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用過飯,穆雲杳和許臻聽寒,就駕着農家大娘買來的牛車出發了。
農家大娘是個生活經驗豐富的,見穆雲杳幾人傷的傷,累的累,連吃的用的都準備好了。
許臻昨日背了穆雲杳半日,今日早上起來身體情況稍微有些不好,反而是聽寒,看起來沒有什麼的樣子。
是以聽寒先還是駕車,累了的時候,再跟許臻換。
牛車雖然不及馬車,有折有擋的,坐起來更舒服。
但好在空氣好,風景好,這樣坐在顛簸的牛車上,看着路邊一掠而過的青山綠水,也不乏一種閒趣。
走了半日,許臻歇過了勁兒,換了聽寒上車休息。
又過了半日,眼看着就要到了麟炎國的範圍,已經出現了集市,周圍的街道也開始熱鬧起來了。
穆雲杳看了眼街上人來人往的,叫許臻將馬車停到了一旁。
又對許臻道,“你去找一個賣馬車的地方,買一輛馬車來,咱們這樣子肯定是進不了城的。”
聽穆雲杳說,聽寒也想起這茬兒,不由道,“雲杳說的對,若是你們二人坐在馬車裡,我拿出暗衛營的牌子,還可以矇混過去,可若是這樣露着臉,若是那侍衛中有見過你們的 ,反而不容易進去。”
許臻點頭,“那你二人在這裡等我,我去買輛馬車。”
說着看了眼穆雲杳的打扮,和已經沒了一條的褲腿子,又道,“正好,我就事兒去成衣店買兩件普通的衣裳,咱們這樣子,反而招人眼。”
許臻去買了東西,很快就趕了馬車回來,身上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許臻和聽寒,把牛車和馬車趕到人跡稀少的地方,將穆雲杳換到了馬車裡,看上去,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纔再次啓程。
這次自然是聽寒趕車,許臻和穆雲杳坐在後面。
對於這裡的路,聽寒是十分熟悉的,不一會兒就到了麟炎國都城的外面。
而走了這一日,已經到了城門快要關閉的時候,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去。
看着一旁仍舊是排着隊想要進城的人,聽寒面色冷淡,直接驅車,往城門口去了。
這時候的她,面上已經又恢復成一個暗衛,一個冷淡殺手的樣子,沒有什麼人氣兒。
聽寒驅車的速度十分迅速,很快就到了城門口。
車門的守衛見是一輛馬車過去,習慣性的皺着眉頭將人攔了下來。
“大膽!來者何人?爲何直接闖到城門口!”一個侍衛舉着手裡的長槍過來,狠狠的看向馬車。
趕車的聽寒沒有任何的懼怕,冷哼一聲,直接道,“暗衛營的人。”
果然,話音落了,就見那兩個攔人的侍衛面色有變。
見他們猶猶豫豫的樣子,聽寒又是冷哼一聲,伸手從懷中抽出一塊兒令牌,隨手一丟就落在了那侍衛手中。
侍衛舉起令牌看了看,見上面深深鏤刻的暗衛營三個大字,像是見了鬼一樣,趕緊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的同伴。
另外一個侍衛接了,看了兩眼,便知道這是真的無誤,趕緊又十分恭敬的雙手遞給了聽寒。
嘴中道,“小的有眼
不識泰山,原來竟是暗衛營中的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暗衛營中有女子,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但這個女子長成什麼樣子,知道的人卻不多。
以往行事,聽寒常常跟在沈寅後面,是以衆人只記得沈寅也不足爲奇。
見兩個侍衛如此迅速的就改變了態度,聽寒又是冷笑一聲,伸手從他們手中拿起了令牌,冷淡的開口道,“我奉命行事,請兩位給個方便。”
她雖然話語中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但正常人都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不耐煩來。
這暗衛營的都是什麼人?
一個個功夫高強,甭管男女,都是惹不起的大爺!
且這暗衛營裡的人,都是直接替上頭辦事兒的,也算是他們的上司,做什麼壓根兒就不用與他們這些小嘍嘍解釋。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很快答應了下來,吩咐身後的侍衛們開門放任。
“謝了。”
聽寒駕起馬車,隨意丟下一句話,飛快的就進了城。
而車中的穆雲杳和許臻,對視一眼,也鬆了一口氣。
“原來,暗衛營在麟炎國的地位這樣重要。”許臻小聲說了句。
穆雲杳點點頭,沒有說話。
心中卻道,能讓展律嫿這麼一個公主加入的隊伍,怎麼可能是什麼小組織?
