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當天晚上,宮外有不少人都坐着馬車往皇宮的方向本來。
紛紛遞上了請柬,侍衛認真檢查之後才放行。
這個時候更加要小心,因爲在這樣的情形下才最容易混進一些人。
宴會已經來了三三兩兩不少的人,已經都聚集在了早朝大堂上,許多的達官貴人到場之後到處找人搭訕,場面不可謂不熱鬧。
夜幕慢慢已經完全降臨了,這個時候外面人通報,二皇子和四公主到了。
衆人連忙迎接,因爲主角不是他們,他們也不敢穿得太過張揚,只着以丹青色的服飾,緩緩入座。
因爲靜貴妃還抱恙在身,此時並沒有過來。
後宮的衆多妃嬪都得到了前往宴會的機會,他們之中,最近之內見過紫荊帝的,都有半年了,而最遲居然有五年之久。
如今終於得以出席這樣的場合,最難得的是靜貴妃居然不在,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翻身做主人的機會,她們可是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打扮的,只爲博到紫荊帝的一眼罷了。
後宮的女人,就是如此的悲哀。
三千佳麗,獨獨爲一人。
若是不得寵,就等於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廢人,比普通百姓還不如,寂寞難耐直到孤獨死去。
女人生在這樣的世界,本就是一個悲哀的存在。
可惜,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命。
但是卻有權選擇自己生活在怎樣的環境,選擇走怎樣的路。
女人們明明可以自強自立不依靠任何人,而後宮的女人,都渴望能憑藉自己的美貌奪得帝王的寵愛,過着不勞而獲的奢侈生活。
但是,現實是很骨感的。
緊接着,就是太后的出場了,她身着嚴肅的朝服,板着一張臉,對誰都沒有好臉色,一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坐下,繼續板着臉。
達官貴人們頓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老佛爺心情不好了。
誰都不敢惹到紫荊太后,所以,剛剛那熱鬧的我氣氛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
紫荊太后看到自己一來,這些個人個個都不敢大聲說俯身,頓時臉色更技術不好我看了。
“怎麼,哀家來了你們都很不開心?”
衆人乾笑連忙賠不是,然後硬着頭皮你一句我一句把低沉的場面救了回來。
紫荊太后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勉強過關。
衆人頓時鬆了口氣。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了通報聲:“太子殿下到——”
隨即,便看到了太子殿下一身玄色錦服,蟒蛇圖案以示尊貴,袖口衣邊等都是金線祥雲,紫金冠綰髮。
他本就生得溫潤俊美無雙,雙眼直勾勾地看着他都不會膩,只會覺得越發的俊朗丰神,溫柔儒雅。
他身邊,還有名女子,女子一身淡雅的紫銀色華衣裹身,外披月牙白羅煙披帛,露出線條優美的白皙頸項和弧度誘人賞心悅目的鎖骨。
裙幅褶褶如溫柔皎白光華流動輕瀉於地,延地慢慢拖席而出,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柔美,還有幾分高端之態。
三千青絲用碎色髮帶束起,頭帶金冠,插鳳形步搖,幾縷青絲垂在胸前,隨着她的行走而微微拂開。
薄施粉黛,眉目如遠山墨畫。
雙頰邊因爲勾起的脣角而若隱若現的酒窩,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清甜。
給人驚豔,震撼,絕世的感覺!
看上去高端大氣,可不知爲何,遠遠看着她的眉眼,竟有着無形的威壓在內,再看看旁邊的皇傾簫,兩人不怒而顯威壓的姿態,竟有幾分相似。
就連身上那與身俱來,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典雅都幾乎一模一樣。
衆人驚呆了,呆呆地看着走來的二人。
這二人走在一起,居然如此的般配!
