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那日, 並不像娶正妻那樣聲勢浩大,卻礙着高家的臉面,輕易不能掃興, 請了些貴戚熱鬧一番。
沈璧住得偏僻, 隔着厚牆也能聽到鬧騰動靜, 她坐在院子裡實在無聊, 聽得旁邊炮仗聲震天, 酒肆推搡鬧騰得厲害,定是在鬧洞房了,想來心煩意亂, 撿起一旁樹杈就飛舞練劍。
劍法錯亂,步履急促, 練到最疾, 最烈的地方, 被自己的腳後跟絆倒在地,大汗淋漓, 氣喘吁吁,爲着自己這般失措,反覆捶地,惱火不已。
就在這時,聽到門前一陣細響, “咚咚咚!”。
天色已晚, 已近子時, 人走的走, 散的散, 誰還會這個節骨眼過來?定是閒她這裡不夠熱鬧來蠱惑一番,她今日心緒不寧, 別被她給逮着,不然見鬼殺鬼,見佛殺佛!
“吱呀”一聲,她把插銷挪開,木門打開一看。
葉明遠身着紅色喜服,滿臉緋紅,袖口沾了酒漬,整個人像泡了回酒罈子,一身酒味。
沈璧捂住鼻子問道:“侯爺大婚之夜,是走錯了門,還是尋錯了房,若喝酒暈頭,不知妾室房間哪裡,沈璧爲你指點一二便是。”
“不要你管!”他罷了罷手,搖頭晃腦,像屏足了精神才能強撐站立,斜倚在門欄前死死盯着她。
沈璧“哦”了一聲,立馬關上房門,不再管他。卻聽他又“哐哐哐”連踢帶踹,把木門鬧得吱呀作響,“沈璧!你給我出來!”
沈璧搖頭,從井裡打開一盆涼水,打開木門朝外一潑,葉明遠淋了滿臉水,立馬清醒幾分,聽她呵斥道:“大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
他甩甩溼發,見她氣急,立馬老實了,卻還是忍不住怒道:“我,我就過來隨便逛逛。”
“街頭巷尾,車馬古道,哪裡不能逛,偏要到我院子裡撒潑?”沈璧也一點不給好臉色。
“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來?”說罷,把身後門一關,讓她再也攔不住他。
沈璧語塞,深吸一口氣,半晌才說道:“侯爺,夜深了,新娘子該等急了,您不該來這裡,這會傷了新娘子的心,可不能讓新娘子獨守空房。”似乎想起上一世的遭遇,他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纔回洞房,也沒碰她,獨自歇下,便也難得以己度人,好讓自己舒坦一些。
葉明遠聽罷,“嗯”了一聲。
沈璧送他出門,眼看着木門關閉,縫隙越來越近,那人最後關頭掌心一擋,又不肯讓她把門合上,“慢着!”他說道,帶着不能拒絕的篤定。
沈璧懨懨打開門,耐着性子:“侯爺又有何吩咐?”
卻見葉明遠眸色若星辰似海,深不可測,他正色道:“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是什麼意思?”
沈璧心虛低下頭,似在思忖該如何道明,葉明遠把她的猶疑看在眼裡,頓時妒忌得發狠,不肯嫁春風,是指不肯嫁給他了,無端卻被秋風誤,是被明啓給誤了不成?
想到這兒,就氣得發狠,不待她解釋便封住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沈璧慌亂,見他眸色深邃,慌亂道:“侯爺,你說過,不會強逼我!”
葉明遠卻不理會,他把她打橫抱起,嚥了嚥唾沫說道:“反悔了!”
進了屋,他把她抱在牀上,燃起蠟燭,讓屋子不至於漆黑一片,他知道她怕黑,他也要讓她記得,今晚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葉明遠急切退下外衫,他眼神洞若明火,直要把人吞噬一般,看得沈璧心怯怯,她嘰嘰喳喳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葉明遠正後悔沒封了她的啞穴。
“你無恥!”沈璧別開臉不看他。
葉明遠卻偏要她看,他硬掰過她的臉,說道:“什麼禮義廉恥,三從四德,在我眼裡都是狗屁!”
說罷他猛地在她脣邊烙下一吻,順着她的鼻子眼睛親吻起來,他的吻急切熱烈,帶着他鼻間的酒味,鼻息滾燙,噴薄在她臉上,頸間。
他扒衣服極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一不留神,扒得沈璧只剩下一件粉色肚兜,肚兜上繡着花色,看得葉明遠眼裡升騰火焰,他□□她的耳垂,趁着她不留神的功夫撕開了最後一層蔽體的布料,露出雪白的肌膚,讓葉明遠慾望膨脹。
“啊!”突如起來的涼意讓她倒吸一口涼氣,羞澀恥辱的感覺吞併了她的所有,不禁叫道:“我會恨你的!”
葉明遠卻不理會,他小心附在她的身子上,與她肌膚相親,這是他一直想做的,她的身體冰涼似春雨落雪,熨在他滾燙的身體裡,冷熱膨脹,讓貪戀流連,渾濁了他的理智。
他埋頭輕啃她的長頸,落下紅的,紫的痕跡,擡頭時卻見她哭溼了枕頭,眼眸中破碎的絕望,霎時把他打入煉獄。
如傾盆澆頂,忽的讓他沒了興致。他嘆了口氣,解開她的穴道,拿被子給她遮住身體,翻身起來,邊穿衣服邊氣呼呼說道:“誰稀罕,我葉某要什麼女人沒有!非得求着你給!”
沈璧捂緊被褥,小聲啜泣。
葉明遠心煩意亂,卻在着急找鞋的時,碰到腳邊一玉壺狀的玩意,拾起一看,竟是他當時放孔明燈時送給沈璧的鼻菸壺,壺身上的老虎色彩早已退去,像被人反覆把玩過,磨得壺體都光亮了。
沈璧瞧着他拿着鼻菸壺,連忙搶了回去,“還給我!”
“既不在乎,留在身邊算什麼?”他擡眼看着她,眸裡百轉千回,確看不透她,沈璧卻不住躲閃,神色恍惚。
“你騙我。”葉明遠說道,“你在乎我,喜歡我,是不是?”
“不是!”沈璧像被人戳到痛楚,上輩子早已身心淪陷,爲何這被子又重蹈覆轍,她不能容忍自己這般蠢頓,怎的在同一個男人手裡栽了兩次。
他卻緊追不捨,拿起鼻菸壺問道:“那這是什麼!你不在乎,何必留在身邊!”
見她猶豫,葉明遠面色發冷,心涼了半截,說道:“既然你不願,我也不逼你,從此往後,我與你情義兩絕,你若要走明日啓程走得,我斷不會留你!”
說罷起身離開,手腕卻被沈璧拉住,卻見她淚眼婆娑問道:“爲何要逼我?”
葉明遠緩緩轉過身,見她淚眼迷濛,半晌說不出話,卻似瘋魔一般,“你還騙我!”
驀地撲向沈璧,他使勁親吻着她,就像夢中渴望的一樣,急切地退下衣衫,鞋子,慌亂與她纏綿,只是她這次沒再拒絕,任由他吻她,她第一次迴應他,他嚼咬她的脣齒,吻得深遠綿長,直要把人的呼吸也奪去,沈璧微微張開脣迎接他的肆虐,他像受到鼓舞,內心升起一陣狂喜,加速自己的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