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搏(六)

六 獨立大隊

司馬貴匆匆跑進聚義廳,立正喊道:“報告!”匡怡正在繪製地圖,將關口和各個山莊和集鎮標註在上面。她擡起頭問道:“司馬營長,有什麼情況?”“從龍鎮上的支富才投靠鬼子,出任鎮上的維持會會長兼保安團中校團長。這傢伙才上任五六天,就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積極爲駐守順平縣城的鬼子籌集軍糧。依我看,我們趁支富才得意忘形之際,奪取他手上的糧食,還有鬼子提供他的武器,聽說還有一挺機關槍。”

匡怡忽地站起來,說:“我們麒麟山要想發展壯大,那就從支富才這傢伙下手。你把薛副司令、覃參謀長,還有嚴秋英、甄煥高兩人喊得來一起研究作戰方案。”“是!”司馬貴蹬蹬地跑了出去。

從龍鎮支府客廳里正大擺宴席,三張桌子坐滿了賓客。正桌首席是個身穿便裝的日本特務武山菊夫,陪坐的是支富才,其他六個人都是鎮上的富豪。其餘兩桌則是鎮上的漢奸大小頭目。“武山機關長,我支富才敬你一杯。”“你別要站起來,就坐着乾杯。”鬼子將酒杯舉起來跟支富才的酒杯碰了一下,隨後兩人乾了杯。

“機關長爽氣,我們中國人就喜歡這樣。”一個馬屁精喝彩道。“呵,喲西,你們只要配合好,我武山也就能爲大東亞共榮圈建成作出非凡的貢獻。……至於,你們諸位豪傑,到時候我保你們在此的個個有軍銜,最小的起碼也要弄個少尉,大的這要看立的功勞有多大,少校、中校,甚至是上校,不是不可能的。”武山菊夫許願道。

僞保安團副團長湯本立站起身,醉乎乎地大聲說道:“下面我提議,爲武山太君的講話舉杯祝賀。”三桌人全部站起來同聲附和,活像糞坑裡的癩蛤蟆叫聲一片。

“砰!”大門忽地被人打開。打頭的一個是女人,她就是匡怡,只聽她大聲喝道:“一個都不許動,全部舉起雙手來!”“噹啷”一聲,那個日本特務的額頭上中了一槍,癱倒了下來。“我說的哪個動,就立刻打死哪個。”她向身後的人揮手道:“大家都進來,將這些漢奸押下去,全部看管起來!”

凡身上有槍的一律收繳,然後押到空屋裡。最後剩下支富才一個人。匡怡上去伸手托住他的下哈巴,說道:“你爲順平縣城的鬼子賣命,拼命地收繳軍糧。說,現在你把軍糧放到哪裡?”“在後屋的西廂房裡,但有五十石小麥已經被皇軍弄上黑山崗。”支富才渾身篩糠。

“你放心好了,我這次可以不殺你,但是,你手上的長槍、短槍,聽說還有一挺機關槍,要全部交給我們,並且保證今後不再做漢奸。否則的話,我們一定叫你頭頂上開花!”匡怡拍着桌子吼道,“聽到了沒有?”

支富才頭像雞子啄米似的點頭說,“聽到了。”“好!”匡怡推了一把,“你在前面帶路,叫你的人把槍都交出來。”

僞保安團二十多個人站在一邊,全都大氣不敢出一聲。支富才乖巧地說:“你們都把手上的槍交給這位娘子手下的人。”匡怡給他一個刮子說:“喊我姑奶奶!”支富才隨即改口說:“是是,姑奶奶,我聽你的。你、你叫什麼名字?”匡怡告訴她自己的名字,支富才點頭哈腰地說:“匡姑奶奶,小人完全聽你的吩咐。”

司馬貴的人馬涌上來將僞保安團的武器全部搜了走,至於士兵們都集中到另一進屋子裡。孫進財、白欣兩營的人馬上來運糧,推的推,拉的拉。支富才、湯本立等主要漢奸頭目被捆綁起來,嘴裡塞上布片、毛巾之類。

臨走時,匡怡對遭到綁縛的漢奸頭目訓話:“這一次,我們只殺掉了兩個站崗的人,和一個日本特務。你們這些漢奸一個都沒殺,但是,今後要堂堂正正做一箇中國人,不許再當漢奸。如果你們當中哪個還當漢奸的話,逮住了真的是頭頂開花,決不輕饒!”

