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夜這時不敢再下去,好在他眼力勁好,藉着夜光也隱約能看那見那變色賊的行動。
他見到那變色賊掏出一小竹管,然後繫到一隻正睜一眼閉一眼在睡覺的鷹隼爪下。
飛鷹傳書?這變色賊跟外界有聯繫?他是誰?他想幹啥?
重夜正納悶着,卻見那變色賊已然離開低矮的灌木林,轉身飛奔而去,重夜稍有遲疑便很難跟上那人,只見那隨着環境變化的身影躍進一大府邸便沒見蹤影。重夜等了半響沒見人影再出來,他只好在外面看了那府邸:黃府!
重夜轉身奔到灌木林,找到那隻還在昏睡的鷹隼,不過這次它兩隻眼都閉上了。
重夜閃電般拿下那細竹管,扒開小管子,見裡面一張小紙片,上寫:五日後公主大婚,戒備鬆懈,將軍可飛身而入,大事可成。 落款是:變色龍。
重夜見到此行字大駭:將軍?大事?這是要通知外面的軍隊趁公主大婚之際殺入摩沙族。他第一反應便是要撕碎這張索命紙片,可轉念一想,躊躇了一會,又飛速把那紙條放入細竹管內,而後飛速把那小竹管繫到那鷹隼爪下。那昏頭沉睡的傢伙並沒感覺到爪下的變化,摔了摔頭繼續做它的春夢。明天它便要把信傳到外面去。
重夜放好竹管,飛身直奔大巫府,也用縮骨功入了石屋...最後他才匆忙奔向熱薩亞和藍姐的小院。
次日,晨曦剛拉開帳幕。我還在被窩裡懶洋洋地睡着,夢裡正與閻笛公主纏繞着。忽地“砰砰...”幾聲急促地敲門聲讓我的美夢碎落滿地。
我氣呼呼地爬起身,猛地打開房門,破口罵道:“誰啊?這麼早就找本閻王投胎...熱薩亞?你...你怎麼來呢?還這麼早?”我頓了頓,愕然地看着滿臉嗔怒的“弟媳”,一頭霧水。
“怎麼我不能來嗎?朱重天你可記住我可是你的第一夫人。”熱薩亞斜睨我一眼,一把推開我,閃身進來,隨手還把門給關上了。
“這...這不太好吧?這裡可是摩沙族的駿馬樓,你...”
“怎麼?當了公主的首馬就想拋棄髮妻?”
“不不...我只是想說咱們要入鄉隨俗。要是被人發現我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告訴了公主,那...”我閃爍着眼神囁嚅着。
“放心,我待不了多久。外面有史布鳥看着,不會壞了你的好事。”熱薩亞抿抿嘴不屑地說道。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問道:“你有什麼事?是給我送大婚禮物來的嗎?”我瞅着她手裡那布袋子嬉笑道。
熱薩亞挖了我一眼,說道:“重夜要我帶些話給你。”
“重夜?”也是,熱薩亞現在已是我兄弟倆之間的信使。這當口重夜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二弟有何事?”
熱薩亞便把昨晚重夜跟蹤“變色賊”的事仔仔細細跟我說了一遍。
聽完昨晚的事,我心底一悸,看來的這是件大事,關係到摩沙族的安危。
“二弟把那信放回去呢?”我蹙眉問道。
“是,他說...”
“我知道,二弟是想來個將計就計,要想徹底解除危機必須斬草除根。他是想要我告訴酋王來個請君入甕。咱二弟有頭腦。”我欣喜說道。
“當然,一個爹孃生的會差哪去?”熱薩亞驕傲讚道。
“哪藥丸子呢?”
“我和藍姐都已經服下,還有五粒。重夜說這藥...”
“一定是解蟲蠱的解藥,那變色賊想到五日後大事可成,他再也不用隱忍了。”我侃侃分析道,隨手接過藥丸。
“好啦,重夜的話我已經帶到,接下來就看你這聰明絕頂大哥的。我走了,要不讓你那公主知道,你可就...喔...還有我是帶着禮物來的,祝你大婚幸福。”熱薩亞悠然說吧,便把手裡那布袋子遞給我。
我也不避諱,直接從裡面把禮物掏了出來。一看,一對怪怪的東西,前面是後實柔軟的布料,後面是幾根板帶。
“這是什麼稀罕東西?”我納悶問道。心想,你這“弟媳”也忒小氣了,怎麼說現在你是地主婆,多少也能送我點金銀首飾之類的。
“護膝呀。”
“護膝?什麼東西?用來幹啥?”我更迷糊了。
熱薩亞似笑非笑着,並沒直接回我,而是打開房門閃身出去。
“誒誒...你還沒跟我說這是啥玩意?”