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上方的紫荊太后看着這一幕,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雙眼緊緊鎖定在凰殤昔身上,隨後,又落到皇傾簫身上。
下方的凰沾露的臉色倒是顯得格外的平靜,可是她那隻藏在袖子裡握着椅柄的手,泛白的指節和扭曲的指甲,已經充分暴露她此刻的內心。
無論多少次,每每看到凰殤昔和皇傾簫穿着如此相似,還該死地看上去極爲般配的模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內心的火焰侵蝕她整具身體。
皇傾簫從進門開始走到自己位置的一路上都是帶着溫柔的笑,很是體貼地照顧身邊的美人兒。
又是扶着她下坐,又是給她斟茶,更是給她喂吃的。
很多前幾天見過這場面的官員和女眷們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懷疑這女子是太子妃,別說是這些上次未來的人了。
這樣親密無間的舉動,恐怕任何一個人都會懷疑的!
但是,那邊的兩人絲毫不理會這些人,如上次那邊,旁若無人地做着與上次幾乎一模一樣的事情。
唯一不同的是,皇傾簫這次是隻餵了凰殤昔一口,然後就讓她自己吃,太子殿下則是爲她做好別的事情。
比如,剝葡萄子皮……
衆人看到如此虐“汪”的情形,心中偉大的太子殿下的形象不由得又高大了起來。
太子殿下對百姓和善親藹,對自己的妹妹也是如此的疼愛,當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坐上太子的位置,不能看出,對內對外都盡心盡力的太子殿下,將來一定是名明君!
其實皇傾簫不是不想和上次一樣給凰殤昔餵食的,藉着兄長的身份,才能如此地接近。
可是紫荊太后在這裡,他必須制約自己的行爲。
太監又一聲通報,這聲通報之後,所有人都停下了議論,紛紛帶着自己帶來的人跪了下來。
皇傾簫和凰殤昔,皇沾燊和凰沾露齊齊站了起來,以他們的身份,跪拜禮是不用的。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虛筌一身金燦燦的龍袍,頭戴冕冠大步流星地走進,眉頭稍皺,屬於皇帝的威嚴盡顯,帶着凜冽。
脣角確實微微勾起一個弧度的,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是不錯的,眼中隱隱有什麼閃動,神情也有幾分喜悅,彷彿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一般。
他揮揮手,“都起來吧!”
走到皇傾簫和凰殤昔身邊的時候,他甚至連禮都沒讓他們行就揮手了,“不必了,都平身平身!”
他大步走了上去,坐上龍位之後,眉宇間滿是歷練了多年的威嚴和老成罡氣。
“賜座!”
“謝吾皇!”
直到等到皇虛筌說這兩個字,衆人才敢坐下來,皇室一族也不例外。
皇虛筌目光犀利地往下方的人一一掃視了一番,隨後定格在凰殤昔身上,脣角的弧度忍不住再次揚了幾許。
“現在讓衆位愛卿過來,是想告訴衆位愛卿一個消息,屬於朕的天大好消息!”
衆人驚愕,不是因爲召開宴會是爲了宣佈一個消息,而是因爲“天大好消息”這五個字。
他們的皇上,無論是面對什麼消息,多好多壞,哪怕在他們看來已經是非常好的消息,甚至是別的小國拜入紫荊麾下的時候,紫荊帝都沒有用過“天大好消息”來形容。
衆人都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消息,才能讓紫荊帝會如此的高興?
而紫荊太后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了,紫荊帝沒對她行禮已經讓她不悅了,如今還說出這番話來,這不是擺明了想氣死她這個老太婆嗎?
胸腔被堵了一團火,還是現在這麼多人在,她又不好發火,只能生生憋回去,差點沒將她憋壞了。
衆人都洗耳恭聽,只見紫荊帝朝某個當向看去,又招了招手:“朕的皇兒,過來朕身邊。”
達官貴人們都順着紫荊帝的方向看去,一看,傻眼了。
皇上是對太子殿下身邊的女子說話?她是誰呀?皇兒?
啊不對不對,一定是叫太子殿下的!對,一定是這樣!
