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宮迎來的貴客,是多日未露面,在危機時刻也不見人的夏侯亦!
早朝未下,面對綰丞相的斬禍匕首,東陵梵湮只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非常滲人的表情。
但是綰丞相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他十分堅決,目中無懼,仿若接下來東陵梵湮要做出什麼舉動。,他都全然不怕。
事實上,在先皇所賜下的斬禍匕首在,東陵梵湮按照常規是不能動他破壞祖上規矩的。
可是他東陵梵湮是什麼人?在他極聚狂妄的資本下,不過就是破壞一個規矩罷了,他還做不起嗎?說到破壞規矩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
再多錯幾次,又何妨?
而就在東陵梵湮打算動手的時候,門外一身高喊響起,“稟告陛下,夏侯侯爺到,到達早朝!”
東陵梵湮勾脣冷笑言“準”,而綰丞相,則是一張老臉都白了……
多日未出現的夏侯爺突然到場,誰也不知道他前些日子做什麼去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到朝,他便絕對是站在綰丞相或是陛下這一番的。
而綰丞相白透的老臉,讓衆人都意識到,夏侯亦是或來幫凰殤昔的。
果不其然,夏侯亦接下來就道出了他幾日未出現的事實原委。
“臣外出奔波,歸來的路上,臣遇到了綰丞相,綰丞相帶人截住本侯。”冷冷淡淡的一句話,這已經是夏侯亦說過的最長一句話。
夏侯亦不喜講話,這交待事情的經過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當初隨夏侯亦一起外門的小廝身上。
小廝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說:“陛下請恩准奴才交代事情經過,奴才與侯爺辦事,回來的時候綰丞相讓人圍住侯爺,
因爲寡不敵衆,侯爺打算先跟他們回去,可是侯爺萬萬沒想到,綰丞相居然讓人偷襲,打昏了奴才和侯爺,等到奴才醒過來的時候,奴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束縛了,甚至將奴才的嘴也堵住了。
奴才醒來並沒有看到侯爺,後來聽說侯爺被關在另一件房,奴才趁看守人不備,偷偷溜了出來,出去找侯爺。
怎知綰丞相這卑鄙小人,知道侯爺癖戀沒人的雙手,綰丞相竟然找到了兩名雙手長得十分美的人,用來誘惑抑制侯爺。”
東陵梵湮一手支着臉,偏臉噙着詭異的笑,說:“綰丞相不讓侯爺回朝,是因爲什麼呢?”
東陵梵湮這話,問的不知是那小廝亦或是綰丞相,衆人,綰丞相是不敢開口的。
後來小廝見綰丞相不說話,偷偷瞄了眼夏侯亦,而後便接着道:“奴才還偷偷聽到了,綰丞相劫住侯爺在班裡,是不想讓侯爺這麼快回京城,因爲綰丞相要趁侯爺不在,將皇后娘娘置於死地!”
綰丞相是一直修爲極深的老狐狸,片刻時間,他就緩過了勁,問那小廝,“本官不知道,你這狗奴才說這些又能說明什麼?
是說名皇后娘娘不是妖女?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難道就因爲本官劫住夏侯侯爺?這是可笑!
本官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爲了侯爺好,侯爺與皇后有些交情,臣也是擔心侯爺讓那妖女施了法術,在臣請求賜死妖女的時候,侯爺會幫着妖女說話!”
夏侯亦高傲。冷淡地瞥了綰丞相一眼,撲克臉打也打不碎。
“是麼?那綰丞相告訴本侯,你派來劫本侯的人,說的爲了依貴妃,不管用什麼方法,儘快處決皇后,何意?”
綰丞相老臉再次一白……
夏侯亦闔了闔眸子,遞給他一個讓人做摸不透的眼神,仿若在說,敢對本侯動手,便要最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哦,本侯忘說了,被本侯玩弄的兩名女子,是丞相府的兩名庶女,是她們所言。”
“如此,皇后可還是妖女?”
綰丞相久久地盯着夏侯亦,半響,他像是泄了力一般跌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滯,顯然,他已經明白他沒有路走了。
他千算萬算,甚至出動人劫持住夏侯爺,以免讓他去幫凰殤昔脫身,如願,在宴會上夏侯亦沒有出現
他本以爲勝劵在握,只要在兩三天內,他就能讓凰殤昔死無葬身之地,可他萬萬沒有料到,出賣他的,竟是他的庶女!
