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嘖……本宮也不知道呢?不過臣妾可以告訴皇上一點,臣妾不喜歡被人威脅,陛下現在是在威脅臣妾麼?”
大掌鬆開,呼吸終於正常進行,此時凰殤昔感覺到了空氣有多珍貴。
但她噙起的冷笑卻從未褪去過。
“凰殤昔,你該知道,你沒得選擇。”東陵梵湮目光落到她脖子上,被他掐紅的一塊。
心中居然有點兒不是滋味。
心疼?東陵梵湮絕不會承認。
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凰殤昔有利益,有價值,他作爲皇帝,本就該物盡其用,心疼什麼?
有什麼好心疼的。
作爲他的女人,就要和他並肩作戰,他若下臺了,對她沒有好處,他穩坐帝位,他能保證,她可以無生死之憂。
“的確,臣妾沒得選擇,但東陵梵湮你要記住,今日是我無能無力與你對抗纔會如此被你欺壓,他日我凰殤昔絕不會如現在這般被任人魚肉!”
東陵梵湮揚起脣瓣,在凰殤昔看來那是不屑,那是輕鄙,心口突地升起一團熊熊怒火,她猛地撲到東陵梵湮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得很狠很瘋狂!
口腔內滿是血腥味,凰殤昔甚至感覺到了有血液順着縫隙流出來,沿着脖子往下滑。
此時此景異常熟悉,記得不久前,某位皇帝也曾試過狠狠地咬她的脖子,如今,正好是角色互換了一下罷。
東陵梵湮只在剛開始的時候悶哼了一聲,而後便繃緊臉讓她咬,目光清幽,卻莫名勾了勾脣瓣。
待凰殤昔咬得牙都酸了,幾乎把整塊肉都要下來,她才鬆嘴,看了眼東陵梵湮血肉模糊的脖子,蔑然地冷笑了聲。
沒有分毫內疚地咬牙切齒道:“東陵梵湮,我凰殤昔說到做到!他日我必定強大到站於頂峰!”
“朕的皇后,朕什麼也沒說,你急着證明什麼?是擔心……”
在凰殤昔燃着滔天怒意的好看的眼眸中,東陵梵湮眉目含笑地把接下來的話咽入腹中。
這個男人永遠這麼討厭!
他貼上她耳畔,用着低醇的聲音道:“朕的皇后,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凰殤昔把臉往旁側了側,冷嗤:“可是本宮看,本宮可能會讓陛下絕望呢!陛下你信麼?”
她敢如此狂傲,並不只是裝模作樣,她也是有本錢的人了……
東陵梵湮不以爲然,慵懶地挑眉,“那皇后儘管試試,從你出現在龍鑾殿之後,你便註定了與朕一條船上,只要你一出龍鑾殿,後宮的女人便各各會以你爲公敵,你信,或不信?”
他相信,事關她的性命,她不可能不站到他這邊。
除非,爲了反抗他,她連命都不要。
凰殤昔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感情這男人早就算計好了的?可是好明顯不是她自願來龍鑾殿的好麼?
判刑之人都有個辯駁的機會,她怎麼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強勢的男人果然沒留給她一點兒退路,哪怕她就是偷偷溜出去,她肯定,東陵梵湮也會將她“留宿”龍鑾殿的消息散出去。
雖然她以前也有在這邊留宿過,可那當真什麼都沒有發生,所謂的留宿也不真是過夜,而且龍鑾殿的人口風密,不會亂說,各宮妃子想知道也只是知曉一些小道消息,比如說誰進了龍鑾殿罷了。
但現下不同,東陵梵湮若是派人自己散出去,她成爲公敵是絕對的事,如果他添油加醋了一番,那後宮那些女人豈不是瘋了一樣要去謀殺她?
她躲得過一波躲不過另一波。
果然,這男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斷其所有退路,只有走他所安排的路。
東陵梵湮,算你狠!
凰殤昔咬牙,目露兇光,惡狠狠道:“東陵梵湮,你給本宮記着!這次算計本宮的事,本宮不會就此罷休!”
東陵梵湮好整以暇:“朕歡迎皇后隨時找朕償還。”
當然,前提是她能算計得了他。
凰殤昔冷笑,心中莫名有種很不是滋味的感覺,這就是他的真正目的吧?這就是她於他的價值?
呵呵……真是諷刺!
一直以來都是敵對的兩人,見到彼此就恨不得將對方折磨透狠下殺手,可是此時此刻,他們居然爲了利益走到一起了。
不是諷刺,又是什麼?
人就是如此,爲了利益,以前的恩恩怨怨皆可拋。
說好聽點兒,那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說得不好聽,那是沒骨氣。
但誰又知道相互利用完後,會不會將那人棄如敝履呢?
“既然本宮有用於陛下,且這事兒還不是一般的事,本宮是不是也能向陛下討要點兒什麼作爲心靈的受創藥?”