熱薩亞回眸一笑,說道:“這摩沙族的男人都一副護膝,用來幹啥?等家裡的女主懲罰跪石板時用,免得傷了皮肉。你不是就要嫁給公主了嗎?所以我先替你準備好,免得傷了筋骨。你可要好生收好喔,呵呵...”她說吧笑吟吟地走了。
留下我驚愕地杵在那,楞了半響。
一大早便被咱“弟媳”弄得心情鬱悶,簡單洗漱一番,混亂吃了點早餐,便向酋王殿走去。
過早時,我已經悄悄把那兩粒藥丸讓圖二爺和三弟服下,這事不能讓他倆知道,沒心沒肺的一定大嘴亂說。自個那粒並沒吞下,因爲咱想先留下來研究一番,這蟲蠱解藥是何成分構成,居然有如此神奇的魔力?說實話,自從咱中了公主的蟲蠱後,日思夜想着如何解蠱。服了無數藥也不靈驗,最後咱還動了陰陽刀,可這蟲蠱在肚子裡有靈性,咱的刀動到那它們就集體逃逸,嘿,如此咱要想靠陰陽刀把它們清楚乾淨,除非把自個整成骷髏!那時蟲蠱自然是解了,可咱也成了骨骼標本。所以這大巫釀製的解藥值得研究,他的蠱術咱也該學學。
尋思中不知不覺已走到了酋王殿門口,忽地見咱那“弟媳”鐵隊長帶着一羣巾幗英雄急匆匆奔了出來。
爲啥說她是咱親戚,因爲她要娶咱三弟爲末驢不是?那她自然而然不就成了咱的“三弟媳”。
只是瞧見她一臉冰霜,兩眼冒火...怎麼啦?摩沙族出大事呢?不會吧,要出事也是四天後呀?
“嘿嘿...鐵隊長您這是要...”見她鐵青着臉,咱閃身上前小心翼翼陪笑道。
鐵隊長冷不丁看到我,下意思地伏手拔劍,可她一按到刀柄轉瞬停了下來,繃着臉衝我說道:“朱大夫,酋王有請。”她身後那幾個衛兵立馬散開到我四周。
這是幹啥?要抓捕我?看這架勢是衝我來的,難道公主的病復發了,沒治好?
沒敢多問,揣着滿肚子狐疑跟着鐵隊長黯然進了酋王殿。
一進酋王殿,便見大巫瞪着陰鷙的眼,滿臉怒火;父後也是一臉肅穆地杵在一旁;酋王倒是一臉笑容。
“嗯?這麼快?”父後納悶問道。
“酋王,朱大夫已經帶到。”鐵隊長躬身覆命。
“好,幸苦了,你下去吧。”酋王笑眯眯說道。
鐵隊長狠狠瞪了我一眼,而後轉身出去了。
酋王笑盈盈看了我一眼,說道:“朱大夫這麼早來酋王殿是不是有事要說啊?”
還是酋王厲害,片刻間便分析出咱要來彙報情況。
“酋王,您招我來爲了何事?”我沒直接回答,想摸清她的底牌。
“何事?你...”大巫咬牙切齒地正欲說話,瞬間便被酋王凌厲的眼神給自制住。
隨後,只見她擡手輕輕捋了捋額頭,柔聲道:“哦,也沒啥事...”
驀地,叮叮噹噹...那催命的蟲蠱鈴鐺聲瞬間炸響,老子肚子裡那該死的蟲子立馬瘋狂舞蹈...!
啊...啊...啊...哎呦...頃刻間我便捂着肚子滾地失聲嚎叫...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墜下...
格老子的,咱怎麼不把那藥丸吃了,省的活受罪!
痛苦中,隱約聽到酋王厲聲喊道:“是誰再搖蠱鈴?你們快去看看,立馬給我阻止住。”而後她有俯身撫摸着我,不停寬慰道:“朱大夫,你...怎麼樣呢?”滿臉的焦急,到底是未來的丈母孃,還是挺心痛我這首馬的。
過了片刻,那蠱鈴嘎然而止,咱肚子裡千百條蠱蟲慢慢消停下來。我呼哧呼哧粗喘了好一會,神智才漸漸清醒。
艱難地爬起身,第一句便破口罵道:“是那個王八蛋搖蠱鈴的?”
酋王臉上露出一縷尷尬的笑,輕聲說道:“是...個誤會,是我的小兒子搖響的,他以爲那是個玩具。”
操,是咱未來的內弟開的玩笑。只能自能倒黴,擡頭看了看大巫和父後,卻覺得他們臉色甚是怪異。
大巫凝神瞪着我,眼裡卻盡是失望;父後卻是長舒了口氣,肅穆的臉色鬆懈下來,變的自然。
不對,這裡面有蹊蹺,他們這是在試探我?大巫一定是發現蟲蠱解藥被盜,首先懷疑的是我們幾個新入夥的人,見我蟲蠱未解他們纔會有如此表情。
見到酋王滿臉的慈祥隱約藏着愧疚之色,我心裡甚是後怕。這齣戲一定是酋王自導自演的,她是真是個不露聲色的高手呀!
不敢深究,只能悻悻地坐到椅上,繼續痛苦地**着。
心底也是慶幸,慶幸今兒早上沒服下那解藥,否則接下來的戲還真不知道如何唱。
緩了緩神,便恭敬地問向酋王:“酋王,你傳我來是爲何事?”
酋王柔聲說道:“沒什麼事,過幾天你和公主不是要大婚了嘛,酋王殿給你備了幾套新服,你拿回去試試,看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