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妄出手當真極快極狠,紅蓮早在被擒住的一刻,就被點了穴道。
紅蓮亦知自己輕敵大意,委實有些吃啞巴虧。
正在拼命衝開穴道,也就沒說話。
“怎麼,不說話,是真的想要伺候孤不成?”廉妄話中帶笑。
那口氣並非戲謔,也非調侃,滿滿皆是自信與傲氣。
似乎即便真是來殺他的刺客,他也能夠照睡不誤,說到做到!
好像這普天之下,就沒有他搞不定的事!
哪怕風雲色變,狂瀾覆頂,他也依然能夠不懼不畏,朗聲道一句儘管放馬過來!
紅蓮確是從他此刻的氣勢中,讀出瞭如此狂傲的霸氣。
武功路數,出手走勢,皆是能夠最直接的反應出一個人的內心。
然而如今的他,同第一次在山谷中所見時,似乎有着些許的差異。
似乎因爲終於登基爲王,而更加的魄力十足了。
不過紅蓮……
偏偏不是能受這套的小女子!
也就僅片刻的功夫,她就是衝開穴道,猛然就是掰開了他鉗在咽喉上的手。
卻當即又被反擒拿住了腕子。
紅蓮掙脫便是一掌過去,廉妄偏頭躲過,似乎十分輕鬆的又將她的手給拿住了。
不得不說,現下這般被動,還是姿勢的問題!
眨眼四手幾十招過去,紅蓮幾次瞅着空隙想起來,卻又爲躲過廉妄的點穴,給硬是壓制回去。
紅蓮又氣又惱,也不管是不是什麼紫國的王了,終於下狠手,搶到機會起來。
但付出的代價,又是被點住了!
“你……!”紅蓮有些氣急敗壞,已是多年未曾遇到這般對手。
“呵呵。”廉妄只是笑笑,像是玩的還算開心。
之後起身點了燈,也不驚訝,只玩味看着她:“當初聽白國封了個皇姐,就想着是不是山谷裡的那小丫頭。”
“倒還真沒估錯。”
廉妄說着又到牀上坐下,打量片刻,就伸手拿起她的一束頭髮,把玩了兩下。
隨即擡眼看來:“如何,此次點穴,乃是孤自創的方式,可是還能衝開?”
被人如此看扁,而且還是在武功內力問題上。
紅蓮簡直窩火到了極點!
那張妖孽臉上,狹長的狐狸眼一直在笑,加之他又穿着寢衣,還沒束髮……
這形象,當真是要人老命!
“岑夜在不在這裡?”紅蓮不再看他,因衝不開穴道,也沒什麼好氣。
廉妄倒是納悶了:“世子應該在這裡?”
“不在的話,我便回去了。”紅蓮又甩一句,怎料他還像逗自己玩上了癮。
“好啊,公主請便。”
“……”紅蓮很想瞪他,但又實在不想看他。
廉妄想了想,就也沒再耍弄她:“既然公主問完了,那便輪到孤問問題了。”
“公主深夜來訪,可是世子出了什麼事?”
“爲何會……懷疑到孤的身上?”
“有勞紫王陛下操心,世子很好。”紅蓮還是不看他,說完之後,又是補充。
“我只不過同世子吵了兩句,所以出來找他,驚擾了陛下休息,實在抱歉。”
紅蓮知他是懷疑白國有所圖謀,肯定得把話講清楚。
廉妄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覺得她一個小姑娘,亦是做不了什麼,而且怎麼也是個公主,就是替她解了穴道。
全程都好生大氣的,做出一副不會追究、沒把白國當回事的臉。
“多謝。”
紅蓮抱拳一禮,下牀就是走了,半刻都不想多呆。
一出別院大門,
臉就黑得不行。
今晚從頭到尾,完全是慘敗在了廉妄手下,還讓人當小孩耍弄了一番。
不僅如此,還讓人看扁了白國。
雖然她也並非土生土長的白國人,不過這麼久的時間,也還是有些感情的。
總之只要想到衝不開穴道這事,就要氣死她了!
發誓他朝若有機會,定要連本帶利的向廉妄討回來!
“岑夜那臭小子,到底死哪裡去了!”
紅蓮罵了一句,乾脆去了華星宮等。
以前分明同他說過,不管去哪裡、要幹什麼,都要和她交代一聲,現在這算什麼事?
害她這般丟人!
不過廉妄竟還對她有印象,確是相當意外。
他在白國這段時間,自己還是別再出現在他面前爲好。
然而第二天,事情就是完全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那關於邊境問題的協商,果然是同岑堯所想那般,根本沒和廉妄談妥。
怎料正打算明日再說,廉妄竟是毫無徵兆的提起了紅蓮。
說聽聞君寧公主小小年紀,便是身手了得,而自己此行的護衛中,也有個狠角。
隨後兒戲一般,將邊境問題牽扯到了比武上。
誰勝了,五年停戰協議之內,義賊幫那塊地盤就歸誰,敗了的一方不許在軍政上插手。
廉妄對紅蓮感興趣,令岑堯心裡暗驚不已,自覺事情或許不簡單。
問了原因,才知昨晚紅蓮居然跑去別院,還和廉妄動了手!
岑堯臉上是沒破綻,腦子裡,卻已爲她和岑夜吵架這理由,想把那‘積德’兒子給抽殘廢算了!
只是根據岑堯的觀察,廉妄似乎並非是懷疑女戰神那事。
何況能懷疑上,也實在太牽強。
也就繼續裝模作樣的試探:“邊境問題乃是國家要事,紫王怎可這般輕率?”