因爲他們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凰殤昔這號人物,而認識的,也就只有前幾天宴會上的幾個官吏罷了。
就在衆多官吏的自我安慰下,突然,看見凰殤昔邁動了腳步,朝皇虛筌的方向走了上去。
那些自我安慰的人頓時目瞪口呆,那點的自我安慰也沒有了。
前幾日已經知曉凰殤昔身份的官吏們,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身邊有目瞪口呆的年輕小官吏,一臉的深味。
彷彿在說:你們還小,沒見過大世面。
凰殤昔緩步走到皇虛筌跟前,皇虛筌蘭香她的目光都帶有幾分溫意,比以往的低沉冷寂完全不同。
不禁讓人深思,這女子,到底什麼來頭?
只見皇虛筌朝凰殤昔伸出了手,看嘴型好像還說了一句:把手給朕。
就見凰殤昔將手心搭在了皇虛筌的掌心上,隨即走到了他身邊。
皇虛筌輕咳一聲,神情有些嚴肅,聲音宏偉響亮低沉:“召衆位愛卿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她——”
將搭在自己掌心的小手舉了起來。
“名爲凰殤昔,是與太子皇傾簫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在外流浪多年,近些日子才被找回來,是我紫荊國尊貴的五公主!”
皇虛筌說完,擺了擺手,站在一旁的史官站了出來,朝衆多官員鞠了一躬,“身爲紫荊國的五公主,自然會納入紫荊國的皇家族譜中!”
史官在衆人注視之下,將凰殤昔的名字寫入了族譜當中,最後一筆洗完,他恭敬地將玉碟遞給了凰殤昔。
在紫荊國,皇家族譜每一個皇室之人都是擁有的,當然成親之後給一個也就足夠了的。
每增添一位新成員,玉碟便會收回,等添加完之後纔會重新發放。
衆人呆愣了片刻,隨後猛然發出掌聲和此起彼伏的恭喜聲,皇虛筌臉色從方纔的嚴肅轉變成笑臉。
他將凰殤昔留在身邊坐着,而那些個官吏都是有眼色的人,不過是找回一個公主罷了,其實沒什麼的。
但是紫荊帝特意召開宴會來告訴諸臣凰殤昔的身份,並且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這讓他們都察覺到,凰殤昔這個人,很得紫荊帝的喜歡。
與太子殿下同父同母?
據說紫荊帝身邊的空位都是留給太子殿下的母妃的……
衆人皆是明白過來了,怕是因爲五公主的孃親的原因,所以紫荊帝纔會如此喜歡了,果然子憑母貴啊,誰也奪不走太子殿下孃親在紫荊帝心中的地位。
紫荊帝現在這麼做的原因,昭告凰殤昔身份的同時,還在告誡他們,凰殤昔是個不能動的人,更不能對她有什麼想法。
官員們個個上前去道喜,無非就是恭喜陛下找回五公主,爲皇室又添新丁。
五公主長得傾國傾城,皇上的下一代必定青出於藍勝於藍!
皇虛筌心情大好,問一旁的凰殤昔,聽着這些千篇一律的話語,沒有表現出不耐,而是保持着進退有度的笑。
紫荊國的官員寒暄一番之後,接下來便是到了各國駐紫荊的使臣了,紫荊國地大人多,除了紫荊之外的三大強國,龍鱗,燕國,白齊都有派人過來,自然,其他的小國也派有人過來。
紫荊帝親自召開宴會,延請了這麼多人,甚至還包括外國使臣,足以證明他對這個五公主的在乎程度了。
龍鱗首先獻上禮品,是一對價值連城的用碧透翡翠雕刻成鳳形,足足有一條手臂那麼大的玉器。
紫荊帝派人接了,回禮對方一雙碧玉。
燕國和各小國也都紛紛上前獻禮,紫荊這邊的回禮也都是不菲之物。
如此可見紫荊帝都將各國可能送的禮都摸透了,並且回個價格相抵的物品,看出了紫荊帝是個不貪小便宜,注重大局的人。
而到了白齊,使臣兩手空空走了上來,朝紫荊帝和凰殤昔的方向各自行了行禮。
“臣受白齊帝所託,將禮品獻上,白齊帝言,在白齊所能允許的範圍內,允許貴國提任何要求,而回禮只需紫荊帝能讓出巴掌大的土地!”
