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認爲我是在騙你嗎?”突然,右邊那張陌容容的臉開口說話了,右眼竟然移到了最左邊的位置。
左邊的風縵曦嘴角上揚,紅脣美豔:“怎麼會,我現在感覺自己好多了,那副破敗的身子,終於能夠甩掉了。”
兩個人詭異的笑聲瀰漫在這座陰森的地宮之中,迴繞盪漾,久久不絕。
“以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陌容容擡手撫上左邊風縵曦的臉頰,宣佈道。
風縵曦也伸手撫上右邊陌容容的臉頰,笑道:“自然,你我二人如今融爲一體,就算是神,也無法分開你我一絲一毫。”
“很好。”陌容容愉悅的笑起來:“以後我出來的時候,你乖乖待在裡面。當然,你出來時,我也不會給你添亂。”
兩個人心領神會,彼此的心意都知曉的清清楚楚,眼底都是得逞的笑意,以及毒蛇般的狠毒。
曾以爲可以陪着她一直走下去的人,早已經在半路全部離去,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一路漂泊,帶着滿身的傷痛和絕望,飄向莫沒有盡頭的殊途。
曾以爲終其一生再難踏出一步,以爲自由行走的歲月已經一去不復返成爲午夜夢迴時婉轉的夢,然世事難料,三百年前離開她的雙腳如今再次回到了她的腳上。
“玉方已兌現承諾,還請魔尊不要忘記答應玉方的事,明日崑崙丘,玉方靜候魔尊大駕。”
玉方上神走出內殿,額角隱隱有薄汗,臉色也較來之前蒼白了許多,雲裡微微點頭,提步踏入殿內,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玉方。
“雲裡?”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挽姜回過頭輕輕的喚道。
掀開那層薄如紗的簾帳,雲裡頓了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挽姜,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嗯,是我。”雲裡站在簾帳處,目光含笑的看着站在鏡子前的挽姜,然後他朝她慢慢的張開雙臂,深深的時光裡,這樣溫柔的笑意似水溫綿,動人心絃。
挽姜抿脣笑起來,眉眼彎彎一如往昔,她轉過身,鄭重而緩慢的朝着雲裡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走的那樣慢,又是那樣心跳如鼓,每一步都是心靈的震顫,有着不可置信,有着滿心期許。
終於,挽姜撲進雲裡的懷中,熟悉的清冽的香氣縈繞在鼻間,這是屬於雲裡的氣息,是可以讓她安心的氣息。
兩個人都緊緊的抱住對方,抱的那樣用力,害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這樣失而復得的心情,難以言說。
“雲裡,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緊緊的揪住雲裡的衣袍,挽姜把臉埋在他懷中,悶聲問道。
頭頂傳來溫熱的輕撫,雲裡那清潤低沉的聲音徐徐響起:“不是做夢,這不是夢。”
用力的點點頭,挽姜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雙腳:“想不到,這雙腳還能回到我身上。”
沒有腳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沒有云裡在身邊,她甚至連離開房間都做不到。
“沒有腳,你還有我。”雲裡捏住她的臉頰,嘴角上揚:“本公子給了你這麼好的機會奴隸我,小傻子不懂得好好珍惜,該罰。”
“罰什麼?”挽姜拍掉某人的爪子,一臉無辜的問道。
雲裡眼中閃過壞笑,趁着挽姜沒有防備一把抱起她往牀榻走,嘴裡是熟悉的邪魅語調:“娘子,成親都幾百年了,咱們是不是該把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完啊?”
“什..什麼事?你放我下來。”
話音剛落,兩個人也齊刷刷的倒在了寬大的牀榻上,雲裡一手支起身子,一手移向挽姜的腰間,笑容說不出的欠揍:“娘子,你還欠爲夫一個洞房花燭夜呢,不若趁着今日一起給辦了吧。”
“雲裡!”眼瞅着雲裡的手已經拉住她腰間的繫帶,挽姜默默地嚥了咽口水,小手緊張兮兮的抓住某人的大手,舌頭打結般說道:“你...你...我...看...現在是...白...白天...這...不...不好...好吧..呵...呵呵...”
“爲夫覺得此時此刻甚好,還是說娘子喜歡晚上洞房花燭?”雲裡歪着腦袋看着她,狹長的眸子裡堆滿了促狹的笑意。
挽姜:“......”
“尊皇,已經準備好了。”恰在這時,殿外傳來三護法的聲音,挽姜一個激靈,頓時覺得蓮花此時此刻出現的實在是太明智了,再這樣下去,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雲裡好笑的看着身下一臉如釋重負的挽姜,忍不住開口繼續逗弄她:“怎麼,娘子就這麼不願意和爲夫圓房?”
“圓...圓房....”挽姜目瞪口呆的看着雲裡,小臉早已經紅透,她是真的被雲裡的無恥給打敗了,這樣羞人的話都可以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不過看着雲裡的眼神,她心底還是軟了:“不...不是,我只是,只是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我還沒有...還沒有準備好...”
