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結束,天近黃昏。
如血的殘陽灑在大戰過後的戰場,顯得分外淒涼悲壯,還帶着縷縷說不出的傷懷。死屍碎肉遍佈大地,斷旗殘劍隨處散落,無主的戰馬聲聲悲嘶,不時低下頭顱,呼喚着已無法迴應的主人。無數身穿宋軍軍服的年輕生命安睡在這片大地,卻永遠無法再醒來。
在他們身邊或多或少的躺着一些蒙人,生前你死我活的戰士,終於放棄彼此的敵對,靜靜的躺在一起。無論願和不願,都沒多少分別,甚至連鮮血都互相攙雜,無分彼此!
“只願朝陽常照我土,莫望烈士鮮血滿地!”
孟珙站於曠野之上,迎面吹來的戰場腥風,嗚咽悲嘯!
“趙範將軍身受重傷,昏迷未醒,不知下步該當如何?”心事重重的杜杲走了過來,滿臉疲憊,臉上汗水乾涸後形成的溝跡清晰可見。
“先全力救治,等陛下示下!”孟珙的話語很簡潔,沒有透露任何心中思緒。
杜杲想說什麼,張張口,最後還是忍住,轉身離去!
此戰青龍鐵騎傷亡近半,統領趙範以下的軍將十去六七,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休想再上戰場。其他各部傷亡到還不算太大,加起來也就一萬出頭。雖然傷亡接近全軍的三分之一,但以此戰的規模來說,傷亡也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被打殘的只有青龍鐵騎一部,其餘部隊損失雖大。戰力仍存。
以如今大宋地後備兵員來說,這些損失不過十日就可補充上來,其戰力比之先前也許有差距,若加以磨練,他日又當是大宋的錚錚鐵軍。
相比於這些,孟珙更在意蒙人的損失,這次蒙軍的損失也在二萬出頭,加上沿途消滅的雜魚,蒙軍整個損失接近三萬,可以說蒙軍的主力也喪失了三分之
這麼個拼法。怎麼看,也是宋軍佔便宜。
孟珙不知鐵木真這麼做到底爲何?從表面上看來,鐵木真是在發瘋,竟然和宋軍硬碰硬。可聯想這場大戰的前後,孟珙可以肯定,鐵木真沒有發瘋,這場大戰是他精心設計的。無論是發動前的隱藏騷擾,還是發動後的連環出擊,都足以說明他對戰局地洞悉。對節奏的把握。
若不是聯合軍團是各部精銳組成,戰士勇悍,將領果決。其傷亡肯定要比現在大的多,甚至全軍覆沒也不是危言聳聽。從小範圍內看,聯合軍團是吃了虧,但從整個戰局來算,蒙古此戰可謂糊塗無比,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信步走上一個低矮的丘陵,舉目四望,這裡地勢平闊,冷風刷草,的確是個比較理想的會戰之地。蒙人選在這裡作戰。是有他的道理存在!
戰爭自有其目的,而鐵木真此戰到底是何目的,孟珙並不知道!
這讓他心中很是不安!
轉目之見,他看到遠處有些青龍鐵騎地殘餘戰士正在清點戰友的屍體,意態消沉。面帶悲泣,不時有人憤恨的大罵出聲,卻無幾人迴應,毫無一日前地彪悍狂放,自信飛揚。
相比於戰士的損失。信心的重創纔是更致命的。
怯薛軍。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相信世上還有這樣一支兇悍絕倫。騎射無雙的騎兵。
在它面前,大宋所有的騎兵都要感到羞愧,甚至就連親衛軍,也很難和其相比,不光是騎射,還有作戰風格,戰術實現,兩者不是一個級別的。相同數量的親衛軍和相同數量的怯薛軍對抗,也許可以憑藉裝備優勢堪堪抵禦,可若是擊潰青龍鐵騎地那支怯薛軍,親衛軍也難逃敗北的命運。
護衛軍雖然也可以對抗怯薛軍,但卻失以機動,何況整個大宋軍,只有一支護衛軍,其他軍團的重步軍相差護衛軍至少有兩個級別,靠他們對抗怯薛軍,不太現實。
若單純以騎兵對抗,要擊敗甚至消滅這支怯薛軍,大宋騎兵要在十萬以上,纔能有把握。可是若狠點心,讓突擊隊纏住他們,再以火器集中轟射,也許只要付出幾千人的代價,就能打殘,甚至全殲這支部隊。能夠消滅怯薛軍,不亞於消滅蒙軍十萬雄師,以此意義上說,就算損失突擊隊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孟珙在心中盤算了片刻,決定找個時間和張順說說,若下次再碰到蒙軍,讓他纏住怯薛軍,再以護衛軍地火器突襲,這樣才能避免戰陣被其勢如破竹的洞穿。
戰爭就是如此,不過一場誰比誰傷的更重的殘酷遊戲!
