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的,這啥意思?沒說明白呀?難道我是雙生體?我這小身軀能裝得下如此多的心肝脾肺腎?不可能!書上也沒有說我爲啥能長命百歲?爲啥是塊璞玉?
我一臉困惑地瞧向師傅,想知道詳細答案。
“沒明白?”
我搖搖頭,滿眼期望。
“你就是雙生體,有着兩心、兩肝、兩脾、四肺、四腎...”師傅一字一句說道。
我聽得那是一臉驚愕,很不自然地摸了摸小身板,忍不住狐疑問道:“師傅,您確定沒搞錯,我這小身板能裝那麼多東西?”
“錯不了,老夫行醫幾十載,絕對不會看走眼!”師傅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事對我來說太震撼了,完全顛覆了我的人“身”觀!我絕對有理由懷疑,遂又鼓起勇氣囁嚅說道:“師傅,這...話不要說的...太死,那...那太師祖鬼谷子老祖宗...不也沒瞧出龐涓狼心狗肺嗎?您老是不是再瞧瞧?”
“你...”老怪師傅惱怒地瞪了我一眼,指天發誓般吼道:“絕對錯不了,老夫已經仔仔細細檢查了你的身體,你就是雙生體!”說吧他情緒激動地拿起那本古書,揮舞着叫囂:“你小子,知道這是什麼書嗎?這是上古奇書,當今世上僅存的一本!這書記載着古代千奇百怪的各類異胎:連體人、陰陽人、長尾巴的、兩個腦袋的、四隻手的...”
見他那副義憤激昂的樣子,我相信自己是雙生體了,同時又倍感悲哀:活了這麼大,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個怪胎!?
“沒眼睛的,沒嘴巴的...這書都詳細記載着,有憑有據,你怎麼不信?”老怪物還在那喋喋不休,那碎嘴就想刀子般戳着我的心尖。
我耷拉着腦袋,鬱悶說道:“師傅,你別說了,我相信了,咱就是個怪胎。”
“喔,你信了...?怪胎?不是...也可以說是...但不貼切。要知道這‘雙生體’是在古書最後一章記載着,絕非普通異胎,絕對是奇葩中的奇葩...!”
老怪師傅凝神唸叨,全然不顧老子的感受,合着咱是怪胎中的怪胎,怪胎王?一股心酸悲憫直衝腦滷五腑!
“乾坤逆轉,逆天而成,合二爲一,外表絲毫沒有異狀!老夫以爲得叫...神胎!”師傅撫掌脫口喊道。
神胎?哎,這個詞咱愛聽,聽着舒坦多了。一掃先前的愁悶,頓時精神氣倍增!師傅果然有才,瞬間就扭轉乾坤,把怪胎王叫成了神胎。
“那師傅,咱這‘神胎’爲何天賦異稟?”我興致勃勃問道,自然而然以“神胎”自詡。
師傅見我有了精神,眼睛一亮,說道:“重天,你知道你爲啥短短數秒便把天山兩個練家子擊倒?”
“師傅,這事你也知道?”
“哼!沒有點天賦,能入老夫法眼?”師傅牛掰地瞪了瞪眼,又說道:“正因爲你是雙生體,在危機時刻,潛伏的那一體也爆發,那一刻你擁有兩個人的力量,再加上兩個人的速度,爆發力就成倍數增長,所以那兩個天山練家子就成了你的魚肉。”說罷還饒有興趣回味嘀咕:“一傷一殘呀,惹誰不好,偏要惹你這‘神胎’之體。”
聽到師傅這話,我的小心臟信心倍增,渾身充滿力量。腦海裡浮現一副畫面:咱像螃蟹一般橫行在街上,頭上頂着一橫幅:“神胎”下凡,閒雜人等迴避...嘿嘿,牛叉!
“可惜啦...可惜...”師傅轉瞬收攏笑臉,蹙眉撫須長嘆不止。
“師傅,怎麼啦?是不是咱命不長?聽老人說‘神童’多數夭折,咱這‘神胎’是不是也...”瞧師傅那悵然若失、黯然神傷的模樣,我又惶恐不安了。
“你很怕死?”師傅詭異笑問道。
“嗯...很怕!”
“知道嗎,你的病根就在這!老夫實話跟你說,你這‘雙生體’不但心肝脾肺腎增倍,而且經絡血脈異常發達,絕對是百壽之命。但是因爲你性格膽怯懦弱、貪生怕死,你患有精神性恐懼症!”
咱能長命百歲?那就成了。可咱患有這...恐懼...啥病?
“師傅,啥叫精神性恐懼症?”
“這是洋毛子的叫法,通俗點講就是因爲心裡害怕而昏厥。所以你一運動,一激動,一到危機時刻,那潛伏的一體爆發,血脈翻涌,心跳加快,你就緊張、焦灼、害怕...然後昏過去。”
“師傅,你真神,全對...”我歎服,這老怪師傅果然厲害,古今中外醫學他都會呀。
“嘿嘿...”師傅冷笑幾聲,嘴角掛起一抹嘲笑,而後用很不屑的語氣說道:“這種精神性恐懼症,一般都是婦女患此病,而且多數是那種嬌弱女子纔會有,你這一牛犢少年...?”
聽話聽音,師傅這話是在罵人。
“師傅,不帶這樣罵人的,咱...咱不是女人喔,咱可帶着把。”我撅嘴不滿說道。
“帶把?嘿嘿...那也是銀樣鑞槍頭!”