麒麟山寨裡殺了三頭豬,犒賞全體人馬,但匡怡只允許少數人喝酒,並且封頂,最多的人不得超過半斤。她講得十分清楚,大敵當前,耽誤事情是小,喪失到性命可是人爲造成的滅頂之災。想喝酒的必須隔上一天輪流喝。儘管如此,大家還是喜不自勝。

“哼哼,這次拿下從龍鎮支富才,一點兒都不曾費事,可以說是兵不血刃。”“你們曉得麼?主要的是匡司令籌劃周密,智取從龍鎮,打死了日本鬼子特務武山菊夫。”“是的,鬼子纔想摸槍,‘砰’的一聲,額頭上放眼,準得兇的,其他的人魂都嚇掉了。”“匡司令槍法太準了,一丁點都不偏。”……

三天後,匡怡帶着嚴秋英手下的一個連十多人,跟隨偵察營下山活動。他們走出很遠的地方,司馬貴對匡怡說:“匡司令,我們已經跑到安陰縣的地界,這裡是牛頭山的西山。今日如果回去,恐怕要到半夜。”“晚上不能回去,那我們就宿到牛頭山的上面。”匡怡決斷道。

“報告!我們發現了前方五里的地方有鬼子,還有好多的二狗子。他們行軍的速度不快,有好多的老百姓給他們運糧。”李連長走上來稟報。

匡怡指揮道:“司馬營長,你帶上你的二連、三連埋伏到那東面的山坡的草木叢中,任何人不得出聲。所有的人都以你第一聲槍響爲準。”司馬貴馬上喊道:“是!我這就佈置去。”司馬貴帶着人小跑步往對面山坡去了。

“李連長,你在西山向前五百公尺埋伏下來,不得驚動敵人,一定要等到司馬貴的人槍響,你們這才截住鬼子隊伍的尾子打,力求不讓一個鬼子逃掉。”李連長馬上喊了聲是,便帶着十多個人往前奔跑。

“嚴秋英,你的兵跟我到前面找一個險要的地方埋伏下來,到時候跟司馬貴的人遙相呼應,一起夾攻敵人。”匡怡說到這裡,揮了揮手,“走!”

一塊巨石樹立在那裡,旁邊全是濃密的樹木,再往前看,有個大凹塘,很適合阻擊敵人。匡怡對嚴秋英說:“你在巨石這裡,我到那前面的凹塘處。”“不,我去那裡,匡司令你在這裡打。”匡怡推開嚴秋英的手說:“不要爭了,就照我的佈置去做。”

匡怡拔出短槍,帶着五個女兵跑了上去。

鬼子的隊伍開過來了,八輛推車上面裝的全是糧食,推車和拉車的全是老百姓。二狗子隊伍在前頭,鬼子兵除了幾個押着老百姓,其他的都走在後面。女連長王如喜想開槍打鬼子,被匡怡一把按住,低聲道,“全部放過去,司馬營長他們打響了戰鬥,我們再開槍不晚。”

“叭”的一聲槍響,一聲鬼子兵立即歪倒下來。接着就是“兵兵乓乓”,就像是炒豆似的響個不斷。鬼子頭目手舞戰刀嚎叫着衝鋒,鬼子兵便發瘋似的向前衝,邊衝邊對那東面山坡掃射。

“叭”的一聲,鬼子頭目立刻頭頂開花,栽倒了下去。匡怡喊了聲:“狠狠的打!”嚴秋英、王如喜等女兵們隨即搶着朝鬼子兵開槍。

匡怡發現有二狗子也跟在鬼子後面還擊,便機智地喊道:“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想逃命的弟兄往旁邊跑,不打槍。——有種的就朝鬼子打槍!”僞軍有人開始往旁邊退讓,縱然打槍也是朝着空中打。

鬼子的火力很大,拼命地射擊,東邊山坡上有好多的人中槍,犧牲的也不少。因爲西面山坡突然開火,鬼子受到前後夾攻,一下子亂了套,尤其是頭目被打死。但鬼子很快就反應過來,往後奔跑。女兵這邊火力壓不住敵人,急得匡怡直喊:“快點扔葡萄彈!”

