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回到木府的時候正好是午膳時間,木芳夕坐在上首、兩位教習嬤嬤坐在下首,三人正一起用午膳。
經過半個月的地獄訓練,木芳夕的餐桌禮儀已經很是像模像樣了,但是她也習慣了麗嬤嬤和文嬤嬤和她一起用膳,因此雖然她不需要兩位教習嬤嬤監督了,還是把人留了下來一起用膳。
月歌聽了宮女的彙報,並沒有去木芳夕的房間,而是在自己的房中用了午膳,遲疑了一下,問宮女道:“如今我們院子裡的膳食,都是從外面採買回來的嗎?”
那宮女笑道:“月歌姐姐說笑了,大小姐的銀子只夠採買她自己用的食材,我們這些下人的膳食,都是當值的姐妹從後廚領的。”
月歌想也是,木芳夕要單獨做自己的膳食,梁氏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撥給她這筆銀錢的,木芳夕如今花的用的,都是之前賣出那五盒玉肌膏的銀子。現在已經到了月中,也不知道她那點銀子能否再支持一個月。要不她用自己的銀子支持一下大小姐?月歌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爲錢發愁,聽見宮女來報,說大小姐已經用完了午膳了,月歌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朝着木芳夕的房間走去。
月歌先將硃砂之中的蹊蹺和木芳夕說了一下,木芳夕想都沒想,嗤笑一聲,道:“在這後院之中,能順利地將這麼惡毒的東西埋到我的院子裡,除了梁氏還能有誰!”
月歌道:“大小姐,那骨灰所屬和人,藥師就沒有辦法查出來了。您……您想追究這件事嗎?”
有骨灰,說明有死人,骨灰中含有劇毒,有很大的可能是他殺,而不是自殺。這可有趣了,按照木合德的個性,要是知道他後院的女人竟然有膽子殺人,他肯定是要好好發作一番的。
木芳夕沉默了片刻,心中忽然有些悲傷,緩緩道:“那骨灰,有可能是我母親的。”
月歌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大小姐的母親之前可就住在這院子裡,更何況,大小姐的母親死後並沒有被好好安葬,別有用心的人想要藉由她的屍骨做些什麼,想必也是非常容易的。
見月歌不敢說話了,木芳夕反倒冷靜下來,冷笑道:“梁氏如此迫我害我,我定要她血債血償!”
月歌對此是十二萬分的贊同,頓了頓,道:“至於大小姐昨夜交給奴婢的藥丸……奴婢交給宗月公子來鑑定,宗月公子要價……五盒玉肌膏。”
木芳夕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這和玉肌膏有什麼關係?”月歌解釋道:“宗月公子想要大小姐免費提供五盒玉肌膏,他就幫我們解決那藥丸帶來的所有問題。”
木芳夕有些驚喜,同時還有些發愁:“那很好啊!你買的工具很趁手,我現在三天能做出一盒出來了,只是,我們院子裡的草藥最多隻能再做七盒玉肌膏,再多的,我們就要等草藥生長,或者去買藥材了。下次你問問,遮瑕膏、口脂、薰香什麼的,我也能做一些,他要什麼類型的。”
月歌聽得簡直心酸,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要用自己的私房錢接濟一下木芳夕,答應了一聲,退下了。下午,木芳夕認真地在文嬤嬤的監督下完成了一幅百蝶穿花圖,色彩搭配得極好,難得得了文嬤嬤的一句誇獎,並且在棋盤上大敗文嬤嬤。
文嬤嬤看着棋盤上的棋子,沉默半晌,神色平靜,道:“大小姐的棋藝一絕,奴婢甘拜下風。”
木芳夕笑了笑,正要說點謙虛的話,卻聽文嬤嬤繼續道:“但是。”
木芳夕一聽這個但是就覺得頭皮發麻,卻還不得不硬着頭皮聽下去。
文嬤嬤慢條斯理道:“之前奴婢就告訴過大小姐,您的棋風太過鋒銳,氣勢有餘而溫婉不足。”
木芳夕簡直有點想抱頭了——對於她這樣的象棋高手來說,棋風是可以僞裝的,但是因爲此時她心中記掛着別的東西,也就顧不上那點僞裝,自然就被文嬤嬤給揪了出來了。
文嬤嬤看着木芳夕苦惱的樣子,再次沉默了片刻,道:“不過大小姐這棋風,或許更適合蒼珣王也不一定。”
木芳夕驟然擡起頭來——什麼意思,文嬤嬤這是打算爲蒼珣王做一個量身打造的妻子嗎?
