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着一件特製雨披,站於半山腰上,看着不遠處那條蒙古長龍,若此刻一聲令下,蒙古的這些精英就將全都葬送。只是我現在的手還伸不到草原上去,真的消滅這些人,還不知便宜誰!
再說啦,我現在馬上就要成爲成吉思汗的“女婿”!很多時候,征服不一定要用武力的!
孟珙和尚懿站在我身後,望着遠處。隨即,孟珙突然問了一句:“微臣一直不解,陛下怎知他們要在此處停留?”
我輕輕一笑,似有意若無意的說了一句:“漢人都會有叛徒,蒙人怎會無內奸?”
孟珙還未說話,尚懿就已經上前一步,恭維道:“陛下料敵算謀,處處高人一籌,實在讓小臣佩服!”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在給孟珙遞眼神,這才恍然,他恭維我,不過是要爲孟珙解圍,害怕他順着我的話又問下去!
這個尚懿啊,和衆位將領的關係都很好,又都沒特別的深交,但卻總能讓這些將領感受到他的照顧,執行作戰計劃時,少生了許多枝節,看來都是這些不起眼的平常交往在幫忙!
沉思之間,孟珙似乎也知道他的話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話題,沒再開口,尚懿也鬆了一口氣,站於一邊,望着蒙人隊伍,不知在想些什麼!
沉默片刻,我突然開口:“料敵算謀,朕其實不如鐵木真,朕將他圍困於利州。調集數倍兵力以圍之,結果硬是被他破解必死之局,還反算了朕一次,將也遂和阿刺海別吉救走,和他相比,朕還是顯得年輕了些。真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放鬆!”
頓了頓,繼續說道:“就拿此次來說,朕在很早之前就對蒙古有所經營。此次大戰,更是花費絕大力氣,利用大戰接觸,將我方勢力滲透進蒙古,可若非鐵木真突然橫死,朕能不能這麼輕易的得到這些情報,實在不好說。相比蒙古在大宋的經營,朕已經落後不少!”
尚懿似乎在回味我的話,反到是孟珙問了一句:“這些蒙人兇惡無比。而且極爲難纏,不知要如何才能得知彼方動向!”
他這是在像我討教如何在對方內安插間諜,看來他已經領悟到,西北將來地敵人就是這些蒙古人!
也沒多做神秘,直截了當的說道:“鐵木真在統一草原的過程中,被其滅族毀家的蒙古部落數不勝數,儘管如此。還是有爲數不少的殘餘逃出。這些人有些逃到西夏,有些跑到金國,也有些跑到大宋這邊來。他們雖然來歷不同,但有個共通點,就是和鐵木真仇深似海,若被鐵木真抓住,絕對難逃一死,可若加以收買安撫,他們就是絕佳的探子,再通過他們。就可以滲入蒙古內部,一步步的慢慢來,自然就可達成所願。只是說來可惜,鐵木真生前之時,朕進行的很不順利,不然也不會在利州一戰中被鐵木真牽制住!如今他死了,先前一些佈置纔開始顯現效果,不過進展還是不算很大。你若要有所作爲,可以從你手中那批俘虜設法!”
孟珙聽的大有所得,不住地點頭。正想再問一些,尚懿突然說了一句:“鎮海回來啦!”
我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好啦,隨朕去送送鐵木真!”
隨着我的動身,紫暄。向無雙。唐玉三人將我護在覈心,孟珙尚懿緊跟其後!
親衛統領戰天豪將鎮海攔住。詢問一番後,就傳話上來:窩闊臺答應和我見上一面,而且地點也按照我的要求,定在鐵木真的靈柩前。
這個結果不出乎意料,只要窩闊臺是個聰明人就會明白,他現在已經沒多少籌碼來和我談判!
天雨路滑,行進的比較緩慢,大約用了一刻鐘才走下山坡。
五千親衛軍開路,大批的宮廷衛士簇擁,站於兩邊的戰士扣緊手中的弩箭,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雙方都比較緊張,但卻保持着剋制,接近蒙人隊伍後,已經有三人在等着我!
