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黑影投射在描繪着山水的屏風上,幽幽黑眸如劍鋒利的目光,劃破薄薄的紗布,落在那張沉睡的小臉上,柳眉、瓊鼻、櫻脣如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散發着大自然最純粹的誘惑,黑眸中的瞳孔微微收縮。
“看夠了沒?”
慵懶、清冷的嗓音,有些微的沙啞,是邪,似魅,如魔!
眸瞳驟然睜開,明淨清澈全無,只有無邊的黑暗,銷魂噬骨,直透靈魂裡面,讓人不敢正視。
黑影目光自如的迎視,那雙黑暗無邊的眼睛,黑眸中閃過一抹笑意,語意不明的道:“我以爲左相夫人會大喊救命。”
“然後引來一大羣人,看到本夫人被你輕薄的畫面,再然後本夫人因此而引疚自盡,對嗎?小人行徑。可惜,你太過輕敵。”薄情悠然浸在熱水,似笑非笑的道,輕敵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黑影的身形微微的動了動,眼眸中馬上露出一絲震驚,目光深晦不明,隔着一道屏風道:“夫人不僅聰慧,還膽識過人,是在下輕敵大意了。”
他以爲只要躲過院子中的暗衛,憑一個十二三小姑娘,雖然有些小聰明、小手段,但終歸是小姑娘,嚇唬一下就能手到擒來,沒想到對方不僅有狐狸的狡猾,還有獵犬的靈敏嗅覺,一早便發現自己的存在,竟然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着了她的道。
“你是自己滾,還是我喊人來抓你。”她的藥下得恰到好處。
目光穿透屏風,看到對方詫異的眼神,薄情脣形淺淺一彎,一抹冰冷與算計悄然漾開,如煙,似霧,讓人難以琢磨。
黑影眼眸一怔,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殘留印記,恐懼在心底蠢蠢欲動,帶連身體在蠢蠢欲動,迅速回神,強壓着身體內不適:“夫人爲何要放在下離開。”會不會是陷阱?眼眸直勾勾的注視着薄情那張平靜,卻處處透着詭異的臉。
薄情身體往水中滑下,只露出一張清冷的臉孔,淡淡的道:“我喜歡雙贏的結局,又或者是一箭雙鵰。”
黑影眼眸中不由的一滯:“夫人好算計……”
“有賊,快來捉賊啊!”
突然,慕昭月着急的尖叫聲穿透茫茫夜空,黑影的眼眸一緊,薄情面上不易察覺的冷笑:“喊得這麼大聲,附近的人怕是很快就會趕過來,閣下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因爲可能有熟人。
屏風後冰冷的聲音傳來:“我會記住你的,左相夫人。”
“有心了。好走,不送。”
薄情的眼眸微微眯起,好一會後對外面道:“漣漪,你在外面攔着衆人,我不發話,不要讓任何人進我的房間。”
“是,夫人。”
漣漪的聲音從外面飄入內。
門外,漣漪早就聽慕昭月的叫聲,不由的暗暗疑惑,夫人這是要做什麼,如果她不開門,豈不是惹 人懷疑。
正着想,就見慕昭月帶着此次隨行家丁,神色緊張的朝這邊衝過來。
漣漪遠遠就行禮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看到漣漪站在門外,慕昭月眉頭皺了皺,猶豫一下道:“薄情呢?”
