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殤昔脣畔扯起一抹冷笑,她話都不想多說,直接邊轉身王府內走。
“站住,你這個醜女!”這個舉動讓宮澄憐氣得臉都紅了,撩開簾子就跳下了馬車,直往凰殤昔那裡奔去。
凰殤昔對身後的人完全不給予一分一毫的理會,腳步穩穩地往裡走,宮澄憐氣急敗壞,乾脆下令,“來人啊,這個醜女對本公主不敬,把她給我抓起來!”
立刻就有侍奉宮澄憐的下人過來,想將凰殤昔抓起來,琉王府門前的侍衛見狀,一把長矛一伸,擋在那人的身前。
宮澄憐怒視琉王府的侍衛,“你要做什麼!你想違抗本公主的命令嗎?”
琉王府的侍衛根本不吃這套:“抱歉了公主了,這位姑娘是琉王府的客人,王爺吩咐了,不準任何人欺負姑娘,屬下也是遵從王爺的吩咐。”
宮澄憐更氣急了,跺着腳指着凰殤昔怒罵:“那個醜女對本公主不敬,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嗎?我就要教訓一下她怎麼了?本公主是燕國的公主,還有誰是教訓不得的?我不信!”
說着,宮澄憐便指揮人過去讓他們把宮澄憐給抓過來,怎知,府門前另外的侍衛也都紛紛伸出了長矛將他們擋住。
宮澄憐見此,氣得一張小臉都扭曲了,“你們……你們竟敢攔本公主!我要去告訴瑜哥哥,讓他治你們的罪!”
其中一名侍衛表情淡淡地說道:“公主就去告吧,屬下也是聽從王爺的吩咐,屬下們不是公主的人,公主想做什麼,自然要經過王爺的准許。”
凰殤昔走到門檻前便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挑眉,脣邊那抹淡淡的笑嫣然勾起。
宮澄憐看着她,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驚奇的事情,“咦?哈哈,瞎子!原來這個女人不但醜,竟還是個瞎子!也罷也罷,一個瞎子而已,還不配讓本公主動怒!”
凰殤昔脣畔的淡笑霍然一凝,對,她是看不見,她是被人挖出了眼珠子,她是承認自己是瞎子,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別人說她是瞎子……
只見凰殤昔揚起的玉眉漸漸地斂起,忽然一聲冷笑接着響起,“就憑公主這德性,也難怪公主公然追求如琉璃般的琉王殿下,,琉王也從不給出正面答覆。”
宮澄憐咬牙切齒道:“醜女,你什麼意思!”
只見凰殤昔抿脣笑起,“公主還不明白嗎?琉王殿下是對你沒有好感纔會如此,世人皆說琉王雖美,可惜流連花叢,公主也是一名女子,可偏偏琉王殿下就不流連在你的花叢,呵……你說還有我還有什麼意思?”
宮澄憐目中帶火,“你、你胡說!瑜哥哥纔不會!瑜哥哥明明也是喜歡我的!”
“既然你說琉王也喜你,那麼兩情相悅,爲何琉王不向燕帝賜婚?你們,又不是親兄妹。”
這話一出,宮澄憐便沒有反駁的話了,她紛紛瞪着凰殤昔,咬着脣,最後忍不住衝了過來,人人都以爲她要對凰殤昔大打出手,誰知這小公主只是狠狠地將凰殤昔推開,便急匆匆往裡奔去。
凰殤昔站在門外,表示無辜兼不知情地聳了聳肩,琉王,不好意思,貌似……你會有個麻煩了。
宮澄憐果真是跑去了找宮瑜,她打聽到宮瑜在書房,不顧那些侍衛的阻撓,硬是要進去,在書房外吵吵鬧鬧的,裡面正在處理正是的宮瑜被吵得額上青筋一突一突的。
俊美的容顏露出了不悅之色,強忍着怒意道:“什麼事那麼吵?”
一句話落下,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就停了下來了,宮瑜以爲終於安靜了,可是不多時,一道抽泣的聲音卻響起了。
宮瑜手上的筆被他重重地砸到臺桌上,高大的身子站了起來,身段有幾分優美。
書房的門被推開,宮瑜出來之時,臉上的薄怒已散去,轉而換上了他標誌性的溫和的笑容——笑面虎。
宮澄憐見他終於肯出來,氤氳在眼中的淚水很快便噼裡啪啦地往下掉,朝宮瑜張來手臂,意思是想讓他抱。
宮瑜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得更厲害了,他沒有理會宮澄憐張開的手臂,含笑輕聲問道:“憐兒怎麼了?誰惹憐兒不高興了?”
宮瑜以饒過話題來無聲的拒絕,宮澄憐這會兒注意得清清楚楚,眼淚不由得掉得更厲害了,她抽泣地發問:“瑜哥哥,你、你真的不喜歡憐兒嗎?”
