子,奴婢家就他一人了,還望殿下照顧一下他,奴婢必有所報。”
傳音入密,這個人一定會武而且很高,真是人不可貌像啊!他說的小三肯定就是父皇派給我的皇家護衛,原來是爲了這個他才惹起我注意的,可是他爲什麼要選在這個時間上說這件事情了?這不是很冒險嗎?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這個被父皇告知叫胡元的太監,對我行了一禮,就走回原位,他走動的時候,我的耳朵中又響起了他的聲音:“殿下不用疑惑,我只有在這樣的機會下才能見殿下,至於原因事關我皇家護衛的機密,不方便告訴殿下,他日殿下登基必可知道。如殿下同意我的提議請站起身來看奴婢一眼。”他的話語說完,人也回到了原位上,他的功力不在陸望歸的下面,絕對是皇家護衛中的絕頂高手,難得他有此要求,我就賣個人情給他將來也許回報不小。
我按他的要求站起身來,看了他一眼後,就望向也站起身來的父皇道:“父皇,兒臣有一私事想問,不知父皇可否准許兒臣說出來。”
父皇收回正看着爲他整理衣服的太監的目光,說道:“皇兒直說無妨!”
“是這樣的,兒臣不知父皇派給我的小三護衛婚否,如果還未成婚,兒臣想請旨讓其成婚。”我聽出這個胡元就是想讓我和父皇說這件事情,爲他們家傳個香火,舉手之勞當然不用推辭了。
“哦,是這樣啊,皇兒看着辦好了,小三我就讓他跟着皇兒好了,這樣我也放心些,皇兒,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現在要上朝了。”父皇剛說完,一聲清脆的鐘聲響起。
隨着一個太監高聲的喊道:“皇上駕到。”父皇領先的向外走去我緊跟在後面。
剛出來看到大殿,整個大殿中就響起了“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擡眼瞧去,不下百人的官員,額頭觸地,跪伏於地,極爲恭順!
我所在的位子就比父皇矮了一個臺階,表示我的地位,僅比皇上低一點,可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父皇此時已經入座,只見他安坐寶座之內,頭頂皇冠,身穿龍袍,背後爲雕刻精細的飛龍大屏風,後面還有幾個舉着用十分漂亮的羽毛編製成的儀仗,到也有種說不出的華貴和威嚴。
父皇入座後,就有個太監讓大臣起來了,看到我,這些大臣有的面露不解和疑惑,有的眼光中有着瞭然,還有的見我望過來還面露微笑的討好我,種種神態難於細述。
我對這些大臣並不熟悉,只是認識史彌遠和葉謙等幾人,可是並沒有看見我認識的吳潛,看來他今天沒有來。
接着父皇宣佈給我賜坐,謝恩後就坐入椅裡,俯視着衆臣,這讓我大有高人一等的感覺,看來權利還真的讓人難於割捨,不說別的,就說此時的這種感覺就讓可讓人甘願沉迷。
那個唱偌的太監又說了一番,讓大臣們有事就說,沒事就退朝。
剛纔沒留意,現在聽來這個太監說話到也好聽,不是那麼刺耳,看來是特選的。
我聽他說完,就知道今天的節目就要開始了。
果然,這個太監的話音剛落,史彌遠就閃了出來,高聲道:“臣有本奏。”
父皇微擡下頭道:“準。”說完還看了我一眼。
史彌遠恭敬道:“太子殿下已經成年,根據祖訓當要加封王爵,分封外府,治理地方,還望陛下明斷。”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父皇和史彌遠說好的,讓他提議我爲淮王,如此說來這個傢伙還不是一般的受到父皇的信任,雖然父皇這麼做也有讓史彌遠和我改善關係的意圖,如此說來今天史彌遠不會和我對着幹了。
父皇輕點下頭道:“愛卿提議正合朕意,宣讀朕旨。”
哪個司儀太監拿出一份聖旨宣讀起來,裡面的內容和父皇告訴我的差不多。
當太監說完,史彌遠率先就口稱“皇上聖明”,其他的大臣也都是精滑的很,也連忙附議。一些人就算有不滿也不好再說了,就這樣我就成了這個朝代的一位封疆大吏,有了立足之地。
等這件事情說完,史彌遠又上前告訴父皇,說西夏使節已到,問父皇何時召見。
父皇問道:“西夏使節有何話說?”
史彌遠低下頭道:“西夏王欲以我大宋結盟,共御外敵,並派武雲公主前來面見皇上商討諸般事宜。”
此話一出,底下的大臣就有些意外了,不禁有些**起來,暗暗的交頭接耳,原本肅靜的大廳響起了嗡嗡聲。
我一見這些人如此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父皇一眼,見他端坐不動,恍若未聞,心下就知道這個父皇是知道此事,現在看來是讓這些人討論一下此事的是否可行。
此時也許是討論出了一個結果,一個大臣走了出來道:“臣有本奏。”
“準!”