拖雷和我見過面,他站於左邊,略微凸前,我第一眼就看到他。經過這麼長時間,他還是顯得年輕英武,雄壯不凡,不過卻比當初多了幾分滄桑和疲憊,估計這些日子過地很不如意!
中間那人,身體強壯,神情疲憊中透着堅定,粗黑的眉毛下,有雙銳利但卻不逼人的眼睛,正極爲專注的看着我,略微顯得肥胖一些的雙頰卻讓這種銳利的注視,淡化了許多,給人一種他很好說話,和藹樸實的感覺。
若我沒想錯,他應該就是窩闊臺,相比於不斂鋒芒地拖雷,他更像一把裝飾上佳,卻又被刀鞘遮蓋住的鋒利寶刀,每個人都很容易接近,但同時卻忘記他鋒利的本質!在過往的歷史中,就是他設謀殺了拖雷,最終確實掌握住蒙古的大權,若非繼承人早死,老婆的爭權,和貴由的不爭氣,他的汗位豈會讓拖雷的兒子們奪去。
我到能理解他爲何要殺死拖雷,成吉思汗留下的軍隊大部分都在拖雷手上,窩闊臺坐穩這個汗位,還要靠拖雷地點頭,這對任何一個帝王都是不能容忍的。特別是攻金的戰鬥中,明明三路圍殲的原定計劃,是他率領的主力最終覆滅金國,卻偏偏讓拖雷這支偏師得到最大的功勞。實力大過君王,功勞蓋過君王,威望勝過君王,有這樣一個下屬,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弟弟,不弄死他真的沒天理!
如今兩兄弟的情況更糟,拖雷掌握了大部分兵力,而窩闊臺卻因爲幾場戰敗,察合臺的死亡。導致他地實力大衰,而他偏偏是蒙古大汗。此消彼漲,他和拖雷的矛盾絕無可能化解,拖雷表現地越突出,他就會越顧忌,最終只有決裂,這是權力場上的規則,沒有人可以例外。
成吉思汗妄圖以白紙黑字的文書來化解這種矛盾,不能不說用心良苦。只是這種矛盾若真能用這種方式輕易化解,歷代皇位地鬥爭就不會如此殘酷!
失去成吉思汗地蒙古,已經不再是無懈可擊的蒙古,這讓我原本搖擺地心情逐漸堅定下來,放過這支蒙古殘餘,我將得到的更多。
相比於外敵,分裂和內亂纔是民族的最大危機!
心思轉動之間,我看向右邊那人,除開他那條標誌性地長鬍子。他的相貌也非常出衆!
清瘦淡雅的面容富有棱角,兩條深刻如弓的鼻翼紋路垂至嘴側,額頭眼角紋路也是細而深刻,讓他看上去如同一張地形複雜的行軍地圖,變化萬端,讓人很難第一時間琢磨個通透。見我望來,他有些矜持的笑笑。臉上的紋路隨之變化成一張飽滿的角弓,迸射出人生的閱歷和睿智。眼神沉靜,含蓄中透着無比地清澈和穿透力,配上微微抿起的下嘴脣,流露出明達世事,胸有成竹的風範這是一個典型的智者能臣相貌,看到這樣的面孔,有人會放心快樂,有人絕對會擔心憂慮,而我恰恰就屬於後者!
耶律楚材。天下之匠,無論是歷史,還是現在,他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我在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將我打量個遍,特別是窩闊臺,盯着孟珙地眼神充滿不甘和仇恨,但卻沒說什麼,反到在鎮海的介紹下,和他淡淡的久仰了幾句!
這期間。最忙的人就是鎮海,將我們雙方的談判人員介紹一遍後,他才臉色木然的走到一邊,安靜下來!
沉默片刻,還是耶律楚材站出來說話:“宋皇親來。實在讓我等意外之極。但不知宋皇到此,到底是前來協商和議之事。還是以武力威脅?”
尚懿上前一步,不軟不硬的頂道:“那就要看你們大汗如何同陛下協商和議,若彼此滿意,當然是皆大歡喜,若不滿意,那就各憑手段!”
