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們早就派人出去買藥了,只是現在已經入夜,我們需得進城去買,從青龍山出山要走幾里路,等到了城裡恐怕也是半夜了。藥鋪都已經關門,更何況……”族長的大兒媳婦連忙解釋着。
“可是什麼?你快點說話呀!”族長着急地直跺腳,他那眼中更是流露出無比悲切的神色,讓人看了,甚爲同情。
“可是……趙軍師說了,黃芩和金錢草這兩味藥極其珍貴,恐怕……恐怕……”大兒媳婦越說越悲傷,最後也泣不成聲了。
“恐怕什麼呀,你……真是要急死我了!”兩行渾濁的老淚順着族長的臉頰流了下來,在這一刻,他好像蒼老了很多。
芷君和華燁看了很不是滋味。
“就算去了大都的藥店中,恐怕也買不到這兩味藥了。”族長的大兒媳婦抽抽搭搭的,總算把這兩句話說了出來。
“啊!”族長立刻驚叫一聲,身子隨後往後傾倒,不省人事。
“族長!族長!”華燁手疾眼快,連忙伸手扶住了族長的身子。
“父親……嗚嗚嗚……父親!”那族長的大兒媳婦除了嗚嗚地哭,也再無別的話了。
“華燁,快給族長施救。”芷君催促着,另一邊連忙跑到門外,叫來了族長的僕人。
華燁這廂便給族長掐人中。
“嫂嫂,你先不要哭了。事關人命,應該想辦法先救人才是,你這麼哭,也是於事無補呀!”芷君連忙安慰她。
“嗯……我知道……我這就去找我夫君。”這個大兒媳,顯然是沒有絲毫主見的。
“哎呀……我的兒呀……”此刻,族長也甦醒過來,失聲哀嚎起來,他一邊哭,還一邊不住地捶腿。海瀾分明就是他的心頭肉,若海瀾有個三長兩短,對他來講無疑如剜心削肉一般的痛苦。
芷君和華燁見了,也甚爲同情。更覺得,一定得救活海瀾才行,不然的話,兩個人的良心今生也是無法得到安寧了。
“族長,您先不要哭,讓我們來想想辦法吧!”芷君走到族長跟前,輕聲地勸說着。
“哎呀,玉姑娘,都是我那不孝的女兒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纔會遭到如此的現世現報,玉姑娘能不計前嫌,施以援手,真不亞於觀音轉世呀。”族長感激不盡,對着芷君就要下拜。
“族長,您莫要如此說。”芷君連忙扶住了族長,“其實令愛也是爲了救華燁纔會中毒箭的,說起來,救活令愛也是我們責無旁貸的。”
“哎呀,玉姑娘如此深明大義,真真讓老朽汗顏呀。”族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過此刻,他的精神好了很多。總算能看到些希望了。
“華燁,我想回營地一趟,咱們這次出宮,應該帶了不少的藥材。應該能找到這兩味藥的。”芷君旋即走到華燁身邊悄悄說道。
“好,我同你一起回去。”華燁點點頭。
“不可,你若是走了,族長肯定會不放心的。他一定害怕倘若我們就這麼一去不返!我們決不能這樣讓族長如此地不安心。”
“可是你去我怎能放心呢?還是讓我去吧。”
“不,華燁,你一聽要聽我的。前日那些追殺我們的人,我想多半是三皇子上官名碩所爲,他的目標很是明確,就是要取你的性命。你這樣回去豈不是太危險了?可是我就不同了,我的目標就小得多了。再說,你又有傷在身。族長這裡的藥對你傷很有助益,你就好好地養傷吧。我還可以要求族長派一個武藝高強,又熟悉路徑的人與我同往,這樣就能做到萬無一失。不過一日,我就能趕回來。”芷君耐心地說道。
“這……能行嗎?”華燁還是放心不下。
“你就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聽我的,沒有錯。”芷君的臉上露出一抹分外燦爛的笑容。
她美麗的笑容就像一束暖暖的陽光瞬間就讓華燁的心充滿了溫暖,是的,他完全應該相信芷君。她的決斷都是沒有錯的,此刻,他愈發明白了當時芷君極力要求他救助海瀾的用意。一來,可以緩和與這些隱居人的關係;二來也可以讓他的良心上好過一些。
“那好,我都聽你的。”華燁終於微笑點頭。
芷君便對族長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一遍,族長自是萬分感謝,並對芷君如此周到細緻的安排佩服得五體投地。
族長本來想讓芷君歇息一晚再走,但芷君卻覺得事關人命,還是儘快抓緊時間纔是。於是族長便派子剛陪同芷君一起去。
一時族長去做出行的安排了,屋中又只剩下華燁和芷君兩個。
華燁戀戀不捨地望着芷君,通過這兩天和芷君的單獨相處,他覺得愈發離不開她了。特別是二人剛入這異族境地,在那瀑布之下的種種……
想到此處,華燁的眼前彷彿又浮現出芷君那張開雙臂擁抱自然的美麗身姿,她就像一隻美麗而伶俐的鳥兒。他更情願與她比翼雙飛。
唉——要不是這裡有個討厭的海瀾,他真想拋棄所有,就和芷君長長久久地隱居在這裡。
望着華燁眼神灼灼,溫情脈脈的樣子,芷君禁不住一陣臉紅。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華燁心中所想,又何嘗不是她心中所願呢?
