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急步竄到船頭,張目遠望,隱約看到波浪盡頭出現黑乎乎岸沿,卻原來是臺灣在望了。
搓了搓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張偉興奮道:“媽媽的,不用偷渡老子就來了臺灣啦。”
何斌又是大奇,忙問道:“偷渡?何謂偷渡?志華,好久沒有聽你爆粗口啦。我看你此番來臺,目地定然不如你說的那般簡單。”
張偉對何斌的這書呆子氣很是頭疼,心知如果不解釋他必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只得支吾解釋道:“偷渡,便是斐濟話不要通關文碟的意思,至於我的目地,嘿嘿,現今實話與廷斌兄說,我來臺,就是想做個山大王,佔山爲王,廷斌兄,你一定要助我。”
“志華,不是我潑你冷水,其它事情還好辦,只是現下這臺灣之主是荷蘭國人,雖說他們人數尚少,根基不穩,暫且影響不到這北港之地,不過將來在這邊設官立府,亦是遲早的事,只怕你的大計,終究是水中近撈月。”
“這個廷斌兄儘管放心便是,羽翼未豐之前,小弟絕不會與這荷蘭紅毛鬼起衝突的,現下當務之急,是安撫人心,開發土地。臺灣此地物產豐茂,土地一年可比內地三年的收成,咱們多弄些土產,再販賣至海外,從海外帶回銀子來多募人來臺灣,如此循環,不愁將來臺灣不成爲富庶之地。”
何斌失笑道:“志華,在澎湖看不出你有如此的勁頭,對臺灣瞭解亦很深,你這傢伙年紀雖小,城府卻深,只讓施琅這傻驢向前衝,弄的鄭老大厭憎!”
“廷斌兄,這樣說小弟,卻是你的不是了。我還不是受施琅的影響,纔對臺灣多加留意,如若不是他,小弟自管做海上貿易便是了。”
施琅卻不理會兩人的脣槍舌箭,自顧自去安排上岸的事宜,此人脾氣雖倔,卻是個極聰明之人,自幼也是奔波海上,因此張何兩人也放心任他施爲。
約摸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船行至碼頭,張偉覺得船頭一震,船已停靠在了臺灣的碼頭之上。
未等跳板搭好,張偉搶先一步跳上了臺灣的土地,心中暗爽:想不到數百年後中國人最頭疼的臺灣問題,今日在老子腳下解決了。
顧目四盼,只見這碼頭小的可憐,所有設施皆是用木頭簡易搭成,有幾間小屋,也都是茅草做頂,顯的破敗不堪。到是腳下土地,黑油油的甚是肥沃。
“離此十餘里,便是北港鎮了,當年鄭老大與顏老大,帶十三艘小船,上千人上岸,白手創業,在這邊打拼出一番天地來。只可惜鄭老大太重視海上,對陸地全無興趣,現下算是白白便宜你這小子了。”
何斌亦也上岸,興致盎然的與張偉談談說說,離開喜怒不定的鄭芝龍,雖說現下臺灣還是破敗不堪,不過有着開基立業的衆人,到也沒有覺得失望。
施琅咪着眼盯着眼前肥沃的土地,還蹲下用手搓上搓,全然未來沒有海上名將的風範,到似鄉下積年耕作的老農。
張偉大笑,指着施琅道:“倔驢,還不去管事,在這裡儘自搓什麼,你家娘子晚上讓你搓的不夠麼。”
施琅橫了張偉一眼,放下手中泥土,自顧去了。
張偉向何斌虛邀一禮,道:“何大地主,咱們還不快去尋鄭彩鄭公子,若讓人家尋了來,那可是咱們的不是了。”
兩人相顧一笑,騎上從船上拉下來的馬匹,也不待長隨跟上,各自在那馬身上痛打一鞭,兩馬吃痛,咴咴叫上兩聲,以示抗議,蹄下疾揚,帶起一縷塵土,眨眼間便疾奔起來。
兩人任馬疾奔了半個時辰,眼見北港鎮隱約可見,方纔勒住繮繩,讓馬放慢速度,邊在馬上談談說說,一邊看着沿途風光。
張偉一路上看來,只在路邊看到幾戶人家,耕作好的田地亦是不多,顯然這北港雖有數千人,但大多是以海上生息爲主,踏實墾作的只是少數。
因向何斌道:“廷賦兄,這次鄭老大棄臺不顧,未知這北港數千人能留下多少?”
“估摸約有六成人要離臺而去,現下這邊約有四千餘人,鄭彩走後,加上我們帶來的人,至多能有兩千人。”
“農具種子都夠麼?”
“按現下的人數,綽綽有餘。”
“我意過上一段時日,便去福建募集貧苦無地之人來臺,三兩銀,一頭牛,五年之內不收田賦。”
“嗯,如此,需要有大量的白銀方纔支持的住。”
“銀子自然要去賺,日本國有大量的白銀,只是現在德川家康閉門鎖國,生意不大好做,上次鄭老大去拜會了他一次,纔得到在平戶交易的資格,咱們現在離了鄭老大,只怕這生意……”
“暫且只好讓鄭老大抽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哼,等我手中有了實力,不愁這小日本不與我們貿易。”
張偉心中一陣懊惱,當時的日本可稱的上是銀谷,每次船隻到了日本,便是滿船的銀子拉了回來,現下離了鄭芝龍來臺發展,以後與日本貿易是否順利,到是難說的很。但現在與鄭芝龍翻臉,那是無論如何也可行的。
“志華,北港鎮到了。”
張偉正沉思時,卻已到了北港鎮上。看得幾眼,張偉一陣發呆,只叫聲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