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打造聲勢,如今的祁震可謂是熟能生巧了,讓他忍氣吞聲反倒有些困難。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
特地在玄天宗衆多長老首座面前施展手段,改造物性的玄奇手段,即便是煉神境修士也不敢隨意想象,哪怕煉製神器天門的本質要比祁震煉造神符玉碑困難許多,但孤身一人的成就,玄天宗內很多人已無法與祁震比肩。
消失三年之後,以如此修爲境界出現在衆人眼前,祁震這番不可謂不高調,至於三年多以前關於祁震修爲喪失的經歷,估計會被很多人當作是笑話看待。
祁震將神符玉碑留在霞風洞府之上,神識向外張揚開來,示意任何人都可以來霞風洞府參悟此碑玄理。即便在場衆人當中,祁震只是一名晚輩弟子,但仙道修煉只看境界高低,此等機緣現世能與衆人共享,祁震此番作爲便是大功德。
後世關於祁震的傳承,人們所瞭解的已經沒有《霸仙真解》的影子了,而是剩下《仙武烘爐》與神符玉碑,即便仙道在那個未來歲月之中不再是有着明顯的仙凡隔閡,《仙武烘爐》與神符玉碑依舊是未來世間足堪擎起希望的支柱。
神符玉碑一氣呵成,祁震縱飛上天,稍作告別之後便離開霞風洞府、離開玄天宗,徑直朝着大羅洞天方向飛去。
以祁震的元神境界和煉形根基,一旦催動飛天之法,越音之速都已經是尋常之事,地面上的起伏地勢在身後飛快地流逝,眼看着前方就是過去的鬼方之地,如今卻是仙靈之氣匯聚點點熒光,在各色瓊花玉樹點綴之下,大羅城就好像是一座巍峨的人間仙城。
離開三年時間,大羅城、以及其後方的大羅洞天,已經是天下仙道少有的淨土。或許是因爲當年鬥法奪寶大會的原因,大羅城內外如今已經明令禁止任何修士私下鬥法。即便是大羅城中也有着光明道與萬寶閣勢力的對峙,但卻無一人在此地發生糾葛。
當初大羅洞天和大羅城,雖然初具規模,但還是有很多地方相當簡陋,經過這三年的耕耘與經營,如今的大羅城漸漸成爲天下仙道修士交流聚散的中心要地。
因爲這裡既不屬於任何一個仙道宗門或者個別修士,但同時也屬於天下所有仙道修士,只要來到大羅洞天之中,所有紛爭都要阻絕於外,那是一個能夠給仙道修士安心修煉之地。
當然,大羅洞天也絕非包庇禍患的場所,曾經有數名作惡頻繁的散修,試圖改頭換面躲入大羅洞天之中,奈何此舉最受洞天內外修士所鄙夷,最終那幾名散修竟然在大羅洞天中無處可躲,被趕出洞天之外,接受衆多散修共議制裁。
逐漸的,一個獨立於天下仙道宗門之外的散修集合慢慢成型。既不是萬寶閣那種煉器能人匯聚的模式,也不是向光明道依附成爲客卿的做法,而是發於自覺的組合與維護。這樣的集合絕對不止單純的散修,參與建設大羅洞天的仙道宗門也有部分門人蔘與其中。
這樣的變化,或許天下仙道也沒有預料到,但如今態勢,能有一片安心修煉之地,對不少修士來說都非常重要。也是因爲此地彙集了大量仙道修士,在各方合力之下,也是爲了保護大羅洞天門戶,綿密無邊的禁制彼此交織,迫使祁震不得不來到大羅城附近就要降下身形。
“難怪這三年來天魔居然沒有因爲逆神杖而進攻大羅洞天,這樣的防禦,快要追上天元峰的雲海天雷禁制了。”祁震心中暗歎,他當然知道眼前複雜綿密的禁制固然不能真的和雲海天雷作比較,但此處兇險在於陷入其中的人幾乎沒有可能抽身離開,就好像當年的鬼方廢墟一般。
“什麼人?夜深之時靠近大羅城,不知道收斂神氣嗎?”大羅城方向,在祁震落地之後不足十息時間,就有三名修士御劍前來,朝着祁震喝問道。
也許是因爲祁震在西野之域恢復元神境界之後,再也沒有過收斂自身神氣波動的情況,加上以越音之速飛馳而來,強大的氣流和法力激盪足可以擾動尋常人的心智,這樣的行爲若是在宗門道場的附近,是不太合規矩的,更何況大羅城內外有大量的修士停留。
“哦,抱歉。”祁震輕聲說了一句,聲音卻彷彿在御劍前來三人的腦中響起。
爲首的一名青灰衣袍的修士帶着身後二人,落地停下身子,距離祁震三丈開外,神色警惕,他深知來者修爲遠超自己,而且渾厚狂暴的周身波動,幾乎讓這名修士感覺到臉面被颳得生疼。
——這到底是多麼可怕的修爲?