“轟”的一聲,炸翻了兩個鬼子,嚇得鬼子不敢向西面山坡進攻,而是狼奔豕突,原路撤退。

前面響了一陣激烈的槍聲,隨後停滯了下來。趴在大車底下的老百姓個個戰戰兢兢。匡怡手一揮,人馬全都下來。她大聲說道:“鄉親們,願意參加我們的隊伍,就幫我們推車子,不願意的就回自己的家去。”隨即有十多個人四處跑散,留下的只有三個人,他們沒有自己的家。

打掃戰場,一共打死十一個鬼子兵和十九個僞軍,繳獲二十五支長槍和一把短槍,八車糧食。匡怡對司馬貴說:“你的一連跟嚴營長的女兵一起保護,其他的人運送糧食和槍支。我們儘快離開牛頭山地界,轉移到白牛山宿營。”

來到白牛山鑽到山溝裡,天全黑了。他們趕緊到濃密的樹木遮蔽下的山坡上駐紮下來。

第二天下午,人馬纔回到了麒麟山寨裡,查點人馬,這次戰鬥共犧牲了十六人,其中五個女兵。撤離戰場的時候,由於天色已晚,加之行動匆忙,只顧查點打死的敵人人數。不管怎麼說,這次戰鬥的成果還是不小的,打死了那麼的敵人,其中有一個是鬼子的少尉小隊長。

“聽說順平縣城裡有個花園,裡面的景物十分漂亮。嚴秋英你說曾經遊玩過的,你說說那裡的景色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匡怡抹着上蓋頭髮說。

嚴秋英笑着說:“那個花園,有各種各樣的花木,亭子走廊,雕工相當別緻。尤其是水塘旁邊的白塔,還有九曲橋,水上面的睡蓮,水裡遊動的火紅的魚兒。不過嘛,能在裡面遊玩的全是達官貴人,富家夫人、小姐。”

“你能帶我去遊玩嗎?”顯而易見,匡怡被嚴秋英說動了心。嚴秋英託着腮幫想了想,說:“你想去遊玩,可得化妝成富家人的女人。我認得享有那花園的財主費嘉樹,他是我丈夫的姨丈。到時候他問你是什麼人,你就說你是安陰城伍光法的三姨太太,保準不會引起他的懷疑。”“好吧,明日早上就去,叫安仁全開車把我們送到安陰縣城南門。”

安仁全開的上坪鎮僞保安團借用的遮陽便卡,很快來到順平縣城南門。四個女子下車:匡怡媽媽鬏梳得光亮,頸項裡掛着白玉項鍊,兩耳的大金墜,襯托着白皙的臉蛋,淡雅的旗袍顯得雍容端莊;嚴秋英也是梳的媽媽鬏,穿的是條紋的旗袍,明顯是上了一定年齡的貴婦人;兩個丫鬟打扮,一個打獨辮,一個梳二叉辮子,都是穿的紅色上衣,其中一人揹着挎包。

走到城門口,鬼子上來要證件。匡怡掏出藍色派司,鬼子翻看了一下,鞠了一躬,手一揮,意思是讓她通過。嚴秋英也亮了藍色派司,丫鬟則免查。

她們一行四人跑到一家茶館,只聽到裡面有人說道:“你們不知道啊,當今的麒麟山的寨主換掉了,據說是個女人。她可厲害呢,說開槍打你右邊的眉毛,絕對不會得打到左邊去。”“提起那個女人,沒得了,她敢打鬼子,把鬼子手上的糧食搶走。鬼子還就沒辦法她。”“聽說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匡怡。”

匡怡一招手,她們便悄悄地坐了進去。“太太,你們要的什麼?”跑堂的男人跑過來哈着腰說。嚴秋英說道:“來一壺碧螺春雨前茶,兩碟花生米,一碟生薑絲,一碟蠶豆,一碟大紅棗。”“好了,這就來了。”跑堂說着便跑動起來。

匡怡掉過頭對一個婦人笑着說:“你們談的什麼家常啊?看來你們是哪個人家做親戚的。”那婦人說:“我們是到這裡的費府做親戚的,早上請我們到這裡的富麗茶館喝茶的。唉,你蠻漂亮的,今年多大呢?”

