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月下,皇宮某一處陰暗的地方,顯得無比隱秘,巡邏的侍衛們一排排一次次走過,也沒有發現那裡有任何異樣。
妽嵐保持着戒備的姿勢靠在牆邊,板着一張精緻的小臉,雙眸鋒銳,“你走吧,我不會答應你的!”
站在妽嵐身前的人,陰陰地笑了兩聲,“哦?你確定嗎,你不答應的話,那麼那個人,就只好死了!”
妽嵐一臉的堅決,“又如何?我怎會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害娘娘?娘娘是我的主子,你們想都別想。”
那人發出陰冷的笑聲,“真是個冷情的女人,做你的未婚夫他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我真替他感到不值。”
妽嵐沒有再說話,鋒利如劍的雙眼緊緊地盯着眼前之人,生怕他會突然做出什麼舉動。
“不過,我可是個好人,是不會拆散每一雙人的,你們都是未婚夫妻,在弄死他之前,我就先把你弄死,這樣你們底下還能成親做一對鬼夫妻。”
妽嵐扯出一抹冷笑,不知是笑他無知亦或是笑他無能力辦到,搬出一個習武者應有的姿勢,“那便過來試試!”
那人露出森白的牙齒,猛地躍起朝她抓去。
一聲高喊響起,附加內力,傳至方圓幾裡,“救命啊——”
那人身形一頓,復而朝她繼續抓去,眼神陰鷙面容猙獰!
妽嵐也是習過武之人,雖不是十分精通,但是面前躲避一下她還是能做到的,只要她拖延一下時間,禁衛軍找來,她就沒事了。
很快,響起了不少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人不能得手了,瞪了妽嵐一眼,便連忙逃走了。
妽嵐沒有去追,追上了也不是對手,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到禁衛軍趕過來……
另一邊,瑣玥被人拖到草叢裡,期間一隻手一直緊緊地捂着她的嘴,她不停掙扎,卻讓捂得越緊。
她想呼救,奈何叫不出,她想掙扎,奈何雙手被鉗制。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帶走,看着兩個接頭的黑影做好事情之後毫無察覺地離開。
瑣玥心中一點點被恐懼填滿,正要使勁畢生的力氣去掙開身後之人的桎梏,身後那人忽然靠到她耳邊,低聲道。
“別動,是我……”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瑣玥身上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了,軟軟地倒在那人的懷裡。
見瑣玥不再掙扎了,望四周看了看,也沒有什麼動靜了,他將手鬆開,低眸看着她。
聲線帶着絲絲心疼,“弄疼你了嗎?”
瑣玥搖了搖頭,低着臉不說話。
風赧見她如此,有些擔心,雙手捧起她的臉,讓她與自己對視,“瑣玥,怎麼了?”
“沒……”錯開了視線,瑣玥淡淡地只說了一個字。
瑣玥異常的舉動讓風赧有些摸不着頭腦,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
“瑣玥,你在怪我那天鎖在房間裡嗎?”想來想去,風赧只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是。”瑣玥搖搖頭。
當時風赧那麼做,無非也是爲了她好,她當時每日都跑去鳳眼蓮池,爲的是對那些被藏在池底的屍體下毒。
爲了不讓白沅發現,她下得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但是這種毒毒性不強,還是一種慢性毒,爲了加劇毒性,她只能每天去。
風赧雖然沒發現她在下毒,卻也察覺到貓膩,如果他沒阻止她,恐怕現在瑣玥這個活人,是不存在了。
“那是爲什麼?你是怎麼了?”風赧窮追不捨。
瑣玥依舊搖頭,似乎不想多說,站起身,巡視一週,見沒有人,她跟風赧說了聲要回去了,而後沒等風赧說話,就往回走。
留下風赧一個人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在風中石化。
一個不平靜的夜落幕,朝陽升起,滿地光輝!
凰殤昔懶洋洋地從被窩裡爬起來,露出一個亂糟糟的腦袋,最後慢悠悠地將身子也從被窩裡拉了出來。
打着哈欠坐起,揉揉凌亂的發,“瑣玥。”
一聲未落,瑣玥已經推門進來,端着洗涑用具,看樣子是一早就在門外守着了。
將東西放到桌面,瑣玥道:“主子,快起來洗涑,待會便用膳了。”
凰殤昔遲鈍地點頭,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她腦子通常是不怎麼好使的,半眯着眼,拖着腳步走過去。
這時,妽嵐也敲門進來了,端着早膳,將它放到另一張桌上,靜等凰殤昔洗涑完畢之後用膳。
凰殤昔洗臉洗到一半,茗碎也端着泡好的露茶進來,見到瑣玥和妽嵐,聲線突然提高了一倍,“姐,你們這是怎麼了?”