“西夏一向和我大宋不和,雖然此次由於金人壓力不得不和我大宋聯合,可是難保他日危機一過,又背棄盟約,到時我大宋將得不償失,還望皇上明察。”
父皇聽了一下,不置可否,又望向其他人,後就將目光停在一個四十多,接近五十的大臣上,我認得這個人,他就是錢象祖,史彌遠的死黨,也是我現在名義上的丈人老頭。
錢象祖見到皇帝看他,連忙出列道:“臣不同意王大人的看法,我大宋如今正和金國交鋒,難得西夏肯主動和我大宋結盟共抗金人,不論真假都是值得一試,到時我大宋軍和西夏軍對金人東西夾擊,必可擊退金人,此乃我大宋難得良機,還望皇上明察。”
父皇聽到這裡,臉上露出笑容道:“錢愛卿說的不錯,史愛卿你覺得如何。”
史彌遠連忙道:“皇上明見,臣也覺得錢大人說的正確,西夏此次確實抱有很大的誠意來和我大宋結盟,到時我大宋定然可將金人擊退。”
史彌遠這一開口,馬上一大幫人又開始了附和,我看了一下,發現還有幾個大臣沒有開口,既不反對也不贊同,葉謙就是其中之一。暗自記下他們的面容後,冷眼看着這幫大臣們的表演,我今天是第一次來,沒有發言權,父皇老早就叮囑了我的。
雖然我早知道了這些事情,可是我看史彌遠也如此的輕易的同意,不知怎麼的我心裡很有些不安。
很快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宣佈下朝了,讓我感到大是無趣,我的第一次上朝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
回到了皇宮中,父皇勉勵了我幾句,就讓我走了。
等我到了屋中,辛天遠已經將我的五千護衛的的三個軍官和一些下級軍官的資料整理了出來交給我,並說三天內就可初步完成對整個部隊人員的審查工作,讓我十分高興,誇獎了他幾句,反到將這個傢伙搞得不好意思了。
笑了辛天遠幾句後,我翻看起手中的資料來。
李雄,三十歲,河北太原人,因不滿金軍對其家鄉的燒殺,南下加入了宋軍,後積功升爲兵馬副使,爲人豪爽尚義,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岳飛,作戰勇敢,曾經身中三箭,而死戰不退,是禁軍中很知名的猛將。
陶平,三十八歲,江南人,被徵召入伍,因在戰場上救了當時帶兵的兵馬指揮使孟通而被提升爲押官,爲人圓滑,善於交際,對於察言觀色十分在行,作戰很無能,曾經將敵人的遊騎當成敵人主力而讓我軍蒙受了很大的損失,如果不是其能言善辯被其上司救下,當被革職。
雲鋒,二十五歲,江南人,不知什麼原因加入軍隊,因爲在一次突襲活動中出色的完成任務,被提拔爲軍官,後積功升至押官,爲人表面輕浮,但是十分維護手下士兵,深得士兵的擁戴,作戰靈活,不拘一格,最知名的戰績就是棗陽之戰中,成功的將敵人的後方擾亂,給我軍勝利創造了戰機,後因爲得罪上司被其險些處死,被其同僚所救,送入京城。
翻看了這三個將領和其他一些低級軍官的資料,我發現父皇這次給我的這五千禁軍還真的是精銳。昨天我就知道了這些人的身體素質很好,今天看資料上的顯示,這些人都參加過實戰,算的上是一支勁旅了,這讓我保命成算又增加了不少。
我將手中的資料看完,就讓辛天遠去調查一下最近戰場上的形勢,以及建康和兩淮那邊的情況,讓他晚上給我彙報。馬上就要出發了,多瞭解一點,對於自己還是很有用的。
辛天遠走後,我和剛回來不久的小筠說了一聲,讓她想辦法去和姿兒見上一面,告訴她我現在的情況,說我有段時間不能去看她了,讓她將她的兩個師兄照顧好,只要新火藥製出來了,就讓她的兩個師兄給我送來。並告訴她我即將開往建康的事情,讓她自己看情況決定去留。
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小筠將我和念雪的事情告訴她,最後叮囑她要小心史彌遠發現後,就讓嶽風陪她去了我的秘密據點。
不久雲先生也來了,當我和他說起今日廷議上的事情時,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後道:“今天的廷議表現的過於平靜,就連平時的爭執都沒出現,殿下不覺的很不尋常嗎?”
我聞聽此語,想了一下道:“這可能是父皇和史彌遠早就說好了吧,而且今天史彌遠的對頭吳潛也沒來,所以纔會這麼平靜吧!”
雲先生搖搖頭道:“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在朝中的這些年,我對史彌遠此人瞭解很深,他絕對不是一個這麼會輕易認輸的人,我幾可肯定這次殿下外放一定不是這麼簡單,殿下還是當心的好。”
我哈哈一笑道:“雲先生不必多慮,我早就知道和史彌遠不會這麼快玩完,大不了兵來將當,只要自己小心些還怕他何來。”
雲先生點點頭道:“殿下說的不錯,事情只要出現了就好辦多了,對了,殿下如今已經是淮王了,以後說話和做事更要當心,最好殿下以後的自稱用‘孤’或‘本王’這樣才能不讓人說閒話,有幾個諫官已經對殿下頗有微詞了,還望殿下注意。”
我苦笑着搖搖頭,這個問題雲先生不止一次的和我說過,連父皇和母后也幾次對我進行教導,看來這個問題到還真是讓人傷腦筋,這個社會還真是不自由。
雖然我對這個事情的看法和雲先生不同,但是看到雲先生的堅持眼神我也只好妥協,連聲道:“我,本王知道了,本王以後會注意的,請雲先生放心。”
雲先生見我讓步,這才滿意的放過我。
接着又和雲先生商量了會後,就決定去校場去看看,時間不多了要抓緊時間,爭取早日讓部隊爲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