“你看我多大?”匡怡扭着頭笑着問道。那婦人不住地打量着匡怡,說:“要我說呀,你今年十七八歲,臉皮嫩得很。是哪家的夫人?”嚴秋英笑着說:“她是伍光法的三姨太太,名叫呂如意。”

“哦,你叫呂如意。我名叫黨秧女,男人叫滿成剛。你到御史街我家玩,到時候,我就說你是剛剛結拜的姐妹。好不好?”匡怡見對方對自己伸出橄欖枝,馬上回應道:“只要有機會,小妹子我一定到滿府玩玩。”

旁邊的一個女人把椅子搬過來,說:“呂如意,我是馮年桂,跟她是妯娌。”

女人們談了一陣家常,忽聽到一個男人說道:“走呀,到費府豔陽春花園跑跑。”黨秧女、馮年桂兩人站起身拉着匡怡、嚴秋英兩人說:“走,跟我們一起遊園。”匡怡笑着說:“既然兩個大姐邀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進了那費家花園,費嘉樹笑容滿面地迎接道:“殷龍兄,請跟在我後面跑,好好觀賞這花園的美景。”“表弟,你客氣了。這次我帶了家室到你這美不勝收的花園走走。對了,她還帶了她新結交的兩個姐妹。”殷龍推薦道。

費嘉樹轉身望着打扮標緻的匡怡,笑着問道:“你是哪家的夫人?”“我是伍光法的三姨太,名叫呂如意。”費嘉樹哈着腰要跟匡怡握手,匡怡則大方地把手伸了過去,兩人便握了握手。費嘉樹對嚴秋英說:“你是我認得的,你是嚴秋英呀,是我家姨侄鄧檠的馬馬。”

女人們終於走到一起,當即離開了男人們。她們走進了長廊,跑到白塔跟前駐足遠看。隨後跨上了九曲橋,不住地欣賞美景。

“如意妹子,你梳的鬏兒四角方方的,幹曼不得了。”黨秧女抓住匡怡的手說。匡怡故作悲傷地說:“女人漂亮能有什麼用?到頭來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我相中的男人卻結不了婚,卻做了人家的小老婆。一個老蟲比我大二十五六歲,女人薄風命啊!”

馮年桂勸說道:“唉,過去的事情就由它過去吧,往事不堪回首,男人們說話唄,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匡怡抹着眼淚說:“嗯,傷心的事不說,今日是陪你們姐姐遊玩的。走,往前跑。”

跑過了池塘,便跑上了不怎麼高的山頭。有一座小廟,女人們走進去一一燒香叩頭。出了廟門,走到一座花亭子,七八個女人便歇腳。丫鬟們則站在旁邊,時刻準備侍候主人。

嚴秋英晃了晃頭說:“如果眼下不是亂世,姐妹們到大街上隨意跑跑,那多好啊。”馮年桂說:“大街上怎能隨意跑呀,弄得不好,陡然響起槍聲,跑都沒處跑。做個女人就要像麒麟山寨那個女大王,能走能飛,飛檐走壁。”

黨秧女心有餘悸地說:“哪個女大王殺人不眨眼,我家滿成剛提到她就怕得不得了。上回在從龍鎮支富才府上吃酒,她帶人陡然進去,繳了槍,拖走了四十多石糧食。最後走的時候,將在座的男人們全部捆綁起來,嘴裡都塞上了毛巾和布條子。”

匡怡笑着說:“她哪就這麼厲害啊,城裡的皇軍夠曉得是她啊。”“怎不曉得,皇軍準備抽出人馬拔掉麒麟山寨,用鋼炮轟擊山寨。真正打起來,山寨裡一個人都別想活命。”黨秧女“哼”的一聲說道。

嚴秋英機智地說:“皇軍哪要往麒麟山寨裡掉鋼炮?哪一天?”黨秧女歪着身子說:“我聽我家滿成剛說,皇軍要等石原旅團開過來,抽出一個大隊人馬前去攻打,說是這一回非掃平麒麟山不可。”

匡怡站起身說:“我們走了,下次到御史街拜訪滿府。”馮年桂說:“中午就在這費府裡吃飯,沒事的。”嚴秋英擺着手說:“我家已經燒了飯,今日就不麻煩費府。”

匡怡、嚴秋英兩人帶着丫鬟離去。

出了順平縣城,匡怡四人來到上坪鎮,幾乎是跑步。可是呆在杏林藥房小半天,安仁全才開車子來到。嚴秋英急切地說:“你怎麼到現在纔來呀?我們飯後就到這裡等你。”安仁全解釋道:“你們不曉得,國軍在薛城地區對日寇調來的石原旅團展開夾攻,異常打得艱苦,死的國軍將士特別多。國軍那個劉峙遇到日寇一觸即潰,他還是一個集團軍總司令,人們喊他長腿將軍,也真是的了。本來等他前來夾攻,石原旅團保準消滅。現在,國軍還在打,十分艱難,死的將士特別多啊!”