東陵梵湮看了一段時間的好戲,綰丞相這表現,已經在說明這場戲要落幕了。
他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在早朝上與綰丞相對着幹,到底是會讓太妃一行坐收漁翁之利的。
綰丞相已經沒有辯駁的話了,無論是凰殤昔的懂武功,梅妃的死,白貴妃的死,他都做不了文章了。
爲什麼?夏侯亦一來,就表明了他手上的兵權同時也是凰殤昔佔有了,尚且不說東陵梵湮是不是,就淡淡夏侯亦一人,他手上的三千精兵,也足矣讓他底下的門徒各自散去,獨留他一人。
因爲做皇帝的,畢竟還有一方太妃的人在,做事到底要顧及一些,這樣他纔敢召集門徒做威脅,可是夏侯亦不同……再加上,夏侯亦有證據,證明他是在污衊凰殤昔……
不出他所料,在夏侯亦說出了綰丞相的女兒供出綰丞相是想陷害謀害凰殤昔的時候,他們已經明白,綰丞相靠不住了,再不走的話,他們也就就不能保命了。
於是紛紛朝東陵梵湮說,他們只是一時讓綰丞相矇蔽了眼睛,其實他們並不清楚皇后時候是妖女一事。
在東陵梵湮既不點頭又不給出拒絕態度的情況下,這些綰丞相帶來的門徒一個個戰戰兢兢地退到了一邊站着,獨留下了綰丞相。
這下子,綰丞相算是徹底認命了。
東陵梵湮也沒有再問別的,在場的官吏都看得出來,圍繞凰殤昔是不是妖女這個問題,主要還是看維護過否認一方,誰的後臺強硬,誰就勝利!
東陵梵湮在早朝結束之前,他沒有問罪綰丞相,而是直接就將他定罪了。
欲謀害皇后,嫁禍妖女之名,論罪當誅!但是念在綰丞相爲兩朝元老,無功有苦,又在今朝爲龍鱗鞠躬盡瘁。
因此剝奪其丞相一位,今生今世不得入朝爲官,子孫三代人也不得入朝爲官,至於共犯依貴妃,剝去貴妃一位,直接變爲依嬪!
凰殤昔聽着夏侯亦用簡簡短短的幾個字將早朝發生的事情全部概括出來,眉梢緊蹙,她聽得有些吃力。
你說吧,這個夏侯亦明明就是一個不愛說話的人,早朝發生的事情,這句話就用兩句話來概括,“臣將綰丞相劫臣的事情說出。”
“將綰丞相女兒供他謀害皇后的事情言出。”
就這麼兩句話,不知道情況的人,誰能講早朝的場景想象出來?哪怕就是再多兩句話,也猜不出來好不好?
凰殤昔表示對夏侯亦極其的無語,但是想想,那擺着撲克臉的傢伙不愛說話,能說到這種程度,其實已經很勉強了,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一五一十地全然道出?
答案明顯是不可能的。
瑣玥將點心端了過來,凰殤昔順手拿出一個,塞進嘴裡,“這麼說,那日在位。連將軍設的慶功宴會你沒有出現,已經是讓綰丞相給劫持住了?”
夏侯亦擡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眼神,就是當做回覆了,見凰殤昔吃得那麼津津有味,夏侯亦也跟着捻去一塊,優雅地送進嘴裡。
“……”凰殤昔心中頓感一羣烏鴉飛過,你說你就好好回答別人的話嗎?問你一個問題一個字都不蹦出來,就看了人一眼?
你當本宮神呢能讀懂你的心思?
再次送進嘴一塊糕點,凰殤昔蹙眉問:“本宮怎麼覺得,綰丞相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你是不是還說了什麼?”
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綰丞相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怎會如此輕易就敗了?難道這老狐狸就不會將事情扭曲,說他的兩個庶女是被他趕出家門或是其他原因的麼?
夏侯亦,應該對綰丞相說了什麼……
再說了,以夏侯亦的身手,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綰丞相給劫住,還跟着那些人走,這其中,必定還有些什麼。
夏侯亦這次連眼神都沒有投給他,答非所問,“臣來鳳鸞宮,只是想證明一件事,臣那晚不是不幫皇后。”
凰殤昔微微一怔,轉而勾了勾脣,“好,本宮知道了。”
夏侯亦站起身,捻走一塊糕點,“娘娘既然知道了,臣也是時候走了,放在你宮裡那位‘貴人’,臣再過五日便會帶走。”
“本宮知道了,希望侯爺會準時帶人。”凰殤昔斂眉,低聲說。
既然不想說,好,本宮不逼你。
夏侯亦沒有回答,很快就走出了鳳鸞宮,凰殤昔眯起眼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沒有挪開視線。
夏侯亦在走出鳳鸞宮的過程中,一次也沒有回頭,是的,他確實有對綰丞相說了些別的,這完全是綰丞相自己找來的,若不是綰丞相自己道出某些事,在早朝上,也不至於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況且,他夏侯亦也是綰丞相說劫持就能劫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