拖雷和窩闊臺聽的面色不愉,反到耶律楚材淡然自若,笑了笑:“這個好說,關於和議的基本條款,我汗在生前就有所交代,相信鎮海已經將此事告知,貴方也表示同意,並簽訂了協議。但不知貴方到底有何不滿意,要鬧出如此大的陣勢,難道以爲武力可脅迫我等就範不成?”
尚懿早得我吩咐,寸步不讓地回擊道:“武力脅迫之說從何說起?我大宋陛下聞得貴國大汗駕崩,擔心和議條款不能實施,所以纔不避風雨艱難,星夜趕赴此地,要和貴國新任大汗商議和議是否有效之事。爲免於沿途宵小的侵擾,故而我十萬大軍才隨行護駕,並遣嶽雨,嶽風,餘介,墨人,長空無忌等將軍率領二十萬大軍在周圍警戒,防止山匪流寇,驚擾了聖駕。武力威脅一說,實在太過!”
拖雷氣的臉色都白了,正要說話,反到是窩闊臺一把按住他,雙目灼灼的看着我!
我卻不驚不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
絕對實力下的談判,焦急的絕不會是強勢一方!
“你想如何?”也許是知道對峙下去也沒什麼好處,窩闊臺緩緩的開口!
“朕的來意很簡單,聽說你繼承了汗位,這個和約當然就要你來確定一下,就這麼簡單!”窩闊臺既然開口,我當然也就不再裝糊塗!
“父汗答應的事情,我也不會反對!”
“呵呵,如此朕就放心啦!聽說貴國成吉思汗不幸駕崩,朕聽之,不勝傷心,故而想到他地棺槨前祭奠一番,這個小小提議,窩闊臺大汗不會拒絕吧?”
我的話音落地,蒙古一方的臉色變的極爲難看,拖雷還狠狠的看了一眼鎮海,神色極爲冷峻,似乎懷疑他泄露了消息,讓我看地暗樂!
冷場片刻,窩闊臺冷哼一聲,偏過臉去。耶律楚材站了出來,有些苦澀無奈地說道:“宋皇消息靈通,實在讓我等欽佩,若僅僅只是祭奠,當無妨!”
尚懿接話道:“我皇雖和貴國成吉思汗大戰連連,但敬他一代雄主,崛起於微末,卻能創下偌大的基業,故而聞知他地死訊。心有哀慼,故而前來,你等大可放心,褻瀆死者之舉,我皇還不屑爲之!”
“胡扯,難道你等以爲父汗死後,我蒙古就任憑你們宰割不成。父汗乃是長生天的雄鷹,你等豈佩祭奠於他,我蒙古絕不懼你宋國。若有手段,我們刀箭下見個分明!”拖雷滿臉激憤的跳出,口中怒喝連連,引得周圍形勢倏然緊張,雙方戰士握刀相向,一觸即發!
孟珙前出一步,臉色不變。舉手一揮,頓時山道兩邊軍旗飄揚,無數戰士手拿弓弩顯出身形,隨時可以萬弩齊發。蒙人大譁,隊伍一片**!
眼見形勢危急,鎮海上前一步,打圓場道:“宋國陛下前來,也只是爲了祭奠先大汗,何必弄的劍拔弩張?再說,先大汗有意和宋國陛下結親。雙方早晚會是親家,說起來,宋國陛下也算外人,祭奠一下先大汗,也不違揹我蒙古禮法。三王子,您看這……”
“你這奸吝小人,我蒙古的大事就是壞在你手上,如今你還要夥同外人來羞辱父汗的在天之靈,我豈能容你!”
“四王子,還有客人在此。若四王子對鎮海不滿,大可等客人走後再說,如今這麼做,只是讓我蒙古貽笑大方!”鎮海的反擊柔中帶剛,不卑不亢。讓我聽的大爲讚賞。不愧爲經常搞外交的,這話說地有水平!
拖雷臉色通紅。雙目冒火,眼見就將爆發出來,尚懿站出來,對着我裝模做樣的鞠躬道:“啓稟陛下,微臣有本奏!”
我見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淡然說道:“說!”