“回大小姐,夫人正在沐浴。”漣漪從容不迫的道,看情形,怕又是要針對夫人的。
“沐浴,曼珠在裡面侍候?”慕昭月對曼珠敏捷狠絕的身手,還是有很深深的忌諱。
漣漪有些疑惑的看一眼慕昭月:“回大小姐,曼珠不在,夫人喜歡在沐浴的小睡一會兒,吩咐奴婢守在外面。大小姐若有事,還是晚點再來,或者是稍後奴婢回給夫人,讓人請大小姐。”
慕昭月聽到曼珠不在,人頓時一鬆,臉上馬上露出一絲得意,冷冷的道:“剛纔看到一黑衣賊人往這邊跑,你守在這裡,有沒有看到什麼人,或者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回大小姐,奴婢沒有看到。”漣漪的態度看似恭敬,其實心裡有一絲的不屑。
“這不可能,我親眼看到賊人往裡跑,你讓我進去看看,萬一賊人藏到屋子裡面怎麼辦。”慕昭月不容分說的走上前。
漣漪連忙伸手攔着:“夫人正在沐浴中,吩咐不讓任何打擾她休息,大小姐還是請回。”心裡暗暗疑惑,夫人究竟想做什麼,明知道這樣會讓人誤會,還故意讓她攔着。
慕昭月柳眉一豎:“賤婢,你敢陰攔本小姐,本小姐命令你,馬上滾開。”
漣漪張開手臂,一動不動的道:“抱歉,夫人是奴婢的主子,主子的話,奴婢不敢不從,大小姐請回。”
“你……”
慕昭月正要發火,卻見一片火光,細細看去,竟然是簫雨、陳軒他們正帶着家丁過來,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異樣的色彩,大聲的道:“簫大人,軒世子你們來正好,我方纔親眼看到賊人進了小嫂子的房間,我擔心小嫂子有事,這丫頭偏偏攔着不讓我進去,硬說是什麼也沒看到。”
漣漪語氣篤定的道:“簫大人,軒世子,大小姐,奴婢一直守在這裡,確實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故意攔着不讓我們進去,還說什麼都沒有看到,莫非是裡面有鬼。”慕昭月見人來齊了,馬上大聲的叫道。
“大小姐請不要胡說,我們夫人正在沐浴,豈容你們亂闖。”漣漪挺起胸膛,分毫不讓。
慕昭月馬上接話:“既然是在沐浴,聽到我等說話,薄情爲何不作答,分明是裡面有什麼不見得光的事情,還不快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手下留情。”
聽完慕昭月的話,漣漪也不由的生氣,態度更加強硬的道:“大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個十二三歲未成年的女孩,能有什麼不見得光的事情,你這樣說也未免太過份了。夫人她習慣在沐浴時小睡,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很正常。”
誰知道曼珠不說還好,一說慕昭月馬上劈頭蓋臉的罵道:“薄情,你乾的好事,你出來,別以爲躲在裡面不出聲就能平安無事,佛門聖地私會男人,我一會告訴大哥,讓他休掉你。”
瞧着慕昭月一副捉姦在場的囂張模樣,簫雨、陳軒不由的皺起眉頭,簫雨不由的出聲:“昭月小姐,左相夫人慶許是真的睡着,要不,漣漪,你進去看看吧。”
“但是,夫人吩咐了不讓要打擾。”漣漪爲難的道。
“來人,把她拖下去。”
“你敢,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你。”面對慕昭月的威脅,漣漪情急下把薄情搬出來。
“漣漪,進來,侍候我更衣吧。”漣漪的話音剛落,薄情慵懶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是,夫人。”
漣漪一聽到薄情的聲音,整個人馬上鬆下來,轉身推門走入房間內。
簫雨與陳軒不由的暗暗期待,彷彿每次在這女子的身邊,總有看不完的驚險好戲,對慕昭月不由心裡搖頭,經過那麼多次的教訓,那女子還一再救她於危難中,還是如此作爲,真是讓人不恥。
片刻後,薄情一襲白色繡着大朵彼岸花衣裙出現在衆人眼前,外面仍然披着白狐毛的披風,髮髻鬆鬆挽在腦海,慵懶的靠在門上,面容上還帶着剛睡醒的朦朧,皮膚上透着熱水氤氳出的紅潤。
哼!慕昭月冷哼一聲道:“薄情,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薄情優雅的打了一個呵欠,微沙啞的聲音響起:“再不出來,怕大小姐就給要薄情冠上不知廉恥是,私會男人,不守婦道,不貞不潔的罪名,這些罪名加起來,捉去浸豬籠都不爲過了。”目光輕輕掃過慕昭月。
接到薄情的目光,慕昭月絲毫沒有露半點心虛的樣子,薄情不由的暗暗奇怪,難道她跟那人不是串通好的,只聽慕昭月肯定的道:“薄情,你若沒有什麼不見光的事,爲何遲遲不讓我去搜。”
薄情沉默片刻,冷冷的道:“看來你已經忘記我說過的話,你口口聲聲說有人朝我這邊跑來,我倒要問問,除你之外,還有誰看到了。你們看到了嗎?”冷眸掃過慕昭月身後,左相府隨行的下人。
其中一人上前道:“回夫人,我們是聽到大小姐的叫聲後,才趕過來的。”
薄情一眼掃過慕昭月,落在她身邊的人上:“璧玉,你呢,你是跟在大小姐身邊的,你也看到嗎?”
