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國務秘書愛亞絲就拿了一堆不太重要的奏摺前來找我。隨意看了看,就放到一邊,然後找來負責諸多重要事宜的武天啓,問了問彩雲情況。
彩雲回來到沒多張揚,只是帶了幾百人進城,朝廷委派文貴前去迎接,軍部由吳武,尚懿二人去迎接,規格不算高,但也不低,比平常守邊大將回京述職的迎接待遇要高不少。
只是讓我奇怪的是,彩雲回來後,第一時間並沒來找我,反到是去了烈士陵園,聽說她在那裡呆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都沒回來,這讓我很是奇怪,一時有些不明白她的打算。
又問了問吳武那邊情況,武天啓也沒說什麼實質內容,只是說,彩雲答應過幾日前去軍部問詢,回答她在山東的所做所爲,已經這麼做的理由。
見沒什重大事情,就揮退武天啓,將桌上的文書處理掉,因爲昨日的效率高,今日的文書已經少了不少,加上沒什麼特別重要緊急的,我處理的很輕鬆,只用了一個時辰就處理完,讓我很是滿意。
眼見今日沒什麼事情,再加上昨日和姿兒她們的傾心交流,讓我現在神輕氣爽,狀態極好,想起前些日子發下的誓言,頓時動了遊心,盤算着如何出宮去玩。
“陛下再想什麼?”
一聲清脆的提問讓我回過神來,轉過頭來一看,原來是紫暄,正一臉好奇的看着我,見我望過來,下意識的躲開我的目光。隨即又反應過來一樣,轉頭看向我,只是臉上多了幾抹嫣紅,越發清雅動人。
自從和我表白後,紫暄對着我的時候總是喜歡臉紅,再無先前的淡定自若,這也讓我感到有趣。總是喜歡有意無意地笑話她兩句,弄的她現在對我一般不大理睬,在我印象中,好像這還是她最近數日首次主動和我說話,讓我覺得有點怪怪的感覺。
“也沒什麼,就是想出宮去。一時沒想到好的地方。”現在我和紫暄已經相當親密。這樣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瞞她,再說,想瞞也瞞不了,她可是一天到晚跟在我身邊,沒她的幫忙,我那裡都去不了。
紫暄明澈的眼神中露出果然如此地表情,就像會說話一樣,看的我賊笑不已,一幅等她想辦法的樣子。
“陛下今日公務處理完了嗎?”紫暄似乎想起什麼,有點擔心的皺起眉頭。
“當然。最重要的一些事情都處理好。今日本來打算見彩雲的,可她沒來,所以朕也就有空閒!”說到這裡,我覺得有些奇怪,“紫暄,平日裡,你從不問我這些。難道今天有什麼事情嗎?”
紫暄看了看我。臉上露出更大範圍地嫣紅,一時豔色逼人。讓我看地直吞口水,正要進一步的動作時,她似乎警覺的退了一步,隨即又尷尬的停下腳步,略帶慚愧的看着我,似乎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的這番表現和以往大相徑庭,讓我越發感到驚奇,不覺暫時壓下色心,奇怪的問道:“紫暄,你今天怎麼啦?爲何如此奇怪?”
“這個,這個……”紫暄擡頭看着我,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紫暄聽說,建康四大花魁今日還會一起獻藝,所以想去瞧瞧,又怕打攪陛下,所以……”
我恍然的一拍腦袋,自從姿兒安排明月進了大劇院後,建康四大花魁就全都成了她的寶貝。我回到建康地那個晚上,就是她們首次一起演出,效果那是不用說,當時我都入迷地不知東南西北,相信只要聽過,看過的都不會忘記。
人間絕美,也不外如是,真讓人流連不忘,心神往之。
“她們還在大劇院嗎?”
紫暄到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娘娘不是讓明月姑娘和飄然姑娘去大劇院擔任教導,至於那個白夢和曲弄蝶,她們雖然不是皇宮的人,但娘娘已經讓她們入良籍,將她們招入皇宮,擔當舞姬樂師,平時就在大劇院表演。難道陛下不知道嗎?”
我仔細的想了想,好像姿兒和我提過,說白夢和曲弄蝶如此技藝,委屈在青樓太可惜了。我當時好像隨口就讓她看着辦,不用告訴我,看來她是索性將她們四人全都收入大劇院。
這樣也好,現在少了明月和一些其他勢力的攙合,建康的青樓早已整合完畢,所謂四大花魁也名存實亡,如此一般反到是最好,免得可惜她們地技藝。
想起這個,我地興趣大增,連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們經常一起登臺嗎?”