“微臣認爲,蒙古如今主事者不明,上位者不能節制臣下。和議之說太過虛緲,微臣擔心今日若放過蒙古殘衆,只怕墨跡未乾,他日某人又帶人犯我大宋。微臣以爲,既然如此,還不如當機立斷,免得以後反受其害!”
我低下頭,表面如同在思考,卻用眼角餘光打量對面之人。耶律楚材一把拉住拖雷,窩闊臺表面臉色如常,雙目之中卻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一閃而逝,仔細看時,卻無蹤可尋!
頓時心中有數,搖頭反對道:“話不能這麼說,朕相信窩闊臺大汗一定會是蒙古汗國的英明之主,豈會讓臣下肆意妄爲,不知窩闊臺大汗對朕此語可否同意?”
明目張膽的挑撥,耶律楚材欲言又止,拖雷勃然變色,卻在看了一眼窩闊臺後,沉默下來!反到是窩闊臺臉色無絲毫異樣,淡然說道:“宋皇過譽,窩闊臺自當遵從父汗和宋國達成的協議,只是窩闊臺如今還未登汗位,不敢以汗自居!”
“那是遲早的事情,無論他人如何,朕大宋,只認窩闊臺汗爲蒙古國的新大汗,餘人若想亂你我之間地協議,那就是亂臣賊子,就算蒙古一方饒過他,朕大宋也決不放過他!”這話幾乎就是明白的告訴窩闊臺,若有需要,我大宋可以幫助他!
也不知窩闊臺聽懂沒有,反正他是沒什麼表示,反到是耶律楚材安撫住拖雷後,上前一步,沉聲說道:“我蒙古之事,自有蒙古大汗處理,不用勞煩宋皇操
他還沒資格和我直接對話,自有尚懿接話道:“我陛下日理萬機,豈會有時間操心你蒙古的事情。只是沒想蒙古如此不知禮節,臣下可替君王回答,難道君王的決定也會被臣下所改不成?”
耶律楚材淡然一笑,也不爭辯,走到窩闊臺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窩闊臺沉吟片刻,一舉手,身後的衛士讓開,一個巨大的靈車出現在我眼前!
“父汗就在那邊,若宋皇想祭奠,此處就可以!”
窩闊臺一開口,除了拖雷還是一臉的不服外,耶律楚材等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看着我們地眼神充滿懷疑和考量。
我此時到沒心情管他們如何,望着不遠處的那輛靈車。我地心情起伏不定!
那裡就是成吉思汗的靈柩,一個無論在身前,還是死後,都留下無盡紛爭的人物。這位被蒙古各族推舉爲擁有四海的大汗,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征服者。
“創立世界上版圖最大的帝國,發動人類歷史上最大的戰爭,千年世界最富有的統治者,人類歷史最偉大地成功者。世界之鞭,人類之王。世界秩序因他而改變,人類地世界觀因他而改變。起於災難,終於卓越,除了耶穌,無人再與成吉思汗匹敵。”
“比歐洲歷史舞臺上所有的優秀人物更大規模的征服者,他不是通常尺度能夠衡量的人物,他所統率的軍隊足跡不能以裡數來計量,只能以經緯度來衡量。”
“比亞歷山大更成功的統治者。倘若那善於運籌帷幄、料敵如神的亞歷山大活在成吉思汗時代,他會在使計用策方面當成吉思汗的學生。而且,在攻略城池的種種妙策中,他會發現,最好莫如盲目地跟成吉思汗走。”
“即使不是世界上惟一地、最偉大的統帥,無疑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統帥之一!如果有關戰爭的記載都從歷史上抹掉,只留下成吉思汗戰鬥情況的詳細記載,且被保存得很好。那麼軍人將仍然擁有無窮無盡地財富。”
“橫覽宇內,歷年之少,而開拓疆土之廣大,如成吉思汗者,千古所未嘗見也。”
“世界古今蓋世之英雄。觀蒙古民族雄圖偉業,俯仰六百年間,當時都爲龍盤虎踞之大版圖而讚歎。自有地球以來,英雄之席捲大陸者不知凡幾;自有歷史以來,君主之削平邦土者亦不知凡幾。然規模之大,版圖之廣。如蒙古成吉思汗者,前後無其儔匹。……亞歷山大、愷撒、拿破崙等較,基業之偉,領域之大,亦故不能同日而語耳!爲世界古今不見儔匹蓋世之雄也!”
