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氣?”年輕將軍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狠厲,照着說話的將士身上就踹了兩腳,“她孃的!老子消個屁的氣!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大祭司會消氣?會放過我?”
將軍的鞋底子是特質的,又硬又厚,那個這帳子中唯一正常的將士,被這麼踹了一腳,當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顯然和怕面前這個暴脾氣的年輕將軍,面上的不敢露出分毫的怨懟來,忍着疼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
年輕將軍回身瞪他一眼,顯然也知道一直這樣發脾氣下去,沒有任何的作用,又不解氣的踹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活屍幾腳,看着他全然不變的神色,惡狠狠對之前的將士道,“滾!帶着人去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將士應了,從手中掏出了一個哨子,放在嘴邊兒一吹,原本還茫茫然不知所謂的活屍們,就像是通了電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跟在了他的身後,向着周圍的草地,一個一個的摸過去。
年輕的將軍又罵了句,轉身將帳篷裡的器具都踢在了地上,“他孃的!老子從十二歲上戰場,現在二十二歲,打了十年,第一次這麼憋屈!去他孃的活屍軍隊!”
雖然嘴上這樣嗎,但顯然年輕將軍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且對於話語那個大祭司,顯然是帶着略微的不滿,且極爲忌憚的。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先前的將士便走在最前面,身後跟着一羣活屍,手裡擡着一個人過來了。
年輕將軍遠遠看見了,心中一頓,完犢子了!這他爹的是真死了一個!
不待那個一臉慘白的將士迎上來,年輕將軍就風馳電掣的跑了過去,“咋回事兒,在哪兒找到的!”
那些活屍聽着這怒吼也沒什麼反應,只有那個將士喘口氣,顫巍巍的小聲回答道,“回將軍,這人實在茅房那邊兒的草叢裡找到的,他……”
“咋地啦!別他孃的跟老子吞吞吐吐的,沒時間跟你墨跡!他爹的!”年輕將軍胡亂的罵了一通。
將士將腦袋低得更低了,恨不得直接埋進盔甲裡,卻又不但耽擱,“將軍,這個死的。明顯是被人打死的。”
“打死的?”年輕將軍也是一愣,“大祭司不是說了麼,這羣試驗品抗打的很,刀槍都插不進去的,方纔老子那一通打,不也沒啥事兒?咋可能打死!你他孃的別唬我!”
“將軍,將軍,小的不敢唬您啊!”將士嚇得腿軟,“您看!”
說着那將士又吹了口手中的哨子,趁着活屍們都擡頭看過來,趕緊高聲吼道,“擡過來!”
縱是如此,那些活屍仍舊是頓了頓,才動作起來,擡着死了的那個走到了將士和年輕將軍面前。
也不像正常兵士一樣,對自己的上級打招呼,只是僵直的像是隻聽命令的機器一樣,直接將死的那個放在了地上。
年輕將軍和將士顯然對這羣活屍的行爲見怪不怪,習以爲常了,也不管他們,二人看向死的那個,縱然是方纔已經看了一遍的將士,也不由跟着吸口氣。
“他孃的
!那個這樣心狠手辣的有魄力!又精明的這麼快就找到了弱點?是個不好對付的!”
死的那個活屍,眼珠子已經炸裂開來現在模糊的血肉中找不見了,從眼眶子裡炸裂出來的腦漿還沒幹透,乳白混着暗紅色的和藏青色,像是才吐出來的嘔吐物,讓人看着噁心。
將士看了幾眼就別過頭去,年輕將軍也不由罵道,“他孃的!比老子還他娘恨呢!真他娘噁心!”
說着起身對着側頭的將士踢了一腳,“別他娘娘們唧唧的往一邊兒躲了!招呼這羣傻子給老子把這個人擡上,找大祭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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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將軍走在前頭,看着仍舊沒有化去的雪色不由怒從中來,暗罵道,“又他孃的不好過了!”
一行人擡着死屍,直奔最中央,被周圍的帳篷保護起來的地域。
這是一個極爲奢華的帳篷,與其餘的帳篷明顯不同,其主人似乎也不怕別人發現這就是首領的帳篷,堂而皇之的享受着身份帶來的至高無上的地位。
“大祭司,哈靖格勒將軍求見。”
雍容華貴的帳篷內,坐在精緻編織羊毛墊上的大祭司張開眼睛,“讓他進來。”
門口應了句,那個被叫做哈靖格勒的將軍就走了進來,不管在外頭說了什麼渾話,這個時候卻是恭敬道,“大祭司。”
“格勒將軍你來了?”大祭司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格勒將軍見他如此,卻是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大祭司見是如此,臉上的笑意更深。
格勒被他笑的心中發毛,破釜沉舟一般趕緊道,“大祭司,屬下請罪,還請大祭司饒屬下一命!”