茗碎突然發出高分貝的聲音,讓腦子還挺懵,眼睛半眯的凰殤昔突然睜大了眼睛,朝瑣玥和妽嵐看去。
只見兩人面色有些許憔悴,一雙大大的眼睛下,有淡淡的黑色,可知昨夜兩人睡得不好。
凰殤昔瞥了一眼她們,風淡雲輕地問:“你們倆怎麼了?昨晚做賊去了?”
瑣玥和妽嵐相互對視一眼,隨即妽嵐道:“回娘娘,昨夜奴婢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着,就想出後院走走,正好碰上了瑣玥。”
瑣玥接過話,“瑣玥是因爲病了那麼長時間,對宮中的事情都不熟悉了,因而想趁着大家都睡着了,趁機熟悉熟悉一下。
還沒走兩步正好碰到了妽嵐,想着她很早就來到鳳鸞宮,就將她拖回房裡,讓她將鳳鸞宮發生的改變跟瑣玥細細說一遍,這才變成這般。”
說得都有理,妽嵐應該是在擔心遠在邊疆的東陵玖,纔回難以入眠。
凰殤昔點點頭,並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接過茗碎手中的露茶,坐在早膳面前,正要將水中的露茶往嘴裡送。
妽嵐忽然道:“娘娘,茶配早膳,對胃不好。”
瑣玥附和道:“主子,你應該選擇喝了茶休息一下再用膳,或者用完膳休息之後,再喝茶的。”
凰殤昔看了看手中的茶,茶被泡得很好,茶葉漂浮在水面,有些沉在杯底,帶着水泡,將茶放下,凰殤昔選擇用膳。
“不喝了,本宮餓了。”
茗碎被說得莫名其妙,靠到瑣玥身邊,問:“瑣玥姐姐,這喝茶和用膳搭在一起,真的不好嗎?”
瑣玥十分肯定地點頭,“騙你做什麼,再吃飯的時候喝茶,聽太醫說,獨自會脹,會感覺不舒服的。”
茗碎一副受益匪淺的模樣。
妽嵐走過去,淡漠地問:“娘娘,你的茶還喝嗎?”
凰殤昔隨意答:“先不喝了,放一邊去吧。”
妽嵐將茶拿走,放到另一邊的桌面,瑣玥端起帶來的洗涑用具,稟告一聲就退下了,茗碎也告退。
凰殤昔瞟了眼已經不見那杯茶水蹤影的桌面,看着瑣玥背影,若有所思……
轉眼再過兩日,算算時間,東陵玖應該已經到了邊疆,再過不久,邊疆的事情就能暫時平息下來。
至少靜善宮裡的太妃是這麼想的,她相信只要東陵玖到了邊疆,東陵梵湮就猖狂不起來,有正主兒坐正,哪個不要命的將士會亂衝直撞?
除此之外,太妃當然也相信東陵玖的實力若沒有絕對的實力,他東陵玖又怎會端坐邊疆這麼多年?
王嬤嬤在一旁候着,見太妃心不在焉的模樣,上前安慰:“太妃您請放心,六王爺雖然年紀尚輕,但是您一早就將他送去邊疆歷練,六王爺有多變的實戰經驗,不會有事的。
而且宮中的事情,七王爺也努力地學着如何去處理,兩位王爺不會辜負您的厚望,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身子,這才能快些去幫兩位王爺!”
一句話,將走神的太妃拉了回來,太妃點了點頭,“哀家也希望如此,可是哀家這幾日不知怎麼了,眼皮子一直在跳,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王嬤嬤安撫道:“太妃,一定是您太累了,休息不好纔會這樣,要不您還是到榻上去歇一下,沒準醒來就會收到六王爺在邊疆節節勝利的消息了!”
太妃聽着,也覺得有理,“扶哀家起來,哀家要去歇一下。”
剛剛坐到榻上,太妃忽然想起什麼,問王嬤嬤:“對了,凰殤昔那邊什麼情況?”
王嬤嬤一怔,很快回道:“自從白貴妃被打入了冷宮之後,皇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鳳鸞宮所有人都過得很平靜。”
太妃點頭,看樣子,解決了一個白貴妃,凰殤昔這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呵……沒想到那小妮子處理嬪妃失蹤案,竟還能將白貴妃也扯下去了,這苗子若好好栽培,定是不得了的。
白貴妃多年在宮毫無對手,這凰殤昔一出鳳鸞宮就跟白貴妃對上,還輕易讓白貴妃進了冷宮。
只可惜了……凰殤昔,你只能是死。
太妃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
“報!七王爺來了,說是有要緊事!”
太妃剛剛想躺下,就聽到了有緊急事,立馬坐正了,王嬤嬤在一旁看着,心裡嘆息。
“讓落兒進來!”太妃板起老臉,嚴肅地說。
宮人出去之後,東陵落很快就進來,一進門連禮都忘了行,直接開口。
“母妃不好了,皇兄在路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