璧玉縮了縮脖子,看一眼慕昭月,猶豫再三的道:“回夫人,奴婢也是聽大小姐叫,才知道有賊人闖入。”
聽完璧玉的話,衆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慕昭月,那是一種懷疑、探究的眼神,薄情卻看也不看的道:“大小姐若是還懷疑,大可以帶人進去一搜。”
“哼!你在裡面拖了那麼長時間,人不是被你藏起來,就是被你故意放跑了。”慕昭月冷哼一聲,不甘不服的道。
“出來吧。你們。”
薄情突然對空氣道,衆人一陣疑惑,慕昭月的小臉不由皺成一團。
突然,他們眼前,憑空落下十多道黑色的身影,這些人慕昭月再熟悉不過,失聲叫道:“左相府的影衛,他們怎會在這裡?”後半句的音量明顯虛化。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自然是你那好大哥的安排,若沒有萬全之策,他怎會放心讓我們出來遊玩。有他們在此守護着,會輪到你發現什麼賊人。”薄情面無表情的道,這些影衛可比那些守在府中的暗衛強十倍不止。
但薄情還是心有餘悸,方纔之人能躲過這些人的監視,隱藏她的房間中,實力必然不會差,幸好自己沒有硬碰。
“我……”慕昭月失神的看着眼前影衛,他們怎麼在這裡,爲什麼她不知道。
看着慕昭月失神的樣子,薄情神情一片冰冷漠然:“你們可曾看有賊人闖入,可曾看到我匿藏或放走任何人?”
“回夫人,屬下等沒有看到。”
“你們都被她收買了嗎?還是被她妖精樣勾引了?這麼幫着她。”慕昭月不管不顧的大叫。
該死的慕昭月,薄情的目光驟然變冷,不見棺材不掉眼淚,突然衝上前,一手掐着慕昭月的咽喉:“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聲音冰冷的駭人,窒息的感覺馬上包圍着慕昭月,張大嘴巴想求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眸瞳一寒,薄情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看來你是忘記我說過的話,憑你這比豬還蠢的腦子,也敢跟我玩陰謀,別以有慕昭明在我就不敢殺你,我說過,我只要動動手指頭就把你摁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簫雨、陳軒他們站在旁邊,也被薄情瞬間暴發出來的駭人怒火震住,從骨子裡生出一種恐懼,完全忘記了反應,別說是要他們出手救人。
薄情這次是真的動怒,慕昭月若是真的看到方纔那人還說得過去,現在卻是無中生有的想陷害她:“上次讓你學狗爬到我腳步求饒,看來是罰得太輕。”
每說一句話,薄情手上的力度就遞加一層,慕昭月小臉馬上憋成紫紅色,兩眼翻白,隨時可能會斷氣。
這邊簫雨和陳軒已經回神,看到這畫面,心中駭然,沒料到薄情會發這麼大火,竟是要對方不死不休。
二人總算深深體會到薄情的厲害,她不僅有着狐狸的狡猾,還有蛇蠍一樣的狠毒,任何人招惹她都不會有好下場,慕昭月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招惹她,現在也只能盡人事的勸一勸。
簫雨馬上出聲:“左相夫人千萬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別鬧出人命來。”薄情要把慕昭月弄死,怕慕昭明也不會跟他們二人善罷干休。
“是是,左相夫人,萬事好商量。”
陳軒也連忙出聲幫言,暗暗埋怨慕昭月愚蠢,真當那女孩是農女好算計,如此劣質的手段,也敢用到這隻小狐狸身上,這回何止是偷雞不着蝕把米,怕連命都要搭上。
他可沒有信心,能勸住那隻又陰又狠的小狐狸。
“發生了什麼事?”慕昭明冰冷的聲音,意外的在小院內響起。
“大哥救我。”
