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妙茹又羞又怒。她沒想到傅恩奇不僅嘴上刻薄,而且還喜歡拿人家開玩笑,更愛占人家便宜。
“好滑好嫩。”傅恩奇嘻嘻笑道。
“叔叔阿姨那麼厚道的人,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張妙茹一時氣急,好看的娃娃臉漲得通紅。
“別生氣。”傅恩奇神秘兮兮道:“東西我變出來了,我先看看。”說完,他往拳頭眼裡張了張,突然發出一聲怪叫:“啊呀,你這姑娘好金貴,瞧你的淚水變成什麼了?”
說完,傅恩奇在張妙茹跟前攤開了手掌。只見厚實的掌心躺着一粒色子大小的鑽石。那是一顆粉色的彩鑽。
“你怎麼變的?”張妙茹露出又驚又喜的笑容,望向傅恩奇的時候,對他看法有了些改變。
“很簡單。”傅恩奇說,“你是仙女,流下的淚水是寶貝,這不,好大一顆鑽石!我說張大夫,不得了啊,你以後都不用工作了,在家裡看看韓劇苦情片,把眼淚水攢下來完全能夠富可敵國!”
張妙茹聽着傅恩奇的俏皮話,忍着笑意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給你。”傅恩奇遞出手掌。
“我看看。”張妙茹接過粉鑽細細端詳,過後十分訝異:“這是真鑽?”
傅恩奇呵呵一笑:“你怎麼知道?萬一是塑料或者玻璃呢?”
張妙茹正色道:“我爸是珠寶商人,鑽石玉寶,真貨贗品各種實物和理論知識,我從小看得多了。”
傅恩奇點點頭,想起三年前,他在南非執行任務,看到兩名僱傭兵槍殺了一個土著,爲的就是這顆粉鑽,當時他黃雀在後,崩掉了僱傭兵,爲土著的家人報了仇,於是這枚從溪流中篩選出來的粉鑽,就成爲禮物到了他手裡。
此時,傅恩奇神情認真而肅然:“送給你。”
張妙茹難以置信地吐出粉嫩的舌頭。心中尋思:這顆粉鑽純淨無瑕疵,體積大,雅緻貴重而難得,市場上少說值幾十萬。我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要了?
念及至此,張妙茹果斷搖頭。
傅恩奇笑道:“這是你的眼淚變的,國外有天使之淚,咱有天仙之淚,不相伯仲。”
“別開玩笑。我哪能收你這樣貴重的東西。”張妙茹用纖弱的食指拇指捏着粉鑽,鄭重地遞到傅恩奇面前,傅恩奇身子往後一縮,絲毫沒有要拿回去的意思。
“拿着。”張妙茹不容置疑地凝望傅恩奇。
“這鑽我本來打算給媳婦的。”
“什麼嘛……”張妙茹聞言俏臉一紅,她撅着嘴:“這樣我更不能要了。”
傅恩奇笑道:“可我媽拿你當閨女看待,既然這樣,你就是我小妹,作爲大哥。這鑽就當是見面禮,你別推辭,不然就是嫌棄我。”
張妙茹紅着臉說:“什麼跟什麼嘛……阿姨拿我當女兒,我也把她當媽媽,有你這樣的大哥我也是佔便宜的,但這鑽我真不能收。”
傅恩奇堅持着:“這鑽配你,回頭讓你老爹加工一下。”說完他轉身要走。
張妙茹急步追上,傅恩奇回頭憨厚地笑言:“還有,剛纔的事對不住了……”他頓了頓,“我很多時候口無遮攔。”
張妙茹執拗地遞出粉鑽:“你才說是我大哥,幹嘛道歉。”說完她嫣然一笑,傅恩奇看在眼裡,只覺得張妙茹在鑽石的光芒下盡是超凡脫俗的仙女範兒,明眸酒窩,神采飛揚處,嬌媚溫柔無限動人。
“這鑽我說什麼都不能要。”張妙茹很認真地注視着傅恩奇。
“你要怎樣才肯收下?”
張妙茹笑着:“傅大哥才說打算給媳婦……”
傅恩奇想了一想,笑道:“不如你做我媳婦吧。”
張妙茹心頭一跳,臉色一直紅到了耳根,只見她烏亮的眸子久久凝望傅恩奇,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出來,他真沒有開玩笑。
“我是你剛認的妹妹。”張妙茹說完,把粉鑽塞到傅恩奇手心。
傅恩奇感覺到一隻溫暖柔軟的小手與自己粗糙的手心接觸,一股莫名其妙的電流擊中心臟,他連忙接下粉鑽,與張妙茹拉開距離:“我給你留着。”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男中音在招呼張妙茹。
“妙茹你在這兒,讓我好找。”
傅恩奇的目光掠過張妙茹,看到她身後來了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青年,西裝筆挺,五官端正十分帥氣,但不知道爲什麼,傅恩奇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身上有一股邪氣讓自己渾身不自在。
張妙茹呵呵笑着,還未轉身就道:“你怎麼來了?”
傅恩奇見張妙茹小可愛神色,心中一沉:這傢伙八成是張妙茹的男朋友。
“想你就來了。”那青年伸手捏住張妙茹的纖手,看了一眼傅恩奇,轉而問道:“你的病人?”
