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蔚,蔚蔚!沒想到我會來吧?”沈嘉一個箭步衝向我面前,“我是故意沒告訴你的,特意想給你個驚喜,怎樣?這喜大吧?”
當然大,大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愣愣的看着他,只覺得像是做了一場異常糾結的夢。
我甚至懷疑自己是被一巴掌扇傻了,要不然怎麼會瞧見原本應該在英國吃香的喝辣的的沈少爺,笑意翩翩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來?
我頓了頓,“沈……”
話只說出了一個字,卻見他眸色突然加深,“你怎麼了?”
“我……”
他的語氣倏的繃緊,“你臉是怎麼回事?被誰揍了?”
我下意識想要躲閃他的手,只是輕轉了個角度,胳膊卻被他一攥,整個人靠向他反而又近了幾分,“這到底是怎麼弄的?”他撫向我臉的手如此輕柔,可語氣卻一分分寒冽起來,“寧蔚,疼不疼?”
還沒等我回答,他倏的轉身,彷彿現在才發現那兩個人的存在,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他們。沈嘉這人我很瞭解,平時別看嘻嘻哈哈的,一旦惹惱了他,卻是出奇的嚇人。
他不似季南安,總是冷靜持穩,他有一種偏“邪”的氣質,笑起來溫潤無害,彷彿陽光一般暖人心肺,可要是論治人的法子,十個也趕不上他一個。
就比如之前在英國,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他將那些混混治的再也不敢欺負我。我以爲是他找人將那些人揍了,雖然他勢力大,但也不想因此惹出點好歹是非來。誰知他濃眉一挑,桃花般的眸子居然流露出幾分妖冶,“你以爲我幫你的法子,就這樣低級?”
我實在是低估了他,只知道從那以後,那些人再也不敢向之前那樣針對我。而面對他的時候,更像是見了祖宗,眼神膽怯畏懼,雖然他以後再也沒作出什麼,可偏偏沒有人不敢對他不恭。
“蔚蔚,到底是怎麼回事?”見我不言,他的眼睛細細的眯了起來,脣卻微微上挑,彷彿微笑的樣子,“我可不認爲你傻到能自己扇自己嘴巴。”
“是沈嘉來了麼?”老媽聽到沈嘉的聲音,瘋也似的跑到廚房門口,哐哐的砸門,“沈嘉!快攔住那狗男女,給蔚蔚報仇!就是那騷貨打的蔚蔚,就是那騷貨!”
“媽!”
“哦,蔚蔚,是嗎?”他反過身,笑意又濃了些,憑藉我對他的瞭解,此時卻覺得不妙,便努力站起身,“沈嘉,不是,我……”
“什麼不是,”他聲音輕柔,目光隱隱流出幾分寵溺,“你這性格啊,我最瞭解不過了,你說不是,那基本就是是了。”
“我……”
“怎麼?腿還痛麼?”他微微擰眉,突然一個用力將我抱起來,輕輕放在一旁沙發上,看我又要起來,稍稍用力按住我的肩,眨眼,“你先別動,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沈嘉……”
他不理我,徑直走到季南安前面,“你是季南安先生,”他頓了一頓,聲音微微上揚,“蔚蔚的那個哥哥?”
“對,”季南安面沉如水,慢慢伸出手去,“沈先生,久仰大名。”
“是我久仰季先生的大名纔對,”因爲在國外呆了太久,沈嘉的中文說的有些奇特的味道,尾音習慣性上揚,可整個字音卻是僵硬的,“你不知道蔚蔚和我打電話的時候多喜歡說你,她老說你是她的好大哥,幫着她打理寧嘉是多麼的辛苦。”
“沈先生謬讚了,那都是我該做的事情。”
“季先生這樣想那就很好,”憑我對沈嘉的預料,他這樣彬彬有禮絕對不是好事,我正被這樣一句季先生沈先生的來來往往聽的心裡發毛,忽而聽到一聲厲響,只聽到向姍嗷的一聲,捂着臉叫起來,“你……”
“你憑什麼打我?”
“我憑什麼打你?”沈嘉的話說的很慢,“倆字,還賬。”
季南安的眸光倏的暗下來,旁邊向姍還要張牙舞爪的撲上來,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向姍!”
“我覺得這位小姐旁邊是有季先生相護,纔敢如此囂張,但千萬不要以爲我們蔚蔚身後就沒人了……”沈嘉走回我旁邊,笑意一分分斂起,“今天我回來,就是爲我們家蔚蔚稱公道的。如果這位小姐以後還想再伸手打人,那得先問我答不答應。”
還能再說些什麼?房間裡突然騰起一陣難捱的沉默。我感到季南安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別有深意的,似是探究我更害怕是責怨,“我先替向姍向董事長道歉,”他又恢復了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還請沈先生多擔待,幫我爲董事長看一下傷病。我們先走。”
說完,只聽“乓”的一聲,那倆人終於離開。
“怎樣?我做的挺有男人風範吧?”仔細看着我的臉,沈嘉笑着蹲在我前面,“出氣了吧?過不過癮?”
“過癮個屁!”我皺起眉頭,滿腦子都是剛纔沈嘉甩向姍耳光那一幕,“你怎麼就突然想起打她了呢,你……”
“這事情倒奇怪,你不感謝我替你伸張正義也就罷了,還問我怎麼想起打她。”沈嘉彷彿有些好笑,“而且這突然這詞也用的不對。我怎麼是突然,你怎麼不先想想,她怎麼‘突然’能想起打你來呢?”
和這樣一個人咬文嚼字真是費勁。
“別的我不管,打你就是不行。你媽媽打你也就罷了,那是長輩,我管不着。”他看我不說話,又笑起來,“我還沒打過你呢,她以爲她是什麼貨色,膽敢動你?”
“說,她以前也是這麼對你的嗎?她打過你幾次了?”
“能有幾次?”我擡眼看他,“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任人鞭打的樣子啊。”
“當然不是,可是人家勢力大,你任人欺負也未必不可能。”沈嘉摸了摸我的頭,忽而嚴肅起來,“我要是不來怎麼辦?你就打算任人這麼打着不吭聲?”
“我真覺得吭聲不是個好法子,”我板起臉,“沈嘉,你覺得這樣打回去就好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她和季南安……”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他眯起了眼睛,“我要是不知道,我回來這一趟幹什麼?”
他話語裡有着讓人莫名心懼的氣息,我心倏的提起來,“你回來好乾什麼?”
“當你的盟友啊,”他揚眉,輕描淡寫道,“以二抗一,這算是什麼本事?他們不是覺得你勢單力薄所以才隨意欺負你嗎?你想做什麼就大膽的做好了,我這次來,就是要給你壯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