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盔與胸甲護住要害,火銃手通常只是手臂插上了羽箭,或者羽箭釘在胸甲上,但並不深入,反而是輔兵重傷了一員。
受傷者很快被輔兵接應下去,接受傷口的處理與包紮,李彥並不希望在己方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因爲帶傷作戰而增大戰後的死亡率。護理傷病,減少戰損率,這已經是復遼軍的慣例,這種慣例與身上精良的鎧甲一樣,讓士兵們更加安心。
密集的火銃鉛彈給並不嚴整、正在清理垃圾的建奴雜兵造成了極大傷害,有幾枚從人羣中穿透過去,射中了後面的弓箭手,擊傷數人,擊斃一人,但在第一輪次的對射中,僅就弓箭手與火銃手的上網來說,顯然是弓箭手佔了上風。
倒是調整攻擊目標的二十餘門各型火炮,給弓箭手隊列造成了極大的傷害,雖然只有四枚炮彈直接砸進隊列,卻拉出了一道道血路,傷殘十餘人。
傷亡的數字看上去不大,但那種隨時可能有鐵球落到頭上的心理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也幸虧這些弓箭手是建奴精銳,遠非漢軍可比,他們還是一板一眼地張弓搭箭。
建奴的弓箭手並沒有分段射箭,拋射需要足夠的密度和數量,才能造成有效的殺傷,建奴弓箭手排出三排,每排一百多人,三排近四百人,射完以後又是彎弓,他們的效率顯然並不高。
選鋒營的第二隊火銃手卻比建奴弓箭手又快了一些,第二輪、第三輪射擊,密集的彈丸呼嘯而出,一輪七十五枚鉛彈,建奴兵的傷亡在急增加。
建奴的弓箭手這時候才射出了第二輪。效果卻比前面還要差些,畢竟在銃炮地打擊下。弓箭手的陣型出現了鬆動。
第四輪、第五輪,火銃手地射擊並沒有因爲對射而生改變,他們的正面就是清理戰場的雜兵以及排得整整齊齊的弓箭兵,只要將彈丸打在正面,差不多就能起到效果,至少會造成傷害。
火銃手的身前有矮牆保護,建奴的拋射看上去嚇人,其實真正射到隊列中的,十中一二而已,將近四百人的火銃手以五排呈線形排列。攤開的面積並不大。拋射能形成這樣的效果,已經是很不錯了。
射過來地羽箭又多數被頭盔、胸甲減緩、擋住,一輪傷亡也就在十人左右,而且大多並非致命傷,對選鋒營來說。還能夠接受。
一個輪轉打下來,幾百枚鉛彈橫掃出去。那些快要前進到護城河,清理障礙地雜兵固然死傷慘重,七零八落,建奴弓箭手的傷亡也在急增加。
火銃手的輪轉沒有任何停滯,甚至在一個輪次打完以後,原本緊張的情緒都有所緩解,打得更加流暢。
此消彼長,建奴的弓箭手本來就沒有什麼優勢,這時候逐漸暴露在火銃地火力之下,劣勢漸現。
三個輪次打下來。選鋒營損失將近兩個隊。當然死亡和重傷的人很少,大多是輕傷。被調下後包紮,作爲預備隊。
不過選鋒營地輪射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從五排變成了四排,但是因爲輔兵的協助,火銃手也打得越來越好,四排輪轉竟然也是無比流暢。
多出來的人則作爲後備,隨時頂替前面四排有人受傷後空出來的位置。