慕昭月拼命的動着嘴巴,卻是無聲的,薄情掐在她咽喉上的手,絲毫沒有因爲慕昭明的出現而有所放鬆,反而漸漸的加深力度,像是要一絲一絲的抽走她的生命力。
慕昭明飛快的掃過現場,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個妹妹又闖大禍。
當看到薄情掐着慕昭月的咽喉,後者快要斷氣時,眼眸中不由的駭然:“妞妞,快把手鬆開,你會殺了她的。”
薄情似是沒聽到一般,手上的力度繼續曾加,眸海內一片黑暗,表情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或者是已經氣憤到走火入魔,非殺掉對不可。
這樣下去可不行。
慕昭明當機立斷,上前出手往薄情身上一點,薄情馬上軟到在他懷中,慕昭月也跟着軟倒在地上,正大口的大品的用力呼氣,眼眸中的恐懼還有消退。
咳咳……
大量的空氣衝入,慕昭月忍不住咳嗽起來,眼淚跟着涌出來,哭着道:“大哥,薄情要殺我,她要殺我。”
慕昭明手臂一用力,就把薄情整個抱起,冰瞳掃一眼自己的妹妹,冷冷的道:“誰是,誰非,我自然會查清楚,你不必多言。”這女孩不會無緣無故動手,因爲自己的妹妹還不配她動手。
迎視着慕昭明的冰冷的眼神,慕昭月身體本能的顫抖起來,腦子中第一個反應就是:“他生氣了。”心臟不由的收縮再收縮,害怕到了極點,可是她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不甘心被他無視。
慕昭明沒有再多說,甚至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慕昭月,就抱着薄情走入房間,漣漪馬上合上門。
簫雨他們看到事情解決,深深的看一眼慕昭月後,搖搖頭苦笑,也各自回各自的小院,只留慕昭月在原地不動。
愣愣的看着二人背影,傻傻的看着合上的門,慕昭月雙手死死的緊握成拳頭,指甲幾乎要掐入肉中,卻絲毫不感覺到痛,因心更痛。她差點就死在薄情手中,而她的親大哥卻一句安慰都沒有,反而對那個想殺的人,憐惜有加,眼淚不知不覺氾濫……
瞬間,慕昭月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那麼討厭薄情,爲什麼總是跟她作對,爲什麼恨不得她消失,爲什麼要不失時機的陷害她……
因爲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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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她能到大哥的關注,嫉妒她能得到大哥的愛,嫉妒她能得到大哥的縱容,儘管這些嫉妒是可笑的,但她還是控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
哪怕他會不高興,會生氣,她也不悔,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引他的注意。
否則,她會死,會的死在對親情有渴望中。
招惹薄情,不過是想讓他多看她一眼,多注意她一點而已,這也有錯嗎?
……
次日清晨,薄情面色森然的坐在鏡子前,漣漪正小心翼翼的在替她梳頭,突然一隻修長完美的手,接過她手中的梳子,面上不由的一滯,接到對方的暗示後,識趣的退開。
慕昭明拿着梳子,輕輕的理着薄情長髮,片刻後一個漂亮的髮髻出現在薄情頭上。
再從袖中取出一支通體潤白如脂的玉簪,隨便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隨意插在薄情的烏黑的髮髻:“當我一看到這支冰魄玉簪時候,就知道它非你莫屬。”
非你莫屬!
