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珩與穆雲杳交換了個眼色,二人接着夜色的掩護,直接向着發出聲音的方向去了。
那是一個與天羽國的教武場類似的廣闊的地方,而正中央的位置上,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高臺。
高臺的四周,被麟炎國的將士守衛着,而被包圍的地方,似乎有一個木頭的架子,木頭架子上綁着一個穿着一身白衣的人,遠遠的看不清他的模樣。
“這是在做什麼?”
穆雲杳和邢墨珩躲在樹木繁茂的邊界處,看着場上的一切,心中本能的反感。
邢墨珩目光沉沉的看着,解釋道,“應當是獻祭。”
“獻祭?”穆雲杳回想着在麟炎國看到的所有的景象,心中也有些明白過來,“難道又是麟炎國所謂宗教的把戲?”
邢墨珩點點頭,“這次的獻祭估計是與製造活屍有關,麟炎國經過之前一戰,已經損失了不少人,若是再沒有士兵出來,定然要敗北,他們少不得狗急跳牆再枉做掙扎一番。”
穆雲杳心中也是做這番想法的,當下就認同的點點頭,“我們現在該如何做?總不能就放任他們直接就爲所欲爲,繼續禍害各處的百姓,也總不能叫他們補上或是的人數,戰爭繼續這樣打下去。”
邢墨珩知道穆雲杳的擔憂,拉着她的手緊了緊,“無妨,據我所瞭解的,這樣嚴肅的獻祭的典禮,往往要準備許多的東西,也有不少的流程,更是需要祭司來輔助完成。”
“就是麟炎國將士說的那個大祭司?”穆雲杳想起下午聽到的談話。
“若是沒有意外,應當就是那個人,”邢墨珩沉吟道,“你可還記得他們戛然而止的話,甚至涉及到了麟炎國的國王,如此而言,那個大祭司應當是十分厲害的人物,若是……”
“若是將他抓住了,直接作爲人質,事情一定會輕鬆上許多!”
穆雲杳直接結果話頭,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兩人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個所謂的大祭司還沒有出來,也就是說,其實還不到獻祭的時間,如今這些人也不過就是準備着,那我們就還有時間去擒住這個賊王!”穆雲杳又道。
邢墨珩頓首,心中也是這般想的,“待會兒行動,不論如何,你跟我在一起,萬萬不能再分開,今天與往日不同,如今我們是在虎穴中,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不但得不到虎子,反而成了入了虎口的羔羊。”
邢墨珩擔心穆雲杳的安危,心中甚至有些後悔起來,若是早知道今晚是這樣的探險,就不該叫穆雲杳跟他一起來。
可既然人都已經來了,斷然不可能再將她送回去,縱然是他心中有這樣的想法,穆雲杳也不會同意。
邢墨珩按下心思,乾脆直接思索着怎麼才能破開如今的局面,給自己和穆雲杳贏取更多的贏面。
穆雲杳像是一個死心塌地的小侍衛,安安靜靜又極爲乖巧的等着邢墨珩吩咐。
邢墨珩側頭看到她十分直白又信任的眼神,不由心中一軟,忍不住伸手輕輕在那眼睛上虛虛的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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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戳在手心,穆雲杳眼睛癢了癢,“怎麼了?我眼睛上有東西?”
“嗯,弄下去了,”邢墨珩隨口應道,“我已經想好了,現在趁着麟炎國的人都在準備獻祭的事情,咱們先將那一羣帳篷摸索一番,或許可以照到那些將士口中的大祭司,甚至麟炎國的皇上也說不定。”
穆雲杳心中沒有主意,聽邢墨珩這樣說自然是應承下來。
二人悄悄的起身,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廣場,直奔那一羣帳篷。
麟炎國這一處主要的軍營,與之前的營地,佈置的如出一轍,邢墨珩找起方向和藏匿起來也是十分得心應手,不一會兒就躲過了常規巡邏的人,直接進入了帳篷的內部。
這些帳篷都是用很厚的防雨氈布做成的,輕易看不清裡頭的樣子。
邢墨珩從腰間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這匕首本事國庫中的一物,還是他小時候父皇贈予他的,削鐵如泥,對付起這樣的布料子,自然也沒有什麼難度。
不過是左右兩下,帳篷上就開了一個十字的小口子。
邢墨珩扒開口子向裡面看過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看樣子應當是那些將士住的地方。
“怎麼樣了?”