文嬤嬤將棋子緩緩擺放好,並沒有以看木芳夕,淡淡道:“大小姐對於蒼珣王有何看法?”
木芳夕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問道:“我就是覺得,蒼珣王的腿……挺可惜的。當時發生了……”
“大小姐慎言!”文嬤嬤不等木芳夕說完,甚至是有些粗暴地打斷了,文嬤嬤眼神嚴厲地警告道,“蒼珣王的腿是絕對的禁忌,若大小姐向在蒼珣王府中安好地生活下去,就不可再提!”
木芳夕被嚇了一跳,雖說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到底沒有自討苦吃了,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
經過這麼個小插曲,文嬤嬤似乎也沒有心情追問木芳夕之前的問題,沉默了片刻,文嬤嬤取下牆上掛着的一柄竹笛,道:“大小姐且吹奏一曲,今日的訓練就結束了。”
木芳夕接過竹笛,想了想,選擇了《清平調》的調子,稍一醞釀,四平八穩地吹了下來——和她凌厲闊大的棋風不同,她吹奏笛子的時候,卻給人以一種新手的感覺,平淡、稚嫩,甚至在換音的地方都不是那麼圓潤,只是《清平調》本來也不是什麼講究技巧的曲子,倒是和木芳夕此時青澀的技巧相得益彰。文嬤嬤點了點頭,道:“如今看來,大小姐的笛子倒是要比古箏要好上許多。”
古箏是流行樂器,笛子則不是那麼主流,但是既然木芳夕怎麼都沒有辦法熟練掌握古箏,文嬤嬤和麗嬤嬤也不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斷開發木芳夕在其他樂器上的潛能,力求培養得木芳夕總有一樣樂器能拿得出手。順利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木芳夕沐浴之後,直接去找了月歌。
月歌此時正在後院之中,採藝將前院後院的植物管理得很好,雖說現在是冬天,但前院和後院之中還是有些漂亮的綠意。
木芳夕走到月歌身邊,笑道:“既然來了後院,幫我採集原料吧。”
月歌點了點頭,在木芳夕的指引下,小心地砍了些皁角刺,並挖了兩塊天花粉,沒有貿然將其表面的泥土拍掉,就這麼兩手端着送到了木芳夕面前
。
木芳夕自己也得到了些屋中沒有的材料,笑着和月歌一起回了房間。
因爲心中有了目標,木芳夕一晚上沒睡,勉強將所有材料都處理完,混在一起加了溫水準備浸一晚上。
月歌一直守着木芳夕,直到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此時已經快要丑時四刻了,她看着木芳夕不斷地打呵欠,心中是有些心疼的。
即使最初的時候,月歌根本就看不起這麼一個養在深閨、被繼母拿捏、懦弱無能甚至還名聲不好的大小姐,這樣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殿下?但是在這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中,月歌卻漸漸被木芳夕所觸動。
木芳夕處理完了藥材,一擡頭,就看見月歌以一種相當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隱隱約約透着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味道,嚇得木芳夕一激靈,叫道:“月歌!”月歌被這大半夜的一聲叫聲嚇了一跳:“怎麼了大小姐?”
