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雅失眠了。
她沒有認牀的習慣,但是在沈鷹吉家的客房的牀上,她就是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定是她最近都和司徒慕絕抱着睡的,現在身旁沒有他,各種不習慣。
乾脆起身,去外頭數點綿羊來催眠一下。
披上一件外套,拿起放在牀頭的手電筒,她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
走廊裡的風嘩啦啦地吹過來,她加快了腳步。
走出客廳之後,她看到廚房那邊有亮光。
有人大半夜的在廚房……這是要做宵夜的節奏啊!
白薇雅兩眼放光。
她好久沒有吃宵夜了,能不能前去蹭一頓?
施主,化個緣。
心動不如行動,她把手電筒關起來,兩步作三步走到廚房。
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掌勺。
男生下廚,君令天下。
白薇雅感覺得到沈鷹吉對廚藝濃濃的喜愛,對着那些香噴噴的美食,他就洋溢着微笑。
鮮有男生那麼喜愛下廚的啊,但是在白薇雅身邊的男生,廚藝好像都挺好的。
“薇雅姐,是你嗎?”沈鷹吉沒有回頭,就感覺到了白薇雅站在廚房門口。
“鷹吉,你在做宵夜嗎?”
“對啊,今晚沒吃飽。”
他竟敢說他今晚沒吃飽?
桌子上那隻烤雞是他吃掉的,那盤果盤和沙拉也是他消滅的,其餘的鵝肝、魚子醬……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都是他秒殺的,白薇雅看得刀叉都“哐當”一聲掉到餐盤上,簡直愣了又愣。
現在又來吃宵夜?
他的胃是有多巨大?
還是他肚子裡有蟲?
在她心裡碎碎唸的時候,沈鷹吉做好了一份番茄醬意大利麪,端到圓形小餐桌上,又端來兩張空碟子,以及兩隻叉子,打開了小餐桌上方的吊燈。
“你先吃,我去把做好的披薩和蘇打水拿出來。”
白薇雅嘗過他做的意大利麪之後,讚不絕口。
“實在是太好吃了!味道和慕絕做的很像,不過,如果嘗慕絕做的,裡邊愛的味道一定會濃厚一點兒,你們是不是買了同一款番茄醬做的啊?我真的特別欣賞你這樣的男生……”這樣會做飯的男生……
“真高興,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激動地讚我做的菜。”沈鷹吉把新出爐的披薩和一大瓶檸檬蘇打水放到了桌面上。
白薇雅愣:“你家的傭人都不會誇一下你的嗎?”
“不會。”他們的廚藝都比他好。
“那這些天你都做宵夜,那我就可以天天誇獎你了!”白薇雅眨眨眼。
“可以啊,如果你住下來,我以後天天給你做宵夜,我在這裡住得太無聊了。”
白薇雅卻把頭搖:“不不不,這個天天做宵夜的福利,你應該給你以後的女朋友用,這樣纔有意思。”
“女朋友?像妮妮的那種嗎?”
“貝芙妮應該是你的女性好朋友吧,那還不是女朋友。”
“那女朋友的定義是什麼呢?就像你對於慕絕哥而言那樣嗎?”
哎喲,他真的好可愛,會叫她爲薇雅姐,還會叫司徒慕絕爲慕絕哥。
白薇雅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就是你這樣的理解,但慕絕是我的老公,倘若有緣,你的女朋友和你的關係再進一層,你們就會是夫妻啦。”
“怎麼再進一層呢?需要做一些什麼嗎?”
白薇雅腦袋裡裝香蕉了,想歪了很多,滿腦子都是帶顏色的畫面,能不能告訴沈鷹吉啊?
她忙清了清嗓子,說道:“嗯,更進一層的關係,我指的是領證,對的,領結婚證。你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等你以後有了女朋友了,就會慢慢知道了。”她心裡祈禱着,但願他的女朋友千萬不要和他一樣,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啊,不然他們兩個有的是時間磨了。
吃一塊他做的披薩先。
沈鷹吉挑選的披薩皮薄料多,美味得不得了,白薇雅一口氣吃了三片。
沈鷹吉忽然望着她,說:“薇雅姐,我有宵夜,有飲料,你有故事嗎?”
“故事?”
“妮妮以前總是來給我講故事。”但是現在沒有了。
自從井上耀決定加入黑白社之後,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就不如從前那麼親密了。
“你和貝芙妮的關係,好像真的很好啊。”看沈鷹吉三句話不離貝芙妮的。
“我和妮妮、小耀是一起長大的。因爲各種原因,我們的父母都不在我們身邊,我們就玩到了一塊兒,那時候,我們三個關係鐵得號稱鐵三角,妮妮喜歡研究醫術,我就在家裡的花園給她種植各種藥材,小耀就負責搗亂,不是啦,小耀喜歡最喜歡看美女。”
“呃……”白薇雅額角滑下一滴大汗。
井上耀對於她而言,真的是個*。
只是她沒有想到,井上耀小時候竟然和外表儒雅,內心這麼溫順單純的沈鷹吉玩的那麼好。
“那後來呢?你們三個現在怎麼樣了?”
