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王府,司馬風和白女已經在等着我了。等他們行完禮,我對着司馬風道:“你現在也知道了吧,父皇給了本王一道傳位密旨,你覺得這個事情到底如何?”
司馬風很快的回答道:“如果讓史彌遠等人知道殿下手中有了這道密旨,那我們的處境只怕會更遭,而且皇上也會有很大的危險,不知殿下可想過?”
我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如果讓史彌遠和母后知道了,對本王的防範之心會更甚。不過就算沒有這道密旨,本王還是會被他們猜忌,現在只是猜忌更深而已,至於父皇那裡,本王到不是很擔心,史彌遠之流頂多就是要挾一下父皇,量他們也不敢將父皇如何。現在本王這裡的問題是,要如何可以儘快的將那十萬禁軍掌握到手中,這個牟淵既然被史彌遠和母后如此看重,想必也不是一個無能之輩,如果沒有一個好方法,到時還可能會反被他所噬,不能不仔細思量事情到底要如何辦,你可以將你的方法說出來嗎?”
司馬風自信的道:“請殿下放心,屬下也深知其中的厲害。牟淵此人,心思多疑,如果殿下貿然想將他弄到王府,恐怕他會抗命,但是此人卻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容易得意就忘形,所以屬下想了一個計劃,只是這樣會對殿下不敬,還請殿下過目!”
我接過他遞來的一份文稿,仔細的瀏覽了起來。看完,我長出一口氣道:“你能肯定這樣一定不會讓牟淵生疑嗎?要知道他一旦有所懷疑就會前功盡棄。”
司馬風道:“就是有如此考慮,所以屬下才安排到大家都可以看到的場合,到時殿下只要按照計劃辦,其餘的就交給屬下好了。只要牟淵在建康可以停留三天,那麼他就那裡都不能去了,屬下可以用性命擔保此事!只是這樣一來,對殿下會有諸多的不敬,還請殿下原諒。”
看到他嚴肅的面容,我輕輕的笑了一下,溫和的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本王也就放心了。你去安排吧,明天本王就當你一回屬下吧,任憑你擺佈,如何?”
司馬風道:“殿下言重了,屬下豈敢如此逾越?”
我擺擺手道:“你不用擔心,本王不是試探你,本王對你的信任你應當感受的到。”
司馬風眼中有種士爲知己者死的神色閃過,不過他還是很恭敬的道:“多謝殿下信任,屬下一定會辦成此事,絕對不會讓史彌遠等人的陰謀得逞。”
我點點頭,就讓他去準備了,明天的計劃很重要,多一些時間準備也是必要的。司馬風走後,我又和白女閒聊了幾句現在建康中的一些官員,讓白女除了在暗地裡佈置考察他們外,還要準備成立一個對外公開的監察部門,負責處理對這些官員的違法舉動。其中我特別強調的就是要白女對於瀆職的官員一定不能姑息,發現這樣的人一律抓出來,不用給任何人面子,如果有人敢幹涉的話,就讓她將我擡出來,讓他們來跟我說。
白女表示明白後,我隨口問道:“上次叫你查的墨家那三個人,你查出來了什麼嗎?”
白女搖搖頭道:“他們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人疑惑,一切的表現都很正常,而且看的出來墨門這次是真心來投靠殿下,想憑藉殿下的力量來複興墨門,所以對於殿下的疑惑,我也感到不解,是不是殿下看錯了?”
我聽她這麼一說,仔細的想了一下和他們的見面,搖搖頭道:“我沒有看錯,墨人那種眼神確實是很古怪,以我的經驗來看,是有種不滿在裡面,好象我做了什麼讓他很痛恨的事情似的。你將重點放到他身上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現在本王的基礎還很薄弱,不想這個時候弄出什麼問題來,你不要聲張這個事情。”
白女點點頭後,我就讓她帶着司馬風給我的計劃走了,讓她去和需要參加這個計劃的人商量一下,知道到時自己該幹什麼,並讓最關鍵的菊也參照這個計劃安排好自己到時應當如何做才能讓這個計劃順利完成,我可不希望這個計劃最後成爲了一個鬧劇。
將這些弄好後,我就回到王府中的書房處理了一會兒公文,晚上和姿兒念雪等人一起吃完晚飯就單獨回到小樓中,明天的計劃很重要,我不想出現任何意外。
第二天一早,做好準備後,我和建康的衆位官員就一起前去給嶽風一行人送行,他們今天就要出發!
