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着路之遙必要的注意事項,傅恩奇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會子他取下左手腕錶:“這表很厲害。表明上看是機械錶,其實它的本質是石英錶。”
傅恩奇指着用來調整分針的圓形按鈕:“拔出這個鈕,腕錶內部會激飛出一條合金鋼索。長大數十米,力道強勁速度快,關鍵時候不僅可以拿來逃命,而且能夠當槍使,比如在近距離的情況下擊發,一個人身體的厚度,在它看來是小菜一碟,就像你用魚鉤穿蚯蚓,輕而易舉。”
路之遙一面聽着,一面認真注視傅恩奇的面部表情,最後她淺淺一笑:“我記下了。”
“還有一個機關。”傅恩奇說着,手指點了點腕錶上調整日期的按鈕:“當你拔出這個鈕,再次按下,眨眼間產生的強大電流,能夠在十分之一秒內致人昏迷,甚至休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我被賭場的安保人員纏住,出意外趕不及,遙遙,你得保護自己懂不?當然,我只是習慣了一切準備只爲保險起見,上前爲止,你大可把心放肚子裡。”
路之遙聽到這裡,溫順地笑了笑,同時姑娘在心裡很是奇怪:傅恩奇上哪兒弄來像007那樣不可思議的高科技裝備?
想是這麼想,路之遙卻把話藏在了心裡,沒有問出口,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要對人傾訴時自然會說。
當時烈日當頭,風清雲淡,在樹蔭下,路之遙將略顯乾燥的空氣吸入肺腑,那時姑娘發自內心地慨然一句:“傅恩奇,我發覺你真得非常聰明!”
“聰明在哪兒?”傅恩奇自嘲似地笑:“我中小學的成績,在班裡可是倒數。”
“才你給電話那頭的人出謀劃策,講得頭頭是道,諸葛亮都比不上你了。”
“比得上怎麼樣?比不上又怎麼樣?人家諸葛先生死了幾千年,又礙不着我什麼事。”
路之遙聽傅恩奇說得幽默,呵呵一笑:“你的腦子那樣好使,身手矯健武藝超羣,除了IT金融業進不了,其他工作應該都能涉足吃得開,爲什麼還要打打殺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你我的命運,做什麼不做什麼,已經隨着自己的性格走向而註定。”傅恩奇若有所思地說完,語氣間十分慨然。
路之遙聽到這兒點點頭:“看不出來,傅恩奇你說話挺有哲理。”
“哲理是什麼鳥東西?”傅恩奇哈哈一笑:“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這是小區保安對陌生人員的問題吧?”路之遙臉含笑意看向一邊。“算了,不跟你扯淡。”
這時候,傅恩奇的目光落在路之遙的側面,姑娘家長得確實很清秀,一字眉纖細平整,小嘴微翹,腰背挺直,胸前的小山包估計用半個手掌就能包裹,由此給人單薄的感覺,讓人很想疼惜她愛護她……
正想着,路之遙生來有之的女性第六感,察覺到有一個男人賊忒兮兮地盯着自己,側臉一瞧,正是傅恩奇這傢伙。
“看什麼呢你?”
“欣賞一道令人着迷的風景而已。”傅恩奇呵呵一笑:“你不要緊張。”
“妙茹還不夠你看的?”路之遙白了他一眼,心裡面卻沒來由一陣怦怦亂跳,只希望傅恩奇千萬千萬不要挪開了目光,多看自己一會兒。
“風景不同,放飛心靈的契合度也不同。”傅恩奇還是挪開了目光,他可不想和路之遙太過曖昧,雖然兩個抱也抱過,親也親過,但在彼此的感情還沒有出格的時候就此打住,對任何都好。
傅恩奇說:“我愛妙茹,因爲她和我的內心,就像兩塊碎片,契合度達到了嚴絲合縫的地步。”說到這裡他笑了。
“我明白的。”路之遙比誰都知道閨蜜張妙茹和傅恩奇恩愛情篤。
與此同時,小驢駕駛金盃趕來,他一開始找不見傅恩奇,轉了一圈不見人就要下車。
而傅恩奇眼觀四面八方,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輛金盃麪包車早進入他的視線範圍。
那當口,傅恩奇衝小驢揮手招呼,小驢見了立馬駕車駛近。
停車下來,小驢說:“奇哥,虎爺讓我先照應着。”
傅恩奇點頭淺笑,打氣似地在小驢肩頭重重一拍,險些將他拍倒在地。
“奇哥的力氣……大得離譜。”小驢眼中放出異樣的光彩,那模樣就像虔誠的信徒,在從天而降的戰神面前匍匐仰望。
傅恩奇笑了笑:“你先把車開到旁邊,別攔在道上影響救護車出行。”
小驢一拍腦門:“是小驢疏忽了。”
傅恩奇又說:“小驢等在車裡別出來,我要陪這個姑娘到最後。”
“好的奇哥。”
現在萬事俱備,就差路之遠把路之遙接到賭場。
這時候的傅恩奇在心中盤算,計劃的能否完美執行,總需要制定者詳細入微地反覆推敲。
傅恩奇將所有可能性和意外都計算在內,排除了那些細節上的差錯,儘可能地彌補了計劃實行的缺陷,轉而想到:不出意外,明天岳父大人的老戰友集結,中午飽餐餞行,坐飛機轉列車,後天早晨十點鐘以前就能到彩雲和綠柚邊境……
不知道爲什麼,傅恩奇對於這件事,總覺得將有別於在國外執行的地獄般任務。這是一個的挑戰,讓傅恩心頭充滿期待,同時也讓殺魄狼的狼王萬分忐忑,總感覺要出點什麼事情。這或許就是不祥的預感吧。
念及至此,傅恩奇對路之遙說:“車裡有空調,你去坐會兒唄。”
“沒事。我喜歡自然風。”路之遙淺淺一笑,忽然柔聲問:“傅恩奇,你打算對我哥哥怎麼辦?”