宮瑜靜默了片刻,笑着說:“不,怎麼會,憐兒這麼可愛,瑜哥哥怎麼會不喜歡你?”本王確實不喜歡這麼煩人的丫頭。
誰知宮澄憐重重地把頭搖起來,又說:“瑜哥哥,憐兒不要瑜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憐兒要瑜哥哥喜歡憐兒,喜歡到要娶憐兒爲妻,瑜哥哥你你喜不喜歡憐兒?”
宮澄憐擡起臉,眼淚汪汪地盯着宮瑜,宮瑜面具下的神色隱隱有幾絲黑線,臉上卻不動聲色,笑着安慰她。
“憐兒說的是什麼話,瑜哥哥是你的哥哥,哥哥怎麼能娶妹妹呢?”
“你不是我的哥哥!你不是!”宮瑜話一說完,宮澄憐就咆哮,“瑜哥哥,你不是我的哥哥,你可以娶我的!瑜哥哥,你娶我好不好?好不好?”
“……”宮瑜沉默,此時此刻,不說話比說話好。
宮瑜的沉默,宮澄憐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剛剛好不容易能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決堤大哭,她捂着臉,大哭地往回跑,正巧撞上了往這邊走來的凰殤昔。
凰殤昔後退了兩步才站穩,宮澄憐則是直接栽倒在地上了,宮瑜立刻讓人過去扶她,可是宮澄憐大哭地自己站起來,跑了出去。
宮瑜撫了撫額,有些頭疼,那丫頭怎麼好端端地忽然跑過來問他這個問題?平日裡都是送這送那的,從不會這麼直接地問他娶不娶她。
餘光掃到了凰殤昔,宮瑜似乎明白了什麼,嘆笑問:“本王的好姑娘,可是你教唆他過來的?”
凰殤昔揚了揚眉,不置可否,走來之後,似笑非笑地說:“放了平王,燕帝肯定不會輕易罷休的,定會嚴查寢宮着火一事,我這不是爲了找事情煩煩他,讓他別如此輕鬆。”
宮瑜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宮澄憐這個小公主會將燕帝煩成什麼模樣?
這凰殤昔明明就有過人的聰慧,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他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姑娘,再過兩日,本王在外唸佛的母妃就會回來了。”
燕皇宮,燕帝被迫放出平王之後,心裡的氣怎麼也順不下去,的確派人去嚴查寢宮着火一案,雖然凰殤昔是利用自燃來燒燬寢宮的,但是難保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例如留下一些氣味。
燕帝正吩咐人去查,並且派人密切關注琉王府和平王府的舉動,在謀反勢力中,威脅最大的,不是平王府就是琉王府,總有種預感告訴他,這兩個王府會達成協議一般。
而且,那個從龍鱗皇朝來的女人,明明讓平王帶走了,可偏偏,抄王府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女人,就連被他關押的那個丫頭,也被人救走了,而且救的人還是琉王,他當真懷疑,琉王和平王,有什麼秘密協議……
宮殿外一陣噼裡啪啦地吵鬧聲,燕帝濃眉緊鎖讓人把吵鬧的人帶進來。
宮澄憐一看到自家表皇兄,立刻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表皇兄,姨母臨走前,讓您好好照顧憐兒,表皇兄雖然給了憐兒無比尊貴的身份,可是憐兒不要這個,憐兒可以不要!”
燕帝扶額,有些頭疼,“那憐兒想要什麼?”
這個表妹,燕帝對她也是十分的頭疼的,若非他的母妃臨走前讓他好好照顧,他連一個眼皮都不會甩給她!
宮澄憐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說:“憐兒想成親,憐兒想挑駙馬!”
燕帝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終於想挑駙馬了,終於能有個人好好管教這個刁蠻的丫頭了。
“好好好,憐兒想成親,那成親便是。”
“憐兒要挑的駙馬是瑜哥哥!”
燕帝的手頓時一僵,“宮瑜?”
宮澄憐吸着鼻子堅定地點頭,“對,憐兒就要瑜哥哥,憐兒這輩子只嫁給瑜哥哥,除了瑜哥哥,憐兒誰都不嫁!”
燕帝這下犯難了,如今的形式,他斷然是不能隨便給未娶妃的王爺賜婚的,尤其是平王和琉王,若冒冒然下旨賜婚,恐怕這兩人會忍不住直接起兵了。
當今燕國天下民心晃盪,對他這個做皇帝的有異議的百姓不在少數,若起兵了,這個時候,他佔不到好處。
況且,一夫作難,必定會牽連到其他王爺,倘若這些人個個起兵,他的皇朝也就保不住了。
因此,對宮澄憐這個稍顯無禮的要求,燕帝是拒絕的,可是宮澄憐沒有悠遠的政治目光,她只看得到自己,燕帝不答應,她便仗着燕帝母妃的遺言,大吵大鬧。
燕帝一怒之下,將她禁足在皇宮內,不準再去見宮瑜,而燕帝,正忙着給他物色夫婿……
聽到這,遠在琉王府的凰殤昔,露出了滿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