只是他們卻不能如此自私,她不能拋棄她的妹妹碧璽,姐姐迎春,還有爲家族洗清冤屈的重任,而華燁也不能拋棄他的母妃。
“在想什麼?”芷君輕聲問道,臉頰的紅潤就像天邊最美的一朵晚霞。
“我在想你。”華燁直截了當,語氣也愈發地溫柔,彷彿在下一瞬就能滴出水來。
“你看你,說的都是什麼呀!”芷君嗔怪地說着,臉兒不由又紅了幾分,她緩緩低下頭去。
那樣的不勝嬌羞姿態,是世上最爲迷人的姿態,她就像一株芬芳嬌豔、綺麗多姿的花朵,在綻放出不可阻擋的魅力。
華燁一時看得呆住了,這一刻,時光彷彿也靜止了。以延長的姿態充分滿足這對真心相愛之人的卿卿我我。
“芷君……”華燁輕聲呼喚,聲線裡充滿着濃得化不開的柔情。想到再過一會兒,芷君就要暫時離開他,他的心中就好似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華燁……”芷君柔聲嬌呼,語氣中也有着綿長不盡的情懷。正如那句詩中所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她分明覺得,她和華燁短暫的分別,卻要比三秋還要漫長。
二人隨即都不再說什麼。
彼此深情如海深,隻言片語都顯多。
此時無聲勝有聲,脈脈含情深幾許。
華燁輕輕地將芷君攬在了懷裡,隨即緊緊地將她擁抱。
感受着他強健的心跳之聲,芷君閉上眼睛,覺得是那般的滿足。
前幾日,兩個人可謂是歷經磨難,九死一生。但上天卻是如此眷顧他們,所有的風雨終會過去,他和她定會迎來燦爛明媚的明天。
華燁慢慢地低下頭去,焦渴地尋找着她的櫻脣。
芷君緩緩擡起頭來,迫切地迎合着他的熱吻。
他的脣溫潤如玉,她的脣甘甜芳香。
他的脣彷彿是爲她而生,她的脣彷彿也是爲他而有。這一刻,他和她演繹着人世間最純潔也是最完美的情意……
此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對於這一點,他們都是彼此懂得的,更都是理智應對的。
他們戀戀不捨地分開了彼此的脣,華燁忍不住又將她重重地貼在了懷中,低聲道:“芷君,我真的想就這麼把你嵌入我的身體裡,融入我的骨血,一分一刻,也不要再分離。”
芷君微笑,只低聲喃喃道:“君心似我心!”
“玉姑娘,玉姑娘。”忽地門口傳來一陣呼喚聲,隨即朱子剛快步走了進來,看到華燁和芷君還彼此相擁在一起,不由尷尬地轉過身去。
芷君又紅了臉龐,連忙輕輕推開了華燁的手臂,客氣地問道:“不知朱大哥有何事?”
“哦,是族長讓我陪同玉姑娘出去找藥。”朱子剛這纔回轉身來,他的臉上竟然也有些微紅。
“哦,是這樣,多謝朱大哥了。”芷君微笑着道謝。
“不不,謝什麼?有什麼可謝的?”朱子剛慌亂地擺擺手,“我在外面等着你,玉姑娘,你說什麼時候出發,咱們就什麼時候出發!”