當前面的雜兵漸漸稀疏的時候,第一線的弓箭手傷亡開始急增加,與火銃手身上穿着開價不同,建奴的鎧甲多是優先裝備騎兵,弓箭手身上只有簡單的布甲,或者沒有甲,在三百多吃的距離上,被滅虜銃地鉛彈命中,當場死亡地可能性不大,但重傷、喪失戰鬥力並因爲流血而死亡的比率卻很高。
建奴沒有復遼軍那樣完備地醫療護理體系,他們的傷病只能在戰場上堅持,直到死去。
只要掃光這些弓箭手,建奴的佈置便會落空,但在這個時候,建奴的車終於從弓箭手陣列的空隙和兩側運動上來。
爲了保持火力壓制,建奴將弓箭手頂到前面,車反而落在後面。車落後得並不多,選鋒營的火銃手不過纔打出六個輪次,復遼軍的訓練標準,是要在一分鐘裡打出一個輪次,所謂的一分鐘,也就是李彥的脈搏跳動六十下。
即便是在輔兵協助的情況下,火銃手也很難打出這個成績,不過最多通常不到兩分鐘可以輪轉一次,也就是說差不多十分鐘以後,建奴的車終於運動上來,而這個時候的建奴雜兵和弓箭手都是損失慘重。
車沒有去管那些雜兵,而是試圖在弓箭手身前排出一道防護牆,他們甚至在車的前面掛上了裝土的布袋,即便是五六斤重的鉛彈砸上去,也不能一下子砸爛。
“矛與盾啊,沒想到建奴的戰爭藝術,也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李彥感慨說道。
雖然憑藉充分的準備以及火器優勢,建奴自始至終都未曾對復遼軍造成致命的威脅,不過建奴能利用手上的牌,打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不斷削減復遼軍的火器優勢,可以看出對方的將領並不愚蠢,甚至很聰明,建奴在戰爭中獲得的戰爭技術,也有很強的針對性和實用性。
“如果是野戰,遇到這種車陣型,我們要怎麼辦?”李彥看了看王國興、茅圓儀等人,在守城的情況下,他倒不是太擔心,但若是野戰遇上了,失去城牆的屏障,以及火炮優勢,要打翻這些厚實的車就比較困難。
若是讓這些車衝擊步兵陣列,不管是火銃兵也好,長槍兵也好,都是比較麻煩,一旦被衝散。失去陣型的依靠,很容易成爲騎兵追殺的目標。
戰爭的較量。就是矛與盾的較量,防住敵人地進攻,並讓敵人擋不住自己的進攻。
“用大炮”王國興始終青睞火器:“抵近了轟擊,看,轟翻了。”
裝了泥土地車確實能抵擋一兩下轟擊,但若是運氣不好,被連續轟上兩三次的話,也只能被轟殺至渣。
一輛車被轟翻在地,後面的車很快被推了上來,堵住了缺口。建奴軍中這樣的車似乎有很多。
車的戰場生存能力顯著提高。一兩架車的毀壞也不影響建奴用車爲身後的弓箭手構築起一道堅實的防線,然後緩緩推進。
弓箭手緊隨車向前移動,在安全有保障的情況下,更加靠近城牆,意味着即便是拋射。也能造成更加精準的打擊和更大地殺傷。
崔石頭看着戰場形勢地變化,也迅做出了調整。到目前爲止,這種車推進也在參謀部的戰術範圍之內,復遼軍自然有相應的對策。
“放近了再打,用火炮、手雷、地雷,還有長槍手……”茅圓儀雙手按在城垛上,看上去有些緊張,這個熟讀兵的風流生,與大多數復遼軍的將士一樣,此前從未上過戰場,算上第一次金州會戰。^^,,,,發^^這也不過是第二次。
第一次金州會戰。復遼軍用計伏擊建奴金州軍主力,佔盡優勢。劉愛塔地金州軍不僅軍事素質差,鬥志更差,戰鬥的烈度與眼前根本不能相比。
