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韻居。
此時對“應考者”的考較已經開始,不過沒過五分鐘,按個叫做徐鴻儒的傢伙就出來了,臉上雖然儘量保持平靜,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因爲惱怒,他的一張小白臉已經扭曲得彷彿兇獸惡魔。
而邵傑站起身來,笑道:“徐兄,果然灑脫,居然將這個機會讓給了我!”
原本這句話是給徐鴻儒一格臺階可下,邵傑雖然出計陰狠,不過爲人處世上面卻令人感到如沐春風,頗有當年“口蜜腹劍”李林甫的風格,但是此時徐鴻儒已經惱羞成怒,聽到邵傑的話,還以爲邵傑在嘲笑他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徐鴻儒一氣之下,居然抽出腰間利刃,向邵傑砍去,邵傑原本功夫不錯,但是卻沒想到徐鴻儒會突然發難。此時徐鴻儒手中的雁翎刀已經觸及了邵傑的脖頸,然而此時徐鴻儒的手臂卻被一隻纖纖柔夷捉住。
雲夢瑤捉住徐鴻儒的手臂,微一用力,徐鴻儒手中的雁翎刀已經掉落,裙下素足一撩,徐鴻儒居然被踢得飛出了門外,可見雲夢瑤功夫的厲害。
雲夢瑤說道:“竹韻居可是心怡妹妹的地方,可不能沾上血,你自己滾吧!”
徐鴻儒沒想到雲夢瑤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居然有這樣的功夫,想要說幾句狠話,又怕讓那個女魔頭起了殺心,只能灰溜溜地逃跑了。
接下來便是邵傑,不過等了十幾分鍾之後,邵傑也弄得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身上還留下了兩個大腳印,對朱由崧說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小兄弟!”
朱由崧看了看朱璇清和雲夢瑤,不禁說道:“兩位姐姐,你們不是在玩我的吧?難道還要比武?”
邵傑笑道:“放心,小兄弟,心怡下手是有分寸的,不用太擔心!”
朱由崧雖然表面上這樣,實際上卻不怎麼擔心,比武朱由崧從來都不會怕人,隨着年齡的增長,智腦爲他優化的身體優勢也慢慢體現出來,如今的他戰鬥狀態下提升到十倍心跳,絕對沒有問題,那種狀態之下,他的拳力足有四噸重,是泰森的五倍。
即使是普通狀態下,他的拳力也有泰森的兩倍,他比體型臃腫的拳王要靈活得多,擁有這樣的力量和速度,他又曾學過三皇炮錘這樣勢大招沉的功夫,這讓他可以打出毀滅性的一拳。
朱由崧上來二樓,卻發現這裡就是一個練武場,中間正放着一個竹茶几,袁心怡坐在旁邊,看到朱由崧上來,笑道:“小王爺,朱璇清和雲夢瑤讓你過來,不過是想讓你吃點苦頭,不過我與她們的交情也就一般,犯不着被她們利用,若是小王爺就這麼下去,相比他們也不會說什麼,你看如何?”
朱由崧不禁有些驚奇,這女子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卻心思通透,不過她話裡帶着的高傲卻讓朱由崧非常不喜歡,朱由崧說道:“心怡姐姐,既然我來到了這裡,自然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儘管出招吧!”
袁心怡微微一笑,這種小孩子的倔脾氣,她倒也能理解,她並沒有按照她所說的出招,反而拿出一張宣紙,提筆寫了一列大字,與外面“竹韻居”的字跡如出一轍。
袁心怡說道:“我這裡的第一道考題很簡單,就是聯句,我在半柱香之內,會向你出上聯,若是你都能對的上來,這第一道考題就算你贏了!”
“聯句?”朱由崧不禁苦笑,這可是文科生玩的東西,讓他一個理科生來玩這種東西,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嘛!
智腦卻突然說道:“不用擔心,有我呢,我的數據庫已經恢復大半,想要對上她的上聯簡單得很!”
朱由崧心中奇道:“我爲什麼要跟她聯隊?應付一下外面那兩個小丫頭也就行了!”
智腦嬌聲罵道:“笨蛋,你沒看到剛纔那兩個傢伙都巴巴地趕來嗎?這裡面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那兩個丫頭一定回你隱瞞了什麼!”
朱由崧奇道:“她們隱瞞了什麼?”
智腦說道:“當然是隱瞞了這裡面的好處了,反正你只要答上了問題,肯定會有好處的!”
此時袁心怡已經自己點上了一炷香,說道:“好了,這一炷香是半個時辰,半柱香就是一刻,從現在開始我出上聯,每一聯你可以有一百息的時間來思考!”
