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祁震帶着元始、靈寶、李聃三人,一同在混元臺所處的山峰上下修煉,李聃雖然並沒有正式成爲祁震的弟子,但祁震也沒有吝嗇教導。:efefd
這三人之中,論天賦資質,靈寶最優;論悟性,李聃最高;元始入門最早,但性子跳脫不定,反倒不如另外兩人。
祁震也知道元始或者心中有着一絲妒忌不敢直言,所以平日裡也任由元始在大山各處自如來往,不加約束。
然而這樣安定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有一次元始離開大山,帶回來一個震驚的消息
丹冕讓國。
朱雀王朝終於走到其末路之際,義軍中一支過去不被看好的部隊,在多年耕耘之後,一舉攻入了朱雀王朝國都,但是也損傷慘重。
丹冕見國勢已盡,主動禪讓於義軍統領,頓時讓這支義軍部隊聲勢大漲,反過來殲滅了那些還在神州各地征伐的其他部隊。
朱雀王朝已亡,新朝號爲光朔,意爲承認朱雀王朝在神州的正統地位,而那名義軍統領順理成章成爲光朔王。
至於主動讓國退位的丹冕,在一番風雲波詭之後,卻悄然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中。並不是丹冕刻意隱藏聲勢,而是丹冕本人確實失蹤。
有些人以爲,丹冕失蹤是爲了重整旗鼓,讓國之舉不過是麻痹光朔新朝,其實他已經潛伏到暗處,隨時準備反撲新朝。有的人則說,是光朔王唯恐丹冕在神州之內尚有賢名,會影響新朝統治,所以暗中殺害了丹冕。
“可惜了,丹冕若生於國朝興盛之時,必然是一代賢王。”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李聃評價道。
“不知道這個丹冕最終下場會是怎樣”靈寶問道。
祁震沉思了一陣,說道:“丹冕應該沒有死。”
“師尊爲何會這麼說”靈寶好奇道。
祁震神色複雜,說道:“我也不明白,只是有所感覺而已,如果說丹冕是爲了潛藏聚勢,那大可不必,新朝光朔固然統治根基不穩,但朱雀王朝復辟可能更低,我不認識丹冕,但從其這十餘年的賢名而言,並非愚鈍糾纏之人,讓國之舉是他主動,復辟更無可能。”
元始笑着說道:“但是我敢肯定,現在這個光朔王肯定着急的不行,南邊的那羣義軍亂勢還沒平復,丹冕的失蹤就讓他着急得不行,國都之中現在早就一團亂麻了。”
祁震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下跑得可真遠,你倒是說說,國都之中是什麼情況了”
元始神色變得嚴肅,說道:“其實那幫義軍也說不上是什麼良善之人,攻入國都之後,丹冕主動讓國之時有一個條件,就是不得驚擾國都內外的尋常民衆。但是沒想到新朝尚未建立,義軍就開始在國都之中燒殺搶掠,幾乎是無惡不作,已經把許多國都民衆逼得逃離國都之外。如今丹冕失蹤,光朔王是恨不得將神州翻過來覆過去,國都內挨家挨戶尋找線索其實我也覺得奇怪,丹冕是怎麼失蹤的”
“憑異術逃離不久得了丹冕怎麼說也是朱雀王,當年焚砂施政暴虐,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焚砂本人異術力量也相當強大。”靈寶說道。
祁震搖搖頭,說道:“不對,你們忘了一點,丹冕繼任之時,朱雀本尊已經開始收回自己的力量本源,更何況當年丹冕年幼,哪來異術賜予的力量我明白了,丹冕這十幾年來,恐怕是自行修習異術。”
李聃語調平和中帶着一絲讚歎,說道:“勤政十餘年,賢名外揚,且能兼修異術,保自身完全,丹冕成就不低,若無國朝傾倒之難冗身,恐怕將會是朱雀王朝歷來異術成就最高之王。”
元始則不解問道:“可是既然朱雀本尊那時已經不再賜予力量,丹冕年紀輕輕,是從哪裡修習異術的他可沒有師尊這樣的高人指點教誨啊。”
“有的。”祁震說道:“十餘年前,丹冕年幼繼位,當時是赤鸞長公主救國輔政之時,當時就有傳聞,赤鸞長公主乃朱雀明焰之力的正統或許在那個時候,這位長公主就留下了修習異術的方法。”
祁震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此事我也有聽說。”李聃說道:“那時正逢李家的封地被義軍進攻,家人將我送到國都,我曾與赤鸞長公主見過一面,傳聞長公主異術力量之強盛,一人可當北邦萬軍,不知真假與否”
“若單以威勢計,此話不假。”祁震說道。
元始仔細盯着祁震,說道:“師尊,你認識赤鸞長公主嗎”
如果說元始能有什麼是比靈寶和李聃突出的,那就是對情感的敏銳,他明顯察覺到祁震在提到赤鸞之時的神色變化。