薄情擡起頭看一眼鏡子中自己,不以爲然的道:“不要以爲用一支破簪子,我就會放過慕昭月。”
其實心裡卻很清楚,就算慕明沒有出現,她也不會真要了慕昭月的命,因爲慕昭月還有用。
慕昭明挑眉,笑道:“我只是送你玉簪而已。”
這孩子還真多心,她就不能偶爾表現得,跟其他女孩一樣,安靜的享受別人的寵愛。
呃!薄情愣一下,不是替慕昭月求情。
漣漪站在旁邊,不由的偷笑,左相遇上智商超高,情商奇差的夫人,真是有苦難言啊!不禁有點同情。
感覺自己失態了,薄情馬上恢復原來的表情,冷冷的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一個交待。”慕昭明這次若不給出個滿意的答案,她是不會輕易放過慕昭月。
慕昭明看着鏡中,恢復原表情的小臉,漫不經心的道:“這些家中的瑣碎小事,你自己處理即可,我沒意見。”
薄情回過頭,有些意外的看着慕昭明,這個男人吃準她不會要慕昭月的命,突然一笑道:“那是,左相大人日理萬機,豈會有時間處理這等小事。她的命我懶得要,但是……我不想再見到她。”
“你可以把她送走。”慕昭明淡然的搭腔。
“那樣別人會說我刻薄,容不下小姑子。”薄情搖搖頭否決,思略片刻:“昨天,大小姐的桃花開了,或許可以考慮替尋一戶好人家,反正年齡也合適。”易雲峰很不錯嘛。
“確實,月兒到了適合出嫁的年齡,你是長嫂,你看着辦吧。”慕昭明看着正用手指纏着髮絲玩的薄情,俯在他耳邊低低笑道,她總能找到最簡單、最有趣的方法。
薄情也毫不客氣的笑道:“既然如此,事情就這麼定了。我這個當嫂子的,自然會爲她好好的把把關,慕家的女婿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如此極品,看那易雲峰有沒有本事吃得消。
圓滿解決慕昭月的事情,慕昭月馬進入另一個話題:“過幾天是太后的七十大壽,用完膳後,我們就得山了。”
又要應酬,薄情無奈的點點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用完膳後,與衆人在臥龍寺門口會面,簫雨和陳軒看到薄情,不由的摸摸鼻子,這丫頭以後還是離遠些。
對二人的疏遠,薄情當作沒看到,被慕昭明親自抱上馬車,掀開簾子時,慕昭月已經倦縮的身體坐在裡面,看到薄情進來,不由自主的別開臉,眼眸中露出些許懼意。
薄情淡掃一眼,在馬車的中間的位置坐下後,閉上眼睛慢慢開始運轉體內的真氣。人在倒黴過後,總有走好運的時候,這具身體的內功跟她同出一轍,都是薄氏一族中女子專修內功——焚月。
焚月,很好聽的名字,但殺傷力卻遠遠沒有它的名字溫柔。
行過一個小週天,薄情睜開眼睛,意外的看到慕昭月有些蒼白的臉上,脣邊噙着一抹笑意,眉宇間完全沒有憂懼之意,反而透着一股甜蜜蜜的風情,不由的翹起脣角。
……
棲鳳宮中,風雲嘯急得走來走去,不時的朝內殿看去,又不時的看一眼手中的字條。好一會後,才聽到一陣環佩叮噹的聲音,馬上迎上去,連禮也不行:“母后,您上哪兒,把兒臣都急壞了。”
“你這急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皇后皺皺眉頭,在鳳椅中坐下後,看着風雲嘯無奈的道:“說吧,什麼事情把你急成這樣,還忙呼呼的把本宮叫回來。”
風雲嘯把手中的紙條雙手奉級皇后:“母后,您看看這個吧。”
皇后身上的邊宮女馬上接過,再送到皇后手中,打開後,上面只有六個蒼勁有力字:“易雲峰在京城 。”
“這是什麼意思?”皇后不解的看着風雲嘯。
“母后把前面三字個字,倒過來念念看。”風雲嘯滿臉期待的道。
皇后看了風雲嘯一眼,喃喃的念道:“易雲峰,峰雲……”
剛唸到一半,就馬上打住,驚訝的道:“風雲弈偷偷潛回京城了,這個消息你從哪得來的,如果消息是真的,那風雲弈沒有聖旨私自回京,這個罪名可不輕,雖然他也是皇上的兒子之一。”
風雲嘯猶豫一下道:“這是兒臣今早入宮路上,有人投入兒臣馬車內的,一時不能確定消息真假,所以只好母后商議一番,要不要將此事……”
“不要。”
皇后馬上打斷風雲嘯:“在沒有確定消息真假前,此事暫時還不能讓你父王知道,萬一這消息是假的,你父王會以爲你是故意陷害風雲弈。沒準正好中了別人設下的圈套。”
風雲嘯眉頭不由皺起:“母后,消息萬一是真的,那我們豈不是錯失良機。”
