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甚至沒有機會說出更多的話,做出更多的吩咐,就毫無生機的倒在了地上。
像是一塊兒爛布。
“律嫿!”
有一聲十分激烈的慘叫在身後炸開,邢墨珩來不及處理更多的事情,就被身後的麟炎國國王用力的推了下。
國王失神的伸手指着獻祭的地方,熊熊的火焰已經燃燒起來,眼看就要燒到公主的裙角。
國王一臉的哀求神色,“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邢墨珩一頓,點頭之際,轉頭看了眼穆雲杳。
如今跟着大祭司的餘孽也是楞在了原地,隨後就開始不要命的反擊。
還沒有完全安全下來,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放穆雲杳在這裡,去救別的人?
然而——
“救救她!快去!去!”
若非國王的身體力氣早就不敵當年,也無需這樣兩次三番的求助邢墨珩。
“去救人要緊!”
穆雲杳一雙璀璨的眸子看着邢墨珩,眸光中,映出了獻祭之處的火焰。
邢墨珩這才點點頭,“照顧好她。”
他十分不樂意的說了句,轉身衝向了獻祭的地方。
展律嫿被綁在獻祭架子上,眼看着火焰,像是一條條嗷嗷待哺的舌頭,順着她的裙角攀爬起來。
她口中被緊緊的塞着棉花,只能用力,“嗚嗚”的搖着頭,甚至發不出任何多餘的聲音。
父王,女兒不想死。
父王,女兒要怎麼辦。
父王,女兒怕,女兒害怕!
她遙遙的看了眼國王的方向,視線被火舌燃燒帶起的熱氣扭曲着,看不分明。
淚水從眼角滑落,落在被火光烤的發燙的臉上,帶着一種十分詭異的清涼。
要死了吧,這是要死了吧。
展律嫿任命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像是泄了洪的江河。
這時候,突然間,一身墨袍的邢墨珩,像是天神一樣,從天而降。
他冷淡着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迅速的從各方勢力中間衝了出來,直接落在了展律嫿的眼前。
聽見聲音的展律嫿許下的張開了眼睛——
她在做夢麼?
眼前的人難道是傳說中的天神?
在這危險之中,看着英俊的難以匹敵的邢墨珩,展律嫿仍舊是愣了神。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還是已經死了。
她癡癡的看着,看着那個宛若天神一樣的人物,到了她的身邊,一雙寬厚的手向着她伸過來。
隨後,那雙手直接落在了她的腰間,將她從火焰中託了出來。
這個時候,展律嫿,才發現,原來她沒有死,她得救了!她被眼前這個無比英俊的男人救了出來!
一個激動之間,展律嫿看着邢墨珩的面色,直接暈了過去。
原本剛要將人丟到一旁的邢墨珩,這下只能皺着眉頭往前走了兩步。
看到一個麟炎國的將軍,邢墨珩直接將人丟到了對方的懷中,“看好你們的公主。”
他淡淡的說了句,直接衝向了穆雲杳。
一直看着邢墨珩的穆雲杳,看
着向自己飛奔而來的邢墨珩,在戰火中彎起了嘴角。
這是一場毫無疑問的對戰,因爲國王和邢墨珩的煽動,又因爲大祭司的死亡,死忠於大祭司仍舊頑強抵抗的人不足三成,剩下的,都是國王的人。
然而戰鬥人就可謂激烈,在這激烈的反抗中,過了兩三個時辰,才完全的將叛變的人就地誅殺。
如此,這場對決在邢墨珩的幫助下,以麟炎國國王勝利的結局終止。
國王看着邢墨珩,似乎要說什麼,而還沒有張口,只見邢墨珩直接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狼藉,然後隨口說了句,“改日拜訪。”
隨後,邢墨珩與穆雲杳二人,直接離開了是非之地。
國王在其後,看着兩人相攜的背影,若有所思。
也不過就是片刻的猶豫,他便把這事兒放到了一邊,衝到自己女兒身邊,開始吩咐後續的事宜。
而這時候,邢墨珩和穆雲杳已經回到了來時的地方。
“王……王老爺!”