紫荊國官吏咋舌,任何要求?
衆人各自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思議以及渴望。
一直都在安安穩穩坐着的凰殤昔,忽然勾起了一抹詭譎的弧度。
有位官吏甚至上前問道:“任何條件,當真只需以巴掌大的土地作爲交換?”
白齊使臣上前一步,拱手道:“是的,只需在白齊能接受的範圍內。”
那紫荊官吏又問:“怎樣纔算是白齊的接受範圍內?”
白齊使臣道:“各位大可先提出來,等我國使臣商議一番之後,若是能允許,便可!”
本來那說話的紫荊官吏立刻轉身朝紫荊帝說道:“皇上,臣以爲此禮品重大,皇上因三思而後做決定。”
另一位官員也說道:“皇上,臣以爲白齊誠意可嘉,皇上因召各位臣子一同商議,再做決定!”
有一位年長的紫荊臣子對那白齊使臣問道:“若是紫荊提的要求是希望你們白齊救濟一下紫荊與白齊交接處的百姓用膳呢?”
白齊使臣不卑不亢地問:“敢問此救濟白齊需要做什麼,奉獻出什麼?”
年長紫荊臣子說道:“若是隻需你們三年之內不出兵騷亂邊界紫荊百姓,同時讓你們一年之內提供糧食讓紫荊白齊邊界處的紫荊百姓不愁吃呢?”
白齊使臣說要和別的使臣商討一下,很快回來答覆:“這個條件的話,我們可以答應。”
那年長的紫荊臣子老眉一擰,不說話了。
而他們兩人的對話,在場大多數人聽得清清楚楚,都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白齊提出這麼誘人的條件,答應這麼利人不利己的條件,當真只需巴掌大的土地?這巴掌大的土地能做什麼!?
果然,一些發現貓膩的人臉色有些不悅。
皇傾簫已經將好看的劍眉蹙了起來,顯然,沉吟片刻之後他已經知道了白齊在打什麼主意。目光看向凰殤昔,見她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心中已知她已經知道了,於是,便沒有做聲,安安靜靜地坐着。
而那邊的皇沾燊和凰沾露對視一眼之後。
皇沾燊的眼神是:如此好的出風頭機會,妹妹,我該不該上去請奏?
凰沾露的眼神是:先靜觀其變。
這麼多官吏都不說話,顯然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皇沾燊只要放棄這個能出風頭的機會。
而皇虛筌,眉心擰成川字形。
許多的官吏都不出聲,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但也沒有如此大的午餐隨意蹦噠。
雖然不知道白齊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直覺告訴他們,這禮品有貓膩,而且是一個大大的坑,白齊在引他們往這坑裡跳下去。
雖然現在出頭是個好機會,但是這風險也太大了,不能猜透白齊的鬼主意,盲目出頭,只會慘死街頭。
白齊使臣以爲是條件不夠誘人,於是又加了句:“白齊不僅可以三年之內不動紫荊白齊邊界處的紫荊百姓,保一年糧食,還可以保一年的穿和地方紫荊官吏的俸祿!”
這話一出,官員們都像被轟炸了一般,嘰嘰喳喳地討論着,雖然覺得有貓膩,可是這個條件當真是太誘人了,也就是相當於邊界的百姓一年之內他們不需管別的,只需派兵過去駐紮守衛便可!
這……多大的蛤蟆在街上蹦噠啊?
這當真只需巴掌大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