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絕感到一陣頭痛,低頭見一隻熟悉的碎花手包被冷落在門邊,那鐵定是白薇雅剛纔被他扛過來的時候落下的。
他撿起地上的手包又追了出去。
白薇雅聽見後頭有熟悉的腳步聲,回首見司徒慕絕果着上身追來。
“你幹嘛又跟過來,我不想看到你!”她氣急敗壞衝他輕吼道。
“你的包不要了?”
司徒慕絕把手裡的碎花手包交到白薇雅手上,她臉上的表情寫着一個大大的“囧”,羞赧地抓着包就朝電梯口走,一邊走,一邊從包包中拿出卸妝溼紙巾卸掉臉上花掉的妝容。
隨手把用過的溼紙巾扔進垃圾桶裡,看手機上有數通未接來電,都是祁連符音打給她的,琢磨着她這麼久都沒有找他,他有點擔心了。
“喂,符音。”
“小姐,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白薇雅沉默了幾秒。
何止是聲音怪怪的,她的嘴是腫的,眼睛也因爲哭,腫得跟核桃似的,待會兒要怎麼跟祁連符音解釋她剛纔發生的事啊。
然後今晚是回宿舍還是回家好呢?
回到宿舍還是會面對司徒慕絕,可是回家呢?回到家中,白氏夫婦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會刨根問底的。
“符音,你到停車場等我吧,就這樣。”
她不等祁連符音說話就掛了電話,回頭見到司徒慕絕……
立刻換上嫌棄的神情:“你怎麼還跟着我?”
陰魂不散!
司徒慕絕舔了舔脣,舔到上面殘存的血腥味,好像在刻意提醒剛纔的激情。
“我送你。”
“你走!誰要你送啊!”
白薇雅一進電梯就快速摁關閉鍵,可司徒慕絕還是閃身進了電梯。
還是剛纔他們兩個吵架的那趟電梯,裡頭好像還散發着淡淡的火藥味。
白薇雅一句話都懶得跟司徒慕絕說,默默地看着數字倒數。
司徒慕絕一手稱在白薇雅身後的牆壁上:“Beer,我們談談?”
哼,有這樣發出談話邀請的嗎?來一個壁咚,臉上掛着一抹邪魅狂狷的笑,跟調戲良家少女似的。
白薇雅白眼一翻:“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就憑你剛纔那樣對我,我分分鐘可以跟你提出分手!”
分手?她居然搬出這個詞?
司徒慕絕異常討厭聽到從她口中說出這兩個字。
簡直就像判死刑一樣慘烈。
司徒慕絕說話的音量不由加大:“白薇雅,我不准你把這個詞掛在嘴邊!”
“你憑什麼這麼霸道啊,總是限制我這樣,限制我那樣的,連我交什麼男性朋友都管着我,那我還有什麼自由可言的?這一點,我忍你很久了!”
白薇雅從他的禁錮中鑽了出去,司徒慕絕下一秒又“當——”一聲來第二個壁咚。
“我也忍你很久了,我討厭你每次生氣的時候跟我說話的態度,你知不知道你說的某些話很傷人?”
“你生氣的時候不一樣令我反感嗎,動不動就用強迫的手段……”
叮——
電梯停在一個樓層,電梯門開,司徒慕絕和白薇雅發現是剛纔舉辦生日舞會的那個樓層,兩邊加起來八個電梯,現在就這一趟電梯到了這一樓層,面前站着齊刷刷的人。
然而……
此時此刻司徒慕絕一手撐在牆壁上,上半身什麼都沒穿,而白薇雅身上的襯衣,明顯讓人猜測到是司徒慕絕的,兩人的姿勢着實……曖昧啊……
整趟電梯裡,粉紅色泡泡滿天飛……
“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不打擾哈……”
電梯門關上。
……
“奇怪了,今晚司徒先生宣佈司徒少爺的訂婚對象,不是百斬家的千金百斬染嗎?可是電梯裡的女生好像不是百斬染啊。”
光是看身高都能看出來。
“難不成訂婚並非司徒公子的意願?”
“意思是司徒先生亂點鴛鴦譜咯?”
“喂喂,話不可以亂說啊……”
“可這消息賣到雜誌社,又是一猛料啊!”
……
電梯繼續往下降,白薇雅猛地推開司徒慕絕,羞赧萬分地吼他:
“司徒慕絕!”
丟死人了,他們兩個在電梯裡……她穿那樣……他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被剛纔電梯外的人都看到了吧?
“怎麼了Beer?”司徒慕絕佯裝無辜地抓住她的手。
“我不要跟你說話!”
嗯?她這不是在跟他說話嗎?