到達嶽風等人聚集的大校場,我發現嶽風已經將軍隊集結完畢,正在等着我的到來。
擡眼望去,是軍旗似海,刀槍如林,士兵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挺立在凜冽寒風中,年輕的臉上透出一種剛毅如鐵的神色,三萬士兵完全沒有一絲喧譁之聲,猶如一尊尊石像般凝立不動,透出一種肅殺的氣氛,手中的兵刃映着冬天無力的日光,反射出一種森寒的光芒,遠遠望去猶如一片寒光的海洋,讓人見之膽寒。
威嚴的軍容,嚴密的結陣,鼎盛的士氣,堅定不移的雄姿,讓所有的人都可以毫無困難的感受到這支軍隊中那種敢於摧毀一切敵人的決心。讓初次見識到如此威勢的我,也不禁對這支軍隊的軍威大表讚歎,看着這些雄姿英發的士兵,我心中對於戰勝金人的信心成倍數的增長,有如此雄師,何愁大業不成!
非常滿意地注視着眼前戰士們那一張張年輕而又透出堅毅的臉容,我以一種感性的嗓音大聲道:“將士們,本王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想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想孝順辛苦養大我們的父母,讓溫柔的妻子和孝順的孩子環繞身前,可是可惡的金人卻想剝奪我們這個小小的渴望,他們強佔我們半壁河山,殺我大宋子民,你們的父母,妻子,孩子都活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你們說,做爲一個孝順的兒子,堅強的丈夫,慈愛的父親,你們能容忍這種情況嗎?”
“不能!”“驅除金人!”“殺滅金人,還我河山!”戰士們不斷的高聲吶喊,表達心中不屈的意志。
我舉起雙手,讓他們安靜下來後然後用一種雄渾威嚴聲音繼續道:“你們今天聚集在這裡,明天你們就要前赴抗擊金人的前線。本王知道你們都是堅強勇敢,胸懷壯志的好男兒,擁有堅不可摧的意志,不可戰勝的信心。你們是我大宋人的驕傲,也是本王的驕傲,更是整個神州的驕傲。本王也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渴望建功立業,衣錦還鄉!在本王這裡你們毋須掩飾你們的理想與抱負,因爲大丈夫自當如此。如今本王就給你們這個機會,在戰場上建立你們的功勳,讓世人羨慕你們的榮耀。
我們的祖先曾經發出‘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豪言,可是如今因爲我們一時的軟弱卻讓別人欺上門來,導致半壁河山落入敵手,如此前車之鑑,本王不能容忍,本王相信你們也不能容忍。因爲只要是一個血性男兒就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國土上,而你們就是這樣的血性男兒。
我的將士們,現在金人正在我大宋國土上咆哮,在欺凌我們神州百姓,讓無數的家庭支離破碎妻離子散,看看建康的那些難民們,你們還無動於衷嗎?無數的血淋淋的事實告訴我們,對於敵人只有從根本上將它消滅,讓它永世不能翻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生存下去。
去吧,我的將士們,用你們手中的刀槍連接成不破的長城,讓那些化外蠻夷知道我們神州人的厲害,用他們的鮮血和屍體來見證我們神州的赫赫武勳。一個戰士只有在戰場上才能獲得他存在的依據和榮耀,而如今,歷史的偉大機遇已經來到你們身邊,不世的功業就擺在你們面前,只要你們用手中的大刀斬下敵兵的頭顱,用手中的弓箭飲盡敵人的血肉,你們就將分享到無上的榮耀!
無數的鮮花和光榮正在等着你們去摘取,我的將士們,你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去吧,在戰場上去找一個男人的榮耀和尊嚴,用你們手中的兵刃匡扶社稷,捍衛國家!你們相信本王,本王總有一天會帶領你們放馬天下,讓所有的蠻夷再一次領略到我們神州人的武威,總有一天,你們可以自豪的喊出‘犯我神州者,雖遠必誅!’的豪言,不讓前輩先人專美於前。
你們的鐵蹄將踏遍大地,手中的兵刃將刺破穹蒼,讚揚你們的歌聲會響遍寰宇,直達大地的盡頭,向天地宣示神州的氣魄和功德,而你們就是這個偉大歷史的見證者和創造者,我的戰士們,你們願意享受這個偉大的時刻嗎?大聲的回答本王!”
