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這時喜滋滋地煽風點火:“恭喜大哥,俺有大嫂了。你就答應吧,俺陪你一起去。”
去還是不去?老木的,這會咱覺着自個是火架上的烤乳羊...
“哈哈...我看咱們的朱‘豆腐’軟不拉幾的,哪敢碰石頭!”拉布見我還在躊躇又冷嘲熱諷起來。接着他還故意色眯眯地瞪着熱薩亞話裡有話道:“嘖嘖...多水靈的姑娘,可惜羅!”
驀地一股暖流又衝入大腦,咱身不由己地喝道:“住嘴!老子一定去,而且一定讓你們拉屎兄弟死得黑雞把難看!”
我這話說得不但鏗鏘有力,而且殺氣凌厲!連那“羅剎鬼”都錯愕瞪眼倒吸了口冷氣!
拉布聽到我這殺氣騰騰的話,又被咱身體迸發的威嚴氣勢驚駭住,囂張的氣焰立馬委頓,蔫蔫的乾笑幾聲,硬着頭皮回道:“好...好好...”
暖流慢慢退卻,咱的神智歸位。“鬼兄”啊!“鬼兄”!你咋就答呢?你...怎麼滴也得跟大哥商量商量不是?這可是在玩命呀!我揚起手下個動作就想狠狠抽“鬼兄”兼帶自個幾個耳光。爲了一個女人就要拼命?這值得嗎?這世界大着了,天下美女多如牛毛,何苦偏要在一棵樹上捆死!爲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這買賣不划算呀?!
我杵在那心裡懊惱不已,很想把話收回來,可瞧見三弟和熱薩亞、甚至還有那些不相干的丘八們欽佩、讚歎、頂禮膜拜的眼神,咱怎麼也開不了口。咱也有虛榮心,咱也死要面子不是?
這會,拉達也漸漸醒了過來。拉布攙扶起他一步一拐地走了出去。
那“羅剎鬼”這時卻陰測測的在後面說道:“拉把頭,老子警告你喔,輸了就輸了,日後不要再對女犯人毛手毛腳。特別是這熱薩亞,你們要好生地關照。還有虞把頭,聽到冒?”
他這話說得是正義凜然,其實是在挑撥是非呀!
果然...
拉布和虞把頭都賊忒兮兮地回道:曉得,一定會好生關照關照她!
也不知道這“羅剎鬼”收了拉家兄弟幾條蛇,居然如此偏袒他們。小心讓那毒蛇咬瞎另一隻眼!
我正腹誹着,熱薩亞卻衝我燦爛地笑了,而後說道:“我等着你,你一定要贏,我相信你!”說罷羞澀地扭頭奔了出去。
她居然還害羞?我看錯了吧?一個當着獄官、丘八們敢大聲說做我婆姨的人會害羞?
我茫然地看向三弟...
三弟楞了楞,嘿然笑道:“大哥,你走桃花運了。這女人...嘖嘖...正點!”
我心裡雖樂開了花,卻黑着臉賞了三弟一個暴慄。隨後甕聲說道:“遊戲結束,閃人。”
走到門口,我忽然想到啥,回過頭衝那肥頭大耳、贏了一百五十大洋的丘八喊道:“小子,你記住欠我一頓飯。”
那龜兒子頓了頓,旋即咧嘴笑道:“曉得,一定讓你吃得巴實!”
回獄醫館的路上,三弟吵吵嚷嚷的比咱還興奮,好像即將做新郎官的是他!
我當頭給他潑了盆冷水:“三弟,大哥還得好好想想,要是太過兇險咱不去了。”
“啊!大哥,剛剛你可親口答應了,那麼多人都在場,你要反悔?”
“不行呀?說出的話又不是潑出去的水,咱想收回就收回,你咬我!”我橫了他一眼,耍起了無賴。
三弟停住腳,忽然愕然地看着我,咱在他眼裡成了陌生人!
“怎麼啦?不認大哥呢?是不是瞧不起咱呀?”
三弟嘟嚷道:“俺不敢,大哥,其實俺特佩服你。”
我一楞:“喔?理由是...”
“熱薩亞那樣的女人你都捨得不要,嘖嘖...”三弟砸砸嘴嘆道,忽而他似乎又想到啥,撓撓頭涎着臉小心問道:“大哥,俺想問問你...你是不是...?”
老木的,咱跟你這“蠑螈體”能一樣嗎?你這色鬼有洞就想鑽,哪還顧忌其他。
瞧見他那副猥瑣樣,咱沒好氣說道:“你有屁就放!”
“大哥,你不能生氣。”
“不生氣。”
“你是不是那方面...不...不行呀?嘿嘿...俺是瞎猜,你別當真喔。”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這小子腦子裡怎麼盡是那些個事。我忽然奔到他跟前,猛脫他褲子...
“大哥...你幹啥?你答應不生氣的。”
“我沒生氣,老子今兒要基奸了你,讓你見識見識咱的小鋼炮!”
“呵呵...大哥,俺錯了,俺錯了...”
......
