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挑了一盒金帝的奇異巧克力,多達三十六種口味,遞到張妙茹手中:“嚐嚐。”
張妙茹搖搖頭,嘟着嘴說:“會長胖的。我不要。”
傅恩奇忍俊不禁:“吃巧克力不會胖的。我保證。”
說着,傅恩奇壓低聲音,在張妙茹耳邊悄悄道:“你看老闆娘多瘦啊。”
張妙茹只感覺傅恩奇口中呼出的熱氣拂在自己鬢角,又暖又癢,一陣沒來由地臉紅心跳,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傅恩奇的一句話抽去。
張妙茹深深地吸入一口空氣中的糖果甜香,好不容易穩定情緒說:“你騙人。吃巧克力一定會胖的。”
“是啊,我騙你的。”傅恩奇呵呵一聲壞笑:“等把你喂得白白胖胖,人家不要你,你就歸我了。”
傅恩奇鼓起勇氣,纔對心目中女神級別的張妙茹說出這番俏皮話。
張妙茹溫柔地白了他一眼,忍着笑意,沒好氣地說:“你就愛說瘋話,卻沒有一句話是我愛聽的。”
“是嗎?”傅恩奇意味深長地將“嗎”字拖了四個音。
張妙茹在傅恩奇臂上輕推一下,明媚地笑起來:“幹嘛呀你,爲什麼叫我‘嗎’。”
傅恩奇一聽,這話怎麼味道不對?他反應過來,伸出右手,假裝去掐張妙茹白裡透紅的嬌嫩臉蛋。
張妙茹咯咯一笑,轉身逃開兩步,與傅恩奇隔着一張碼放糖塊果品的櫃檯玩鬧。
傅恩奇笑言:“你這姑娘,原來也愛佔便宜。”
張妙茹在口頭上佔了傅恩奇便宜,這會兒既開心又得意:“哪有哪有,是你自己叫我‘嗎’,我可沒有強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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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恩奇翻了個白眼:“好你個張妙茹,看我不逮着你。”他說是這麼說,卻只在原地打轉,不敢邁出太大的步子,以免牽動傷口。
張妙茹回過神來,知道傅恩奇要掐自己臉蛋,那是鬧着玩的,當下也不敢再鬧,一面小心地靠近傅恩奇,一面說:“你不準捉我。不然我可不依。”
傅恩奇呵呵一笑,擺手說不會,接着又道:“巧克力嘛,稍微吃點不會胖,因爲這東西容易給人飽腹感,讓你暫時忘掉飢餓。所以適量食用,完全能夠減肥。”
“真的?”張妙茹將信將疑地打量着傅恩奇一本正經的神色。想起剛纔的話,傅恩奇說要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這話雖然像玩笑,但在張妙茹聽來,卻遠比各類精緻的糖果巧克力要甜蜜萬倍。
“我可不敢拿姑娘家的身材開玩笑。”傅恩奇正色起來:“小妙茹?”
“我聽着呢。”張妙茹烏黑明亮的眸子裡,含着滿滿的笑意。
傅恩奇沉吟片刻,才帶着深沉的目光凝視她的眼眸:“我不敢耽誤你太多,萬一我哪天……哪天突然死了。”這話並非傅恩奇的臆測,在國外的時候,他每時每刻都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準備把一封遺書帶在身邊,就放在貼胸的口袋裡。
儘管國外時局太平安定,但潛在的威脅從來不會因爲國界線而消失。
“你又說瘋話了。”張妙茹垂下眼睛,不開心地收斂笑容:“好好的,爲什麼要想那些不好的事……”
“小妙茹你看着我。”傅恩奇伸手在張妙茹下巴位置,他本來想學電視劇裡面,惡霸調戲黃花閨女時的輕挑動作,但終究沒有那麼做,那時的張妙茹,即便是怏怏不樂,也別有一番打動人心的景緻。
傅恩奇神色鄭重地說:“萬一我死了,你還等着我,沒有期限地等待着……那不是太罪過?”
張妙茹纔不要聽這些,她氣呼呼搖搖頭,嘟着嘴說:“我不會等你的,不會不會。”
傅恩奇點點頭:“是啊。小妙茹連一年時間也不願等,自然不會等我。”
張妙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生氣地迎着傅恩奇的眼睛,她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薄情的女孩?”說完,她的眼眶一下紅了,烏溜溜的大眼睛閃着淚水。
那時候,張妙茹恨恨地跺了跺腳,瞪着傅恩奇的目光中,包含着又愛又痛的神色,很是複雜。
“我……我怎麼會是那意思,妙茹別多想……”
“如果我告訴你我會等你呢?”張妙茹上前一步,在傅恩奇的眼睛跟前,柔柔地反問:“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我說我會等你呢?”
傅恩奇聽到這裡,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喜出望外地擺頭笑道:“小妙茹……你願意等我?我的意思是……我很高興。你只要等我一年時間,不用太多。”
張妙茹纖弱的雙手插在腰上,擺出“剽悍”的女將模樣,卻沒有給人絲毫壓力,反而顯得越發俏皮可愛。
“這一年時間,我不會和任何異性交往,我會時刻關注你。”張妙茹說:“你別高興得太早哦,這一年時間是非常嚴格的考覈期,要是在此期間你傅恩奇的表現不如人意……”
“小妙茹你等會兒,不如人意是怎麼回事?”傅恩奇滿頭冷汗:“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考覈的標準由你制定,你說好就好,不好便不好?”