“犯我神州者,雖遠必誅!”
整齊的回答擊風蕩塵,讓天上的白雲顫動,讓廣闊的大地抖動,無數堅定的聲音凝聚成天地間最雄渾,最嘹亮也最強烈的音符,向世人表達出一個民族的重新覺醒,找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武勳。
等到他們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我纔對着嶽風道:“一切都靠你了!”
嶽風堅定的道:“請殿下放心,屬下一定不負殿下的期望!”
我點點頭,道:“出發吧,一路小心!”
嶽風明白的道:“謝殿下前來爲我將士送行!”說完,他一轉身,用手中的令旗一揮,廣場上的將士排着整齊的步伐向着前方前進,揚起一陣陣的風沙。
我一直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軍隊從我面前走過,直到司馬風暗自的提醒我該上城樓的時候我才醒悟過來現在該進行另外一個計劃了。
以這裡視線不好爲由,我登上了城樓,並按照預定的計劃向着城樓外第三個站崗的士兵走了過去,而原本應該和我寸步不離的菊也按照計劃不動聲色的將我身邊的幾個護衛給擋住,讓他們不能在第一時間有所動作。
應該說,我這麼做是很冒險的,如果司馬風心懷不軌的話,我恐怕就會一命嗚呼,但是我在這個時刻我卻願意相信司馬風,他的表現足以讓他贏得我的信任。
我走到第三個站崗的士兵前,我的腳步微微一停,故意裝做有些懷疑的看着他,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喊道:“殿下請留步,屬下有事上稟!”
聽到這個聲音,我微微一怔,按照計劃沒這個插曲啊,轉過頭一看,墨如蘭正拿着一件公文疾步而來。沒等她走上前,我就看見她臉上出現驚駭無比的神色,高呼道:“殿下小心!”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感到一陣兵刃的破風聲音向着我而來,我知道,哪個“刺客”動手了。
等我轉過頭一看,一杆長槍離我左胸只有不足三十釐米的距離,望着這個“刺客”的眼睛,我淡然一笑,“撲哧”一聲,一陣沉悶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長槍扎入了我的左胸然後拔出。
隨着這個“刺客”長槍的拔出,一道鮮紅的鮮血從我的左胸噴射而出,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空中,這個時候衆人驚恐的叫聲才傳了出來,特別是姿兒,她的聲音中甚至可以讓我感受到一種絕望。
心中涌起一種對她的愧疚,但我還是要把這個戲演下去。緊緊的捂住自己正在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用一種嘶啞無比的聲音喊道:“留他活口!”
已經第一個趕到的菊,手中的長劍一轉,用劍背擋格了這個“刺客”的長槍,然後手指一點試圖擒住他。這個“刺客”也不甘示弱的手中長槍一橫將她的攻勢擋開。
隨着這麼一耽擱,無數的護衛和士兵都趕上來團團圍住這個“刺客”,而我也被人扶住,一陣陣惶急的叫喚聲,讓我明白計劃成功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暈”了過去。
緊接着一個溫暖柔軟的身體一把抱住我,一種驚慌失措到六神無主的聲音喊道:“殿下,殿下,你怎麼樣,你不要嚇姿兒,你不能有事啊,殿下,殿下,你快回答姿兒,快回答啊!你不能丟下姿兒的,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殿下……”
就在我被姿兒這種聲音弄的萬分難受想要開口勸解的時候,司馬風的聲音終於出現了:“王妃,殿下如今身受重傷,還請王妃趕快將殿下送到王府救治,屬下已經叫人去將一大夫請來,還請王妃早做準備。”
聽到這個聲音,姿兒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連忙喊道:“對,彩雲,你快來幫忙,我們將殿下擡下去。”聽到姿兒如此無助的聲音,使我的心情變的很壞,甚至有大罵司馬風這個鬼計劃的衝動,不過理智仍然告訴我,現在不是跳起來大罵的時候,這個計劃成功與否就看現在了。