“呵呵,說出來,恐怕要讓白王見笑了。”廉妄雖是無奈,可傲氣更多。
“孤纔剛剛登基,朝中宮中需要處理的雜事太多,這邊境實在難分出精力,可又沒有讓步的理由。”
“所有才是專程過來,想好好同白王商議商議,此次不管好壞,都定要出個結果。”
“可現在看來,似乎非常之難了,何不就當作賭博,倒也有些樂趣不是?”
廉妄嘴角一彎,一身雍容氣度。
言外之意,無非是嫌此芝麻大事的還要如此麻煩,全然是浪費時間的意味。
“呵。”岑堯也是笑笑,俊美的臉上,褐色的眸中倒是意味深長起來。
記得岑夜剛回宮那晚,自己第一次見紅蓮,也同樣是興趣頗深,極想見識見識這小丫頭的手段。
只是政務繁忙,雜事衆多,那比武的約定,到如今都還沒能實現。
況且那時候的自己,還沒有同紅蓮過過招。
如今廉妄既然與她動過手,那種對這丫頭極有興趣的心情,岑堯可謂是非常理解。
不過對如今的岑堯而言,紅蓮到底是有多少斤兩,已然不僅僅再是武技這一個方面。
更何況現在廉妄在此,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岑堯眸光一斂,看向廉妄時的神情,確是有老謀深算的笑意:
“既然如此說了,不如咱們便再玩大些,紫王可是願意?”
“哦?如何個玩大法?”廉妄眼中一亮,全似不怕中計,反倒相當來勁。
岑堯笑意更深,提案一出,廉妄竟是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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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消息傳到紅蓮耳朵裡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
“什麼?你父王是不是瘋了?”
虎山洞中,紅蓮那一聲驚呼差點震聾了
岑夜,連趴在旁邊睡覺的麒麟都被驚醒。
岑夜蹙眉掏掏耳朵,嘴毒得漫不經心:“他豈止瘋了,根本是腦子被驢踢,一直沒去治。”
紅蓮看了他一眼,覺得簡直就是大實話,所以也沒說什麼。
上次本是去華星宮等他,然後發一通火。
誰知路上,失控的症狀又是發作,只得趁出事前回了虎山。
也不知那廉妄究竟練得何種功夫,內力好生厲害。
爲能衝開他那罕見的點穴之法,紅蓮動內力時,也不知是觸動了哪裡,纔是導致發作,而且情況很嚴重。
反正自雲霞山之後,戰魂之力和內力的情況就一直沒有正常過。
不。
是到了靈州開始,一切就都沒有正常過!
倒黴死了!
之後爲鎮壓失控,紅蓮只好又是以逆制逆,睡了兩天才是起來。
睜眼就看見麒麟和岑夜都在洞裡,他還把洞裡的篝火和燈都點上了。
那樣子,是已經來了很久,正閒着無聊在看書。
如此情景,紅蓮早不是第一次看見。
不過每每這般,在睜眼的時候看見火光,就知洞裡並非她一人,心裡總會涌起一股暖意。
再看那少年,就會禁不住覺得很溫馨。
當然。
溫馨歸溫馨。
在聽了岑夜所說之事後,紅蓮就只剩下想吐血的衝動!
那岑堯竟是主動去和廉妄說,借他三萬大軍,就在京城近郊的一處平原上,來一場模擬戰!
紫國方的先鋒人選,自是廉妄所說的那名狠角。
而白國這方,派紅蓮一個女娃娃出戰總歸說不過去,名譽上也不好聽,總像是太把人家紫國看扁了。
便是就給紅蓮來了個副將,把那先鋒換成了岑策。
既然是模擬戰,也就是不會動真,大家點到爲止,而且全軍也就一名先鋒一名副將。
可誰知道屆時會出現什麼狀況?
他岑堯當真是膽大,就不怕廉妄使個什麼迷魂計,把那軍隊策反,直接給打到你皇宮裡去?!
卻是話雖如此,但就此計本身而言,倒是相當不錯。
既能測試了紅蓮,還能去摸廉妄的底。
畢竟用來準備的時間不過幾天,若是廉妄能在短短几天裡,將白國之兵於麾下掌控得得心應手。
那此人的能力,當真是可怕!
然而廉妄也非蠢蛋,怎會這般兒戲似的家家酒給岑堯看穿。
自是打了個哈哈,說是兩國之王這般玩法,難免貽笑天下,就派了自己的謀士顧熹出面。
岑堯原本也沒打算親自來,反正只要能從紅蓮身上試探出個結果,其他都不是重點。
因而見廉妄沒能掉進陷阱,他便也順着臺階下,說姑且讓岑夜一試。
儘管白國這邊出戰的是羣小鬼,可廉妄早是看出,不出十年,這陣容多半就是白國主力。
心裡的重點,早就從紅蓮轉到了觀察白國未來實力上面。
因爲他一生之願,便是一統靈州,集齊伏神印,成爲那傳說中的主宰之神。
尤其在聽他父王說起了那指引夢境以後。
這神,他廉妄更是非當不可!
廉妄究竟何種盤算,紅蓮和岑夜也就只能猜個大概。
至於岑堯的心思,當真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此刻除了去臭罵他一頓,紅蓮就只想去一拳打死他!
副將?
還是和那慫包組隊?
還要聽岑夜這死孩子指揮?
岑堯這麼一鬧,當真是提前把紅蓮所有討厭的事,全都做乾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