匡怡聽了,說道:“安仁全,你趕快把我們送到麒麟山寨,我們要組織人馬夾攻日本鬼子,否則,我們麒麟山寨就要遭到滅頂之災。”

等四個女人上了車,安仁全立即開動車子奔馳。到了山寨,匡怡立即召集軍事會議,決定只留下吳愷之一營留守山寨,其他所有人立即急行軍,奔赴薛城地區投入戰鬥,打敗鬼子石原旅團。

到了戰場,天已經黑了下來。匡怡觀察一下戰場,隨即命令道:“甄煥高,帶領你的二營和孫進財的軍需營到那邊佔領高地,馬上投入戰鬥。”甄煥高喊了聲“是”,隨即率領兩個營登上對面的山頭。

“單灌,帶領你的三營和張紹義的警衛營就在此地埋伏下來,等到第一聲槍響,你立即率領人馬強烈攻擊敵人,火力要特別的猛。”單灌喊了聲“遵命”,立即佈置手上的人馬分佈火力,準備轟擊敵人。

匡怡喊道:“司馬貴,你的營是機動隊,到時候你觀敵料陣,三點,哪個點危急,你隨時增援。”司馬貴喊了聲“是”,當即跑了開去。

“其餘的人跟我上前對日寇發起攻擊,如若敵人實在打擊不了,就有序地撤退下來。等日寇受到第二番的打擊,我們回過頭跟我們的人馬再一同打擊敵人。”匡怡佈置完畢,隨即帶領白欣的四營和嚴秋英的女兵營貓着腰向前奔跑起來。

日寇的火力很猛,機槍不住地向國軍部隊掃射。國軍傷亡很大。匡怡見狀,隨即拿起短槍將日寇的一個軍官擊斃,大喊道:“一齊猛烈開火!”日寇腹背受敵,猝不及防,一挺重機槍當即啞了火。

鬼子招架不住,便後退。哪料到後面的槍聲密集,被打得暈頭轉向。日寇旅團長石原介二見勢大爲不妙,便指揮人馬向順平縣城方向逃跑。

這一場戰役,顯然我方勝利,光繳獲長短槍就有二百多,但代價不小,因爲國軍死傷人數很大,幾乎是敵人的三倍。國軍九十一軍軍長黃天放帶着十多個人走到匡怡的身邊,感激地說道:“多虧你的人馬從後面打擊日寇,爲我們發起攻擊的大軍減輕了好大的壓力。唉,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匡怡,是順平縣抗日獨立支隊司令。”

“哈哈,你真了不起。嗯,你有男人吧?”黃天放這麼一問,匡怡笑着反問道,“你說呢?”“要我說呀,你還是一個姑娘人家,別看你打扮得這麼老氣。”匡怡詫異道:“你怎麼曉得的?”黃天放抿着嘴笑着說:“這還不簡單,首先看你額頭上的汗毛不說,黃花女模樣,再看你跑步輕盈,大娘兒則不免舉止沉重點。”

匡怡抓着要散開的發鬏說:“黃軍長,你好眼光,專門會識女人。”“哎嗨,匡怡呀,你願意嫁給我黃天放嗎?”匡怡見男人拋出求愛話語,支吾道:“願意啊,只要以後有緣相會。”

黃天放見女人入彀,提議道:“你的嘴肯讓我吻吻嗎?”女人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男人便矮下身子吻了吻她的嘴。放開後,匡怡見女軍人頭戴船形軍帽很好看,便提出要一頂給自己戴戴。黃天放隨即叫勤務兵拿來女式軍帽,給她戴上。

匡怡說:“黃軍長,我要跟你暫時告別,沒什麼東西給你留念,這樣吧,我頸項裡的護身符給你,戴到你的頸項上吧。”匡怡解下護身符,這是印着一對鴨子的銅質片子。黃天放矮下身子讓她給戴了起來。

