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還要許久纔會死?!”皇貴妃怒道:“這麼霸道的毒,從何而來?!今日可以用在衛貴妃身上,他日,若是用在本宮,甚至皇上身上,後宮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太醫院呢,吃屎的嗎?!”
她騰的站了起來,怒道:“給本宮查,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要查,本宮要知道這毒物是誰帶進宮的?!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本宮查個一清二楚……”
“是,”院正戰戰兢兢的應下了。
皇貴妃整個人都在發抖,道:“給陛下和,和本宮看看,有沒有中毒……?!後宮竟然暗藏如此兇險,怎麼能叫人放心?!”
皇貴妃整個人都在後怕的顫抖,正帝摟住她,道:“莫怕,沒人敢對愛妃下手!?”
“陛下?!”皇貴妃泣道:“……好可怕啊,衛貴妃竟然要死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救?!”
正帝拍了拍她的手,對院正道:“衛貴妃果真沒有救了?!”
“回陛下,臣,無能爲力了……”院正道:“這已經是回天乏術……”
正帝嘆了一口氣,道:“那衛貴妃還有沒有清醒的可能?!”
“這……”院正道:“也許會有迴光返照的現象,但是能不能清醒,臣不敢妄言。”
正帝擺了擺手,院正便退下去了。
皇貴妃依舊紅着眼睛,正帝安慰着她道:“會查清楚的,愛妃莫擔心……”
皇貴妃點點頭,卻沒再說什麼,然而表現出來的,的確是十分恐懼的模樣。
正帝問李君玉道:“既中有春情之毒,沈相如何了?!”
李君玉道:“泡了冷水,如今已經沒事了,正昏迷着……陛下,沈相中毒雖不深,可是他身體本來就嬌弱,如今被毒物一激,這身體還怎麼受得了?!我心疼的很,既然不是衛貴妃下的手,幕後之人,也十分歹毒。若是叫我找出來,我饒不了她。”
李君玉一臉心痛和痛恨,說罷還緊緊的捏着拳頭。
正帝看她這樣,便勸慰道:“一會兒叫院正去給沈相看看,有你照看着,沈相應是無事。”
“皇伯父,後宮出了這樣的醜事,傳出去也憑白的壞了名聲,如今沈相已……”李君玉道:“還請皇伯父下恩旨能爲我與沈相賜婚?!”
正帝沉默了一會,道:“你如何又舊事重提?!如今正是過年之時,提婚事,有點早了,過完年再說吧……”
“皇伯父,這是非常時期,皇伯父爲何還不肯答應我?!”李君玉急道。
慕容灃忙來拉她,李君玉就是肅着臉看着正帝,一臉嚴肅,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彷彿像個被冒犯了所愛之人的人。
正帝頭疼道:“就算要重提婚事,也要等沈相醒了,問他肯不肯答應?!”
李君玉氣急道:“那我回去就與他生米煮成熟飯,看皇伯父肯不肯答應?!”說罷草草抱了一拳,回頭就怒氣衝衝的走了。
“玉兒……”慕容灃攔不住她,眼睜睜的看她走了,又跪了下來道:“陛下息怒,沈相出事,玉兒愛之深,責之切,竟對陛下無禮了……”
正帝心中壓着一團火,卻笑着道:“王妃不必多禮,朕都能理解,少年人的急切,朕都能明白……”
慕容灃心中着急,只好告退,匆匆的追到東宮去了。
皇貴妃依舊心裡難受的厲害,她突然看向了未央宮的方向,眼神略有些尖銳,道:“……衛貴妃都能着道多年,而未察覺,那我呢?!”
正帝心一緊,正想安撫,皇貴妃已是起了巨大的疑心,道:“此案一定要徹查清楚,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我想要知道的真相……”
正帝知道,若是有了線索,一定是再也瞞不住了。
“愛妃……”正帝道:“衛貴妃跟着朕多年,朕也希望能給她一個公道,你放心。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皇貴妃淚流滿面,點了點頭,抱住正帝。
李君玉回到東宮,慕容灃也匆匆的跟上來了,進來道:“沈相如何?!”