說完,他便逃跑般地奔了出去。
朱子剛很是奇怪,方纔族長告訴他讓他陪同芷君去找藥的時候,他的心情是那麼的歡愉。可是當看到芷君和華燁如此親近的一幕時,他的心卻是沒來由的痛了起來。
“自己這是幹什麼呢?真是無爲的煩惱!”他自嘲地嘆了口氣,快步走了出去。
屋中,華燁卻又一把將芷君拉入懷中,貪婪地、迫切地還有些霸道地吻住了芷君的櫻脣。他熱烈的吮吸着,彷彿真的就像把芷君一口吞下去一般。
他的吻對於芷君來說,顯然也是富有殺傷力的東西。只要被他吻住,她就會忘了所有的理智,忘了周圍的一切。
這一次,他們彼此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才分開來。
“芷君,多保重,我等着你回來。”華燁依依不捨地將額頭和芷君的抵在一起。
“嗯,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回來了。我和朱大哥連夜出發,不過明日傍晚就能趕回來的。”芷君輕聲道。
“不,我不要你這麼辛苦,你這樣馬不停蹄的,若是累壞了怎麼辦?”華燁心疼地說道。
“好的,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的。”芷君保證道。
“好吧,你去吧,那個朱子剛的功夫也不錯,你和他一起去,我放心。”華燁終於放開了手,此刻,他深知自己越是太依依不捨,反而會讓芷君爲難,與其這樣不如大膽放心地讓芷君離開,也好讓她少幾分對自己的牽掛。
“嗯,華燁,你好好休養身體。”芷君揮揮手,立刻出了門。她也想快刀斬亂麻的離開,她只怕自己再耽擱一會兒,會又有更多的不捨,雖然只分別一天而已。
芷君走出門時,卻霍然發現族長一家都在門前等候着她,見她出來了,都齊齊向她走來。
“玉姑娘,我那小女的性命就拜託了。”族長首先深深的作揖,隨後族長夫人和她的三個兒子和媳婦都齊齊向芷君行禮。
弄得芷君很是過意不去,又是寬慰了幾句,這才上路。
族長爲他們準備了兩匹腳程極好的馬,芷君的那一匹身量還不高,騎上去非常的舒服。朱子剛帶着芷君由北門走出了這片隱居之地。
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五更天了。
卻說芷君和華燁失蹤的這兩日,德妃也是焦慮不堪。她與皇上上香回來,纔看到逃回來的小卓子。小卓子伶俐得很,知道追殺五皇子之事,多半是三皇子所爲。可事關重大,無憑無據,他也只能對德妃說,推測是三皇子追殺他們,華燁和芷君騎着汗血寶馬不知所蹤。
德妃聽罷頓時大驚失色,潸然淚下地說,是她害了華燁。若不是她近日盛寵日盛,那娟妃也不會任由上官名碩對華燁開刀。
倒是立春比較沉着,她勸說德妃不要傷心,這後宮中的爭鬥何時停過?正因爲她和五皇子現在時運是蒸蒸日上,那娟妃和三皇子才愈發沉不住氣。但這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有道是否極泰來,那上官名碩既然如此狠辣,就保不齊不露出馬腳來。一旦他們露出馬腳,反而能一舉將娟妃和五皇子一併扳倒。
德妃聽了立春如此勸,這才心中寬慰了少許。
立春認爲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找到華燁和芷君的下落,千萬不能讓上官名碩再有機會傷害他們。故而,就要告知皇上才行。但又不能對皇上說實情,因爲畢竟沒有抓住對方的把柄,也只能推說華燁和芷君是在山中走迷了路,讓皇上親派御林軍進行搜尋。
上官明軒聽到華燁和芷君一起失蹤,心中也是焦急萬分。當下就派出自己的親信紀綱帶着御林軍在山中排查。
這青龍
山方圓也有幾千裡地,在這深山之中找個人又談何容易,更何況芷君和華燁是落入了一個隱秘之地?