不過,這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
她和邢墨珩此次前來,一切都只是爲了邢驚蟄的病情而已,只要麟炎國不主動挑釁,他們也沒有探聽麟炎國機密的興趣。
不過,這展律嫿的性情倒是十分多變,方纔又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馬車在街道上迅速的奔跑着,穆雲杳和許臻安靜的坐着,甚至沒有掀開簾子看一看。
直到馬車突然開始減速,停了下來,穆雲杳和許臻對視一眼,知道這地方是到了。
但兩人仍舊沒有開口,畢竟麟炎國的情況他們也不是十分熟悉,只等着聽寒安排。
似乎是考慮到穆雲杳的身體情況,聽寒沒有直接停下來,而是直接駕車到了暗衛營的門口。
只聽門口有人似乎道,“您回來了?”
然後是聽寒的聲音,“是,回來了,你先別與沈寅說,我過後自去稟報。”
那侍衛世道沈寅和聽寒是一對兒兄妹,又是暗衛營裡的頭頭,當下便道,“這是自然,您且放心吧。”
說着,沒有任何遲疑和盤問的就打開了大門,放了這輛馬車進去。
待馬車進去後,那侍衛看着馬車顛簸的程度卻有些遲疑起來。
從經驗來看,這馬車裡一定有人。
可這人到底是暗衛長讓帶進來的?還是聽寒自己做的決定?
侍衛自己不清楚,心裡就有些遲疑起來,要不要去稟報一聲。
聽寒驅車走在前前面,卻不知道後面的暗衛是如何想的。
因爲又過了一關,只要到她自己的院子中,就相對的開始安全起來,所以聽寒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馬車裡的穆雲杳和許臻,卻是面面相覷。
之前雖然說好了要到麟炎國治療,可卻沒有說是直接
進了這個神神秘秘的暗衛營中。
這難道不是羊入虎口?
許臻和穆雲杳不由有些懷疑和擔憂,雖然他們很想信任聽寒,也不想懷疑她,但人心這玩意兒,最是說不準。
眼看許臻就要出聲詢問,穆雲杳搖搖頭,伸手按住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頓了頓,看着厚厚的門簾,似乎透過此處,就可以看到聽寒。
然後,似乎想了些什麼,纔回過頭來,用於許臻都十分熟悉的脣語道,“現在,咱們在別人的地盤上,你我又是這樣的情況,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若是貿然發聲,反而會打草驚蛇。”
許臻見穆雲杳如此說,也稍微平復下來,只點點頭,不再激動的要說話。
穆雲杳這才又用脣語道,“如今最好的打算,還是咱們實打實的信任聽寒,畢竟,現在這個樣子,不論她們想要做什麼,咱們都是沒有反駁的力量的,還不如信任她,或許還能叫她心中顧忌這一路上的情誼。”
“更何況,”穆雲杳又道,“聽寒不一定會背叛咱們,也不一定是臥底,畢竟一路上她有許多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動作,一切不過是咱們的臆想罷了,如此,倒不若往好的地方想想。”
穆雲杳的嘴脣才停止了動彈,門外就傳來了動作下馬的聲音。
許臻迅速的看了穆雲杳一眼,二人的目光對上,又迅速的就平靜下來。
馬車的門已經被聽寒打開,她對二人道,“現在已經到了我的院子,至少暫時是安全了,許臻你下來,幫我一起將雲杳送到屋中去。”
許臻下意識的看了穆雲杳一眼,趕緊點點頭,跟着聽寒下了車。
這個院子不小不大,一個人住儘夠了,三個人住恰好的樣子。
不知道在院子中過多的停留會遇到什麼事情,許臻很快就按照聽寒的指示,將穆雲杳背到了她的屋子中。
三人安頓下來,聽寒纔開始解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抱歉沒有提前與你們二人說一聲就將你們倆帶到了這裡,至少這個院子是我的地盤,輕易不會有人進來查看,只有沈寅有那個權力,我會盡力與他周旋,你們安心在這裡養傷,需要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儘量給你們找來,也盡力撐到你們可以動彈的時候。”
聽寒說的十分真心,穆雲杳和許臻對視一眼,知曉她這並不是在作僞,一時間反而放了心。
不管如何,聽寒是一片好意,穆雲杳哪兒會怪罪她?
只道,“你也是一片好意,倒是我們勞煩你了,多餘的話不多說,只是日後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提,只要我穆雲杳可以做到的事情,赴湯蹈火。”
穆雲杳說的十分江湖氣,聽寒聽着也覺得心中蕩着一股子熱氣。
她用力的點點頭,頓時覺得自己冒着被沈寅處罰的風險,帶着人回來躲避也是十分值得的。
畢竟,她從未有過這樣算是“生死相交”的朋友,她自己,也十分享受這樣的感覺。
然而纔將兩人安頓好,門口就傳來十分急促的敲門聲。
聽寒面色一變,示意兩人自行休息,一個人獨自走進了院子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