被姿兒話所提醒,原本因爲不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而愣住的彩雲才清醒過來,連忙上前想將我扶走。
“等一等,用這個。”一直沒有聽到他說話的嶽雨拿着一個擔架跑了上來。
嶽雨並不知道我的這個計劃,可是他在我遇刺後第一時間就想到要將我從這裡弄走,而不是和別人一樣圍着我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理智勝過感情的人,知道在什麼時候應當做什麼最合適,這種性格做爲一個將軍確實是最合適不過了。
接過嶽雨的擔架,我被小心的放到上面,這個時候一道生匆匆的到來,他將我身邊的人趕開後就給我看了一下“傷口”然後他就大聲宣佈我很危險,要儘快的送到王府去治療。
聽到他的這個話,裝做昏迷的我才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擺脫這種讓人難受的情況了,在心中暗自對那些這個時候正爲我擔心的人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我就被一道生安排的人送入一輛馬車。菊這個時候也擒獲“刺客”歸來,而“刺客”被另一輛馬車運走,按照計劃司馬風會安排了一些白女的人嚴密的守護着這輛馬車,讓我身邊的那些憤怒的屬下和愛人們不至於弄假成真,真的搞出人命,那就非本人所願。
在馬車上一道生裝模做樣的給我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然後就說自己有種秘術可以“救我”不過需要單獨給我醫治,閒雜人等都需要回避。
在他強烈的要求下,姿兒,彩雲只好妥協,乖乖的下了馬車。
等她們一下馬車馬車就開動起來,隱隱的我聽到嶽雨下令將墨如蘭擒拿起來。但是沒等我聽下文,馬車就跑出這個是非之地。
接到菊給我的暗號後,我才猛的一下子從擔架上半坐了起來,長出一口氣道:“這種事情,本王可不希望再有下次,太讓人難受了。”
車廂中的菊和一道生互相看了一眼,才由一道生開口道:“殿下的這個計劃只有先騙了身邊的人然後才能騙別人,王妃她們到時候會理解的。”
這個一道生一下子就說到我心裡最擔心的事情,讓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道:“你給本王的感覺像一個狂人多過像個大夫,沒想到你也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一道生有些皺紋的眉頭伸展了一下,索然的道:“每個人都有青春年少的時候,只是一道生年輕的時候沒有殿下這麼好命而已!”語氣中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味道。
我心中明白這個一道生可能在感情上並不怎麼順利,就轉換話題道:“你從今天開始,就要一直呆在王府中了,你要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一道生淡然一笑道:“殿下是想問我,這次會不會出賣殿下吧!殿下放心好了,在我身邊,殿下的人多如牛毛,連我的幾個師弟都跟隨了殿下,殿下對我的舉動還不清楚嗎?”
聽到他這麼坦白,我有些尷尬的道:“你到說的直接,你和本王的關係我們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再多說了。對了,你最近有龍戰天的消息嗎?”
一道生回答道:“他的消息,我現在也不知道,不過以前他說過會到川中去一趟,也許是到那裡去了吧!”
我聽了,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對於川中的情況瞭解嗎?本王的意思是說,如果本王想要掌握住那裡,需要動用多少兵力?”
一道生坦然的道:“這個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如果沒有川中那些豪門的支持,官府的勢力是很難掌握住川中諸多勢力的,殿下還是要多多注意這個事情。”
我點點頭,就對着菊道:“本王去密室的事情,你通知梅了嗎?她現在怎麼樣了?”