在小卓子的帶領下,他們只找到了華燁那匹受傷的汗血寶馬。當時它四隻馬蹄子上都扎着鐵蒺藜,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紀綱連忙吩咐手下,用手腕粗的木樁搭成一個擔架,將這匹馬擡回去,救治了。
御林軍繼續往前搜索,然而卻了無華燁和芷君的蹤跡,衆人不由都覺得憂心忡忡。
紀綱回去稟告給皇上,上官明軒不由長吁短嘆,而德妃聽罷則淚溼衣襟。
找了一天,不見蹤跡,德妃一個勁兒地央求上官明軒千萬不能放棄。上官明軒自然是不會放棄尋找,次日一早便又多派了兩隊御林軍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進行搜尋了。
與此同時,上官名碩和他手下的黑衣隊,也在加緊對華燁和芷君的搜尋。
那日,那個高個的頭目,知道華燁和芷君藏在那個洞中之後,一邊派人稟告了華燁,一邊準備用火將華燁他們薰出來。
等上官名碩趕到的時候,柴火堆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當熊熊大火都要燃燒待盡的時候,卻不見有絲毫的動靜。
上官名碩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連忙帶人舉着火把進洞。然而洞中卻已是空無一人。
氣得他狠狠地用鞭子抽打這些黑衣人,怒斥他們竟然讓華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這些黑衣人任由他狂打亂抽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因爲他們就是上官名碩豢養的死士。他們都是犯了死罪的犯人,身上也有些功夫,被上官名碩想方設法弄到了身邊,爲他賣命。
他們必須惟命是從,否則的話,不但自己會被上官名碩弄死,自己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正因爲這樣,所以這些人便如奴隸一般任由上官名碩驅使。
最後還是那個高個頭領跪地求饒,說他們一直也沒有離開洞口。華燁和芷君絕對不會走出洞來的,說不定是這洞中有機關。
上官名碩想想也有道理,於是就進洞再次查看,然而卻一無所獲。他們哪裡知道,當華燁和芷君進入隱居之地之後,那位朱統領爲了以防萬一,便立刻叫人在石洞門前又進行了僞裝。芷君她也是恰巧觸動了機關而已。
上官名碩氣得暴跳如雷,他根本就無法相信芷君和華燁就這麼憑空消失,但是就算打死這些黑衣人也是於事無補,當務之急,必須要找到他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而,他們在石洞的周圍找了整夜,卻連根頭髮絲都沒有發現。
上官名碩疲憊不堪,無奈之下,只能先打道回營。
但是第二天,他派到皇上跟前的一個奸細向他稟告,皇上已經知道華燁失蹤之事兒,準備派御林軍進行尋找。
上官名碩大叫不好,有了御林軍的參與,他將束手束腳,但他卻不願放棄這個殺死華燁,擄走芷君的機會,又吩咐那些黑衣人扮成普通的山民,散入青龍山內進行搜尋。他自己則帶着幾個侍衛裝作遊山玩水也在山間尋找。
尋了兩日,還是了無結果,御林軍那邊更無所獲。上官名碩便不由暗暗想,若是華燁就此消失,對他也不外乎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了芷君那個尤物,無法弄到手中供其玩樂了。
再說芷君和朱子剛二人走出來後,是一片茂密的松樹林。芷君並不認路,在她看來,這深山裡的路都是一樣的。幸好有朱子剛相陪,他可謂是山路通。
兩個人走了約摸一個時辰,朱子剛忍不住問道:“玉姑娘,累不累?要不咱們下歇息一會兒。你說的那個皇家獵場營地,我知道,咱們從這走,最多再有三四里地的路就到了。”
“我不累,朱大哥。”芷君擺擺手,她只想快些見到德妃,順利地拿到那兩味藥材,趕緊回到華燁身邊去。他倆失蹤了兩天,不知德妃和迎春姐姐她們要急成什麼樣?更不知那皇上會作何反應?還有,那個上官名碩也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他們一天不回到獵場中去,就一天不能得到安全的保障。
“那好吧。”朱子剛見勸不過芷君,也只好由她。
忽地,芷君想起了什麼,勒住了繮繩對朱子剛說道:“朱大哥,我們再往前走一會兒就不要騎馬了吧?你最好把馬兒藏在一個隱蔽之處,我們要悄悄回到皇家營地纔可,不然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朱子剛覺得芷君想得很是周到,便點頭應了下來。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里多路,便下馬來,朱子剛將馬兒藏在了一個他們族人經常休憩的地方,又給馬兒準備了充足的草料,這才走出洞來。
“朱大哥,前面還有多遠的路?”芷君笑盈盈地問道。
她正背對着初升的太陽,那緩緩升起的旭日陽光將她靚麗的身影勾勒得愈發閃耀奪目起來,那金色的陽光映襯着她額頭上被低落的露水,如顆顆璀璨的珍珠一般,綻放出無比美麗奇異的光彩,令朱子剛一時看得呆住了。
見他久久並不答話,芷君不由有些疑惑,繼續柔聲問道:“朱大哥,前面的路還有多遠?”
朱子剛多麼希望這路無限地延長下去,那麼他就可以和這個美麗非凡,可愛絕頂的女子一直地走下去。這一刻,他霍然明白了,那個華燁爲何對芷君如此情深意重了。
可是他卻不能如此自私,他知道她是終究不能屬於他的,更何況他們的這次出行還關乎着海瀾的生死。族長對他們一家都很好,他絕不能做出對不起族長的事兒來。
“哦,不遠了,不遠了。”芷君的再次追問,讓朱子剛霍然回神,他連忙疊聲的回答道。同時心中升起了一種歉疚之情。
“那就好。”芷君抹去了額頭上的露水,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隨後快步往前走去。
兩人剛往前走了不過十幾米遠,朱子剛卻忽然在原地站定,側耳傾聽起來。
“朱大哥,怎麼了?”芷君忙問。
“噓——我聽到了腳步聲……”朱子剛皺着眉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