黃天放見她轉身要走,喊道:“匡怡,你停下來,我給你一支勃朗寧手槍。”匡怡接了過來,放進褲袋裡,說道:“,唉,你讓我吻你一下。”說着上前踮起腳吻了吻男人的腮幫,隨後跑了開去,再轉身過來揮了揮手,大踏步走了。

匡怡帶回的人馬只獲取一個戰利品,這就是一挺機槍。敵人要派一個大隊轟擊山寨,山寨是根本招架不了的,匡怡便決定撤退。

糧食藏到地窖裡,人馬悄悄撤離山寨。匡怡和偵察營是最後撤離的,是從地道跑到山腳下的。

日寇行動神速,十幾個山炮一字型的排在山寨們口。大隊長鳩山青宜高舉戰刀喊道:“預備……放!”十幾個炮彈落到山寨,火光衝起,房屋燃燒。

匡怡在地道里聽到炮聲,叫身邊的人快跑。跑到山腳下,根本碰不到一個接應人,只得對嚴秋英說:“我們趕快離開這裡,越快越好,我們的人根本擋不住敵人的火力。”跑出山谷,再登上雞公山。收攏人馬可惜只有三十多個人,第二天派李連長率領十多個人下山收容,一天都不曾找到一個人。

匡怡意識到這次出擊敵人的代價大了,整個麒麟山寨落入日寇手裡,戰士們傷亡很大。她自己形容十分狼狽,首飾掉了好多,頭髮鬆散開來,竟然將要拖到屁股頭。她從女兵甘扣粉包袱裡取出一把剪子,說:“你給我剪一下頭髮,頭髮太長。原先都是嚴秋英給我梳頭的,現在人馬散掉一大半,再梳媽媽鬏,實在不方便。”

甘扣粉給她梳理了一下,然後操起長髮,說:“從哪下剪子?”“往上剪剪,平到肩膀底下點。”女兵隨即剪了下來,用黑絲線紮了起來。匡怡拿起一尺多長的頭髮段子一團,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雞公山駐紮了五天,必須轉移到新的地方,因爲軍事給養髮生了困難。匡怡正要走,忽然戰士前來報告:“匡司令,山下來了一個人,指名要見你。”匡怡說:“你叫他過來。”

一個帶着禮帽的人徑自走上來,說道:“匡司令,你不要沮喪。這一次,雖然我們中國人傷亡很大,但狠狠打擊了日寇的石原旅團,要不然,日寇增援了前方部隊,長沙之戰國軍傷亡更大,還有可能要失守長沙。”

匡怡說:“謝謝你的激勵。唉,你叫什麼名字?”來人說:“我叫葛培南。匡司令你現在的人馬雖然不多,還可以成立一個獨立大隊嘛。”

匡怡說:“現在只能成立一個大隊,你怕的是一個共產黨,就來當大隊長吧。”葛培南手掌一推,說道:“我是個愛國人士,就當你獨立大隊指導員吧,至於大隊長非你莫屬。”

“你說,獨立大隊駐紮到哪裡爲好?”葛培南笑着說:“當然還是回麒麟山好,日本鬼子駐紮了幾天,感覺到那裡並不是軍事上的咽喉要道,便駐紮到上坪鎮。你事前把糧食藏到地窖裡,度過冬天必須要有足夠的糧食嘛。”

四十多個人馬重先駐紮到麒麟山寨,經過十多天的打理,地道跟房屋巧妙地溝通起來。另外還建起了三四個暗堡。

八虎只剩下了一虎,他便是出山虎張紹義,眼下他擔任一隊隊長,人員就多,也不過十五人。第二隊隊長是馮四海,第三隊隊長是歐尚德。老女兵只有甘扣粉、水在蘋兩個,新加入的女兵四個:高素雲,三十多歲的婦女;尹粉林,二十三歲的少婦;蔣桂心,二十歲,肖平桂,十八歲,這兩人都是待字的女青年,由於亂世年代,錯過了美辰佳景。此六人成立一個警衛班,高素雲擔任班長。

練兵事務都讓葛培南攬去做了。匡怡便跟女兵們一起,她們到山腳下一灣水流裡洗澡。這裡的水碧青,匡怡甩着頭髮游水,如同穿梭的魚兒。跟在她後面游水的只有高素雲、水在蘋兩人。