菊肯定的道:“梅姐現在已經將殿下的那些東西整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許多東西她也已經瞭解,正巴望殿下可以和她單獨的閒聊一些殿下寫的東西,這個機會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我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快要到王府的時候,我又裝成死人一樣被他們給擡了下去,沒讓任何人靠近直接將我給送到密室中去了。
司馬風的這個計劃主要是讓我在今天檢閱完嶽風出行的軍隊後,假裝遇刺,然後將牟淵誘入王府探視,讓他確認我的情況,使其放鬆警覺後乘機將其解決掉。這個計劃中詳細說明需要什麼人來互相配合,那些人是不能知道這個計劃的。總而言之,就是要用這個計劃騙朝廷,讓牟淵上當。現在,計劃中關於我的那部分差不多結束了,其餘的就看司馬風如何去把握這個機會獲得最大的戰果。
進入密室中後,一道生又出去對我身邊所有親近的人包括竹都宣佈我需要安靜的環境,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入密室中,讓他們擔心的神情落入到有心人的眼中,好實行我的奪兵計劃。
現在的密室已經和我當初離開是大不一樣了,梅將我寫的那些稿件都一一的分門別類的放好,並按照自己的理解還寫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讓這些東西可以更被當代人所理解。
見到我進來,梅也沒有和我多說什麼,只是對着我淡然一笑道:“殿下這條計策可是讓人兩敗俱傷,你的那些紅顏可要傷心死了。”
聽到她的調侃,我終於肯定她已經從我寫的那些東西中解脫了出來又恢復了那種機智聰明中帶點調皮的性格,這讓我很高興,因爲這預示着我改造神州最重要的一步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迎着她有趣的眼神,我苦笑道:“沒辦法,這樣的事情就如同上戰場,要想有收穫就必須要付出,這裡面的道理,你比我可懂的多。現在不和你聊了,這個血包讓我怪不舒服的,等我換了衣服再和你說。”說完,我也不等她回答,就去了梳洗的地方,將我自己重新整理的一遍。
等我出來後,就沒看見梅了,問菊才知道她出去看情況了。在菊的提醒下,我只好乖乖的讓她給我畫好妝,躺在特意安排的牀上當病人。
沒過多久,一道生首先進來告訴我外面的情況,讓我按照計劃“昏迷”。我“昏迷”後,很快的,密室中涌進了一大幫的人,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仍然可以感覺的到他們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他們腳步放的很輕,連呼吸聲都盡力放緩,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怕驚擾了我。等到了我身邊的時候纔有幾聲輕輕的呼喚,可是我狠下心腸不理會她們。
我閉着眼睛,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心情,暗自調整了一下頻率,讓自己的呼吸變的微弱,讓人一見就知道是重傷昏迷的樣子。
這個時候一道生的聲音傳來:“諸位,你們現在也看到了,殿下現在很危險,不能讓人隨意打擾的。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救治殿下的,不出十天我就可以將殿下從閻王殿中給弄回來,如果救不回來,我一道生就給殿下陪葬,你們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我聽到這個聲音,心中暗罵,你這種保票誰都會開,真是騙死人不償命,不對,不能這麼說,我現在也在騙人,應該說大家彼此彼此纔對。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姿兒哽咽的聲音傳來:“一大夫,殿下就全拜託你了,只要你可以救得了殿下,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代殿下答應,如果先生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寫個字據給你。”
一道生有些喜悅的聲音道:“那我就多謝王妃了,請王妃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活殿下!”
也許是聽到一道生的保證,姿兒聲音有些放鬆的道:“那我就多謝先生了,這些日子要煩勞先生了。”
一道生道:“這是我份內的事,就請王妃放心好了。”
一道生這麼說完後,司馬風的聲音響起道:“既然一大夫這麼說了,那殿下當可無恙,只是現在殿下不能理事,有許多的事情還需要仰仗王妃,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姿兒還沒有回答,彩雲已經用一種飽含氣憤和傷心的語氣怒聲道:“你這人爲何如此寡情?現在表哥生死未卜,可是你不僅不關心一下,還在這裡要挾王妃,你還算是一個人嗎?枉費表哥如此信任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完,屋中的人就起了一陣**,似乎是什麼人拉住了彩雲。對於彩雲的這種表現,我也很吃驚,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這麼重要了。
雖然我不敢睜開眼睛,但是也可以想象到這個時候司馬風的尷尬,他的本意我能理解就是想讓屋中的人儘快的出去,免得讓他們看出破綻,可是因爲太過急切以至在措辭上有些欠缺,讓彩雲誤會,導致這種局面的出現。
就在我暗暗着急的時候,姿兒開口道:“彩雲妹妹,司馬總理說的沒錯,現在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我們去處理,殿下遇刺的事情要吩咐他們不要傳了出去,還有,要儘快的給朝廷去一封密摺告知朝廷殿下的事情,讓他們能夠將出徵的日期推後,以讓殿下康復,不知你們覺得如何?”
