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的話語帶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伴隨着言語,一股未曾有過的凜然威勢從祁震全身上下散發而出。(
任紅衣盯着祁震,也察覺到祁震與之前的變化,非常好奇他在之前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遭遇到怎樣的機緣。
人既然已死,過多追究無用,如今無法離開異境,很多事情作爲宗門弟子,也沒有資格擅自處理,宗林剛的屍身也只能留在原地不加以處置。
“祁震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關毅也是第一次參加天元論會,好多事情也不瞭解,向祁震詢問道。
雖然祁震也是首次參加,而且異境神通過往也未曾見識,但是以他現今修爲,多少能夠明白裡面的一些道理。
“十二枚玉符不全部發動,其他人就無法離開異境。”祁震回答道。
“啊?怎會這樣?”關毅有些害怕,剛纔那副場景,即便是門中精英,也無法抵抗。
祁震臉色不變,說道:“害怕什麼?掌門真人這麼做,既是試煉,也是保護,你以爲離開了異境就安全了?恐怕那個自以爲逃脫危險的長門弟子,眼下正是嚇得神魂失措。”
關毅偷偷嚥了一口唾沫,祁震這麼說,他也能猜出幾分了,問道:“那不成,天元峰上也有天魔?”
關毅這麼一問,周圍衆人都看向了祁震,祁震點頭道:“恐怕現在天元峰上已經打起來了,長老首座的大神通力,稍有波及,便是形神不存的危險。天魔覬覦玄天宗已久,當初我在馨園之時,便已經被天魔附身的青嵐宗長老所襲擊,可見天魔早已暗中針對上了玄天宗。”
任紅衣臉色凝重,說道:“那我們更應該試圖離開異境,去幫掌門真人應對天魔來襲纔是啊!”
祁震回過頭去答道:“如果需要我們的協助,那掌門真人何必把我們都送入異境之中?”
任紅衣點頭道:“這樣也對啊,掌門真人和諸多長老首座,都是修爲深厚的高人,加之天元峰上禁制重重,哪裡會害怕天魔入侵。”
“能參加這一次天元論會的,無不是玄天宗未來的精英翹楚,既需要保護、也需要磨練,天魔潛伏心智,察覺異境之中無法動用法力,自然會趁隙浮現、侵蝕心智,若是能夠在如此環境之下,應對天魔有方,自然會得到宗門的認可。”祁震娓娓道來。
“那如果獲得玉符之後便立刻離開呢?”關毅問道。
祁震笑道:“若是沒有天魔附身這檔子事,你們獲得一枚玉符之後就打算這樣離開異境嗎?”
祁震問這句話的時候也看着周圍衆人,其中一名長門弟子有些慚愧地說道:“以宗師兄的性子,莫說一枚玉符,要是有機會,十二枚玉符握在手裡,他都願意。畢竟異境之中,很少有人會單獨來往行走,必定都是結伴而行,有着大大小小團體的影響,只得一枚玉符,肯定是遠遠無法滿足的,這樣一來,就會使得滯留在異境之中的時間延長,避開異境之外的爭端。”
“不錯,掌門真人以六寶六丹爲誘惑,固然是要作爲此次天元論會的獎賞,同時也是藉此機會讓衆多優秀門人留在異境之中,避開天元峰上的戰火。”祁震點頭道。
任紅衣扶着下巴,眼珠子一轉,說道:“掌門真人這麼安排可真有意思,要知道,一枚玉符獲取一件寶物,而且是誰先離開異境,就先有選擇的權利。但反而因爲獎賞如此貴重,反而使得大家都覺得手裡一枚玉符遠遠不夠,這樣既唯恐他人先行離開異境、自己卻又希望能夠多獲得幾枚玉符的心思……掌門真人這是在磨練我們的心性啊!”
關毅臉色盡是驚訝,嘴巴都快合不起來了,沒想到這麼一點小小細節,竟然也是與修煉有關,而且內中含義之深遠,層層疊疊,彼此難分,可是轉過頭來,他又問道:
“但是……如果有人玉符一到手,就選擇立即離開異境,那又該如何?畢竟不是誰都有自信可以再奪得第二枚玉符。”
祁震笑道:“確實會有這種情況,但我估計掌門真人也早有考慮,人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無論是好是壞、是福是禍,有些人慾求旺盛熾烈,一奪得玉符就迫不及待想離開異境選擇自己所需之物,然而離開異境之後,他所目睹的,未必會是他所想見的一幕。”
任紅衣在一旁再問道:“可是萬一十二枚玉符沒被人全部找齊,剩下的人豈不是要長留異境之中?”
“你糊塗了,掌門真人以大神通開闢異境,豈會不瞭解內中情形?而且當天元峰上的戰火消弭結束之後,掌門真人也會把我們送出異境。”
“也對啊……”任紅衣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但是你這麼說,一切前提都是建立在天魔進攻天元峰的基礎之上,你是怎麼知道的?”