木芳夕見她終於恢復了正常,長出一口氣,笑道:“大半夜的,咱們正常點。好了,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月歌特意等到用過了午膳,纔對木芳夕打了聲招呼,要出府去找宗月。
木芳夕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道:“我也去吧。”
月歌的腳步頓了一下,淡淡道:“那要去找夫人了。”
木芳夕眨了眨眼睛,從壽宴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兩天了,梁氏和木晴雪竟然沒有找她麻煩,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木芳夕雖然厭惡梁氏的做派,但並不害怕和她對上,聽了月歌的話,就帶着她主動走向主院。
主院之中,木晴雪正洋洋得意地和梁氏說皇上有多麼喜愛於她,就聽見下人通報,木芳夕求見。
梁氏和木晴雪對視一眼,都有些奇怪,梁氏不願見木芳夕,淡淡道:“問問她有何事。”
那丫鬟走出去沒一會兒,木芳夕就直接進了了,笑道:“母親莫不是不舒服?怎的還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丫鬟來問本小家話。”
木晴雪當即就從梁氏的懷中跳了起來,指着木芳夕的鼻尖罵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一點規矩都不懂,竟敢在這後院之中撒潑!”
木芳夕忍不住抿嘴笑了笑,神情依舊是淡淡的:“二妹妹這般,才叫做‘撒潑’,才叫做‘一點規矩都不懂’呢。”說到最後,木芳夕的視線從木晴雪的臉上移開,轉向了月歌。
月歌當即平靜地點了點頭:“就算是這樣,大小姐也不必驚訝。畢竟二小姐還未曾受過教導,行爲粗鄙是難以避免的。”
月歌這話,不僅是在諷刺木晴雪沒有絲毫規矩教養,還狠狠地捅了梁氏一刀,若不是她這個當家主母粗鄙不堪,如何能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教養成如今這模樣?
木晴雪當即就要打月歌。
月歌凜然不懼,站在原地,含笑幽幽道:“二小姐可想好了,奴婢不才,但好歹也是蒼珣王的貼身婢女,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二小姐這一巴掌打下來,可要做好承受殿下怒火的準備啊。”想到歐陽靖予那冰冷無情的眼睛,木晴雪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色厲內荏地放下了手,冷哼一聲,道:“本小姐自然不會和你這種下人計較!”
梁氏忍不住問道:“芳夕!你到底有什麼事?”
木芳夕看向梁氏,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不等梁氏開口,自己又站了起來,儀態端莊:“芳夕不過是來告訴母親一聲,由月歌作陪,女兒要出府走走。”
不等梁氏開口,木芳夕就接着道:“女兒自會戴紗帽,也已經讓青玉墨玉在府上側門等着女兒的,母親大可不必擔心女兒的安全。”
梁氏被噎了一下,正要強硬駁斥了這個要求時,月歌淡淡地說了一句:“大小姐此次出門也是爲了殿下,夫人若是還有關心的話要說,且等到大小姐回來吧。”
說完,再也不看梁氏難看的臉色,月歌扶着木芳夕,徑直離開了主院。
木晴雪目瞪口呆地看着木芳夕囂張地來、囂張地走,愣了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擡手就將桌上的茶杯茶壺都推到了地上,尖叫道:“那個下賤胚子怎麼敢!”
梁氏聽着稀里嘩啦的破碎聲,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道:“晴雪!你這脾氣必須要改一改了,進了宮可沒有人寵着你!”
木晴雪本以爲自己是在給母親出氣,卻不料母親竟然來責罵自己,當即就紅了眼眶,一跺腳,哭着跑出了主院。
梁氏看着一地狼藉,以及一屋子的侍女都戰戰兢兢地貼牆站着,心中忽然涌上來一股疲倦,向後退了兩步,坐在椅子上,半天說不出來來。
木芳夕輕輕鬆鬆地出了府,想着反正東巷也不算太遠,就和青玉墨玉和月歌三人,悠悠閒閒地一路晃盪過去。
墨玉向來喜歡街邊擺攤的小玩意兒,路程走了一半,她手上已經拿滿了糖人、泥人、製作粗糙的九連環,甚至還有一小袋子飛蝗石,拎在手上晃盪,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而到了宗月的醫館後門,墨玉手中的小東西已經差不多全都送出去了,她將保留到最後的糖人送給了守門的花恆,得到了花恆甜蜜蜜的笑容,一行人在花恆的帶領下,到了前廳去等宗月。
宗月打着呵欠,懶洋洋地走進了前廳,隨手將一張紙丟進了月歌的懷中,道:“你要的東西。”說完,走到牆邊,打開一個香爐,從袖兜中掰了一塊香料丟進去,點燃,這才又晃晃悠悠地坐到了墨玉的身邊。
墨玉眨了眨眼睛,她並不習慣有人離自己這麼近,正要站起來,就聽宗月笑了兩聲,兩眼微微有些迷濛地看着她:“小傢伙,就是你送小花兒糖人的?”