皇后擺擺手,扶着額頭道:“不急,不急,容本宮再想想……要是我們知道,他遲遲不能回京的原因,就能猜到,他此番回京可能會去哪些地方了。可惜啊……”
“母后,珞城的探子倒傳來些消息,不知道有沒有用。”
風雲嘯突然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道:“消息說風雲弈的軍隊,從去年十月後,軍中糧草、兵器等物的供應經常掉鏈子,大大的影響士氣。而這些東西,之前一直是薄家的殘黨提供,現在卻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風雲弈又突然潛回京城,兒臣猜,是不是薄家餘黨出了問題,不再聽從他們的調遣。”
“一定是這樣。”
風雲嘯聲音剛落,皇后就馬上接道,然後在風雲嘯耳邊低低的交待幾句,笑道:“這幾個地方,他是一定會出現的,你讓人在那裡守株待兔即可,只要他出現,我們就把他……”
皇后的手在脖子上一劃,繼續道:“如果失手,我們就只能按原計劃進行,讓左右相府先鬥起來,日後再尋找機會解決風雲弈。還有,過幾天就是太后壽誕,你也好好的準備一下吧。”
“是,兒臣遵命。”
四月十二,太后壽誕,皇上特意吩咐在萬壽園設宴,接受羣臣的朝賀。
薄情剛入宮,就被太后特意召到了永寧宮,此時端端正正的行着大禮:“臣妾叩見太后,願太后壽比南山,玉體安康,福澤萬年。”
太后馬上笑着招招手:“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薄情落落大方的走前,太后拉着薄情的手,左瞧瞧,右瞧瞧:“早聽說你能說話,哀家還不相信,如今一見果然是真的,可見你是個有福之人。既然能說話了,以後常到宮裡走動走動,也讓我這老太婆沾沾福氣。”說完不由的笑起來。
“論福氣,誰敢跟太后比啊,兒孫滿堂。太后要不嫌棄,臣婦也常入宮,沾沾這福氣,也望個兒孫滿堂。”坐在旁邊的玉老夫人,突然出聲道。
太后立即指着玉老夫人身邊的玉顏華,笑道:“瞧老婆子說的,你身邊那朵花,多少人踏破門檻,偏你們全瞧不上眼,這能怪誰啊!”
薄情聽了,不由的微微一笑,太后雖然仁慈,但是對血脈貴賤還是十分看重的,這話分明是在暗示玉顏華,你的血脈不夠高貴,就別太挑剔了。
可惜有人偏生沒有人聽出來,只顏玉華不依的叫道:“太后,您取笑顏兒。”一副小女兒家害羞姿態。
玉老夫人淡淡的嘆氣,一臉無奈的道:“他父親常年在外,家裡就她一個孩子,偏我這老婆子怕寂寞,想多留她幾年,如今也大了,確實是該找個人家,不然倒耽誤了她。”
“老夫人,顏兒不嫁,一輩子侍候您。”
玉顏華馬上害羞的叫道,若不是之前在妃陵有過交集,薄情還真以爲他們祖孫情深,這戲演得可真是好。
太后淡淡的看一眼祖孫二人,轉過來對薄情道:“說到當嫁的姑娘,你們家昭月也不小了,那孩子就是脾氣有些急躁,若不然,你左相府的大門,早就踩破門檻。”
想到慕昭月在臥龍寺時,流露出女兒家情懷,薄情不由的笑道:“回太后,昭月今年正好十六,確是到了適嫁的年齡,不如您老人家幫她物色一人,沒準結了親後,她的脾氣就能改過來。”這易雲峰真是好手段。
慕昭月原本靜靜的站在旁邊,沒想到衆人聊着聊着,突然就扯到自己身上,急得的跺跺腳道:“小嫂子,太后她老人家是在拿人家來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不成。”
薄情故意睜大眼睛,一臉天真的盯着太后,甜甜的笑道:“太后的福氣,可是很多人都惦記着,我們當然要先下手爲強,免得被別人搶走。福氣這東西,可沒人嫌多的。”說完,甜甜的笑了笑。
“這話說得好,哀家喜歡。”薄情的話音一落,太后馬上大聲叫好。
正說着,外面的太監一臉笑容的入來回道:“啓稟太后,六王爺給您拜壽。”
薄情臉上的笑容,不易察覺的一滯,馬上恢復正常,看來皇后和三皇子他們失手了,不僅沒有拿下風雲治,還讓他趁機找到讓元帝赦免他的籍口,光明正大的入宮拜壽,難怪玉老夫人和玉顏華會今天心情特別好。
“弈兒,回來了,快宣他進來。”
太后一聽風雲弈回來,馬高興得合不攏嘴,薄情目光往玉顏華和慕昭月身上一掃,一場好戲開鑼。
------題外話------
五一,五一,祝大勞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