迎着夕陽微微閉上眼睛,孟珙在心中默唸着往生咒,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落日的斜陽落到他身上,就像披了一層霞光瑞彩,充滿寧靜和平和。戰場上地悽慘兇殺之氣,也被這種寧和沖淡不少,很多戰士停下手中地工作,靜靜的看着孟珙。沒有崇拜,沒有敬畏,也沒有怨怪,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失望悲傷的內心也逐漸平復下來。
生命是寶貴的,可是爲了捍衛生命,也需要去殺戮生命,這也許就是人性的矛盾!
孟珙回到大營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
大營中的氣氛很奇怪,不是戰敗後的那種沮喪,也不是戰勝後的那種興奮,硬要說的話,應該是一種迷惘,一種不知該如何正視此戰的迷惘。
要是放在平時,孟珙也許會說一些激勵的話語,但他今天卻沒任何開口的打算,他想讓戰士好好想清楚,也想要將領們想清楚,蒙古人是不是他們想像中的窮寇,只等他們最後一擊。就可以輕鬆愉快的獲得軍功,然後光耀無比地班師回朝。
貪求軍功,輕視蒙古的絕非趙範一人!自從鞏州大捷後,聯合軍團上下對蒙古人的輕視全都形諸於外,包括孟珙自己,何嘗沒有認爲蒙古已經無能爲力的想法在?
今日之戰,正是對整個聯合軍團的當頭棒喝!
回到帥帳內,李庭芝正在整理一些文件,見他回來,拿出一份情報遞給他。
孟珙接過一看。神情一怔,再次閱覽了一遍,擡頭看向李庭芝:“確定嗎?”
“末將親自去核對過,斥候營的劉將軍親口確認了此消息!”
低頭在帳中走了兩步,孟珙突然說道:“陪我去見劉將軍!”不等李庭芝回話,掀開簾布走了出去。
李庭芝嘀咕了兩聲,搖搖頭,也跟着出去!
大帳又恢復安靜!
蒙古的中央大營內,成吉思汗的帳篷中點燃四支牛油巨燭。亮堂如晝!
不過成吉思汗並沒有看地圖或者商議軍情,而是拿着酒杯一陣豪飲,從嘴角留下的晶瑩酒水浸溼了他的衣領。
濃郁地酒香飄蕩於整個大帳。香醇無比,就連不好酒的耶律楚才也吞了好幾次口水。
暢快的喝乾這杯美酒,成吉思汗用手抹抹嘴角,舒坦的長出一口氣,整個動作豪放爽烈,一氣呵成,狂放之態畢露!
剛放下酒杯,站於一旁的忽必來趕緊爲他滿上!
成吉思汗先抓起一隻羊腿,狠咬幾口,才又一飲而盡。很不雅觀的打了幾個酒嗝,望向耶律楚才。
“你有事情?”
耶律楚才定了定心神,有些奇怪的問道:“大汗,我軍剛吃了敗仗?爲何大汗卻如此高
成吉思汗又咬了一口羊腿,細細慢嚼。似在回味羊肉的味道,一幅享受愜意的表情。
“現在還能吃上這樣地烤羊肉,實在是難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我鐵木真縱橫草原大漠。苦無敵手。好不容易能碰到趙昀這樣一個對手,無論勝敗。只要不死,就值得高興!如今我好端端的坐在這裡,怎麼能不慶祝一番!”
如此答非所問,讓耶律楚才沉默下來,仔細思考成吉思汗話中的含義。
成吉思汗也不管他,自顧自地拿起羊腿,和着美酒下嚥,吃的痛快淋漓,酒香四溢!
沒多久,一支粗大的羊腿就被啃咬乾淨,隨手將骨頭丟到桌上,又幹了一杯美酒,成吉思汗才滿足的打了幾個飽嗝,在忽必來端來的水盆中洗了洗手,拉過一條毛巾擦拭一番後,才又坐回皮褥上,望着一臉苦思的耶律楚才,哈哈大笑起來:“長鬍子,不用多想啦,戰爭還沒完,何況我今天還贏了!”
“贏了?”耶律楚纔有些糊塗,“我們前前後後損失近三萬戰士,卻連孟珙一部宋軍都未消滅,對大局無絲毫補益。楚才駑鈍,實在不知這贏是從何說起!”
成吉思汗笑的越發痛快,原本皺紋橫生的額頭因爲這一笑,顯得年輕不少,讓看慣他蒼老之態的耶律楚才覺得他突然年輕起來。
這種感覺讓他說不出的怪異!