……
第二日,絕倫三皇在餐廳的包廂裡聊天。
“噗哈哈哈哈——”
子非榆忍耐已久,終於發出一連串幾近穿牆的笑聲。
祁連符音極力忍耐着笑意,不至於像子非榆這樣毫無形象,差點沒笑噴了茶。
“絕,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逗比的呢?”子非榆繼續肆無忌憚地嘲笑,“你和白薇雅居然被人偷拍到,在電梯裡,穿成那樣……”
剩下的話化作子非榆強力忍耐的笑聲。
司徒慕絕回他一記劍眼:“等你以後有女朋友,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若不是我們提前發現了那張照片,讓人把它掩蓋下去。今天的婕夢菲斯又要起一番轟動了……”祁連符音幽幽地說道,“你知道校內和校外媒體的厲害吧?”
要是被髮表了,這一次會怎麼寫?
在婕夢菲斯,可能會這樣寫:
【絕雅夫婦電梯內“培養感情”,上演浪漫襯衣play】、【一件襯衣引發的壁咚】
那麼如果是校外的媒體呢?
【司徒與百斬的訂婚——名存實亡】【司徒家少爺與白家千金戀愛曝光,百斬家千金何去何從?】
光是想想就令人一陣頭痛。
如果這些花邊新聞爆出來,他還沒瘋,白薇雅會先瘋。
她並不喜歡別人太過關注她。
“Beer一個早上沒有理我……”
司徒慕絕傷腦筋地盯着黑屏的手機屏幕,一個上午過去了,無論是打電話、發信息、各種聊天軟件上喊話,白薇雅一句都沒有回覆過他,也不知道她注意到了沒有。
祁連符音看着司徒慕絕一副小女生傷神的模樣,忍不住也笑了笑。
司徒慕絕猛地對上祁連符音的雙眼,說:“祁連,你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你和薇雅什麼都沒有?害的我誤會了她?你們知道我昨晚真的氣炸了嗎,”
祁連符音瞭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昨晚你在停車場看我的眼神,像要殺我三生三世到冥王星……”
子非榆的嘴角抽搐:“符音,你是被誰傳染了,竟然說出如此小言的臺詞?”
“被你傳染了。”祁連符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胡說,我纔不看那些書!”
司徒慕絕把鎖屏的手機隨意放到茶几上,往後一倒,靠在沙發上歇歇。
“對了,絕,你和小染訂婚的消息是真的嗎?”子非榆滑動着手機屏幕中的新聞,“現在各大媒體都搶着報道你和她的消息,司徒叔叔好像是鐵了心想你們在一起啊……”
司徒慕絕看都不看那些新聞一眼:“我爸就是亂點鴛鴦譜,現在麻煩了,全世界都以爲這是一回事,你們也知道的,我和小染根本就不應該訂婚。”他覺得這件事比昨晚被人發現他和白薇雅在電梯裡行爲曖昧更加令人頭疼,而且消息一經發出與轉發傳播,就長翅膀一樣飛到各個人的耳朵裡,根本剎不住車,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如果不是弟兄們把昨晚他和白薇雅在電梯裡的八卦給蓋掉了,他還寧可把那照片拿出來去蓋他和百斬染訂婚的消息。
好在只是對外口頭宣稱,儀式還沒有舉辦。
“這纔是個大問題,簡直就是*,現在全婕夢菲斯都知道你要和小染訂婚的消息,你讓薇雅怎麼辦?就算她自己不聽不看這些消息,當耳邊風過眼雲煙,但是人言可畏,倘若有心機的人在她面前說些什麼,你覺得她會不會更難過?”
祁連符音替司徒慕絕和子非榆一邊整理着辦公桌上的文件,一邊分析道。
“所以我想找機會跟薇雅解釋,可是她說什麼都不理我……”司徒慕絕懊惱地說道,“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與建議。”
“少來,我又沒有談過戀愛。”子非榆當場拒絕,“你們談戀愛的事情,我是完全沒有辦法出主意,你讓我征服一百本書還差不多。”
司徒慕絕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祁連符音。
祁連符音說:“絕,別看我了,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能做的也只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實質性的建議,真的……難想啊……”
……
校園餐廳。
白薇雅和泉雨央一人點了一份洋快餐,坐到靠窗的角樓邊吃邊談。
這一頓飯,基本上是泉雨央聽白薇雅發牢騷。
白薇雅惡狠狠地把她和泉雨央兩大盒子薯條倒進同一個紙袋中,灑上蜜糖味的調料粉,然後用手封住袋口,使勁晃動着袋子,聽見裡頭跳動的薯條發出“欻欻欻”的聲響,好不歡快。
好一會兒,她停了下來,把袋子中的薯條倒到托盤上,又把番茄醬擠到旁邊,擡了擡下巴,示意泉雨央可以吃了,泉雨央搶先吃了第一根薯條。
“薇雅,昨晚你在司徒慕絕的生日會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傳出他和小染訂婚的消息,難道說你和司徒慕絕爸爸的那個約定沒有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