返回來,三人笑哈哈的,對着甘扣粉、肖平桂、蔣桂心、尹粉林四個人不住地撩水。四個人招架不住,越避讓越撩得厲害。大家身上都潮溼溼的,嬉鬧了一陣,也就上岸了。

穿上了乾燥的衣裳,但各人的頭髮都披散着,好讓風吹乾。匡怡的頭髮最短,因爲她剪過的。甘扣粉挑逗道:“匡大隊長有人在疼愛她了,事情不要她做,所以這纔跟我們一起。”匡怡抹着嘴說:“你個細丫頭逮住姑奶奶說了玩。”

高素雲接過口說:“匡怡呀,我並不是要說你,既然人家指導員對你有意思,你就答應嫁給人家。女人吧,終歸有嫁人的一天。你不答應下來,怎得安穩?嫁了男人,也就安穩了下來。”

匡怡撓了撓頭髮,說:“不忙喲,我要等等。”“等什麼?大隊長呀,我們可要等着喊指導員姐夫呢。”肖平桂笑着說。

甘扣粉說:“我們的班長做媒人,你去跟指導員把話挑明瞭,叫他主動點。”蔣桂心說:“我們姐妹們都等着喝大隊長、指導員兩人的喜酒呢。”匡怡見衆人圍攻她,實在招架不過來,低着頭走了。

天上的雲彩淡淡的,葛培南走過來,女人們卻一溜煙的跑走了。山坡上,剩下葛培南、匡怡兩個人。“匡怡呀,高素雲這個女兵班班長,找了我談了五六次,她叫我跟你好。不知你是怎麼想的。”男人開了口。匡怡拒絕道:“我不好跟你談情說愛,已經答應他人,假若日後他遇見我,我沒嘴說呀。”男人碰了壁,爽然地說:“這一說,我不再追你。”

高素雲聽說他們兩人沒有談得攏,便找匡怡說話。“你說你有男人,那麼你的男人在哪裡?說給我聽聽。”匡怡硬着頭皮支吾道:“國軍黃天放軍長曾跟我訂了終身。”高素雲甩了額頭上的頭髮說:“哎喲喲,你是說黃天放呀,他已經投奔了日本鬼子,當了個僞師長。難道你還想他這個漢奸嗎?”匡怡啞了口,但她仍強調道:“我匡怡要找男人,這男人一定要勝似我,不勝似我,我就不嫁給他。”

葛培南聽說匡怡要跟他比武,便跑得來接受挑戰。“你說怎麼個比法?”匡怡說:“我們倆就比比拳法。”葛培南隨即在她不遠處邁開馬步,匡怡上前就是一個踢腿。葛培南一仰身子,避了開始。等他直起身來,女人的雙拳直朝他掏過來。葛培南用肘整彎迎接,匡怡見折服不了他,便轉過身踢腿。

輪到葛培南進攻,拳頭不住地掏過來,匡怡也用肘整彎接招。好一場搏鬥,一個要絆腿,一個要扔拳,打到激烈之時,匡怡忽然來了個旱地拔蔥,跳了起來。葛培南卻仰面倒了下來,把落地的匡怡給絆倒了。

兩人爬起來,又是一場惡鬥。葛培南跳到山坡上,匡怡也騰地躍身上去。打鬥了一陣,葛培南跳了下來,匡怡跟着下來。打了一會,匡怡失手倒地,葛培南笑着說:“夠曾好的?”匡怡爬起來說:“我認輸了。”隨即拿腳就跑。

隔了一天,高素雲進了大隊部,笑着對匡怡說:“你說話夠講個兌現?”匡怡手抓住頭髮說:“大姐呀,你還真的不依不饒,算是服了你。”“唉,話不能這麼說。男無女,不成家;女無男,浪淘沙。你說你匡怡長得這麼漂亮,走到哪裡,哪裡都有人找住談情說愛。你說你不談情說愛,還要等到哪一天?黃花女辰況一過,就是老姑娘了。”

匡怡點着頭說:“生個女兒身,就得被男人弄了去做婆娘,這真是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不過我不曾查到他肚裡的墨水。”“噢,你要查我肚子裡的墨水,好吧,你出題。”葛培南走過來,當即接受了挑戰。

“世上出癡漢。”匡怡才說了句,馬上就反應過來,“原來遇佳人。”“鳥在籠中,恨關羽不能張飛。”匡怡說了個絕句,心裡想,看你夠對得出來。葛培南停了一會,說道:“人活世上,要八戒更需悟空。”