司馬風迅速的回答道:“王妃所言甚是,只是在這裡商討這些事情不利於殿下的靜養,不如前往議事大廳讓屬下召集所有人前來商量現在的應對辦法,不知王妃覺得如何?”
姿兒聲音已經恢復平靜的道:“你說的正是,一大夫這裡都交給你了。”
再次聽到一道生的保證後,我才感覺到屋中的一大幫子人才退了出去,然後就是一陣機關響動的聲音,顯示出現在我已經正式的被安置到這裡了。
在菊輕拍我的額頭後,我就睜開眼睛,望着一道生道:“你向姿兒勒索了什麼?”
一道生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麼,只是讓王妃答應給我一個親戚安排一個官職罷了,這樣也好讓王妃相信我會盡心救治殿下的,如此舉動,殿下不會反對吧!”
我冷冷道:“那你這就是要官了,你不知道本王最恨這樣的人嗎?”
一道生淡然的道:“這個人只要殿下見了就一定會重用他的,我只不過想給他找個好機會而已!”
聽他這麼一說,我到有些奇怪了,問道:“哦,這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要如此幫他。”
一道生不欲深談的道:“殿下見了就知道,現在多說無益,對了殿下,我現在該幹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指着另外一個房間道:“你去那裡罷,裡面的東西你可以任意使用,這幾天我們也可以好好聊聊,對於戰場上的救治工作,本王還需要你給我詳細說說。”
一道生點點頭,就打開另外一個房間走了進去,看到他關上門後,我對着菊道:“你是不是通知了竹,不然她的表現不會這麼平靜,連話都沒說一句。”
菊搖搖頭道:“屬下沒有告訴竹,只是這麼多年的姐妹,她一看到屬下的樣子就明白殿下是想幹什麼,殿下還用懷疑嗎?”
我默然了一會兒,才道:“既然這樣,你去告訴她一聲,免得鬧出什麼問題。另外,我想對你們說一聲,這麼長時間,你們一直跟着我,讓你們受累了。”
菊淡然的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的就出去了。我也想了一會兒,暗自對着這些女人說了聲對不起,對於她們我虧欠的確實太多了,以前的不會完以後的還會繼續,這也許就是我的宿命吧!
我沒有讓自己陷入這種情緒多久,就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那些書稿前,重新翻看了起來。直到我背後傳出一陣響動,我纔開口道:“你回來了,外面的情況如何?”
梅有些感懷的聲音道:“簡直就是一片愁雲慘霧,看到你的那幾個紅顏知己的表現,我都忍不住感到心酸,你也是的,爲什麼不能想個好點方法,非要弄成這樣。”
我轉過身看着梅道:“這種方法成功的機會高,不先騙她們又如何讓別人上當,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多說已經無益,你還是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將這個事情做的圓滿吧!”
梅趕緊撇清的道:“我不想摻和到你這個事情裡面去,免得到時候讓人說閒話。對了,我看了你的那些文稿覺得有些東西現在並不適合,不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太有些匪夷所思了,正好,你這次可以給我好好講講那些什麼‘飛機’‘火車’還有‘計算機’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可想了好久都不明白!”
我苦笑了一下,就在梅的要求下,詳細的將我所知道這些遠遠超越當代知識的東西一一講述給梅聽,她不懂的地方我就想盡一切方法用讓她能理解的方式告訴她,幸好梅的智慧遠不是不凡可稱讚,雖然有些費勁,但是她後來還是理解這些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只是對於這些東西的做法,我也不知道,所以只好含糊其詞說如果能夠理解我的那些基本東西,這些東西終歸是可以做出來的。
一直和梅說了幾個時辰,我們這場談話才告一段落,讓我們之間的想法漸漸的達成一致,而梅也對該如何將我這些知識化成實際可用的學識有了一些初步的決定。
“殿下,依照我的看法,這些東西有許多還是不公開的好,不如由我按照殿下說的那種教育模式將整個學校分成大,中,小,然後分別傳授合適的知識,就在現在的國子監,府學,州學,縣學以及一些鄉學基礎上進行改進,將它們的規模和教授的內容進行改變,讓它適應殿下的需求,你看如何?”