雷霆等的已經轉肝撓肺,在原地轉了許久的圈子,就連一向頗有注意的許臻和翳清明,臉上也皺着眉頭,在看到邢墨珩和穆雲杳的時候才鬆了鬆。
邢墨珩點點頭,拉着穆雲杳走回來,餘光淡漠的看了眼周圍有些好奇看過來的商人,隨口道,“原本早就要回來的,可惜路上夫人不慎摔了一跤,便在客棧裡耽擱了片刻,這邊兒怎麼樣了?快些着,再待上兩個時辰,咱們就得回去了。”
原本那些看穆雲杳一身髒亂的人,還有些好奇,聽了這話便覺得沒有什麼意思,當下就轉過頭,專注自己的聲音。
邢墨珩一行,也開始聚到一起,收拾東西。
藉着這個空當兒,邢墨珩將今晚與穆雲杳的所有行動,都與三人又說了一通。
他說的聲音極小,在這人流衆多的地界,三人卻不敢商量,只是開始更快的收拾手中的東西,不過一個時辰之後,就找了藉口,按照來時的樣子離開了。
出城門的時候,果然發現鬆懈了許多,只是出了一些過關的費用,就輕而易舉的出來了。
纔出了城,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了車輦,許臻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師兄,方纔你說你們殺了大祭司,救了什麼公主,也就是說,戰爭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咱們這場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許臻聲音中有些不可置信,當然不是質疑邢墨珩的能力,只是,這戰爭結束也太隨意了些。
邢墨珩點點頭,確實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一個晚上,以他和穆雲杳二人的力氣,就結束了持續了一個冬天的戰爭。
邢墨珩不由側頭看了眼穆雲杳,果然見穆雲杳也在看着自己。
二人的目光交流着,帶着旁人難以比擬的默契。
許臻看着二人如此,誇張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聰明的人知道及時的止損,在看了邢墨珩與穆雲杳的種種經歷之後,他已經十分清楚的認識到,在穆雲杳心中,他怕是連邢墨珩的衣角都比不上,因而早就收了對穆雲杳的心思。
“就這樣回去了?不是說救了國王又救了他女兒?”
許臻的腦子轉
得快,轉瞬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以他對邢墨珩的瞭解,他師兄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幫了麟炎國,甚至連什麼好處都沒要?
許臻纔不相信,他冷麪師兄會往麟炎國頭上丟餡兒餅。
說道這處,邢墨珩的表情不由緩了緩,穆雲杳的臉上也現出了幾分笑意。
穆雲杳開口道,“自然不是,怎麼會就這樣回去了?”
說着話的時候,穆雲杳嘴角帶着那狐狸一樣的笑容,竟然與邢墨珩的如出一轍。
許臻打了個寒顫,不自覺的伸手抓住了翳清明的衣角,卻仍舊是好奇的看着兩人。
翳清明看了眼自己的衣角,又看了眼孩子一樣,明明有些膽怯卻又十分好奇的不想後退的許臻,無奈的一笑,卻是沒有將他丟開,反而往前坐了坐,直接坐在了許臻的身後。
邢墨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兩人,便又道,“割地七城,賠償黃金千鎰。”
割地七城,黃金千鎰。
這樣的配置,趕得上沙漠中的小國了吧?
那個被救了的國王,難道沒有被氣死?
確實,這樣的賠償樹木已經十分的充足,若是以往的時候,確實叫麟炎國有些吃力,
可倒也是拜了大祭司這幾年的動作所賜,他已經將東邊兒更加微弱的幾個國家吞併了,是以,如今纔有了這樣的實力。
其實,說到底,大祭司當政的這幾年,對麟炎國來說,也說不清是福是禍。
不過,這些與他們又有何干系?
彷彿是聽到了許臻幾人心中的嘖舌,穆雲杳理所當然的道,“這算什麼,這樣的價格已經十分優惠了,難道國王和公主以及大祭司的三條命,比不上七座城池和黃金千鎰?”
見穆雲杳如此說,許臻不由恍惚一下,似乎,也沒什麼錯。
不過,這樣獅子大開口之後,不是應當作爲一個合格又盡職的債主,牢牢的守着欠債的人麼?
“那咱們就這樣走了,不怕他天羽國賴賬?”
到手的鴨子要是飛了,就是許臻也覺得十分心疼。
邢墨珩老神在在的搖搖頭,“一國之軍,不會這樣輕易的毀了自己的承諾,更何況,他毀不起。”
“毀不起?”這次出聲發出疑問的是雷霆。
穆雲杳默契的看了眼邢墨珩,解釋道,“是的,賠不起。麟炎國原本就打了敗仗,損失了不少的活屍,作戰能力已經削弱了許多,又經歷了昨日的內訌,勢力更加的脆弱,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惹毛咱們天羽國。”
“再說,若是他們不配合,直接揮劍西下又何妨?”穆雲杳眉眼之間帶着一股子凌冽之意。
雷霆和許臻,甚至是翳清明,在一旁看着,心中都不由暗自覺得,有些時候,穆雲杳真的是與邢墨珩越來越像了。
而同樣感受到這點的邢墨珩,心中卻是盪出七分開懷,三分得意來。
在邢墨珩的指揮下,一行人果然直接回了天羽國已經佔領的,日後也將正是歸屬與天羽國的營地。
而不出邢墨珩和穆雲杳所料,休整好的第二日,就有麟炎國的使者,直接到了天羽國的軍營外面求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