宗月的長相併不符合中原流行的美學,他應該有些外族血統,瞳孔的顏色是深灰色的,輪廓也比一般人要深邃,這麼眼神迷濛地看人的時候,簡直就是一臺超強荷爾蒙釋放儀,墨玉瞬間就臉紅了。
木芳夕嘴角抽了抽,示意墨玉跟自己換個位置,有些無奈地對宗月道:“宗月公子,不要欺負墨玉,不然小花兒要生氣的。”
宗月嗤笑了一聲,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道:“玉肌膏呢?”
月歌已經將那張紙上的內容全都看完了,
簡直是觸目驚心,連忙道:“你沒有寫該怎麼破解!”
宗月看都沒看月歌,只是盯着木芳夕,笑道:“你這個主子都還沒說話呢。”木芳夕有些無奈,這傢伙這是什麼狀態,宿醉未醒嗎?只能無奈道:“你是要我準確的交貨時間嗎?呃,再給我十天的時間就好了,十天,我給你五盒。但是下個月我應該能交十盒過來,按照我們之前定好的價錢,另外五盒的錢你可不能少了我!”
宗月面上的興味更加濃厚了一些,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木芳夕兩眼,才笑着靠了回去:“好啊。”
說罷,宗月轉向一臉戒備地看着他的月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這破解之法啊,得先讓你家主子告訴我具體情況啊。”
木芳夕愣了一下。
宗月從袖兜中拿出一個青瓷長頸瓶出來,交給木芳夕,道:“是這樣的瓶子嗎?”
木芳夕搖了搖頭:“不是長頸瓶……”
“意思是瓶子的大小差不多了?”宗月直接打斷了木芳夕的話,問道。
木芳夕道:“差不多。”
宗月微微勾起嘴角:“你們所說的那個孕婦,該不會是當今皇后吧?”
此言一出,木芳夕和月歌都瞬間警惕了起來。
宗月嗤笑一聲,擺擺手,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道:“你放心,我對皇家那點破事不感興趣,只是鄭丫頭……確實是有點可惜了。”
他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太過低沉,以至於木芳夕沒有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沒有再看任何一個人,宗月指了指青瓷瓶子,道:“這種瓶子裝那種大小的藥丸,總共可以裝六十丸,一天兩粒,正好可以吃一個月。你們帶來的那粒藥丸的表面有些很細微的成分,我分析出來了,是些正常的補藥,功效還不錯,但是那粒藥丸本身的成分,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木芳夕眉頭微皺:“也就是說,那一瓶藥丸之中,有補藥,也有毒藥?”
宗月看了木芳夕一眼,似笑非笑:“你還不算太笨。畢竟是給皇后用的,一點效果都沒有,如何能讓皇后安心服用?等到皇后吃了這毒藥,感到了不舒服,也只會以爲是別的什麼原因,而不會想到是藥丸本身出了問題。等到這藥丸全都用完了,皇后想着這藥丸的功效,定然是繼續服用的,到時候……”
木芳夕、月歌和青玉墨玉聽得渾身發冷——她們從來都沒有想過,竟然還有這麼複雜的下毒方法!