“由於有了蒙古人,人類才第一次擁有了世界史,而蒙古人倔強不拔、勇猛無敵地精神和機制敏捷地性格塑造出了偉大地成吉思汗,網絡還未出現的7百年以前的蒙古人打通了世界各國的關係,建立了國際關係新秩序。”
無數關於他的評論如同潮水般的在我腦海中迴盪,以至我失神惘然。不知此地何時。成吉思汗創造的輝煌,如同他帶來的災難一樣,都是如此震撼人心,不能自已!
我本來一直想和他見上一面,無關其他。只是想單純的見上一面。看看他是個什麼樣地人,可最終還是緣吝一面。擦肩而過,這不能不說是我個人的遺憾,卻是整個民族的慶幸!
蒙古族有了成吉思汗,就像散鐵變成堅鋼,迸發出讓世界側目的光彩!失去了成吉思汗,蒙古族就像擁有龐大資產,卻擁有大批繼承人的財團,分裂自亂,無可避免!
從這個意義上說,他,鐵木真,成吉思汗,是我最好的敵人,因爲他已經躺在棺材裡面!
如果我在此時殺了窩闊臺等人,蒙古也許會內亂,但更大的可能是造成撥都的崛起,若讓他掌握大權,不亞於又給自己創造了另外一個成吉思汗。這位差點掃平歐洲的金帳汗國創立者,比之窩闊臺,將是更爲難纏的對手。成吉思汗孫子一輩中,能和他相比地,也許只有拖雷還未成年的兒子忽必烈!他們都具有建立一個帝國的雄才大略,以及狡詐決斷!而大宋在這其中得不到任何好處!
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波盪的心情,接過尚懿遞來的酒杯,翻轉杯底,一道晶瑩水線灑落泥中,酒香四溢,羣山失聲!
“無論身前如何,死後何論,英雄一詞,當之無愧,此杯酒,敬你!一路走好!”
擲杯於地,我看了窩闊臺一眼,轉身就走!
嘶啞悠揚地招魂之聲隨風而來:
“嗚呼,我主!
汝爲人傑,天之驕子,受長生天之遣,降臨人世,汝欲拋棄忠實之百姓耶?汝欲棄我等將士而去耶?
汝有——富饒美麗之家鄉,與汝同樣高貴之賢妻。堅如磐石之政權,精心制定之法律。昔日星散之百姓,今已十戶爲一體。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有——威嚴之宮殿,心愛之嬪妃,華麗之金帳,正義爲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斡難河畔迭裡溫李勒答合,印有汝孩提時之足跡。那裡是生汝之土地,那裡有哺育汝之泉水。那裡有衆多蒙古兄弟,那裡有汝之臣佐、王族與顯貴。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家族之九足,咯咯雷鳴之大鼓,聲傳千里之號角,音色悠揚之長笛,克魯倫河畔之草原,汝榮登大汗寶座之場地!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孛兒帖,汝之結髮愛妻,盛友如雲,不渝之友誼,統一團結,偉大之民族,強盛安定,鞏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鳴呼,我主!
汝奈何欲棄汝之蒙古百姓耶?豈因此地山嵐秀麗耶?豈因朮赤橫死之悲痛耶?豈因宋主親來祭奠耶?
嗚呼,我主!
我等已不可爲汝之盾牌也,但願運回汝之高貴遺體也,將汝不朽之軀交與汝妻也,慰汝之百姓殷切心意也。嗚呼,我主!汝其行也,且莫遲疑。
伴隨着嘶啞難聽地招魂之聲,靈車緩緩起行,在許多人奇異的目光中,靈車輕易地從泥坑中脫出,咯吱着向着前方而去!
平凡留言: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政治是戰爭的結果,這是平凡的戰爭觀,關於戰爭都是按照這兩個方面來寫的,也許因爲構思和筆力,有許多不到的地方,但這種戰爭觀,平凡覺得沒問題!所以今後還是會按照這個思路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