“小耀的爸媽被人殺死了,他加入了黑白社,說要爲他們報仇。”
“爲什麼他要報仇,卻加入了黑白社,不應該找薩伽泊蘭的人尋求幫助嗎?”白薇雅疑惑不解。
“我只聽說,他說要殺掉一個叫亞隆的人。”
“什麼?亞隆……”白薇雅頓時驚詫住了。
她沒有聽錯吧?
沈鷹吉口中的亞隆,該不會是培養司徒慕絕的恩師——亞隆老師吧?
怎麼會呢,亞隆老師是一個那麼耿直正派的人。
他怎麼會殺掉井上耀的父母?
白薇雅陷入了沉思。
“薇雅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是我做的東西不好吃嗎?”
“不是的,我在想井上耀的事情,現在黑白社散了,我前一陣子在貝芙妮的莊園看到過他。”
“小耀他怎麼樣了?過得好嗎?”
白薇雅一想起井上耀要輕薄她的事情,心裡就來了氣,但是面對單純的沈鷹吉,她又沒法表現出來,只能自己忍受。
“他……挺好的。”白薇雅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能不能詛咒他不好?
對於井上耀,白薇雅的內心是拒絕的。
……
三天了,已經三天沒有找到白薇雅。
司徒慕絕像發了瘋似的在神谷找着白薇雅的身影。
筋疲力竭,都沒有結果。
蘇柔和貝芙妮也不見了。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沒有辦法聯繫到她們。
只記得莊園裡的傭人說,蘇柔想找回自己曾經待的地方,貝芙妮就說帶她去個地方。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皇城。
白薇雅的估計應該沒有錯,她說蘇柔就是溫順柔,就如同蘇柔相信白薇雅就是白薇雅那麼篤定。
聽見敲門的聲音並非從房間門傳來,司徒慕絕注意到他的陽臺門外有人。
他忙拉開窗簾,就見到子非榆和祁連符音站在陽臺上。
司徒慕絕把陽臺門打開,讓他們兩個進來。
三兄弟激動地來了一個友誼的擁抱。
司徒慕絕欣喜地問道:“你們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默契呀,他正一籌莫展着怎麼離開莊園找白薇雅。
“快,Beer不見了,我要去找她!”
“你要去哪裡找薇雅?你知道她會上哪裡去嗎?”祁連符音問道。
司徒慕絕安靜了下來,喃喃說道:“我不知道她會去哪裡……”
三天下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體驗了一次不見了白薇雅的那種感覺,他感到無助,恐慌,白薇雅的不見,比從他身體裡掏走什麼東西還要難受。
“她這一次來神谷找我,我險些失去她,這一次,我不能再讓她從我身邊離開了。”
“險些失去她,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子非榆覺得奇怪,司徒慕絕對白薇雅那麼好,他們之間又怎麼會再次發生什麼矛盾。
“她不是易容了沒有恢復嗎?然後我該死的不相信她就是白薇雅本人。”
子非榆詫異地瞪大雙眼:“不是吧?你不相信,那事情可就麻煩了,那白薇雅肯定得傷心死……”
子非榆和祁連符音面面相覷,他們已經能夠想象得到白薇雅在這些天掉了多少眼淚了。
加上他們兩個人有時候嗆起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樣他們的感情肯定會受到磨損。
但願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吧。
“是我不好……”司徒慕絕懺悔。
祁連符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地說:“絕,你也別太自責了,我們知道你的心。”
又不是不瞭解司徒慕絕的爲人,一旦涉及到白薇雅的事情,再怎麼淡定沉穩的他,都會流露出慌亂的神色。
畢竟白薇雅是司徒慕絕的軟肋、逆鱗。
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弱點。
子非榆和祁連符音不也是嗎?
泉雨央對於子非榆而言。
夜鶯對於祁連符音而言。
“那我們現在也不能乾耗着在這裡啊,想想白薇雅最有可能會去到什麼地方?看看能不能想到或者找到什麼線索?”子非榆沉着地說道。
他過去的脾氣不太好,但是近幾年也許受到泉雨央的影響,收斂了很多,也逐漸把自己冷靜果斷的一面展現了出來。
果然,愛讓人成長呢。
祁連符音表示贊成:“子非說的是,要不我們現在就回皇城?”
“Beer會在皇城嗎?她離開,完全沒有通知我,一聲不吭就從莊園消失了,小柔姐和貝芙妮也不在神谷,現在整個莊園好像空了一般。”司徒慕絕望着窗外肆虐的風雪,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