笑了一會,成吉思汗才收住笑聲,輕鬆愉快地說道:“一場大戰,絕不僅僅限於戰場廝殺,也不侷限於戰場下的種種較量,更多的是看雙方主帥的謀局。”微微停頓一下,他有些感嘆的說了一句:“這是趙昀教會我地。”
耶律楚才還是第一次聽到成吉思汗如此盛讚一個人,甚至坦誠自己不如對方。這讓他越發驚疑不定,成吉思汗越來越難琢磨。
或者是自己從來都沒真正瞭解過對方?
成吉思汗又端起酒杯,望着清澈的酒水,淡淡說道:“這場戰爭我輸了,可我和趙昀的較量纔剛剛開始。每個人都有心結,趙昀此次勝我,並非因爲他有什麼驚天動地,神鬼莫測的手段,原因就是利用了我的心結,正所謂悲傷我心。怒擾我行,輸掉這場戰爭並不冤……”
停了一下,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緩緩開口:“如今我心結盡去,但趙昀卻是心結纏懷,我又何懼之有?”
大帳一片默然!
我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對身邊當值地向無雙問道:“尚懿說了什麼嗎?”
傷勢剛好,臉色還很蒼白地向無雙遲疑片刻。才低聲說道:“尚大人沒說什麼,但屬下無意中聽到索大人說及京中危急,也許是……”
“京中危急?”我張開雙臂放在衣架上,讓幾個侍從給我係上衣釦。
自從鐵木真給我留下那包東西,我就知道京城早晚會出亂子,可是此事我已經有所安排,爲何還要深夜求見,難道是發生什麼特別的變故不成?
走出臥室,修紫暄已在等候!
也沒多寒暄。直接示意他站到我身邊,一行人匆匆趕往軍議室。
剛進軍議室,一臉急切地尚懿和麪色嚴峻的索無常雙雙上前叩拜。正欲開口,我已經搶先出言:
“別說這些,到底發生何事,讓你等深夜求見?”我坐到椅子上,看着二人。索無常搶先一步掏出一份情報說道:“京中急報,浙江,江南,湖南,福建,廣東。廣西,都出現不同程度的騷亂。特別是湖南與江南兩省,已有部分官員和地方豪強互相勾連,組成匪軍,衝擊官府和軍營。搶劫府庫,一些地方守備軍不僅不制止,反而推波助瀾,甚至加入匪黨,圍攻城池。已有十多個縣城落入匪手。如今這幾個行省。人心惶惶,情況危急。急需大軍鎮守。”
我剛接過這份情報,他又拿出一份:“現在大宋境內盛傳此歌謠,不少人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不少建康官員甚至公開宣稱這是上天之言,說陛下,陛下……”
“說下去!”
“說陛下並非真命天子,乃是逆子妄臣,故而才使天下大亂,羣情洶洶,要陛下面思己過,遜位讓賢,以安天下臣民之
我聽的心頭慍怒,殺機大起,強自按奈住,拿過他手上的情報。
“日均分,落西關,元足子,坐金陵!”我輕念而出,大堂內一片安靜,只聞我話語之聲。
唸完,我看看索無常,又看看面色憤然憂慮的尚懿,默思片刻,開口問道:“此話做何解釋?”
安靜片刻,還是索無常硬着頭皮上前:“回稟陛下,這日均分當爲一個昀字,暗合陛下之名,若再加上落西關只怕就是隱喻陛下將在大散關遭遇不測,至於元足子,微臣以爲就是說的一個遠字,聯繫坐金陵此語,恐怕就是說一個叫遠地人將取代陛下。微臣反覆思考,這個叫遠的人莫非就是昔日臨安廢帝趙遠不成?此乃妄臣胡言,請陛下恕罪!”
“你有何罪?真想不到,想不到啊,朕不避鋒鏑,親征於此,爲我大宋抵禦外虜,可在這些人眼中,朕還不如一個廢帝,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無人回答!
放下手中的情報,我望向尚懿。
“啓稟陛下,西路軍統帥孟珙鷂鷹急報,今日下午時分,遇蒙古主力鐵木真部,雙方鏖戰之下,勝負未分,蒙軍主動退卻。戰後清點戰場,我軍傷亡近三萬,青龍鐵騎傷亡過半,趙範將軍重傷昏迷,已無戰力,其餘各部,主力尚存……”
“等等!”我本來以爲他也是要彙報京城的一些事情,一時沒準備,等他說出口,我才反應過來,叫人取來地圖,讓他把孟珙遇敵所在標示出來。
孟珙遇敵所在離黃牛堡最多不過百里,已接近他部預定駐紮地點,只是蒙古出現在這裡,情形就很不尋常。
“朕記得昨日有情報說,鐵木真有向西邊聚集的跡象,當時朕還以爲他是想瞞騙我軍,沒想他還真就去了西邊,實者虛之,虛者實之。鐵木真這套手段玩的好!蒙軍傷亡多少?”