“別說那麼多有的沒的。”宗月有些不耐煩地撇撇嘴,道,“這藥丸和補藥的成分沒什麼不同,只除了裡面還加了少量的冰片和青皮。”
木芳夕總算想起來,她當時覺得這藥丸不大對勁,就是因爲那細微的冰片的味道!
只是冰片辛寒,有開竅醒神之功,青皮行氣力峻,這要在平日都是些極好的藥材,但對孕婦卻是絕對禁忌的藥材,即使只是少量,也能讓孕婦胎動不安,若是服用日久,滑胎死胎可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嗎!
想來那天晚上皇后娘娘會腹痛不安,也是這毒藥所致。
知道了原因,木芳夕看向宗月,道:“那破解之法呢?”
宗月笑了笑,道:“這要是旁人,我倒不敢說什麼。但皇后娘娘自小就體寒,如今又服了這虎狼之藥,只有以毒攻毒了。”
木芳夕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重複了一遍:“以毒攻毒?”心中尖叫,那可是皇后娘娘啊!以毒攻毒這麼危險的法子,萬一有點閃失,倒黴的是我啊是我啊啊啊!
宗月似笑非笑地看了木芳夕一眼,道:“我想你一定也叮囑皇后娘娘不可再服用這些藥材了吧。”
木芳夕僵硬着一張臉點點頭。
宗月道:“這藥材的偏性入體,靠人體是沒有辦法糾正回來的,更何況寒性藥材遇上的是寒性格的體質,只會雪上加霜,假以時日,皇后娘娘雖說沒有再服用毒藥,卻也要繼續忍受這毒藥帶來的折磨……”
木芳夕崩潰地大叫一聲:“我知道!”在宗月分析出毒藥之中的主要成分是什麼的時候,木芳夕心中其實已經浮出了一個方子,但是……但是用藥的人是皇后娘娘,她有點心虛啊!
宗月收斂了面上的笑意,看着木芳夕,道:“你纔是醫者,皇后娘娘身份再尊貴,也不過是你的病患,如何你卻如此弱勢?”
這要是在上輩子,老孃給國家領導人看病都不會膽怯,看不好大不了砸了招牌嘛!但是特麼的這個朝代不同好麼,別說看不好了,就是看出了點差錯,患者是可以砍了醫生的!讓老孃怎麼強勢得起來!
宗月見木芳夕還在猶豫,有些不耐煩,道:“你要實在擔心,就把劑量減下來、用藥時間延長!”
木芳夕嘴角抽了抽,看着宗月的眼神有些微妙——夜長夢多知不知道?
宗月簡直要被木芳夕氣笑了:“方案我已經給出了,至於怎麼選,就看你自己的了。”
月歌被兩人打啞謎一樣的舉動弄愣了,遲疑了一下,小聲地問了木芳夕一句:“大小姐,你們在說破解的藥方嗎?”
“啊,是啊。”木芳夕有些心不在焉,“用附子理中丸加減就好了。”
沉默了片刻,木芳夕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對宗月道:“我們分別把加減的方子寫出來,我要參考你的思路!”爲了減少風險,她要會診!找不到沔影來會診,宗月也就勉強湊合了!
宗月倒是沒有多介意,示意木芳夕等一等,他自己回房去寫了方子,又拿了紙筆給木芳夕,木芳夕也很快寫出了藥方。
兩人的藥方差不多,但是宗月的藥方中黃芪的劑量是木芳夕的兩倍,木芳夕有些驚訝:“這……”
宗月淡淡道:“黃芪溫中,也有一定提氣的作用,苦寒降泄,總要彌補回來的。”木芳夕有些遲疑:“但是作爲長期用藥的藥量,黃芪的量還是太大了,我擔心會補過頭。”
宗月嗤笑一聲:“你身爲蒼珣王的未婚妻,時時進宮陪着皇后娘娘,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意思是,這只是首劑藥方的劑量,後面可以根據皇后娘娘的症狀慢慢改。
木芳夕思考了一會兒,決定用宗月的方:“大不了就多跑幾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