張妙茹依偎站男友,笑道:“就是傅叔叔和阿姨的兒子。”
“哦?”青年很有禮貌地對傅恩奇伸出手:“你好,我叫柳南峰。”
傅恩奇伸手與他輕輕一握,同時禮節性地笑道:“傅恩奇,幸會。”
柳南峰與傅恩奇對視兩秒,前者在後者的眼睛裡看到一絲寵辱不驚的冷漠及難以言喻的霸氣。
柳南峰肌膚起慄,逃避似地挪開目光,卻不甘示弱地伸手攬過張妙茹柔軟纖弱的腰肢。張妙茹好像不太喜歡柳南峰在外人面前對自己這樣親密,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傅恩奇將這些微妙的細節看在眼裡,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時柳南峰說道:“聽妙茹說起傅叔叔的兒子在九年前出了事。沒想到你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傅恩奇望着面前的情侶,張妙茹雖然不喜歡男友的手臂像枷鎖一樣束縛自己,但是臉上卻有淡而不嬌的幸福。
傅恩奇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同時尋思:柳南峰的侵略心好強,隨時隨地都想高人一等!
“我平生沒做過虧心事,老天爺不想讓我英年早逝。”說完,傅恩奇清了清嗓子:“我剛剛和張妙茹認了兄妹……你們倆很般配。”
柳南峰很紳士地點頭致謝。心頭卻想:配不配都不關你事,誰也別想打我女朋友的主意!
傅恩奇的目光停留在柳南峰面部:“你女朋友照顧我爹媽,你不會反感?”
柳南峰想了一想,深情地凝視張妙茹:“說實話,一開始我不同意,但妙茹喜歡,只要她喜歡的事,我就會支持。”
傅恩奇正要說聲謝謝,卻醫院樓下傳來幾個人的叫罵。
傅恩奇走到窗前往下張望,看到一個腳上打着石膏的傢伙領着七八個男人,手裡拿着要命的鋼管,隨時準備和人拼命。
傅恩奇眉頭一皺,臉色陰沉地咬緊了牙關。
這一切逃不過柳南峰的眼睛,他道:“有麻煩嗎?”
“沒事。”傅恩奇輕描淡寫,轉而對張妙茹道:“張家妹子,幫我照顧一下我媽,陪她老人家說說話,別讓她出病房。”
“你要幹什麼?”張妙茹急了。“南峰,你是警察,管一下這些人。”
柳南峰點點頭:“我出面試試。”
傅恩奇制止道:“那傢伙搶我媽的破爛,被我打斷了腿,現在叫人找碴,你保得我一時,保不了我一世,我有辦法讓他們服氣。”
“打架鬥毆,擾亂社會秩序,情節嚴重是違法犯罪!”柳南峰不容置疑地反駁。
傅恩奇要不是看在張妙茹份上,纔不會和柳南峰廢話,這時候他哼了一聲,朝樓梯口跑去。
柳南峰見傅恩奇不把自己放眼裡,氣得臉色發青,頓覺在女朋友面前落了下風。急忙跟着傅恩奇下樓,就想看看他怎麼擺平社會上的混混。
與此同時,傅恩奇的母親從病房裡跑了出來:“小奇別去……”
“您怎麼出來了?”傅恩奇折回來,對張妙茹使了個眼色。
母親雖然厚道,但爲人不傻,她怒道:“使什麼眼色,妙茹又不欠咱的。”
“媽,我下去辦點事。馬上回來。”
“留下,要去我就跟着去。”母親上前抓住兒子粗壯的手臂。
“這幫混子是無賴,您今天想息事寧人,他明天還是會來。”傅恩奇面容平靜,心中被壓抑的怒火卻越來越旺盛。
“你這話不錯。”母親想了想:“走,我帶你去賠禮道歉,你打斷人家的腿,要賠錢也是沒有辦法的。”
“賠什麼賠,那傢伙連老人的生計都要斷,換作以前,我……”傅恩奇本想說:換作以前我殺了他。
但這種話豈能亂說?何況邊上還有個警察。
“你怎樣?”母親作勢欲哭:“你這幾年又幹什麼壞事去了?”
傅恩奇望着母親眼角混濁的淚水,怒火轉而被愧疚取代,這九年來沒有盡過半分孝道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承歡膝下,孝敬二老到百年,但今天怎麼連老母親的話也不聽,還惹她生氣流淚……
罷了。
傅恩奇重重地嘆了口氣,抓住母親的手說:“媽,咱們去道歉,賠錢就不必了。總得給他個教訓。”
一旁的張妙茹看到這裡,心中暗暗佩服傅恩奇的忍性和孝道:傅大哥剛纔明明要暴起,就因爲母親的一句話而忍氣吞聲,這樣的男人少不了會有一番作爲。
柳南峰在一旁冷眼旁觀,尋思:你再橫啊,老太太一句話就蔫了,算什麼男人。
三分鐘後,傅恩奇和母親站在這夥打手面前,和撿破爛的漢子不一樣,七名打手是混子,衣服雖然不體面的,但清一色的板寸,而且臉上都有疤。
破爛漢子對打手們怒吼:“就是這個人!大家往死打,打死算我的!”
傅恩奇不聲不響但目光如電,將這些不入流的打手面部一一掃過,所有特徵都記在腦子裡,還有他們的方位弱點,怎樣出手才能一招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