“當然了,你以爲呢?”張妙茹柔柔地白了他一眼。
“那麼……那麼……”傅恩奇抓起一把山楂片:“張大姑娘……有沒有具體的例子,好讓我有個準備哈。”
張妙茹抿嘴一笑,清澈的眼眸又亮又好看。
她撅着嘴說:“具體的事嘛……比如你不能老欺負我,不能傷我的心,讓我不開心,要聽我的話,不能我行我素,忽視我的感受,不能……我暫時只想到這些,隨時補充哦。”
傅恩奇擦去額頭冷汗:“我得找個本子記下。”這當然是他開玩笑的話。想傅恩奇過目不忘的本事,豈會忘了心愛姑娘的幾句囑咐。
張妙茹瞧着傅恩奇認真的模樣,心中暖洋洋一片,尋思:傅恩奇這傢伙,還是很在意我的。
想到這裡,張妙茹又補充道:“還有呢傅恩奇,我沒說完。”
“我聽着。”傅恩奇笑道。
“在接下來的一年當中,如果你通過了我的考覈,無論你的事業成功還是慘敗,我都要你負起照顧我,愛護我的責任來。”
說到這裡,張妙茹的語音漸低,同時害羞地滿臉暈紅:“但如果你沒有通過考覈,哪怕成就再輝煌,我也不稀罕的。聽明白沒有?”
張妙茹這番不在乎成就,只在乎另一半真心實意的表示,已經是相當婉轉的表白了。
畢竟只有一年時間,傅恩奇本事再大,最多也就開個頭,而開創事業這種情況,並非像小孩的開襠褲一樣說開就開,所謂萬事開頭難嘛。
所以張妙茹只希望傅恩奇能夠一心一意待自己,疼自己,愛自己。
“明白了。”傅恩奇神情鄭重地點點頭,在心中一一記下張妙茹的囑咐。
“我說奇哥,你有沒有發覺糖果店的燈光好亮。”石黑虎這時候剝了一顆水果糖,並且指了指自己和糖果店的女老闆,示意兩個人做電燈泡已經很久了。
“小子再囂張,我就過去揍你!”傅恩奇說是這麼說,卻已經選好了巧克力和糖果,付過錢,和糖果店老闆娘交流了幾句,就此告別。
一行三人才出糖果店,看到停車的地方,有兩個精瘦的黑影,鬼鬼祟祟地隱沒在車身後面。
傅恩奇與石黑虎對望一眼,兄弟間頗有默契,心知兩個不開眼的毛賊,幹着砸窗盜竊的營生。
石黑虎二話不說跑上前去,傅恩奇鬆開張妙茹,輕聲道:“小妙茹,你先回糖果店。”
“怎麼了。”
“乖,聽話。”傅恩奇拍了拍張妙茹手臂,微微一笑,這時石黑虎那邊傳來一聲怒斥。
傅恩奇望着兄弟怒吼的方面皺起眉頭,這邊溫柔地推開張妙茹,姑娘家此時也面有憂色,同時她很清楚,自己唯一能幫上的忙,就是報警。
但目前看來,石黑虎與傅恩奇並不需要警方的幫助。
想到這裡,張妙茹終於退回了糖果店,而她在手機上,則已經輸好了報警電話,隨時都能夠拔通。
傅恩奇這方面,儘可能快地挪步上前。心中尋思:黑虎這傢伙,不要在陰溝裡翻船啊!要真有什麼不測,我怎麼向楠楠交待?
胡思亂想中,傅恩奇已經來到距離車子不到兩米的地方,這時候,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倒飛過來。而自己兄弟石黑虎,像一頭勝券在握的老貓,把玩着另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子。
摔在地上的少年滾了兩圈,第二次站起的時候,右手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尺把長的刀子。
傅恩奇見他拿刀要行兇,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他皺起眉頭,衝少年的背影吹了聲口哨。
少年惡狠狠地轉過臉來,兩道鼻血順着人中淌下來。
傅恩奇還沒說話,那少年就破口大罵:“死一邊去。”
“你說什麼?”
傅恩奇揚起下巴,眼中射出兩道寒芒。雖說他身受重傷,但一個毛頭小子,還真不放在眼裡。
少年在龍精虎猛的石黑虎那邊吃了大虧,轉眼見到面無二兩肉的傅恩奇,再瞧他臉色,分明是身上有病,因爲虛弱而透出的蒼白。當下膽氣一壯,要拿傅恩奇開刀。
傅恩奇伸出右手,掌心向下,冷冷一招,這是喚狗的手勢。
那少年不懂,滿臉戾氣,揮着刀片就往傅恩奇身上砍,一面說:“老子送你歸西!”
傅恩奇死死盯着少年,一面好整以暇,說:“我與你無怨無仇,爲什麼要殺我?”
執刀少年更不答話,眼中露出的意思,分明要置傅恩奇於死地!
只見刀片寒光一閃,傅恩奇眉頭舒展,就在少年拼盡全力,把刀子劈到自己面門的剎那,雙腳一錯,身形避開了半寸,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刀片有驚無險地擦着傅恩奇耳鬢,最終劈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