火炮轟鳴、箭矢飛舞,這纔是真正地戰爭,冷熱兵器共存,依然還是冷兵器佔據着主導的戰爭。
東城,崔石頭迅按照作戰方案做出了調整,火銃手迅消失在矮牆後面,其中兩個旗轉身離開,遠離建奴弓箭手拋射的範圍,在長槍手的身前列陣。
還有一個旗都鑽到水泥板下面,找好自己的位置,然後將火銃伸到矮牆上留出的射擊孔中,也不管牆的那邊是個什麼情況,裝好了彈藥便開火射擊。
也有的裝好彈藥,等着建奴一輪拋射結束以後,迅露頭打上一次。
與隊列輪射相比,這種打冷槍的方法顯然是威力大減,建奴那邊士氣大振,紛紛鼓譟起來,更多的雜兵從車後面衝出來,搬開障礙物,或者將障礙物推進護城河,準備填河進攻。
而在弓箭手地身後,更多地車、重步兵、弓箭手和騎兵都在緩緩壓上,看樣子建奴是要在東城動總攻了。
車讓火炮的作用銳減,只能從洞眼射擊地火銃也不能造成太多殺傷,建奴竟然將戰場形勢一舉扭轉。
“進攻總是掌握着主動,而防守只能是被動的,”李彥的臉色也嚴峻起來,這不過是五千建奴,看上去東城的戰術設計已經岌岌可危。
如果放近了打,固然能夠殺傷更多建奴,但選鋒營也會面臨很大的壓力。
“要不要讓破虜營在西面打一下?”王國興看了一下西城,那些只是用來牽制的漢軍,早就被打了下去。
“破虜營在西城只有三個哨,兩千人,”茅圓儀擔憂地說道,畢竟建奴有四五千騎兵,雖然主力在東側,但要調往西側,也就是片刻的時間,在兵力的調動和機動能力上,作爲進攻方的建奴佔據着絕對優勢。
“打出去”李彥扶着城垛,大聲說道,參謀部雖然針對建奴可能集中主力,盯着一個方向猛攻的計劃,但是建奴的輕敵,讓李彥決定派出滅虜營,準備抄截建奴的後路,此時再調回來顯然來不及。
某種意義上來說,因爲建奴的輕敵,李彥也輕敵了,或許是兵力上的優勢,更或許是對火銃、復遼軍先進的戰術優勢的信賴。
直到這個時候,李彥依然相信建奴即便是傾其所有,也未必能夠打得下東城,但正如建奴不願意付出太大代價一樣,李彥也不願意復遼軍遭到太過慘重的傷亡。
“命令破虜營從西城出擊,不能讓建奴肆無忌憚地攻擊東城,三個步兵哨全部出擊,城防交給金州營,建奴也抽不出人手進攻。告訴鞏永固,西城要是丟了。唯他是問”出擊的方案也有做過,普遍認爲風險過大,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李彥也只能準備試一試。
“金州城頭的火炮,全力支持東城,包括紅夷大炮,”李彥決定豁出去了,這不是保留實力地時候。
“將破虜營的右掖也調往東城,我倒要看看,建奴地騎兵怎麼衝上來。”李彥道。
“那金州城就只剩下一個哨了。而且是長槍手,”茅圓儀提醒李彥說道:“還有協守各門的金州營的兵丁。”
“足夠了”李彥拍了拍面前的城牆上的磚石七百長槍兵防守一里許的金州城北牆,差不多兩尺多可以站一個人,移開三丈多高的城牆,足夠撐上一段時間。
再說建奴在東邊的陣勢已經來開。想要轉移過來進攻堅城,也不容易。
此戰的勝負。還是在東城,就看東城能不能在增援過去之前,擋住建奴的攻勢,李彥對此深信不疑。
相關地命令很快被傳達下去,駱養性當即大喜,一陣風似地從指揮塔衝了下去,同時召集軍隊地號角聲也響了起來。