“賭場那麼多打手和黑社會,我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到時不是我想對他怎樣,而是他們想對我怎樣。”
路之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專注地凝望傅恩奇側面,只見他面頰瘦削,猶如刀砍斧劈,神色肅然無慮,眉宇間透着極其強勁的堅韌,一雙眼睛更是透着無限的睿智,深刻的憂鬱,決絕的勇氣和無以復加的認真。
那時候,路之遙動情地笑道:“如果你贏了,會怎樣處理我哥哥?”
“路之遠是人渣,而我處置人渣的經過你不必管。”
“他是我哥,不是人渣。”路之遙伸手指着傅恩奇鼻尖:“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他是人渣,而且是徹頭徹尾的人渣。”傅恩奇對於路之遙的威脅絲毫不懼。
“他不是!傅恩奇,你不能這麼說我哥!”
傅恩奇撇了撇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路之遙和路之遠始終血濃於水,反正人渣自在人心,多說無益。
這時候聽性子執拗的路之遙又道:“傅恩奇,不管怎樣,不准你再說我哥是人渣。”
傅恩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路之遙聽到傅恩奇漫不經心地迴應,小嘴一撅,沒好氣地說:“你要說我哥壞話,我打你。”
傅恩奇聽到這裡,感覺路之遙像是在撒嬌,再瞧她神色,清秀嬌柔,不禁心動怦然。
“怕了吧?”路之遙見傅恩奇不敢吭聲,以爲他屈服了,神色間不禁有些得意。
“你打吧,反正我不怕疼。”沒想到傅恩奇來了這麼一句,而且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十分之欠揍。
路之遙見了傅恩奇模樣,心頭又好氣又好笑,忽然靈機一動:“我知道你傅恩奇厲害,但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哦?”傅恩奇聽到這裡,十分地感興趣,他自問這世上,沒有一個活人知道他的把柄和弱點。“說來聽聽。”
路之遙神秘兮兮地笑着,賣起關子來:“幹嘛跟你說?”
傅恩奇不由得苦笑,今天路之遙心情似乎特別好,主動說話,主動挑起話題,還主動開玩笑呢。
“反正時間還有的多,你就說說唄。”傅恩奇想知道,路之遙掌握了自己哪方面的弱點,問題在於,她能掌握的話,其他對手甚至敵人,也能夠掌握。
傅恩奇覺得,有必要加強防患和警備。
“你真是笨死了。”路之遙沒好氣地跺了跺腳:“我的辦法就是向妙茹告狀,讓她在晚上的時候,把你這討厭的傅恩奇給上了!”
“這就是你的辦法?”傅恩奇呵呵一笑:“確實很管用。”
“管用你還嬉皮笑臉,看來你是不怕妙茹的!”反正路之遠的車沒到,路之遙還有時間和傅恩奇開玩笑,畢竟兩個人能夠單獨站一起聊天的機會也不多。
傅恩奇很懂得適可而止,這會子轉過話題:“你問我贏了。會怎麼對你大哥?放心吧,沒什麼怎麼辦,反正我的辦法很簡單,兩條路,一個是打死路之遠;第二個是把路之遠逼到絕路,感化他,讓他幡然悔悟。”
路之遙“嗯”了一聲,傅恩奇的法子今天早晨已經說過,姑娘自然不會把他的話放心上,因爲這麼長時間的接觸,路之遙多少有些瞭解傅恩奇,他要想殺一個人,除非仇深似海目的明確,不會絕不會掛在嘴上,所以她的寶貝哥哥再怎樣混蛋,傅恩奇總會留他一條苟延殘喘的性命。
“還有一件事,說起危險,剛纔我聽你打電話,什麼分兩批人辦事,想來情況具有很大的危險,所以傅恩奇,到時候場面要是難以控制,你完全可以先……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