“我沒見過你,面孔新鮮得很。”青灰衣袍修士說道:“大羅城中出入者,都需要購買符令確認身份,如果閣下打算進城或者未來進入大羅洞天,希望報出名號來歷。”
祁震歪了歪腦袋問道:“你們很緊張嗎?莫不是光明道與萬寶閣的矛盾已經波及到大羅城了?”
那名修士有些緊張,說道:“大羅城中安穩平靜爲上,乃是衆人修煉之淨土。縱然不同宗門派別有所糾葛矛盾,也不允許在大羅城中爭鬥。我們不樂見兩派爭鬥加劇,但是大羅城也不會干涉過多。”
“嗯……”祁震點了點頭,再問道:“不知你們幾位出身何門何派?”
似乎是因爲經過這麼多年,祁震終於成爲了玄天宗內門弟子,極少體現在他身上的傲氣,竟然在此刻浮現,讓那幾名御劍而來的修士臉上有些不滿的神色,爲首修士壓住心中怒意,說道:
“瀚海劍派浮雲子,這兩位是在下的師弟——流雲子、飄雲子。”
“原來是瀚海三雲,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幾位。”祁震拱了拱手,臉上有些久仰之意。
瀚海劍派在中州仙道之中,恐怕是最靠近高荒原的一個宗門。其宗門傳承雖爲劍修,卻與蒼雲劍宗關係不大。門人弟子專注於以高原罡風淬鍊自身劍意,養一身神氣化作劍胎,實際上就是他們所追求的煉神境修爲,只不過貌似除了瀚海劍派的祖師曾經是煉神境修士,其歷代弟子無一人突破煉神境。
大羅洞天距離高荒原有一段距離,但在中州也算是偏西地帶,瀚海劍派的人來此並不稀奇。瀚海三雲早在祁震拜入玄天宗之後,就曾經聽北霜師兄提起過,據說北霜自己就曾經拜訪過瀚海劍派這三名雲字輩的門人,三人聯手合擊,北霜也無法應付。
但那都快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祁震何等修爲,絕對能在這瀚海三雲在提起半分法力之前就將他們碾爲齏粉,不過祁震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瀚海三雲沒料到眼前這名修爲境界深不可測的人物,竟然也聽說過自己,爲首的浮雲子更加好奇,問道:“不知閣下仙鄉何處?也好未來請教。”
“玄天宗,祁震。”祁震揮袖背手,聲音不大,卻一瞬之間傳入大羅城內外,神識如水沁潤,不會擾動任何修士正在流轉的神氣,但卻讓所有人都知道祁震的發聲和存在。
這樣的話語,在數年前的天南之地也曾傳出過,但如今卻少了幾分當年的強橫,反而是變得更加無所不及。
瀚海三雲先是臉色一陣僵硬,隨後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但他們隨後察覺到祁震開口說話之後,遍傳大羅城的神識,竟然沒有影響到禁制。
“原來如此。”祁震低聲自言自語道:“神識能入其中不受阻礙,卻無法接受到任何反饋,如深淵一般不可見底,這樣的佈置着實玄妙。”
祁震一開始還只是以爲,大羅城內外的禁制只是由於多方合力導致得有些混亂,但方纔施展神識探入內中,就察覺到這些禁制,實際上是亂中有序。
神識和單純的軀體五感不同,人的肉眼看見事物,乃是建立在光影有別、光影對立的基礎上,如果沒有光芒的映射,純粹的黑暗是無法看見任何事物的,也就是說視線本身是要依託於外界的變化。
然而神識卻是五感的集合與延伸,無需外界的變化,自行就能感知外界。所以對於普通人而言,是無法理解修出神識的修士是如何感知外界的,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知,是主動對外界的認識。
但神識也並非不可影響,有些天才地寶、或者人爲的干預,可以阻隔神識的窺探,也可以使得神識遭到擾亂,可是像如今這樣,神識一探無底,卻又並非空洞無物,讓人感覺就是明明看見眼前有一件寶物,怎麼伸手都夠不着。
“不知大羅城的禁制是何人傑作?”祁震開口問道。
“正是妾身哦!”一個甜糯得讓人感覺骨頭酥軟的聲音突兀迴盪耳邊,浮雲子等人身後就有一名粉色長裙的少女凌空而立。
“繡玲瓏?”祁震微微一驚,說道:“你——”
還不等祁震說完,繡玲瓏一揮手,對着瀚海三雲說道:“沒你們的事了,回去告訴大羅城裡的人,你們等了好幾年的祁震終於回來了。”
瀚海三雲接連吃驚,都不知道幹什麼好,還是浮雲子先反應過來,深施一禮說道:“晚輩明白了,勞煩蘇仙子了。”
看着瀚海三雲慌慌張張地御劍離開之後,繡玲瓏有些不耐煩地揮手扇風,明明是少女模樣,卻擺着一張老成的面孔,乜了祁震一眼,說道:“好歹也是元神境界的高人了,怎麼一上來就犯糊塗、給我找麻煩?”
“哦?怎麼了?”祁震還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突然就明白過來了:“原來如此,繡玲瓏早已葬身鬼方之地……那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只見繡玲瓏一個可愛調皮地轉身,讓人真的懷疑她是天真爛漫的少女,說道:“玄天宗客卿長老——蘇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