朱由崧不禁笑了,袁心怡倒是心高氣傲,可惜這局她是註定要輸的。
“聽好,第一聯,松葉竹葉葉葉翠。”
朱由崧不慌不忙,因爲智腦已經給出了答案,說道:“秋聲雁聲聲聲寒。”
袁心怡一聽,這人才思倒是敏捷得很,連忙說道:“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
朱由崧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這對聯好像是在嘲諷他們福王府根底淺薄,看了看袁心怡,她仍然是一派風輕雲淡,朱由崧說道:“山間竹筍,嘴尖皮薄腹中空!”
朱由崧那是不會吃虧的,袁心怡以“竹韻”爲名,朱由崧正好說她是“山間竹筍”。
“人曾是僧弗能成佛!”
朱由崧聽得臉色一寒,這一聯看似簡單,卻在嘲諷他們福王府曾經也是皇位的有力爭奪者,卻未能得正果成佛,這已經是實打實的嘲諷了。
朱由崧說道:“女卑爲婢女可稱奴!”
對於朱由崧暗中罵她,袁心怡卻淡然說道:“荷花靜藕蓬蓮苔!”
“芙蓉芍藥蕊芬芳!”
袁心怡搖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還與最後一聯,若是你能對的上來,這第一關,邊算你贏了!”
朱由崧此時已經信心滿滿,說道:“袁小姐,儘管說!”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
“遠避迷途,退還蓮逕返逍遙。”
袁心怡笑道:“小王爺才思敏捷,我雖然途中用計,讓小王爺心生怒氣,卻仍然沒辦法勝過小王爺,這第一關算是小王爺過了!”
朱由崧不禁慚愧,剛纔他生氣的時候,哪裡還顧得思考對聯,都是智腦幫他想的,如今這女子直說出來,倒顯得豁達。
袁心怡從旁搬來了兩罈美酒,說道:“小王爺,這是我自己釀的兩種美酒,一種叫做桃花紅,一種叫做竹葉青,每十斤桃花紅需要六斤粟米,四斤糯米,大約需要五十錢銀子,而竹葉青每十斤則需要七斤粟米,三斤稻米,大約需要四十錢銀子,如今我發現將這兩種酒混合在一起,反而能夠產生一種更馨香的酒液,不過買酒講究貨真價實,若想要賣得出去,每壇酒液必須要耗費至少八斤粟米十斤糯米,若是不足此數,便是缺斤少兩,無法出賣,問我如何配置,方能讓費用最少?”
朱由崧心中一動,這可是線性規劃問題了,算是解析幾何的升級,對於朱由崧這個學過運籌學的人完全不是問題。況且他現在還有智腦幫他作弊,很快他就計算出了結果,說道:“桃花紅應該是九斤三兩三錢三釐,竹葉青則是八斤六兩六錢七釐,如此結果應該相差無幾!”
袁心怡搖搖頭說道:“這個問題雖然難,不過小王爺家學淵源,在京城便開辦審計師培訓班,這樣的問題自然是難不住小王爺,下面就是比武了,只要小王爺,勝得過我,我……”
袁心怡欲言又止,說道:“多說也無用,小王爺借劍!”
朱由崧取過劍來,這劍的分量倒是不輕,不過都未曾開刃,看來是專爲比試用的劍。
袁心怡的劍法不錯,至少朱由崧覺得很好看,但是當她刺過來的時候,朱由崧直接把劍一撩,雙劍相交,噹的一聲巨響,袁心怡抓不住劍,一把分量不輕鋼劍居然打破竹樓,橫飛出去,一直穿破了好幾根青竹,插進土裡,直沒至柄。
袁心怡嘆道:“小王爺,你贏了,只是不知道你打算要心怡做什麼事情?”
朱由崧奇道:“什麼事情?我只是聽璇清姐姐和夢瑤姐姐說你不把天下男人放到眼裡,纔到這裡來的!”
袁心怡說道:“三年之前,父親便要爲我張羅婚事,只是那人根本不是我喜歡的,我拒絕之後,爲了防止家人再來爲我操辦,便定下一個規矩,有人想當我袁心怡的夫婿,必須是文武雙全的奇才,文治卓絕戰功赫赫的英雄,若是能夠闖過我的三關,便可成爲我的夫婿,若是闖不過,既然文才武功不如我,又憑什麼來娶我,只是沒想到……”
朱由崧笑道:“只是沒想到,這位連闖三關文武雙全的人,居然是我這個小不點!其實我也想快點長大,可是我已經算是長得快的了,難道因爲我還沒成年,你就不打算履行諾言了?不過我可不打算放過你這樣一個大美人!”
袁心怡原本以爲朱由崧是個小孩子,此舉也不過是隨意玩玩,只要向他解釋清楚就沒什麼事情了,卻沒想到朱由崧卻當真了,袁心怡心高氣傲,可沒有食言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