西城正面雖然還有些遊騎,但並不能對破虜營造成威脅,兩個哨的長槍兵,以及一個哨的火銃手。迅在最爲突前、也就是中間的那個棱後面集結。
東城。建奴的步兵已經清理出寬達十餘丈地正面,揹着裝了土的布袋。或者推着裝土地小車,螞蟻一樣從車後面衝了上來,將土扔進護城河。
最前面的火銃手已經全部被撤到幾丈遠的第二道牆後面,按照李彥的構想,這兩道牆填實以後,纔會形成未來堡壘的主體,現在這兩道牆,不過是輪廓而已。
東城比西城要短很多,不過一里多長,只有一個突出的棱,東面在一座土山上建了城堡,算是半個突起,從那一側的矮牆後面,可以保護凹陷的谷底,但對進攻棱尖的敵人,只能用火炮牽制。
第二道矮牆差不多就在突起的棱地中間位置,正對着棱尖,差不多與棱地角平分線垂直,牆要比第一道牆略矮,在這道牆後面,崔石頭排出了整整一個哨的火銃兵,還是呈五排站立,一排一百三十人,拉開近四十餘丈地緊密隊形。
在火銃手的身前,是架在牆上,一字排開的五門輕型火炮,而在他們的兩側,則佈置着近十門各型野戰炮,第一線的火炮,差不多都被集中起來。
火銃手的身後,則是同樣排列的重裝長槍兵,一個哨在前,一個哨在後,分佈在兩側。
崔石頭手上本來擁有兩哨長槍兵、一哨火銃兵,與西城一樣,不過他手上還有一哨精銳,就是原廠衛營、現在選鋒營的中軍哨,這個哨最早經李彥帶出來,既能拿長槍,也能用火銃,更擅長刀盾,不過平常還是以火銃配刀盾比較多。
金州城增援兩個哨的火銃兵,其中破虜營右掖還沒到,選鋒營左掖卻已經就位,也就是現在頂在最前面的這個哨。
原本頂在第一線的選鋒營右掖退到東城左側靠近金州城的凹陷底部,中軍哨則以兩個旗控制了右側凹陷的側牆和最東邊的堡壘,還有三個哨則留在崔石頭的身邊,作爲預備隊。
東城城週一裡多,差不多是兩千尺,不算正在增援的一哨火銃兵,崔石頭手上就有兩個哨長槍兵、兩個哨火銃兵、一哨中軍,也就是說除了一些火炮,整個選鋒營全部到位,總兵力接近四千,每一尺的牆後面,可以站兩個人,這樣的防守兵力密度,已經足夠。
建奴填平了將近二十丈的壕溝,也清理出過二十丈的正面,那些多數是漢人的輔兵,嗷嗷叫着撲向矮牆,只要拆掉這段牆,就可以讓後面的騎兵衝上來。
建奴的車、重步兵和弓箭手緩緩壓上,他們的身後是黑壓壓一片騎兵。
“衝開那裡,我們就贏了”烏爾古岱咧開大嘴笑道,對面的明軍在戰術上使用得很好,而且很堅決地執行烏龜打法,這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他們似乎很怕死。”李永芳也笑了笑:“他們很怕死,竟然放棄了第一道矮牆。似乎要在後面重新組織隊列,不過,在騎兵面前,那樣的佈置只是笑話。”
“明狗就是這樣,”烏爾古岱不屑地撇了撇嘴,突然咦了一聲:“明狗想要出擊?”
西城,駱養性用最快的度將三個哨地火銃手與長槍兵集結起來,並向金州營交割了防線,然後揮師越強而出。
棱堡在凹陷的底部和側牆留着幾道出口,破虜營異常囂張地分三路而出。目標卻是靠近金州城一側地凹陷底部。
建奴將主力調往東側。但在西邊還有七八百騎兵,烏爾古岱頓時哈哈大笑:“原以爲對面的明狗是隻烏龜,原來還有些膽氣,就是沒腦子。”
李永芳在馬上直起身子看了一會,因爲要避讓明軍自己設置的障礙物。明軍的陣型有些散亂:“要不要讓騎兵趁機衝一下?”
