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國王!”
將士跪在地上,看着迎面走來的國王,顫顫巍巍的喚了聲。
國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不先開口。
見國王不說話,侍衛心中越發的忐忑,心中道自己一定是要死定了。
之前大祭司得勢的時候,囚禁國王的事情,他們這些親近的守衛都是知道的,或許沒有明說,但心中卻是一清二楚。
想必國王也知道他們暗地裡的選擇。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已經被關押起來的國王,怎麼再這個時候出來了?
甚至,還被國王帶人壓制住。
將軍哆哆嗦嗦的,明白自己死期將至,甚至連求饒都不管。
後面的將士見將軍已經跪在地上,還喊出了國王的稱呼,當下心中就唬了一跳,趕緊緊跟着跪在地上,恭敬又有些懼怕的看着國王和邢墨珩一行人。
畢竟,雖然有些人不認識國王去,卻都是認識大祭司的。
而大祭司這樣厲害的人,竟然被國王帶人逮捕了,可見國王手段之強硬。
國王和邢墨珩早有商量,不願意在此費時間,也無意與一個牆頭草小嘍囉較勁兒。
“帶路,饒你一死。”國王直接道。
將軍聽見這話如聞綸音,當下就用力的磕了兩個頭,毫不遲疑的帶着自己的人開路走在了最前面。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只要不是傻的,偏執的,都鞥呢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那將軍果然不敢耍花招,直接帶着國王和邢墨珩幾人到了獻祭的廣場。
遠遠的,國王先想着廣場中央,已經被幹柴架起來的公主。
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國王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十分用力才控制住了自己衝上去的慾望。
他沉聲,像是方纔說服那些百姓一樣,將自己的經歷解釋了一通。
聽了國王的話,將士們卻沒有像百姓一樣好煽動,反而出現來三種的表現。
其中一衆人十分之熱愛自己的國家,聽了國王這話之後,恨不得當下直接將大祭司千刀萬剮,另一衆早就與大祭司狼狽爲奸的,心中卻是早就已經盤算起來,盤算着大祭司佈置了這麼久,後面會不會再次翻盤,自己跟大祭司做的事情國王知不知道,如果國王心中有數,那麼,會不會原諒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則是在糾結着,猶豫着,徘徊不定。
他們一時間不知道怎樣纔是對自己更好的抉擇,不知道大祭司是不是還留有後手,不知道這個國王是否能堅挺下去。
畢竟,說到底,他們也不過就是普通人,身後頭還揹負着好幾口的身家性命, 有父母在上,妻兒在下。
邢墨珩很快就發現了衆人的遲疑,毫無疑問,當下,第一種情況的人,一定會堅定站在他們這邊兒,成爲他們身後軍隊的中堅力量。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說服全部搖擺不定的人,且儘可能的說服第二種情況的人。
邢墨珩略微舒展了眉頭,手中押着大祭司的力道,一直沒有放鬆過。
他突然開口道,“第一,不論之前你們是幫什麼人做事
兒的,只要現在放下屠刀,以前的事情便既往不咎。”
某些人被說中了心思,眼眸不由亮了亮,就聽邢墨珩繼續道,“第二,不論大祭司如何,國王纔是麟炎國的正統,名不正言不順,上天都看不下去,是以纔有了這麼一出。”
“第三,既然如今祭司所做的事情,沒能繼續下去,就說明,天意早就如此,想來諸位也知道,有違人命,尚且可以苟活於世,有違天命,必定要死無全屍。”
邢墨珩一番話,說的不少人都心動起來,如今差的,不過是帶頭的。
他便有加了一把火,道,“最後,若是現在跟在國王身後的,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說着,他幾句威懾力的目光,直接在這些將士身上掃了一圈。
有那原本就十分糾結的,被邢墨珩這樣一看,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但心中就更加的鬆動起來,甚至沒能控制住自己,竟然躬身在地上,朝着國王的方向磕了個頭,口中喊了句,“國王萬福。”
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方纔所做的似乎被蠱惑了,一時間又是迷茫,心中又是鬆了口氣。
國王原本見邢墨珩率先開口,心中還有些不喜,畢竟再這裡,不論邢墨珩在天羽國的身份如何,他纔是最尊貴的人。
可聽完邢墨珩所說的話,又看到將士的動作,麟炎國的國王纔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的王爺,確實有那麼幾分本事。
他適時的開口道,“方纔所說的,便是本王的意思,剛纔磕頭,便拿上自己的武器,站在本王的身後,也算是放下屠刀了 ,本王記他一分功勞。”
原本害怕邢墨珩不頂事兒的,聽到了國王金口玉言,當下就紛紛磕頭,最後,只剩下那將軍和另外三五個侍衛的時候,已經毫無轉圜的餘地。
國王的視線在那將軍身上掃了掃,將軍心中一顫,卻不由把目光看向了被押着的大祭司。
原本光鮮亮麗的大祭司在此刻十分的狼狽,一頭銀髮,髮絲凌亂,白皙的有些詭異的臉上,還帶着蹭出來的灰塵,叫人看着邊覺得沒了希望。
難道國王這邊真的是最後的選擇?