祁震臉色微變,躲過了任紅衣的直視,說道:“此事我也只是猜測,而且冥冥之中有此感應,更何況也沒有別的說法可以反駁我了……”
然而就在衆人說話之間,周圍地面一陣震動,雖不強烈,可是卻讓人心神也爲之動盪。
“發生何事了?莫非外面的戰鬥會波及到異境之中?”關毅焦急地問道。
祁震雙眼眯起,沉默一會兒後說道:“不對!這不是一般的震動,周圍地面看似搖晃,可是樹木枝葉卻沒有擺動,這……”
衆人向周圍看去,伏擊的一些樹木花草,的確沒有擺動,而是在小範圍之內搖晃,好似整體僵硬的雕塑。
“我明白了,這是異境空間震盪!”祁震突然說道:“異境本身是以神通開闢,若有變異,法力直接影響內中之人的身心,卻不是破壞異境之內的一切環境。”
“你的意思是……這片異境要出什麼事?”任紅衣有點明白祁震的話語。
祁震擡頭看天,低聲說道:“比我想象中要更快,看來十二枚玉符,在這麼多人搜索之下,還是都被找齊了,而且天魔發難也不止這一兩處,逼得獲得玉符之人都紛紛離開異境了!”
任紅衣驚訝說道:“莫非我們就要這樣離開異境了嗎?”
祁震的神情卻是有一些憤怒,說道:“掌門真人要佈局算計天魔,可是天魔也會反過來算計玄天宗,如此一來……不好!異境之中,被天魔附身之人尚未完全消滅,異境若是這般消散,豈不是將天魔帶入天元峰之中?”
“掌門真人以及衆多長老,法力高深,當然能夠保護我們,而且我們離開異境之後,不也一樣能夠運轉法力嗎?哪裡需要害怕這些天魔?”任紅衣對祁震提醒道。
祁震點點頭,可是臉色依舊不改擔憂,說道:“這次是我多慮了,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希望是我的錯覺吧。”
異境之中,天地震動依舊,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祁震以及周圍衆人只覺得自己身邊逼來一陣強風,然後附近景色開始慢慢變暗、變黑,然後自己身處於黑暗之中。
黑暗僅僅過了一瞬,光明還未到來,祁震耳邊先聽見陣陣風雷爆響的聲音。
當祁震擺脫黑暗之後,就看見自己站在了天元峰石坪之上,周圍都是穿着各色服飾的玄天宗弟子,或站或做,其中也有負傷倒臥之人,大多都是神色驚訝惶恐。
而察覺自己離開異境、回到熟悉的天元峰石坪之後,衆人下意識便向天上觀瞧。
眼下天元峰的上空,烏雲密佈,原本如火燒盤雲的雲海天雷,變得如鍋底一樣漆黑,雲層之間,天雷陣陣,放眼望去,各色光影在天空閃爍燦爛,而且伴隨強烈聲響與震盪,讓衆多玄天宗弟子心神都爲之動盪不已。
“啊!!!”
當數百弟子還在爲自己處境和天上景象所吃驚之時,一聲慘叫聲音從人羣之中傳出,祁震心思一沉,暗道一聲“不妙”,推開周圍阻擋的人羣,朝着叫聲方向衝去。
不過幾十步的距離,祁震推開人羣之後就發現,一名滿臉是血的內門弟子,手握長劍,將身旁一名同爲內門弟子刺倒在地,而且還不斷轉折劍柄,蹂躪對方。
“住手!”祁震大喝一聲,好似比天上雷音還要震耳。
話語一落,祁震身形已經來到那名持劍弟子面前,祁震如今法力神識皆以恢復自如,略一感應,便察覺到持劍弟子渾身氣血沸騰如火,而且周身纏繞着一股古怪詭異的力量,像是法力,卻又似是而非。
祁震對這股力量非常熟悉,乃是實實在在的天魔,所以他沒有多言,在周圍衆多玄天宗弟子還在驚訝、不知發生何事之際,祁震便已經動手。
祁震衝擊之間,擡起右手,瞬間焰光熱能綻放無邊,好似石坪之上旭日東昇,正是霸道二式霞光!
轟!
原本可以照射百丈方圓的強烈焰光,此時卻是無比聚斂於祁震手上,直直按在那名持劍弟子額頭之上,然後祁震旋身一踢,將他手中之劍踹飛。
祁震的動作非常快,那名持劍弟子只來得及擡頭看了祁震一眼,隨之而來就是滿目耀眼光芒。
持劍弟子的頭顱瞬間燃燒起來,連一聲慘叫都沒有,在無比聚斂的焰光與之接觸之際,持劍弟子的身體內部就被強烈熱能所烤焦,聲帶咽喉完全變作一片模糊血肉。
“你、你幹什麼?”旁邊一名內門弟子滿臉震驚,剛纔異境之中的變化還沒有消化,下一瞬便回到了天元峰上,而天上的變動剛吸引了自己,身旁的師弟就被人刺倒,然後衝來一人,朝持劍弟子拍一掌,然後整個身子就燃燒了起來,半生慘叫都沒有發出。
一系列變化異常突然,天上的諸多長老首座都在聯手應對天魔,雖然知道異境已然消失,卻也沒來得及照顧,唯有掌門流光真人,低頭一看,剛好發現祁震發動霞光一式,將持劍弟子整個燒死,不禁低喝一聲:
“祁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