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我執意不去呢?風赧,別忘了昨晚的事。”凰殤昔彎腰手肘知道扶欄上,好整以暇道。
風赧冷冰冰的臉上出現了裂痕,想到昨夜凰殤昔突然出手,那雄厚的內力,他暗暗推測了下,自己能不能在凰殤昔手裡走過二十招。
然後,他悲催地發現,單比內力的話,他連十招都走不了!
一張臉帶着糾結,卻又繃緊着,那模樣看着要多詭異有多詭異,他爲難道。
“夫人,可否別爲難卑職?”
“你說呢?”凰殤昔挑眉
幸虧風赧是個面癱臉,不然他此時的表情絕對難看死了,娘娘,屬下只是個跑腿的……
他斟酌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夫人,您和爺是不是有什麼矛盾?爺怎麼看上去殺氣很重的樣子?”
“有麼?我什麼也沒感覺到。”凰殤昔輕飄飄地回,有些無聊地撥弄指甲。
矛盾?這矛盾貌似不是她挑起的吧?他殺氣重?怎麼沒人看出她心情不好?
“……”風赧被噎了一下,當即黑了臉,幸得他還是面癱,不然這張清俊的臉指不定有多難看。
娘娘,屬下沒看錯的話,您的眼睛沒瞎吧?
風赧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擺明了人家小兩口兒的事,他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老爺兒們能做的都做了,至於人家兩口兒日後怎麼樣……
其實完全與他無關不是?
他板起臉,高聲道:“爺,夫人說不想去,請吩咐!”隨即,凰殤昔的臉沉了下來,狠狠地瞪了眼風赧,幽幽的目光落到那純白的身影上,冷冷地嗤了聲,而後認命般跟了上去,在經過那一桌慢慢的早膳時,目光略帶留戀地掃了過去。
走了幾步後,凰殤昔風淡雲輕地擲下一話,“風赧,我家瑣玥生活不能自理,我打算呢,她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至於茗碎,估計得幫我一起照顧瑣玥了。”
風赧嘴角一抽,那張萬年冰山臉終於頗功,他哀怨似的眼神看向凰殤昔,不料,凰殤昔只留給他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娘娘,您見過比屬下更冤的人嗎?
隨後,哀怨的目光投向了東陵梵湮,最後只能默默跟上。
凰殤昔一直保持離東陵梵湮六步遠的距離,東陵梵湮也一直負手身後,毫無目的地走,身上散發着神人無盡違者殺無赦的氣息。
兩名極品美人兒閒逛於街,惹得街上無論男女頻頻回頭,怪不得人家,誰叫兩名長得貌若天仙的美人兒公然露面,還是第一次出現,有美男美女免費看,不大飽眼福的是傻子。
若不是東陵梵湮身上滲人刺骨寒冷的氣息已經護在兩人身後的一衆侍衛,那些停駐的路人指不定要撲上去趁亂吃豆腐了!
但是,我們高貴的陛下顯然是無法接受想被人看猴子一樣眼也不眨地盯着,素來都是他高高在上看別人在地下做戲,他控制格局,何時會像今天這樣?
眉心一層摺痕變深,那雙蠱惑誘人的魅眸夾帶冷意,若有似無地眼神往兩側掃去,衆人只覺背脊骨一寒,紛紛低下頭裝作無事地往前走。
凰殤昔沒吭聲,她也不喜歡被人圍觀,所以東陵梵湮這個舉動,讓她挺順眼的,起碼她不用在被目光圍攻。
侍衛也瞭然,紛紛往旁邊靠過去,誰看過來就甩一個眼刀過去。
很快,大街終於恢復如常,先前的小鬧劇誰也沒放心裡,只是相對以前,他們誰也不敢再把目光往東陵梵湮和凰殤昔身上放,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當然,除此之外,他們該做什麼做什麼,一熱鬧起來,很快便忽視了之前的事。
凰殤昔皺眉一直走,她不介意欣賞一下龍鱗的繁華小城市,可前提是,她用過早膳……
而現在,她在沒吃任何東西的情況下,當真提不起興趣去看什麼小城市。
埋怨的目光瞪向東陵梵湮的後背,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東陵梵湮倏然轉過頭,四目相對,凰殤昔愕然,盯着那雙好看魅惑的黑眸,有那麼一瞬間失神。
片刻後凰殤昔眯起鳳眸,而東陵梵湮便是勾脣,黝黑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嘲諷。
是的,是十足十的諷刺意味!
凰殤昔眸光微爍,面露不悅,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不約而同地別開臉挪走視線。
這兩人真不愧是夫妻……
但是,凰殤昔別開臉後,眼底是不豫,而東陵梵湮則不然,沒有不豫也沒有笑意,依舊浮蕩着譏諷。
街上時不時有幾個小情侶小夫妻,恩恩愛愛地走過,路過一些胭脂水粉店啊,服裝店啊什麼,女方多會停下來,而男方則是無奈地陪自家小娘子進去。
以至於,風赧冷冰冰的目光也往那瞟,躊躇半天后,最後動身走過去胭脂鋪。
買胭脂的大娘笑着稱讚風赧:“小夥子?要買胭脂來送人啊?未婚妻還是娘子?”