“不要讓他們有機會縮回去,讓他們先出來。到了平地上面,那裡還用擔心什麼,”烏爾古岱哈哈大笑,他看得清楚,出來的明軍雖然有一兩千,不過都是輕裝,或者說沒有車、炮一類可以抵擋騎兵衝擊的,這不是送死是什麼?
看到對面的建奴騎兵並沒有迫近的意思,駱養性也就毫不客氣指揮大軍在空地上集結,並開始整理隊形。倒讓城頭觀戰的李彥等人嚇出一身冷汗。
整隊的時候。駱養性耍了點小聰明,他讓手下地士兵慢慢整隊。顯得很是雜亂。
而在東側地戰場,竟然也奇蹟般地緩和下來,面對建奴大軍蜂擁而上,開始拆城,選鋒營竟然按兵不動,眼睜睜看着建奴將棱頂的矮牆拆掉,並且向兩側拆去。
水泥黏結的磚石矮牆非常牢固,普通的鑿子、榔頭根本沒有效果,好在矮牆不是很厚,也經不起這麼多人摧殘,打開一道缺口以後,很容易向兩邊擴大。
選鋒營看着建奴兵拆牆,建奴的車、重步兵和弓箭手也就趁機向前移動,用弓箭手壓制、車和重步兵衝開步兵陣列,然後就是騎兵衝進去砍殺,建奴攻城時,通常都會使用這樣地打法。
看到對面的選鋒營沒有動,建奴地弓箭手也在積蓄力量,想等到矮牆被拆掉以後,再起決定性的衝擊。“沖垮對面的明狗,我們就贏了”東西兩個方向的建奴騎兵,都開始運動起來。
“打垮那些建奴,讓他們知道破虜營的實力”破虜營中軍不在身邊,駱養性也成了步兵,可他還是嚮往常一樣,大步走在隊列的前面,大聲喊道。
“打垮建奴,回去吃肉,每人賞銀一兩”
“打垮建奴”破虜營的三哨士兵,都是跟着吼了起來。
東城,被拆掉的缺口越來越大,建奴的車也開始逼近牆根,嚴嚴實實地將後面的重步兵和弓箭手遮掩住。
後面騎兵也開始緩緩加,只要車撞進去,騎兵就能跟上,徹底將眼前地明軍擊潰。
“點火”崔石頭突然將手向前一揮,身旁地號手立刻吹響了號角,而在第二道矮牆的前面,火銃手立刻用力將十幾根導索向後一拉。
建奴雖然拆掉了城牆,卻沒有將地面清理乾淨,何況這些繩子被埋在地下,不挖開地面,也是看不到。
就在建奴醞釀着最後一擊地時候,東城車所在的地方,突然騰起巨大黑煙。
轟隆隆十幾只拉地雷引爆了埋在地下的幾千斤火藥,豁口處頓時血肉橫飛,那些笨重的車瞬間肢解,化作碎片,四處飛濺。
那些藏在車後面的步兵、弓箭手當其衝,頂在最前面的幾排,幾乎被一掃而空,後面的也被飛濺的各種碎片,砸得死傷慘重。
當塵煙散去,十幾丈的豁口幾乎空無一物,原本整齊的車、重步兵和弓箭手組合,全都化成了碎片,幾丈以外的土地上,建奴的傷兵和殘肢碎片到處都是,血流滿地,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天地間彷佛驟然一靜,建奴人驚駭地望着地獄一般的場景,正在緩緩前進的騎兵陣列突然混亂起來,那些戰馬也似乎感到不安,不停地嘶鳴。
“衝,衝過去,殺光那些明狗”烏爾古岱突然歇斯底里地大聲吼了起來。
悠揚的號角,馬蹄聲陣陣,驚醒過來的建奴騎兵在將領的催動下,強壓着內心的恐懼,打馬衝向血色的豁口。
與此同時,西側的近千名建奴騎兵,也如風一般卷向城前的步兵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