“師傅...”我憤憤不平地瞪着他。
“怎麼?老夫說錯了?你想想,要是將來你洞房花燭夜之時,你一行房事,一運動,一激動...血脈翻涌,心跳加速,你不就昏趴到新娘子肚皮上,你說你這不是銀樣鑞槍頭嗎?”老怪師傅**裸、毫不掩飾地揭開我心底最擔心的一幕。
“你...”望着他那叼毒的嘴,我無從反駁,心底卻是拔涼拔涼!雖然這老怪話說得露骨,不堪入耳,卻道出了事實。我剛剛還亢奮着的小心臟,此刻猶如枯黃的秋葉直墜而下...
師傅眨眨眼,斜睨着我,悠然喟嘆:“想想,你會因爲此毛病,一生都不能一親芳澤...活太監呀!可惜...”
“師傅,你這也太毒舌了吧?老子又不是沒把,咱這把還有錘子那般大,咋就是活太監?!”我憤怒,激動地衝着老怪師傅嚷嚷叫起來。
老頭毫不退讓,上前一步眼神犀利地逼緊我,繼續殘忍說道:“沒錯,你有四個腎,你的把的確挺大,可惜你有精神恐懼症。你一激烈運動腎上激素劇增,雙心啓動,你就會不適,就會害怕,就會焦慮,就會昏死!這一切都是因爲你膽小怕死,有本事自己控制住。”
“自己控制住?這...這能行嗎?”我見到一絲曙光,立馬急迫問道。
師傅狡黠地笑了笑,說道:“心病自然要心病醫,只要你自己用心控制,定會醫好。”
“真的?”
“錯不了,這種心裡醫療法,也是華夏上古‘祝由術’中的一科。不信,你現在跑跑試試,但一定要用心控制自己不要緊張恐懼。”
“啊...!現在就跑?師傅這...不是您老剛剛出關,是不是先清洗清洗,休息片刻?”一聽到又要跑步,我腦袋立馬膨脹,渾身發怵。
“少廢話,你還想不想要你的‘性福’生活?你還真想做活太監?”師傅鄙夷呵斥道。
我一轉身立馬奔出門,在院子裡跑起來...
師傅雖然邋遢不堪,行爲怪癖,舌頭叼毒。可有一點我十分敬重,那就是他的鑽研精神。閉關五天,鬍子頭髮瘋長他不整理;渾身透臭,他不清洗;精力透支,他不休息...一出關便要驗證他的研究結果。這等水滴穿石的精神,自然能幹出一些事來。難怪那鬼谷子老先生武學、醫學、軍事、縱橫哲學等等洋洋精通,有遺傳呀。
一圈、二圈、三圈...
血脈開始翻涌,心跳開始加劇...我開始緊張,但心底想着將來的“性福”生活,我壓抑住自己的焦灼,不斷地告誡自己:放鬆,放鬆...不能做太監呀。
五圈、六圈...
雖然我還是有些頭暈,但沒有以前那種昏頭昏腦,渾身顫抖的感覺了,看來這心裡治療法果然有效,應該是能治好。
七圈...
跑到第八圈時,我沒昏過去,還見着師傅一臉賊賊的奸笑...不好,我中了老怪的激將法,一旦醫好,沒理由開脫了,我定要學他的“盜術”!這病咱已經找到法子醫治,可千萬不能現在治好。想到這我立馬逼迫自己緊張、焦慮...
九圈、十圈...
第十圈我如願以償地昏死過去,嘿嘿...跟咱鬥心眼,沒這般容易!
......
師傅給我掐了好一會兒人中,我才悠悠醒過來,沒有任何不適。只見到老怪師傅臉拉得老長,漆黑凝重。
“師傅,這...法子好像沒用?”
“嗯...你怎麼知道沒用?你不是多跑了幾圈嗎?”師傅瞪着眼狐疑地瞅着我。
我一楞,瞬即說道:“喔...是是,這可能要些時間才能治好。”
“起來,再跑。”
“師傅...”
“快點,你還想不想吃飯?”老頭果斷地使出殺手鐗。
我飛快地爬起來, 奔出房,又跑起來。
不過,這次我第七圈就昏過去了...
“再跑。”我一醒來,師傅便想魔鬼般催促着我。
......
就這樣我一連跑了十多次,可效果嗎?嘿...肯定是越來越差。
師傅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厚黑,彷彿擰一擰便能溢出滿地的墨汁!
三弟這時候也回到院子裡,見師傅滿臉烏雲,怯怯地杵在一旁說道:“師傅,晚飯快做好了,您老是不是先洗...洗...”
“洗?洗個屁!”師傅憋不住心中怒火,居然破口開罵了。瞪着我的眼神意味深長呀,片刻他怒氣衝衝拂袖進屋裡清洗去了。
這老怪一定懷疑我故意攪局,只是這心有所思,他又無法抓到把柄,所以無可奈何。
“大哥,師傅咋的哪?”三弟心有餘悸地問我。
“呃...他的閉關研究失敗,惱羞成怒而已。三弟呀,咱們可能又得回‘南監’去,這‘南殿’的好日子咱無福消受啊。”我心底已經做好打算,就算不能紮根“南殿”也絕不學那“盜術”。貧賤不能移,竊賊的勾當我這評書“泰斗”豈能學。
“大哥你去哪,俺就去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三弟毫不猶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