匡怡傻眼了,馬上說了句:“問青牛何人騎去。”“有黃鶴自天上來。”“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接着又對了八句。

高素雲讚歎道:“真的了不起,好一對豪傑才俊,有文又有武呀。”葛培南說:“匡怡,你還不曾認可我呢。”高素雲馬上高叫道:“怎不認可呀?匡怡你說啊!”匡怡終於點了點頭。高素雲喜滋滋地說:“後天是好日子,你們倆就在這山寨裡拜堂成親。”

中飯過後,匡怡睡在自己的牀上,等着喜娘高素雲的到來。高素雲、甘扣粉二人進來。匡怡穿上了藍底起花的嫁衣,繡花鞋。她坐在椅子上,高素雲給她的頭髮抹上濃濃的頭油,將額前頭髮往上梳,打了個結。而後下面梳了起來收攏在一起跟假兒緊緊紮了起來。頭前的發用髮針挑了起來,再往後連成一體盤鬏。

高素雲把粉兒撒在她的額頭,拿來白線,嘴裡咬着,兩隻手一彈一彈的,絞去了汗毛,同時又拔掉一些眉毛。甘扣粉給她頭上插上髮夾,在鬏兒上插上簪兒挑起的齊展展的紅穗。

“這山寨裡東西不全,就這樣攙出去大廳裡拜堂。”甘扣粉這麼一說,喜娘高素雲便抓着匡怡的手,“起身了!”匡怡來到那充滿了喜氣大廳裡站在左邊,葛培南靠攏過來,站在右邊。覃作衡充當司儀,高聲叫道:“一拜天地!”兩人對着佛像磕頭。“二拜高堂!”兩人再次磕頭。“夫妻對拜!”兩人轉過身,相互磕了頭。

“新郎、新娘子登席!”一對新婚夫妻便跑到桌子正北邊坐了下來。此席位是兩張大桌連在一起的。右邊葛培南的一側,面向西邊依次坐着的是覃作衡、張紹義、馮四海、歐尚德四人。左邊是匡怡,面向東邊依次坐着高素雲、甘扣粉、水在蘋、尹粉林四人。至於蔣桂心、肖平桂兩人服務的,就坐在下首。

匡怡端起酒杯說:“我作爲葛家新媳婦,敬夫君一杯。”她低着頭將酒杯雙手舉了過去。葛培南則說道:“感謝夫人。”接了過去,乾了杯子裡的酒。在座的齊聲喝彩:“好!好!”匡怡拿過葛培南跟前的酒杯,站起身說:“小女子匡怡敬上諸位一杯!”她這麼一說,全體都站了起來,幹了酒杯。

大家坐下來,吃了一陣,鬧了一陣。這個說:“新郎、新娘子要喝交杯酒!”那個說:“新婚夫婦要相互抱起來吻嘴。”葛培南、匡怡不得不滿足大家的要求。到了最後,兩人便手攙手對着大家叩了頭,隨後進入洞房。

匡怡心花怒放,抱着新婚男人就是一陣瘋狂的吻嘴,把個葛培南壓到牀上。男人掙扎着爬起來,說:“我們最好都喝點茶,因爲喝了酒的。”

男人倒了一碗開水,匡怡接過來喝了兩口,隨即說:“你喝吧,我把妝兒卸下來,尤其是髮夾、髮針,還有簪兒。”女人做好了上牀的準備,等着男人侍弄。葛培南丟下水碗,上來就擁着匡怡上了牀,趴在她身上一陣吻嘴。

兩人睡到被單裡,葛培南翻身趴到女人上面,正準備助愛。“砰砰砰!”槍聲緊急,顯然已經打到寨上來了。葛培南趕緊跳下牀,急急忙忙穿上了衣裳,拿起手槍就奔跑了出去。

“轟隆”一聲,前邊的屋子被炸飛了起來。匡怡嚇得趕緊爬起來,草草穿上舊衣裳。假兒掉落下來,隨手塞進褲袋裡。拿起桌上的一把短槍,鑽出門外,形勢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地步,根本衝不出去。

她跑到大廳,推開佛像下了暗道,忽然感覺到有人跟在她後邊。逃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詢問。這個暗道很長,轉了有十幾個彎兒,最後來到了十分隱蔽的山腳下。這真是:鴛鴦難成槍聲緊,倉促分手脫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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