說完這些,挽姜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推開雲裡,然後飛快的翻身往殿外衝去,她的老臉真的是要丟光了。
三護法雖然已經知道挽姜的腳已經好了,可是親眼見着自家魔後孃娘風風火火的從殿內奔出來時,他還有有些反應不過來。
“娘娘?”三護法膛目結舌的看着挽姜低着頭狂衝向議事殿,伸出去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
雲裡慢悠悠的從內殿走出來,看了一眼低頭亂竄的挽姜,眼中笑意加深,然後從容不迫的提步,朝着挽姜的方向走去。
三護法素來喜歡算計陰謀詭計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瞅着雲裡和挽姜都過去了,三護法收回手連忙也跟了上去,只是嘴裡還一直在嘀咕道:“看來娘娘是迫不及待了啊,嘖嘖嘖,一定又是被尊皇灌了什麼迷魂湯...”
“蓮花。”
前面的雲裡悠悠的一聲喚,三護法嚇得一激靈,連忙狗腿的跑上前,說道:“屬下在,尊皇有何吩咐?”
雲裡皮笑肉不笑的看他:“本尊體恤下屬,近日你也辛苦了,本尊特地賞你一百碗魔都斷腸酒,記得要一滴不落的喝完,知道了嗎?”
三護法一張臉儼然成了苦瓜臉,他絕望的看着雲裡,說道:“屬下...知道了...多謝尊皇賞賜。”
雲裡好心情的拍拍他的肩膀,揚長而去。留下一臉絕望的三護法站在原地,抱住殿廊上的柱子嚎啕大哭。
魔後孃娘說的不錯,寧可得罪小人和女人,也不要得罪他家的魔尊大人。
魔都的斷腸酒,向來是給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喝的,那酒是用死人身上長出來的血霧花製成的,加上百種有毒的毒獸屍體共同釀製而成,喝一口,都是酷刑啊。
況且,他作爲魔界護法,那酒對他來說,除了拉肚子也沒其他的作用。
可是一百碗斷腸酒啊!那是要拉肚子拉到何年何月啊,他將是魔界第一位喝斷腸酒拉肚子拉到死的護法。
真是,名垂千古永不朽啊。
挽姜暈頭暈腦的跑了半天,走到議事殿的殿門口時,她驚奇的發現幾大護法都在這裡,忍不住停下步子走了過去。
“菊花,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六護法瞅了瞅挽姜,又瞅了瞅挽姜身後不遠處的雲裡,笑的神秘又...猥瑣。
“咳...”最小的十護法乾咳一聲,笑嘻嘻的看着挽姜說道:“娘娘這身紅衣真好看。”
呃,挽姜奇怪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來魔宮這麼久,大部分時間都是穿着紅衣的啊,哪裡好看了。
九護法一巴掌拍在十護法腦門上:“笨蛋啊你,會不會夸人!明明是娘娘最好看,衣服再好看,還能比娘娘好看嗎?娘娘那是上天入地最最漂亮的美人兒,豈是此等俗物可以媲美的。”
挽姜:“......”
她是不是該厚顏無恥的接受讚美呢,可是爲什麼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是不是...喝多了?”好半天,挽姜憋出一句話,卻是讓衆兄弟絕倒在地。
娘娘你眼神真好。
“呵呵~”
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挽姜一瞬間繃直了身體,她尷尬的看着眼前九個護法,眼睛無辜的眨啊眨,腳下悄悄的挪啊挪,正想着就這樣慢慢的移開的,身後忽然氣息一熱,下一刻手已經被雲裡握在掌心,他捏了捏手心裡的小手,嘴角彎起:“這下子,你可沒機會逃了。”
“喔~逃不掉咯~”九個人起鬨似的叫起來。
“幹...幹什麼?”挽姜瞪他,白皙的臉頰再次紅透。
魔界這幫人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雲裡輕輕的扳過挽姜的身體,兩個人面面相對,擡手颳了一下挽姜的鼻尖,雲裡聲音清冽的說道:“成親!”
什麼!?
挽姜呆如木雞的站在那裡,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和雲裡身上穿着的都是紅色的衣裳,起初她以爲是普通的紅衣,現在仔細看去,這分明是一件奢華的嫁衣!
此刻她正站在陽光下,衣服上流動着鳳凰于飛的圖案,那樣的美,與雲裡身上的圖案相得益彰,渾然天成。
雲裡站在她面前,紅袍墨發,芝蘭玉貌,容顏無雙。
“我們不是已經...”
雲裡:“嗯,我們已經成過親,只是那一次,你昏迷不醒的睡在我懷裡,沒有睜開眼看過一眼,成親便是一世夫妻,我不想讓你留有遺憾,挽挽,你願不願意,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