也是湊巧,第二天監獄就有新犯人送到,監獄長就把咱兄弟調到了南監。
魏把頭還有他那些“老鼠”們,非常殷勤地幫咱兄弟搬了家,嘴上還不時噓寒問暖。其實他們心裡肯定在說:哎!菩薩保佑,總算把這兩個瘟神送走了!
潘駝背那些個死黨們卻個個悵然若失,瞧着他們那滿臉悽楚,我心裡有些發酸。於是大聲跟他們誇下海口:日後有啥委屈,就找我們兄弟!
當晚,我就向那買咱贏錢的丘八討要大餐。他的名字有些意思叫:朱肥根,跟咱還是同宗。
這小子不賴,他弄來了七八個大肘子、五六個叫花雞、幾大碗油炸花生米、一些素菜、還有幾壇老火酒...
搬到南監,擺在八仙桌上,滿滿一桌。當然上桌的也就圖老大、圖二、潘駝背、小五哥還有咱和三弟。其他弟兄端着碗筷識趣的在一邊不時蹭點。
“來來...兄弟們走起。”肥根端起碗大大咧咧喊道。
砰砰...一輪碰杯,大夥喝了個底朝天。
“哈...爽!”肥根仰頭喝盡,把碗一放。哈哈笑道:“朱大夫,昨兒老子楞是開了眼,你那手啊...啪啪啪...三下,拿出三枚,那個快呀...楞是追得上嫦娥姐姐喲!”
“可惜呀,你只押了咱兩塊大洋,要是全壓上那你豈不是成了巴依老爺!”我斜睨着他調侃道。這小子,打比方就打比方吧,硬是要扯到女人身上去,老木的他跟咱三弟是不是有基因關係呀?
“全押上?嘿,老子就有...等會,我算算喔。”說罷他便巴拉巴拉地算了起來。
“天啦,那就有一萬多塊大洋!嘖嘖...那還真成了財主。”
“那麼多錢,胡隊長會兌現?”小五哥嘿然問道。
“啷個你放心,在賭桌上我們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只可惜我看走了眼,好在還押了個零頭。下次‘死亡飛奔’我絕對全部家當都押你!”肥根信心滿滿。
“喔?‘死亡飛奔’你們也下賭注?”我故意問道,想着全盤瞭解這個遊戲。
肥根咬了塊肉,吧唧吧唧啃着,含含糊糊說道:“那當然,不只是我這些個小兵,還有那些來收大煙的大老闆全都會下賭注。那可是我們監獄裡最大的賭盤。”
越聽越覺着這遊戲內有乾坤,到底是個啥玩意?
我便問道:“這‘死亡飛奔’到底是啥子玩法?有這麼吸引人嗎?”
聽我這麼一說,除了三弟,大傢伙忽然都停下吃喝,錯愕地看着我。
老木的,咱成了火星人?
“怎麼啦?我說錯話呢?”我茫然問道。
“嘿嘿...沒有沒有...”潘駝背嘿然笑道,“我只是想問:朱大夫是不是從沒跟人聊過這事?”
“跟小五哥聊過呀,他也只說了個大概。”我憤憤瞪着小五子。隨後又問大夥:“這‘死亡飛奔’到底咋個玩法?”
“沒啥子,就是跑步,誰先跑到終點那就基本是贏了。”肥根扒開一隻燒雞,輕描淡寫說道。
“這麼簡單?”三弟擡頭猛然問道。
圖老大放下碗,幽然說道:“跑步是跑步,不過那跑道是鐵鏈圍着,大概兩米來寬,彎彎繞繞有好幾里路長。後面會有狼或者狗熊追着,跑道里也是機關重重...嗯...要是被別人搶了先,跑到當頭,他就能打開你們跑道最當頭的鐵門,那門裡又會躥出幾條惡狼或者是野豹子...”
聽到這老子後脖子猛發涼,一把撂下碗,悚然喊道:“老子不去了,打死也不去了。這忒歹毒了,這不是要人跳火坑嗎?”
肥根急了,寬慰道:“朱大夫,你別...別怕,你那速度絕對沒問題,那些個機關嗎?也就幾塊香蕉皮、暗箭、套繩還有些...”
“還有啥?”
“沒啥了,有時候會有些傷腦筋的問題。答不上,跑道中間有些門就不會開。”
“什麼問題?”我越發納悶了,這不但要比體力,還要考智力啊!?
“喔,這些個問題很奇葩,都是監獄長那老怪想出來的。去年我記得有道題是這樣的:四頭公象強姦了一頭母象,母象生下一頭小象,請問這頭小象應該叫啥名?”肥根磔磔怪笑着問道。
我眼都沒眨,立馬回道:“四不像嗎,這麼簡單。”
“啊!看看我沒說錯吧,朱大夫絕對能贏,我一定押你!”
“我真行?”咱一下又有些飄飄然。
“錯不了,你有神行太保戴宗的速度,梁山軍師吳用的腦袋,想輸都難啊!”肥根豎起兩個大拇指由衷讚道。
“兄弟們我真能行?”我滿臉嘚瑟地問向大夥。
大夥齊刷刷喊道:“行!朱大夫一定能帶我們住進‘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