紫暄也明白過來我是真不知道此事,詳細解釋道:“自從那晚她們一起登臺表演後,引得建康上下震動,對她們的技藝極爲欣賞。於是娘娘就讓她們全都留在大劇院,說是讓她們教導舞姬歌女,還有諸多樂師。一般情況下,她們很少登臺獻藝,除非是特別情況,她們纔會一起登臺。這個消息是菊姑娘告訴紫暄地。聽說是爲慶祝彩雲公主回京,吳武大人代表軍部特別商請,才讓她們答應。”
一聽是吳武安排的,我馬上想到昨日他對我的那番表白,看來還真是下了功夫。
想了想,我有點明白吳武的用意,想必是軍部問詢這次極爲難辦,吳武不想將事情弄僵,所以想先緩和彩雲情緒,然後再進行計劃。
吳武爲火鳳軍團編制多出一半的問題,已經絞盡腦汁,想平穩的解決此事,找到一個軍部和彩雲都能接受的方案。這個局面,有很大原因是我沒表態,軍部拿捏不定分寸,只好採取折中辦法,既表達軍部的立場,也不過分激怒彩雲。可能還存有觀望我如何處理的因素在內。
想到這個,我到對吳武有了幾分抱歉,他這個位置也挺難的。既有督促各軍團的責任,卻又不能過分逼迫各軍團,免得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以現在實際情況來說,軍部和各大軍團以及地方守軍,他們地關係互相制約。卻又互相聯繫。軍部的戰略計劃需要軍團來完成,軍團各方面問題需要軍部來協調處理。用一句形象話的來比喻的話,軍團有人沒物資,軍部有物資卻沒人,這是二者關係最形象的表達。
這個局面,也是我一手促成的。以前臨安時代。軍中的兵權。財權,人事權全都歸朝廷,結果軍隊缺乏自主,僅能勉強維持局面。我改革後,軍團主將地權力大增,在戰場上擁有更多的自主權,同時,因爲武器的大力革新,兵員的專門訓練,軍校學員的傑出表現。軍團對軍部的依賴也越來越大。可以說,沒有軍部地支持,現在大宋軍團地戰力將倒退一半,甚至只剩下三分之一。
如此現象,有力的制衡了朝廷對戰場指揮控制太死,導致軍團缺乏靈活性,也避免地方軍團將領權力過大。因而出現的割據現象。可以說。只要軍部能協調控制好各大軍團的關係,這種制度。將是現階段優良的戰爭架構,既保證兵員的素質,也保證將領的發揮。
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軍部和各大軍團主將關係的處理。
吳武的確很明白這其中微妙地道理,沒有一味地軟弱退讓,也沒一味強行命令,很是符合我的心意。就算是鐵血將軍,他們本身也是人,也各有各的情感和各有各的要求,軍部的作用,就是在不傷害這些將領情感的基礎上,維持住帝國的利益。
情感和利益,是維繫軍團效忠地兩個法寶。情感不僅僅指人地感情,還包括理想,信念,認同,利益也不僅僅是物資金錢,還包括精神激勵,決死勇氣,規則遵守。沒有情感聯繫的軍隊,也就沒有歸屬感和自豪感,沒有利益補充地軍隊,也會缺乏榮譽感和奮鬥感。軍隊缺乏了這四種情感的任何一個,都將是殘缺的軍隊。
所謂軍魂,也就這四種心理感受混合昇華而來。
從這一方面來說,吳武的做法很符合我的胃口,不愧跟隨我這麼久的老人。
“陛下,陛下,您還沒答應到底去不去了?”陣不高興的呼聲打斷我的沉思,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紫暄,卻見她微微翹着的小嘴,眼睛還在我身上滴溜溜的轉,看來很是不高興,還有些着急,似乎怕我不答應她的要求似的。
連自制若紫暄都這樣,可想而知,四大花魁同臺的魅力有多麼大。
想起這個,我的耳邊彷彿又響起那晚的美妙天音,頓時心頭一熱,狠狠的點頭道:“去,怎能不去,紫暄,你去找找武天啓,讓他設法弄幾張入場卷,我們換了衣服就過去。”
紫暄一聽,連連搖頭,略微爲難的說道:“陛下,聽說這是吳武大人以軍部名義請的彩雲公主,能去的人只有軍部數人,以及彩雲公主和一些隨員,其他人都沒邀請,更沒什麼入場卷。”
“那就是內部的晚會,這就難辦,朕要是過去,肯定瞞不了吳武他們,這個,這個……”
“陛下反正今日沒事,不如過去瞧瞧!”也許是太想去看,紫暄罕有的在旁邊鼓勵着。
“你不懂!”我苦笑搖搖頭,“這是吳武爲緩和氣氛,才煞費苦心這麼做的,你當飄然她們閒的沒事,誰請都會答應嗎?吳武爲這場晚會下的功夫不知有多少,朕這麼一去,他的苦心可就白費了。”何況就算我有了一些腹案,但也不能干涉臣下爲此的努力,因爲這也是他們的責任,更是他們才能的體現。
紫暄雖然聰明,但卻不明白軍部和軍團之間的微妙關係,一時不能理解我爲何不能去,臉上逐漸露出極爲失望的表情,連神情都有些落寞不快起來,讓我覺得頗爲不忍。
考慮片刻,我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大聲道:“有了,有了,紫暄,朕有辦法啦。”我聲音倏然一低,神秘的看看四周,紫暄也是神情大振,悄悄靠近了些。
“你跟朕兩人換了衣服,從密道出宮,然後跟着朕走,保管不讓你失望。”
紫暄明亮的眼睛露出驚心動魄的喜悅,也沒多問,連連答應,然後暗暗的佈置一番。
我也沒閒着,偷偷出宮的事情雖然做了許多次,但每次出宮必要的準備還是有不少,至少有幾個人是怎麼都瞞不了,只能提前讓他們裝不知道。
大約一個時辰後,我和紫暄分別準備好。
她穿了一身普通的仕女遊街服,而我也穿上慣用的公子套裝。在地點碰頭後,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眼,不覺一笑,有種偷偷瞞着別人做壞事的興奮感。
也沒多交談,輕車熟路的溜出皇宮,消失在皇宮側面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