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凌霜一陣錯愕,滿是不解的目光看着白妙香,一旁的沈慕白微微眯了眯眼,脣角的弧度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事說來話長,我一會在跟你解釋,眼下先將這兔子的傷處理一下。”白妙香說着將沈慕白根據她所說的藥理配製出的預防感染的藥物抹在了兔子的傷口處。
做好了這一切,白妙香才拉着嶽凌霜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爲她解釋着這一切。
聽了白妙香的講訴,嶽凌霜直呼不可思議,心中卻又有些擔憂:“可是如果我失敗了,沈公子他……”
未待嶽凌霜說完,沈慕白回道:“反正我早已是一個廢人,側妃不必擔心,死馬當活馬醫便是,不用有什麼顧慮。”
嶽凌霜看着他說話時雲淡風輕的樣子只覺得心中有些窒痛,他這樣超凡脫俗的男人,卻只能靠着輪椅生活,太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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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爲了那夜他的一曲簫聲,她也會努力醫治好他的。
嶽凌霜暗暗下定了決心回道:“我會盡力的,還希望姐姐和沈公子多多指教。”
白妙香笑了笑應了聲:“那是自然。”說着三人相視一笑,倒是頗有知己的感覺。
嶽凌霜自此便被白妙香留下苦心研究醫術,而那隻被她醫過的兔子竟是好的出奇的快,看着實驗成功,三個人俱是欣喜不已。
一時間,白妙香與嶽凌霜交好的消息在王府不脛而走。清風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清寧居里。
蘇晚清聽到這個消息後,咬着銀牙,心中苦澀不堪,她做不住想迫切的知道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
在去清風軒的路上,蘇晚清果然看見了與白妙香,只是此時她與嶽凌霜相攜說笑,儼如朋友知己。
蘇晚清滿是憤恨的看着她們,眸光的冷光如何也掩飾不去。
她深吸一口氣,朝着她們走了過去滿是鄙夷嘲諷的語氣道:“什麼時候姐姐和嶽側妃走的這麼近了?可是因爲王爺疏遠你,你想借嶽妹妹上位啊?嶽妹妹,你可小心了,不然王爺被搶走了你還渾然不知呢。”
嶽凌霜眉心皺了皺,這位蘇王妃的事蹟她多少聽說過,沒想到說話竟是這般刻薄。
白妙香笑了笑,回頭對着嶽凌霜道:“妹妹你先回去吧。”
嶽凌霜知道她們有話要說,她不想捲進她們之間的仇恨之中,所幸微微一福告辭離去。
花園裡,只剩蘇晚清和白妙香兩個人。
“小茹,你可想過,在這個陌生的時代裡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白妙香語重心長的問道。
蘇晚清秀眉輕蹙聽着白妙香的話,她曬笑一聲道:“我想要你痛苦折磨,失去一切。”
“你就這麼恨我?究竟是因爲什麼?”白妙香始終想不明白,十年的情誼究竟是什麼讓她們之間變得如此嫉恨。
蘇晚清冷笑眸光陰寒起來:“我就是見不得你比我好,我就是不想看見你春風得意,我就是要搶走你的一切。只要你痛苦,我就開心。”
白妙香隱在廣袖下的手微微一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也許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哦,我忘了這裡沒有心理醫生。不過,蘇晚清我覺得你對我的恨莫名其妙。這世界上這麼多人,這麼多人過的比你好,你偏偏要恨我,真是可笑。”
“白妙香,
那你呢。爲了一個男人與我爲敵,你幾時把我當做朋友?我心中的苦心中痛你知道嗎?什麼朋友,我不過就是你炫耀自己能力的一個鮮明對比,你什麼都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強,在你眼中不過是憐憫我,偉大你自己而已。”
蘇晚清指責着她,目光透着清寒和怒意。
“你如果真這麼想,我也無可奈何。蘇晚清,作爲朋友我最後幫你一次,你的秘密我會爲你守着,但你可要有自知之明,如果你在敢興風作浪,我會讓莫炎帶你走,遠遠的。”
白妙香脣角勾起,凌厲的目光看着蘇晚清,卻見她臉色一白,嚇得身子微晃險些就站不穩。
白妙香伸手扶着她朱脣湊到她耳後又道:“我本來想裝作什麼都不知的,可是你的態度讓我太失望了。蘇晚清,朋友貴在真誠而不是嫉妒,是你內心的黑暗迷失了你自己。我勸你最好去佛祖面前靜思已過,摒除心魔,淨化心靈,這也許纔是你最好的出路。”
她鬆開蘇晚清,臉色凌然的離去。
只剩蘇晚清大腦一片空白,久久回不過神,內心的恐慌如大海一般將她淹沒。
如此過了半月,嶽凌霜對縫合之術已經駕熟就輕,就連醫術在沈慕白的指導下也是突飛猛進。
白妙香見時機成熟,遂開始準備沈慕白的手術。
而連城逸,最近也被朝堂上的事纏的脫不開身,已經無暇顧忌白妙香。不過有嶽凌霜在她身邊,他總是安心的。
是夜,清風軒裡,白妙香與嶽凌霜在忙着爲沈慕白做手術,而國公府裡白陌修與言輕寒也在密切謀劃。
“今日收到安陽城八百里加急傳回的消息,說大宛皇帝與西戎太子統領五十萬大軍駐紮在安陽城外二十里,看來這一仗避無可避。”白陌修坐在椅子上,神色隨意的喝着茶。
言輕寒坐在他左手側,姿態慵懶高雅的翻着手中的奏疏語氣疏離的問道:“你想讓誰帶兵迎戰?”