“你的這個想法很好,你只要記住,只要本王管轄的地方那些孩童就要可以讀到書,按照這個原則去辦就可以,該如何具體去辦應當你來拿主意,你纔是教育的主管,你不是忘了吧?”
“我這個教育主管不是還歸你管嗎?不問你如何行,還有,我也想仿照後世的做法讓那些有學識有本事以及一些學有所成的人,進入一個專門的機構進行研究他們的學問,然後分別按照他們的成績給予相應的榮耀和地位,名稱我都想好了,就叫太學府,在裡面的人分爲學士,中學士,大學士,最高的一級就叫太學士,你覺得這樣如何?”
“不錯,不過你的這些學士的授予不能都歸到這個太學府中,我看不如這樣,在大學一級就可以授予前三級的學位,只有到了最後一級才由這個太學府授予,而且這個太學府中的太學士終身可以享受到一品官員的待遇,如果出了非常好的成績還另外有獎勵,至於這幾類學位具體應當達到什麼樣的水平,你參照我寫的那些東西自己去制定出來,你說了?”
“我覺得可以,殿下要在這裡開創新的事業,那就需要非常多的人才,殿下這裡雖然暫時穩定了下來,可是人才的缺口仍然非常巨大,有許多人的能力並不能適應他們的官職需要,不知殿下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這個不難辦,有些人不是能力不行,只是思想上跟不上來。你按照我說的那種鉛字印刷術,將一些可以讓人知道的東西全都印刷出來,一方面你讓司馬風將市面上那些不合適的東西,特別是理學書刊給我嚴厲查禁,任何敢於販賣印刷的人抓住全都處以重罰,這個有朝廷的禁令在,你不用任何顧忌,還可以行文讓不歸我管轄的地方讓他們也協助。
另一方面,你將我們的書刊大量的流入到市面上,並在學校中也使用這樣的教材,並規定如果想要做官就必須會這些,還告訴他們以後我們這邊的官員考試都要考這個上面的知識,你說這些人會不動心嗎?人性都是好利的,雖然不乏捨身之人,只是這樣的人太少難於形成氣候。你明白嗎?”
“殿下說的有道理,這些就交給我,保證一年以內可以爲殿下培養出大量的合格人才。至於該如何從這些人選取官員,我覺得現在那些科舉並不一定要全部廢除,有些東西和我們並不相違背,甚至還有補充,你看了?”
“你說的不錯,這個時代的科舉比起後世確實要先進不少,至少沒有那種貽害無窮的‘八股文’,不過這個時代還是太注重經學,這個必需要改變。至於選取官員,我看就將這個官職公開,讓合適之人前來應選,只要做到公開公正,就一定會找到真正的人才,這個你要特別注意,不能讓人在這個上面弄鬼。你可以和白女商量一下,她也許會有一些好辦法的。”
“那就這麼辦好了,我還要按照你的分類將這些東西整理出來纔好教他們,你現在不要打擾我了,你去旁邊休息去吧!”
被梅不客氣的趕走後,我摸摸鼻子憤憤的道:“過河拆橋,有你求我的日子!”看到梅聽了我這話,沒什麼反應,我覺得很無趣,就走到一邊拿起一份講政體交換歷史的文稿看了起來。
雖然這些東西是我寫出來的,但是看完那些歷史上各個政體變法所要付出的代價,我還是感到一種難於言表的難過,因爲每一次成功改革的背後都有許多血淋淋的事實,只是後來大家都只看到改革後的成果而忽略了改革前的鬥爭。
當我最後看完這些文稿的時候,我忍不住在後面寫道:每一種政體在成立之初,它們都是有一種精神在後面支撐,當這種精神到達它的頂點,它就會衰落,如果你等到這種精神完全衰落後再去變革的話,你會付出比一開始更沉重的代價,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舊的政體所代表的精神到達頂點就要衰落的時候,你就要用新的精神來代替它,也就是說對政體進行變革。雖然這麼做會讓人覺得殘酷,可是相比你以後用這種政體需要付出的代價來看,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爲它可以讓你獲得新生。
寫完,我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纔將這份文稿又重新放回去,這個時候菊進來告訴我,司馬風來了。我走出這個房間進入我名義上養傷的房間,就看到司馬風正站在屋子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