風赧愣了一下,擰眉沉吟半響道:“未婚妻,也是以後的娘子。”
大娘聽懂了,更樂了,“小夥兒啊,現在男人來買胭脂送小娘子的真心不多,小夥兒好樣的啊,大娘少收你點兒錢!”
風赧沒說話,就是按實給了錢,大娘笑得燦爛,自誇風赧是好男人,風赧點了點頭,將胭脂塞到懷裡後告遲,然後又走進一家衣綢店,選了幾塊布,等他出來的時候,凰殤昔明顯看到他耳根粉紅粉紅的。
凰殤昔看到風赧捧着滿滿的東西回來時,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未婚妻?莫非他真的有未婚妻?那……她的瑣玥和茗碎怎麼辦?
感情這事……凰殤昔嘆了口氣,沒有多想。
而東陵梵湮,風赧出去買東西,他一個字也不說,準確的是,懶得說。
凰殤昔一直在奇怪,東陵梵湮就一直在走,目視前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凰殤昔頂着飢餓跟他走。
結果是,這男人心情不好,將他們來到的這個城市圍着走了一圈,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纔回到他們住的客棧,但這男人似乎沒有停下來的痕跡,經過客棧門口,又繼續走……
凰殤昔要抓狂了,沒吃早膳空腹走了兩個多小時,任誰不餓?
如果她現在還沒發現這男人是故意整她的,她日後也不用繼續混在後宮裡了。
可是,憑什麼?這男人爲什麼要整她?
難道是因爲早膳的事?但是她有說什麼做什麼惹他生氣?她只問了有沒有早膳,沒有她就打道回房,他生什麼氣?這個理由她真心覺得沒有生氣的必要。
當然,她沒去問東陵梵湮,只能板着臉,在一干侍衛的“保護下”繼續漫無目的地走。
風赧看着凰殤昔陰沉的面容,又小心地瞧了瞧眉目含笑的東陵梵湮,隨後默默收回了視線,查探送給未婚妻的禮物。
陛下笑得那麼陰森,娘娘,不得不說您慘了。
又走了一個時辰,街上好不容易收好的目光又聚了過來,一個個眼神都詭異得很。
侍衛這下也是扶額,心底十分納悶。
凰殤昔不僅餓了,腿也。很累,但那抹白色的身影如舊姿態優美,身段優雅,凰殤昔眸光暗了暗,挺直腰板,步伐轉沉重爲輕盈。
時間就這樣被這兩位主好到了正午,東陵梵湮腳步終於一頓,下巴微擡,魅眸中含着諷刺。
凰殤昔也停住,臉上一片平靜之色,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是有多麼激動。
……終於,有東西吃了……
天下第一樓,只接待皇室,權貴之人,以及大商人等貴客,每日天下第一樓都是被擠得滿滿的,不止因爲廚子手藝好,更因爲能進第一樓的都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象徵的是地位。
虛榮心,人皆有之,也就是爲什麼第一樓這麼多客人的原因。
第一樓不是無處不在的,只在大城市纔有,迄今爲止,第一樓在龍鱗皇朝只有二十多家,而每座客棧都佔地大,工程大,因此不可能每處都設有。
至於爲何現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會有,完全是因爲天下第一樓做的不止是飲食生意,還有別的……這裡佔據了重要的地理位置……
不止第一樓,很多有權有勢的人都在這裡建各種各樣的生意,導致這城市雖小,經濟卻很繁榮。
東陵梵湮不言,只淡淡睨了眼牌匾,而後從容貴氣地走過去,守門的侍衛正要擋下,風赧立刻讓人過去,東陵梵湮這邊的侍衛拿出令牌。
守門侍衛見了,瞪大了眼睛,立刻點頭哈腰,其中一名侍衛急急忙忙跑進去,不一會兒,掌櫃的就跑了出來,一臉諂媚。
風赧繃着臉,先一步道:“我們爺要一件包房,”
說着,他空出一隻手就要去取銀票,掌櫃的爲難地說:“爺,您來小的第一樓是讓下樓蓬蓽生輝……可……已經沒有包房了……您看摟上貴賓席如何?”
“怎麼?你是打算讓爺拋頭露面?”聲線冷硬,這一次,說話的凰殤昔。
掌櫃的肯定知道了東陵梵湮的身份,不然那侍衛絕對不會瞪那麼大一雙眼,做掌櫃的的也不至於趕緊過來抱大腿,既然知道了,還敢讓東陵梵湮當衆露面?
不知死活!
她雖然和東陵梵湮不對盤,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威嚴不容褻瀆,龍威鳳威不容放肆。
這掌櫃的讓一位皇帝做大衆席被人目光洗禮?
是不敢得罪包房裡的人亦或是看不起他們龍鱗的皇帝?還是這第一樓的主人想給我們尊貴的龍鱗皇一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