白陌修摸了摸下巴的鬍子高深莫測的笑着:“大昭除了軒王殿下,誰還有這個資格?”
言輕寒對面的太子聽這話,臉上一抹興奮忙附和着:“國公爺說的沒錯,帶兵打仗這樣的事情,還要我大哥親自纔可。”
看着連城暮那一臉猥瑣的樣子,言輕寒滿是不屑,猛的合上奏疏仍在一旁的矮櫃上道:“只怕皇上未必會同意。”
白陌修挑了挑眉道:“只要有那個蘇晚清在,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言輕寒側眸看了看白陌修,眸光中一抹懷疑之色,連城暮卻是不懂白陌修這話中的意思問道:“國公爺此話怎講?”
“大宛來朝的時候曾用奇書刁難,而蘇晚清回答出了奇書上的內容。上面所說的兵法聖典,蘇晚清一定知道。既然蘇晚清有這本聖典又怎麼會不交給軒王?所以,軒王是領兵出站的最佳人選,即便是皇上舍不得也必須要捨得。”
白陌修的聲音有些陰狠,聽的連城暮心中微微一寒。
三人商議到了半夜,連城暮得了白陌修的囑咐次日在朝堂上聯和一些擁護他的大臣一起上書,請求讓軒王出兵。
連城暮走後,言輕寒有些疏離的聲音問道:“你究竟在打算什麼?”
“軒王如果死在戰場上,那不是很好嗎?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他下手,但戰場形勢複雜,誰知道連城逸他是怎麼死的?
只要連城逸一死,這大昭的江山便是你的。”
白陌修走過去輕拍了拍言輕寒的肩,卻被言輕寒無情的揮開。
他站起來怒目看着白陌修質問道:“那你想過妙兒嗎?連城逸死了,你讓妙兒怎麼辦?他是你的女兒,難道你要她給連城逸陪葬嗎?”
“自然不會,你不是認識逍遙宮的宮主嗎?連城逸死後,就讓妙兒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我會爲她尋個平常人家讓她安安穩穩的過下半輩子。”白陌修別過頭去,沉穩的聲音說道。
言輕寒咬着牙看着他的背影:“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你連她都能利用,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他一甩衣袖轉身大步的離去。
白陌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臉上滿是悔恨痛苦的表情,一雙滿是滄桑的雙眼裡隱隱的淚光。
絮兒,我錯了嗎?他這麼恨我,我究竟該怎麼辦纔好?
白陌修在房裡喃喃自語,一滴濁淚落了下來,那身影滿是孤寂和着滄桑。
沉香閣裡,嶽凌霜聚精會神的將最後的傷口縫合好,然後在傷口處抹了藥,做完這一切她才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白妙香全程指導,看着嶽凌霜鎮定的拿着手術刀,這份從容的魄力甚是難得,白妙香知道這與她從小接受的訓練有關。
“沈公子什麼時候會醒?”嶽凌霜看着還在昏睡的沈慕白,有些擔心的問道。
白妙香回道:“我在薰香里加了罌粟,可能要到明日下午才能醒過來。眼下最擔心的,便是這傷口有可能會感染而引發高熱,所以今晚我們要格外小心,不能馬虎。”
嶽凌霜點點頭,心下緊張的很。
“霜兒,你知道王爺她爲什麼讓你來清風軒隨沈公子學醫嗎?”白妙香拉在她坐在一旁休息,爲她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嶽凌霜道了聲謝接過端在手中笑道:“自然是凌霜來當探子來了。”
白妙香噗嗤一聲,眼角的笑意盈弱,她擡頭看了看嶽凌霜正色道:“其實不然,王爺這麼做只是想讓你和沈公子多接觸,培養感情。其實他有意撮合你們。”
嶽凌霜和着茶聽着白妙香這話突然被茶水嗆了一下,她放下茶盞輕咳着,一雙杏目盯着白妙香:“姐姐,你在胡說什麼?”
她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紅暈來。
白妙香笑着,看着她有些困窘的臉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和沈公子相處的這些時日,你對他就沒有一些什麼感覺?”
嶽凌霜的臉色更紅了一些,她覺得在清風軒的這些日子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生也可以這樣奇妙,有時候他聽着沈慕白給她講解醫理,她會想如果能這樣一輩子該有多好。
“我,我……”嶽凌霜不知該如何說起。
白妙香伸手握着她的手道:“霜兒,不要有什麼顧慮,你如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殺伐無情的殺手。你有自己選擇幸福的權利,而且王爺他不會阻止你們,相信我,只要你不怯懦,就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
嶽凌霜心中暖暖的,看着白妙香那堅定的眼神,她點點頭,脣角的笑盪漾開來。
嫁入軒王府,選了連城逸爲主子,認識了白妙香能陪在沈慕白身邊,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