“饒你一命?”大祭司施施然的從榻上飄了下來,走到格勒身邊,一雙帶着皺紋的白手,落在格勒將軍結實的臂膀上,帶着詭異的笑容捏了捏,“格勒將軍爲何如此說?難道我平日對你不好麼?”
格勒控制不住自己掙了掙,往後退了兩步,躬身躲開了大祭司,直接道,“大祭司,方纔發現死了一個活屍。”
“死了一個活屍?”方纔還一臉笑容的大祭司,瞬間就拉下了臉,面上像是胡霍草原上冰凍的雪塊,凍得人想要打哆嗦。
“你沒有開玩笑?是死了一個活屍?”大祭司顯然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嘴裡雖然說着開玩笑的話,面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的冷峻。
格勒看他如此,一個八尺的大男人,在這個老頭面前,卻是更加害怕,卻也只能硬着頭皮道,“大祭司,屬下沒有開玩笑,確實是死了一個活屍,就在外面。”
大祭司聽了這話,徹底陰沉下了面色。
雖然不過是一個六尺多的小老頭,可卻叫格勒渾身一寒,只聽他冷聲冷氣道,“去瞧瞧。”
說着,大祭司卻是極爲怪異的,大冬天也只光着腳踩在地上,直接就除了帳篷。
格勒在後頭頓了頓,也不得不跟了出去。
那些沒有變成活屍的將士,見是大祭司出來了,紛紛垂下了頭,竟是連行禮都不敢。
而大祭司似乎也並不在意這些,徑直走到那個
死了活屍旁邊,藉着火把的光亮,將活屍臉上的慘狀看的一清二楚。
鎮日上戰場打仗的兵士們,看了這個場面,也不由犯惡心或是轉頭躲開,這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兒,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了個清楚。
他在衆人似有若無的躲避眼神中蹲下身去,像是研究一件精美的器具一樣,看着死亡活屍的傷口,目光描摹着周圍糊着腦漿的輪廓。
半晌大祭司奇怪的笑起來,說出的話,卻帶着活屍一樣陰冷的氣息,“是個用劍的,鎮鎮南王,戰場上見。”
隨意嘀咕了句,大祭司突然站起來,對着一半茫然的活屍,和一半恐懼的將士,道,“現在準備,明早出戰。”
“大祭司?”一個看上去比格勒品級要高些的將軍站出來,遲疑道。
大祭司對他似乎更加看重些,竟然是開口解釋道,“殺這活屍的人劍法獨到,力氣卓越,是用劍又是功夫深厚的高手,這個時候,又只對一個活屍下手,定然是天羽國的攝政王邢墨珩。”
聽了這話,發問的將軍也神色凜然起來,“屬下這就去安排。”
“去吧,他們既然殺了一個活屍,說不準現在就在研究如何如何對付,若是讓他們發現了什麼端倪,此仗就又要艱難些。”大祭司越想連山的表情越是嚴肅,冰冷的像是蛇一樣的目光,在那個活屍身上走了一圈,才轉身進了帳篷。
他走後,衆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格勒和那個開口的將軍對視一眼,紛紛轉頭,各自行事。
與邊疆詭異又緊張的氛圍不同,宮中如今還算是一片祥和,唯一讓穆雲杳頭疼的,就是邢墨珩所衆之毒。
雖然在御醫房中研究了不少的方子,可是又不敢冒然的用在邢驚蟄的身上,若是出現了什麼難以預料的副作用,簡直得不償失。
可就這樣坐以待斃下去,穆雲杳更是不甘心,煩躁的時候甚至想着不若自己也吞下一顆毒藥,也好在自己身上試驗一番,看看所寫的方子效果如何。
但翳神醫的這種毒藥,到底是如何配的,縱然是她,也是不清楚的,不然也對解藥沒有絲毫確定的思路。
如此,解毒的關鍵還是在翳嬋身上。
“疾風。”穆雲杳揚聲見邢墨珩特意留下來照看二人的疾風叫過來。
“穆小姐,屬下在。”不愧是暗衛,穆雲杳喚了一聲,疾風飛快的就出現來了她眼前,“請問您有何吩咐。”
穆雲杳心中惦記着邢驚蟄所中之毒,面上就不由帶出了幾分煩躁,“王爺在雲州的部下這兩日可曾聯繫過你?”
“雲州?”疾風搖搖頭,隨即明白過來,“小姐說的可是王爺派去找翳嬋的那一行人?”
穆雲杳頷首,“沒錯,還沒有什麼消息嗎?”
“還……沒有,”疾風有些懷疑道,“上次雲州倒是來過一次消息,不過說是找遍了您和王爺所說的斷崖也沒有發現翳嬋的蹤跡,按照王爺所帶的手下而言,其實力不該如此。”
穆雲杳聽是如此,也不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