“認識。”祁震被元始看穿之後,也沒有避忌,說道:“如果未來有這麼一天,我是你們的師尊,那赤鸞就是你們的師母。”
“哦哦哦”元始神情一陣興奮,叫聲怪異,說道:“沒想到師尊還和當年的赤鸞長公主有一腿”
“元始,你太過分了”靈寶在旁邊呵斥道,但他也沒有想到祁震跟赤鸞還有這種關係。
祁震笑了笑,說道:“但是你們恐怕見不到那一天了。”
“師尊此言何意”靈寶問道。
祁震神情端正,說道:“赤鸞在我有生之年,不會彼此相見,除非我死,赤鸞不會現世我想,丹冕的失蹤,就是爲了去尋找赤鸞。”
“師尊怎可輕言生死”靈寶語氣焦急。
三人之中,靈寶最爲關切祁震,而祁震則拍了拍靈寶的腦袋,說道:“我知道自己的未來,如果有一天,我身死殞滅,而丹冕尚且存世,你告訴他赤鸞所在。”
說完,祁震將一個地址以意念的方式告訴了靈寶。
“師尊是有什麼事情嗎”元始心中也感覺到一絲不妙。
祁震微微一笑,說道:“有些塵俗恩怨,我始終要去解決,此事與你們無關,安心修煉就好。”
元始又問道:“師尊,如果神州又有大變,我們能夠插手其中嗎”
祁震問道:“你所指何事”
元始遲疑了一陣,說道:“我是想,光朔新朝的未來如果走了朱雀王朝一般的老路,能不能又我們出手干預,使得一朝一代永安治世。”
祁震眉頭微皺,他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然後又看向李聃,說道:“你是世間的智者,你怎麼看”
李聃擡頭看天許久,然後說道:“天下神器,不可爲也、不可執也。爲者敗之、執者失之。”
“嗯,道友此言可解吾惑。”祁震讚許道,然後轉頭看向元始,說道:“以你目前的眼光,看待世間還略顯淺薄,但你的心思我已經猜出幾分了,一朝一代之事你無需急切,你當初不是說過要像我一樣,能夠使仙道傳承下去嗎那你就做這件事吧。”
元始臉色一陣氣餒,但他也只好聽從祁震所說,默默點頭。
祁震看着遠方天際,說道:“你們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吧,有外客來了。”
說罷,另外三人各自離去,而從遠方天空中,一陣雷霆霹靂降下,整座大山都爲之震撼。
祁震縱身一躍,飛到高空只上,隨手一擺,將雷光阻攔下來,說道:“你便是聖威麒麟嗎”
雷光消遏,現出麒麟真身,只聽得煌煌威嚴之聲:“不錯。”
祁震神色平淡,語氣冷漠,說道:“你此時此刻來找我,是來阻止我向玄武復仇的嗎”
聖威麒麟否定道:“你恐怕並不知道,如今的玄武已經強大到什麼程度了。”
“哈”祁震一聲朗笑,說道:“我要的就是他的強大,否則這番復仇還有什麼意義”
“我不會阻止你們的戰鬥,但是你恐怕還不知道一件事,當年建木雲鬆曾經答應過我,你我之間必須有印證大道的一戰,如果你失敗了,人道大昌之世難至,以我的力量,再度點化出四方異獸,不難。”聖威麒麟的話語之中,也有着相當的自信。
祁震說道:“你是害怕我沒法戰勝玄武,所以就先來找我了到底是誰先坐不住了”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玄武跟青龍一般,被域外邪物窺視,恐怕你的復仇,如今已經毫無意義。”聖威麒麟說道:“而且除非你能夠戰勝我,否則剷除邪物的最後一舉,我不能放心交給你。”
祁震神色一凜,說道:“難道朱雀當年沒能將域外邪物全部阻擋在外嗎還有,青龍如今到底身在何方”
聖威麒麟說道:“青龍是被無形的邪物侵蝕心智,破空而去,朱雀抵擋邪物,着實成功了,剩餘的邪物連同青龍一起消失在域外深處,我不可窺知。至於玄武,恐怕是有實體的邪物附着在玄武原身之上,將其改變若不能將其剷除,莫說北邦地界,整個世間都會被其吞噬。”
祁震緊盯着聖威麒麟,說道:“這種情況下,你還想找我來印證什麼人道大昌之世你難道就不明白,那根本就是建木雲鬆爲了自己求證結果的一次謀劃嗎結果如何那就是人道昌盛與否,跟你我這些存在根本毫無關係,不論是你、還是四方異獸,本質上都是他建木雲鬆的試驗而已,但結果都失敗了。”
“但是有人成功了。”聖威麒麟放眼下方大山,說道:“那三個年輕人,就是見證建木雲鬆所求成功的標誌,你也很好地繼承了建木雲鬆。”
“不,我不是他。”祁震聲音變得陰沉,說道:“元始、靈寶、李聃,他們未來求證了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道路,與你我無關,如果你非要糾纏自此那我也不客氣了。”
說完,祁震一身虛空定力如洪濤席捲,半邊天空風雲怒嘯。
“很好。”聖威麒麟平淡一語,隨後天雷交錯,驚動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