東陵梵湮涼涼道:“說說看。”
凰殤昔勾脣,一字一句道:“本宮要陛下帶本宮去見本宮的母親!”
不然求他能在後宮爭鬥中保她安好?別開玩笑了。
話音一落,東陵梵湮染着淺笑的眉目瞬間煙消雲散,驚豔的容顏冷凝,薄脣抿起。
周身寒意散發,侵入她體內,她桀驁地與他對視,並不退讓。
“你確定?”寒氣四射。
東陵梵湮魅眸半眯,危險地睨着凰殤昔,如正在狩獵的獵豹,好似她只要說一個“是”字,亦或是點一下頭,他一下秒就會撲過去一般。
凰殤昔脣際滲出一絲冷意,“怎麼,陛下沒誠意?”
狹長魅眸暗沉到底,凰殤昔的意思就好似再說,他若不答應,那這場相互利用的遊戲就會到此爲止。
敢威脅他?
“走出龍鑾殿,最多不過一死,陛下覺得本宮怕不怕呢?”
凰殤昔笑,無形中透給他一個信息,他不答應,行,她也不會爲他所用,不就是對付那些個女人嗎?鬥不過就是死罷了,她不懼死亡。
很好。
東陵梵湮臉上覆上幾重寒冰,陰冷無比。
大掌慢慢撫上她的臉,不帶感情和語氣起伏道:“事成之後,朕如你所願。”
凰殤昔臉上無波動,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
其實她也並非非要去見自己的母親,而是她想給東陵梵湮一點兒警告,她不是好欺負的,他厭惡她的母親,那她便非要他放她去見。
被他利用?不,她不願做被動的那人,如今,他們是相互利用,誰都是主角罷了。
東陵梵湮,我凰殤昔也不是你說利用便能利用的。
經神廟一趟,兩人本來僵硬的態度慢慢有了轉化,起碼不至於相見恨之入骨,可以心平氣和,但是如今,再次僵硬,到了史無前例的地步。
東陵梵湮,遇上你就是我的劫,我們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僵化的氛圍漸漸轉入從前的冰冷,冷得讓人毫無知覺了。
東陵梵湮驟然將凰殤昔的身子往上提了提,將凰殤昔的腦袋按到自己脖頸之間,淡淡的龍涎香圍繞鼻間,凰殤昔不悅,蹙眉想將他推開。
可她一動,東陵梵湮就加重力道,再動,便再加重,如此下去,凰殤昔乾脆趴在他身上什麼也不做。
“東陵梵湮,既然目的達到了就別來虛情假意,有什麼用呢?本宮又不喜歡你這張臉,更不喜歡你這個人,再怎麼都沒用。
而且你想虛情假意玩一下,你也虛不了情假不了意,真心無趣,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麻煩你大發好心別來煩我,放開我讓我靜靜行不行?”
感覺到摟着自己的身子僵了僵,她正想再接再厲。
一隻溫厚的大掌哄小孩一般拍了拍她的後背,低醇磁性的聲線蠱惑人心:“乖……睡吧……”
凰殤昔皺眉,本不想睡,可是不怎的,眼皮不受控制不斷往下垂,好似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最後迷迷糊糊的,她便沉睡過去。
腦子在進去睡眠的一刻猛地清醒了過來,眼睛瞪向了他。
東陵梵湮……你最好別有栽在本宮手裡的一天!
凰殤昔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傳來,東陵梵湮低眸看了她一眼,大掌從她睡穴的位置移開,抱着她慢慢坐起來。
黑眸一眨不眨地凝着她恬靜的睡顏,東陵梵湮在她脣上輕啄了下,又看了看她,兩片脣瓣誘人,他又俯首啄了下。
實在不想離開,他喜歡她脣上的香甜,不得不說,凰殤昔的想法與他的不謀而合,他也是打算這樣處置李家的。
卻沒想到,凰殤昔也有這種想法,當然,他想到的自然不止這些,還有更多,對李家,如此肥肉,他肯定不會手軟。
不得不說,凰殤昔確實有在朝堂上與那些老臣子一拼的能力,他也不否認這個小女人的舞臺的確在朝堂之上,讓凰殤昔委於後宮,當真是大材小用,她所有的價值與能力,豈是後宮所能展現的?
只是,他現在信不過她,也不能信她,先不說她與太妃東陵玖的關係和她的身份以及她會否忠心自己,單說他是帝王,他便沒有相信任何人的能權利。
哪怕那人是皇叔,也不例外。
她無權無勢,朝中的勢力不能沒入她手,她現在太過稚嫩,哪怕再有天賦,在面對一些手上有權勢的老臣子,她只有一敗塗地的份。
或許,後宮是她歷練成長的地方,她不是說想強大麼?
這個機會,朕允給你。
東陵梵湮抵上凰殤昔的額頭上四片脣瓣相碰,薄脣張張合合,低沉的聲線:“凰殤昔,別讓朕失望……”
千萬不要背叛朕……
否則,朕會親手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