穆雲杳個子矮,又在後頭,什麼也看不着,戳了戳邢墨珩,用脣語問道。
邢墨珩搖搖頭,並沒有什麼發現,兩人趕緊轉移,繼續去探下一個地方。
如此,連續看了五六個帳篷,全是類似的佈置,全都沒有什麼人影。
穆雲杳不由有些沮喪,“或許,那個大祭司根本就不住在這裡?或許是直接住在城中的某個地方?甚至是皇宮?畢竟那幾個侍衛只是說了有一個大祭司要來主持獻祭的事情,卻沒有說那個大祭司就住在軍營中。”
邢墨珩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可聽着慕雲涯的分析,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對,你看,這裡的帳篷的佈置與我們佔領的麟炎國上一個根據地的佈置十分相似,再結合這幾個帳篷的情況來看,這些帳篷,應當是呈現出一種包圍的現象。”
“你是說,之所以我們看的這幾個帳篷都是一樣,是因爲他們都是外圍將士所居住的帳篷,而那個大祭司所居住的地方,應當在最深處?”
穆雲杳思索着,頓時發現邢墨珩說的十分有道理,“照你所說,這裡也是按照咱們佔領的地方佈置的,那我們這個方位是將士的軍營,越過中心對面的位置,竟應當是監獄,而中央是大祭司。”
“沒錯,當是如此。”邢墨珩似乎仍在思索着什麼。
“那咱們現在就去最中央的位置,把那個大祭司擒住?”穆雲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事情進展的太快,反而叫人心中發毛。
邢墨珩搖搖頭,“不,不去那兒。”
“那要去哪兒?無功而返?”
方纔邢墨珩明明說了擒賊先擒王的話,這時候又說不去大祭司的地方,穆雲杳有些搞不懂他的想法。
邢墨珩看了眼天色,應當與方纔他們出發已經過了兩刻鐘的時間,還要加快些速度。
邢墨珩拉着穆雲杳一邊兒沿着外圍走,一邊兒解釋道,“要了解一個軍營的情況,首當其衝的就是他們的監獄,如今不知道中央是否有什麼埋伏,我們先往監獄走一遭,既然被麟炎國關押起來的,就一定是麟炎國的敵人,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盟友。”
如今只有他和穆雲杳兩人在這偌大的軍營中,若是真的被發現了,又沒有抓住大祭司的要害,當真是雙拳難敵四手,不若直接毀了麟炎國的監獄,製造出混亂來,再趁亂行事,如此更便宜。
穆雲杳仔細一想,覺得邢墨珩所言十分正確,點點頭,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沿着最外面的一圈帳篷走,走的又是帳篷的內沿,因而速度十分的快,也成功的避開了巡邏的侍衛。
邢墨珩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動作又十分之快,沿路的所有帳篷,毫無遺漏都做上了十字口子的標記。
果然如邢墨珩和穆雲杳所料,走了一半兒之後,帳篷裡果然就開始變成了監牢的樣子。
穆雲杳見邢墨珩面上的表情發生了輕微的變化,不由也興奮起來,“到了監牢這一半兒?”
邢墨珩I點點頭,示意穆雲杳安靜。
既然這裡有監牢,這個軍隊又已經在這裡駐紮了許久,那監牢中一定會有犯人。
穆雲杳閉緊了嘴吧,腳下的動作也放到最小,安安靜靜的跟在邢墨珩的身後。
邢墨珩再次劃開一個帳篷的時候,仍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穆雲杳忍不住從後頭踮腳看過去的是好,卻是差點兒叫出聲。
這裡面關押的分明就是普通的貧窮百姓,與月下村的諸位村民如出一轍,果然麟炎國這次的獻祭,就是爲了爲製造出更多的活屍做準備。
穆雲杳一時間不由義憤填膺,腳下一頓,就想進去將那些人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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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墨珩眼疾手快的抓住穆雲杳的胳膊,用脣形道,“等等。”
穆雲杳回身看了邢墨珩一眼,滿眼的不解,“你方纔不是說了敵人的敵人就是咱們的盟友,找你所言,若是將這些人放出來,還能擾亂麟炎國的軍營,又能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咱們又能趁機行事,有何不可?”
心中有些着急,可穆雲杳仍舊保持着理智,用低微的氣聲與邢墨珩交流着。
邢墨珩搖搖頭,“你說的沒錯,但不論什麼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時機,若是現在即將這些人放出去,只不過是打草驚蛇,不但可能讓這些人直接送命,你我二人非但不能達成目的,或許也要殞命於此。”
穆雲杳不過是被剛纔的畫面刺激到了,想起了月下村那些可憐無辜的人,此刻聽邢墨珩如此解釋,也瞬間就冷靜下來。
她點點頭,不再多言,拳頭卻是握緊了。
她穆雲杳也不是輕易就產生共情的人,實在是麟炎國所做的事兒,與她一直以來對於醫藥的信念完全相悖,叫人噁心!
醫者縱然是心術不正,醉心於毒藥的,但用毒也還有用毒之道,麟炎國如今的做法,分明就是畜生所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