“已經餵了解藥,不礙事了……”李君玉道:“只是他的身體本就虛弱,此一次,怕是要病好久。”
“一會兒院正要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給看出來……”慕容灃緊張的道。
“他看不出來的,千機門的藥,又豈會是尋常藥物……”李君玉道:“可是再不尋常,也不是仙藥,君瑜本就體弱不好,如今……”
“玉兒……”慕容灃安慰着她。
李君玉定了定神道:“娘,你在長門宮一定要當心,一會兒,等院正給君瑜看過,我要送他出宮,宮中的事,萬要小心謹慎,留他在宮中,我不放心。況且現在陛下已經對我倆起疑心了,定然有所防備,我歇在宮外更好。”
“也好,只是,你以後若要進宮,別叫人發現了……”慕容灃道:“陛下的態度是不對勁,以往從不曾這樣與你說話,今天的他十分嚴肅,似有別的心事。”
“他猜到我隱藏了實力,自然一切都不一樣了……”李君玉道:“正好我也要出宮去見見老師,正帝不會閒着,一定會召見老師……”
慕容灃心一緊,來不及多說什麼,院正已經來了,進來給沈君瑜把了把脈,道:“公主,王妃,沈相的脈相已無大礙了,雖然有些損了經脈,但好在及時,如今只需靜養即可。”
“沈相什麼時候能醒?!”李君玉問道。
“這……”院正道:“臣也說不準,也許需要多睡一些時候。”
“多謝院正……”李君玉送他出了東宮。院正這才急匆匆的走了,回到太醫院去配合調查。
李君玉送了慕容灃回了長門宮,自己便帶着沈君瑜直接出了宮。
她心中帶着一股戾氣,豈會輕易的饒了衛貴妃?!
到了沈相府上,守到半夜見他還不醒,一時氣恨交加,乾脆拿了一把刀直接進了宮。
一怒之下,就偷偷的剃了衛貴妃的頭髮。
這樣的報復,未免太輕,但至少能稍解她心頭之恨!
李君玉剃完以後,這纔出宮去了。
等宮人們發現的時候,立即現出一聲尖叫。
到了清早,衛貴妃就清醒了,她清醒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陛下呢,我要見陛下,快,快去通知陛下……”
宮人們一臉驚恐的看着她。
衛貴妃道:“你們這樣看着本宮做什麼?!啊?!啊?!”
宮人的表情實在太過驚恐,衛貴妃掙扎着爬到鏡前,再一看清自己的模樣,一時之間哪裡能接受不了,尖叫起來,淒厲而不敢置信。
“啊……”鏡中那個光頭,臉色慘白到如紙的怪物真的是自己,那充血的眼神,還有爆起的筋脈……
怎麼會是曾風華絕代的自己。
衛貴妃宮中一陣喧譁不止,聞訊而來的正帝自然聽到了。他早在一直等着衛貴妃清醒,一聽到消息就趕來問話。
一進來就看到這情景,也是一愣,隨即四肢上下都被一股巨大的驚駭給懾住了心魂一般。滿心滿眼的戾氣。
今天李君玉將中了藥的沈相弄出宮,她在宮門下鑰以前都是在宮外的。那麼,衛貴妃這頭是誰剃了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是怎麼進宮的?!而他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發覺。
正帝渾身上下都如墜冰窖。
劉資一看他這樣子,就馬上跪了下來,連個字也不敢說。
“好,好啊,很好……”正帝陰惻惻的道:“真是出人意料!”
正帝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衛貴妃,你有什麼話說?!”
“陛下,陛下……”衛貴妃爬了過來,道:“臣妾是冤枉的,求陛下爲臣妾做主啊,陛下,陛下,臣妾是遭人陷害,是遭人陷害啊……陛下,陛下,不是臣妾引誘沈相,而沈相想要逼迫臣妾,是沈相想要害臣妾,是沈相啊……臣妾是女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就算有賊心,也絕無賊膽,也有心無力啊,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
正帝已是狂怒,大怒一腳踢開她,眼神陰鷙的道:“你怎麼知道,沈相有冤枉你?!你剛醒來,怎麼會突然說這樣的話?!莫非是心裡有鬼,最怕的是如此,纔有此言?!”
衛貴妃一怔,隨即渾身顫抖起來,急道:“陛下!!陛下,陛下息怒,這只是臣妾猜測,猜測……可是臣妾的頭髮……”
“你自己留在宮中好好反省吧,以後再有話說,再叫朕說……”正帝折轉身就要離去,衛貴妃一把抱住他的腳,急道:“陛下,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哪怕不顧及臣妾,看在小皇子的面上,請聽臣妾一言啊,陛下……臣妾自知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可是全都是被劉資和他們給害成這樣的……”
劉資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只是心中暗恨不已。
“劉資害你做什麼!?”正帝冷笑道。
“他,他……”衛貴妃道:“他想搶走本宮的小皇子……”
“臣冤枉……”劉資急道:“臣只是擔心小皇子,陛下,臣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