將軍心中猶豫着,一時間十分想要倒戈,可終於念起自己已經被控制住的家人。
他眸光一沉,手放在了身側的武器上——
利劍突然的擡起,反射着冰冷的光,直衝國王的面門。
邢墨珩早有窺見,一條腿十分迅速的直接在劍柄上一踢,沒有防備的將軍,就將手中的利劍丟了出去。
“哐嘰”一聲利劍落在地上,突然被襲擊的將軍一愣神的功夫,甚至衆人沒有看清邢墨珩只餘雙腳是怎麼動作的,眼花繚亂一番之後,塵埃落定,那將軍就已經被邢墨珩牢牢的踩在了地上。
隨後,邢墨珩甚至沒有任何的遲疑,一手仍舊牢牢的控制着大祭司,另一手騰出空兒來,直接將匕首插進了將軍的後心口,一抹鮮血噴射出來,邢墨珩後退兩步,那將軍已經沒了氣兒。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一次殺雞儆猴,然那三五個原本還跟着自己首領遲疑的將士,瞬間就做了決定,當下甚至直接丟掉了武器,來
表示忠誠,而人,直接跑到了國王等人的身後,算是歸順。
那些原本就好奇邢墨珩到底是何人的人,這時候對邢墨珩更是好奇不已。
只覺得這十分面生的人,怕是有通天的功夫,一時間心中更是極爲忌憚。
邢墨珩見衆人如此,正和自己的心意,跟國王對了個臉色,直接越過那已經瞬間就發涼的將軍的屍體,往廣場上去。
穆雲杳被護在他身側,側頭看着邢墨珩下巴上已經露出來的青色胡茬。
別人不知道,她確實再清楚不過,因爲之前受傷,邢墨珩的身體其實才恢復了七成不到。
不過七成的功夫,就有如此迅速的動作,果然不虧爲口耳相傳的“戰神”。
衆人各有心思,因爲一場小小的勝利,不少人情緒高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跟在國王身後,到了廣場的外圍。
廣場中的將士見了如此的場面,一瞬間就亂了起來。
“那是大祭司?”
“大祭司被國王逮捕了?”
“大祭司這是已經輸了?”
衆人自己猜測着,臉上甚至都露出猶疑來。
國王清了清口,直接將自己的遭遇,大祭司所做的惡事,又用相似的言語敘述了邊,末了,還將邢墨珩之前所說的話,所做的承諾,又大肆渲染了一通。
果然,片刻,就有幾個人跪下,算是徹底倒戈。
然而,廣場上這些將軍將士,與之前的那些將士並不完全相同。
他們其中,除了之前那三種人外,還有一種叫人十分棘手的。
畢竟麟炎國個是一個高度宗教化的國家,其中,不乏宗教信仰的狂徒。
而在這些狂徒眼中,一向以來作爲神之子的代表的大祭司,早就深入人心。
是以,不管是大祭司如何了,他們總要跟隨其後,誓死不渝。
甚至,就算是大祭司已經殞命了,他們也要瘋狂的繼承大祭司的遺志,將他們的宗教和他們的信仰發揚光大,光復於後世。
是以,在邢墨珩並沒有看到的角落裡,有些人,已經瘋狂的紅了眼睛。
不斷的有人開始放下武器,開始站到國王的身後,以至於邢墨珩和穆雲杳都開始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此刻,事情卻突然發生了變故。
一個將軍打扮的人,一看便是宗教的狂徒,帶着一身的瘋狂,直接衝到了祭祀架腳下,帶着瘋狂的笑容,點燃了那一捆乾柴。
乾柴燒,烈火起。
熊熊的火焰瞬間就噴薄而出,順着木柴開始向上蔓延。
被捆着的公主,瞬間就愛你叫一聲,用力的縮起自己的腿腳。
邢墨珩的雙眼中別那燃燒的火焰闖進去,他便知道,自己先前遺漏了,剩下這些,是絕對不會更改的人。
他毫不遲疑的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將鋒利的匕首,高高的揚起,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之後,又迅速的落下,從大祭司的前心口落下,又從後心口出來。
一口血從大祭司口中衝出,直接將他嘴裡的破布頂了出來,一聲慘叫伴隨着邢墨珩抽出匕首的動作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