“據孟珙將軍所報,他所部前後消滅俘虜的蒙軍,加起來也在三萬出頭,可說損失相當,只是青龍鐵騎損失慘重,這麼一算,應該算我軍損失比較大。”
“這個帳不能這麼算,此戰孟珙所部立下大功!你來看,根據我們先前推斷,鐵木真這支人馬除開那些戰馬。人數也就在十萬出頭,大散關一戰,我們殺傷蒙軍二萬,孟珙這次又幹掉三萬,東邊嶽雨那邊還被包圍了二到三萬地蒙軍,你算算這有多少?對了,孟珙說他們遇到的蒙軍有多少?”
尚懿低頭仔細看了幾遍,才確定地說道:“孟珙將軍說出現在戰場上的蒙軍,前後共計有五萬上下。包括一支萬人的怯薛軍,若再加上騷擾蒙軍,他們那邊地蒙軍總數當在六萬左右。不過他估計此數字並不準確。另外,孟珙將軍還報告一件事情,鐵木真率領蒙軍主力向南撤退,有離開鳳州的跡象。”
“啊!”
將尚懿手中的情報奪過,仔細看了一遍,上面清楚的說明蒙軍向南撤退,孟珙還表示此消息經過他反覆覈實過。
這個消息給我的衝擊太大,辛辛苦苦將部隊調到鳳州是爲什麼?不就是因爲鐵木真不離開鳳州嗎?可如今我擺出這麼大地陣勢,他卻跑了,讓我一時也不知是什麼心情。
不過整體上我是高興。只要鐵木真離開鳳州,他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一時之間,國內事情給我的打擊和憤怒消散了不少,默算片刻,前後消滅的蒙軍已近五萬。不管鐵木真如何,一支部隊傷亡到這個份上,就算能作戰,也差不多該結束。
我軍損失看起來很大,但卻完成削弱蒙軍實力的戰略任務。
一場戰爭地勝負。不是看傷亡多少人。殺死多少敵人。只要達到此次作戰的戰略目的,就算死的一個不剩。也算勝利,若沒達成,就算一人未死,也是失敗。
從這個意義上講,孟珙以騎步混合兵團和純騎兵較量,能將雙方地傷亡拉平,部分實現本次合圍地目標,實在是了不得的功勞!
“傳朕命令,嘉獎孟珙與趙範,其餘人員按功獎賞!”
“這個,陛下,臣下還有事情稟告!”尚懿臉色有些尷尬,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怎麼啦?”
“墨平將軍另外有軍奏上來,說趙範將軍目無上官,肆意妄爲,臨陣不聽軍令,以至被蒙軍偷襲,故而才導致青龍鐵騎傷亡過半。這是墨平將軍地奏摺!”
我聽的面色一沉,拿過奏摺,上面一板一眼的將趙範在軍中地言行以及孟珙地應對一一描述一遍,看的我眉頭直皺。
這個趙範,真是莫名所以?昔日和孟珙不和,煽動兵變不成,擅自率軍離開,已經是大罪,如今還給朕來這麼一手,難道真以爲是朕地心腹,朕就不會處理你不成?
思考片刻,我搖搖頭,轉口道:“既然如此,就先不忙嘉獎,等此戰結束後再來議定此事。不過,鐵木真既然去了南邊,那就可以安心殲滅東邊的蒙古偏師。這樣,傳令東部各地守軍,儘速開往鳳州和留壩之間,堵截蒙軍。傳令岳雨堵上其南逃之路,傳令岳風,率領黃龍以及翼騎兵圍剿該部,另,近衛軍前往協助。”
尚懿記下我的命令,隨口問了一句:“不知孟珙將軍那裡如何回覆?”
我考慮片刻,道:“讓他綴上鐵木真,若有機會,立即展開決戰,傷亡不計,只求最大限度消耗其有生力量!”
再商議一些細節後,就讓他前去傳達命令。再看看索無常,我有些疲憊說道:“你先去休息,建康的事情,朕自有打算!”
索無常和尚懿兩人離開後,我叫來冷牙。
“建康有給朕地消息嗎?”
“沒有,白掌院前些日子來信說,一切稍安!”
我揉揉額頭,嘆了一口氣:“就這樣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們去吧!”
看了看面前的這些情報,讓修紫暄收起來,拿起火燭在地圖上仔細看了會,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西北大戰看來要結束了!俘虜繳獲等等一切有利於取得勝利的結果,你就立下軍功,這是個人的,同時,你所在的團體取得任務勝利,或者達成某個目標,這就是團體功勞,若取得戰鬥勝利,全軍就有功勞。軍功其實和死傷多少人沒多大關係,重要地是看你是否達成戰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