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

歐陽靖予由寵妾作陪,在後花園中賞花,親衛緩步走到八角亭外,朗聲通報:“殿下,月歌求見。”

歐陽靖予微微皺起眉頭,月歌不是才離開,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回來,難道木芳夕出事了?這麼想着,他淡淡道:“讓她過來。”寵妾小心地觀察歐陽靖予的神情,並不敢說什麼,只是將自己放在歐陽靖予胸口的手收回來,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

不多時,月歌直接走了過來,站在歐陽靖予三步開外,福了福身子,也不廢話,直接道:“啓稟殿下,月歌去而復返,是想請殿下分兩個會武藝的侍女給月歌。”

歐陽靖予微微挑眉:“木芳夕養在深閨,如何需要這種侍女?”

月歌簡單地把木芳夕被梁氏打了的事情說了一下,道:“梁氏的膽子比奴婢想的要大,奴婢想着,木大小姐身子骨弱,怎麼都不能讓梁氏再打第二次了。若是木大小姐身邊能有殿下派去的侍女,能時時護着,想來梁氏就算有那個膽子下手,也沒那個能力得手。”

歐陽靖予面上沒什麼表情,思考了片刻,道:“本王會安排的。”

月歌再次福了福身子:“多謝王爺,奴婢告退。”

歐陽靖予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月歌離開之後,寵妾小心地送上溫好的黃酒,見歐陽靖予神情還算輕鬆,柔媚地笑着說:“殿下對木芳夕可真上心啊,妾身很羨慕呢。”歐陽靖予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酒,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面上沒什麼表情:“未必。”

寵妾愣了一下,不能確定他這一句“未必”是針對那一句話的,但也不敢多問,笑了笑,柔順地依偎在歐陽靖予的懷中。

月歌回到雲麾將軍府,側門的門房見她回來,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夫人說了,讓你回來之後去主院領罰。”

月歌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進門就朝着木芳夕的院子而去——笑話,她的月俸是從蒼珣王府領的,她是歐陽靖予的人,被派來照顧木芳夕而已,梁氏還真的把她當成是木府中能任由她揉圓搓扁的下人了不成?

月歌還沒有回到木芳夕的小院,梁氏就得到了她不把自己的命令放在眼裡的消息,眼中冷光一閃,面上緩緩浮出陰毒的笑意來:“這月歌如此囂張,你們可都看見了?”

一種僕從轟然應是。

梁氏緩緩點了點頭,對嚴嬤嬤道:“木芳夕如今越發沒了教養,今天又獨自在街頭拋頭露面,早已沒了名聲,如今月歌被她帶得也沒有絲毫規矩,我看啊,這門親事,懸了。”嚴嬤嬤滿是褶子的臉上也跟着帶出一絲暢快的笑意來:“是,那木芳夕絲毫不念夫人的養育之恩,是個實打實的白眼狼,我們府上自然不能把她放出去害人。”

梁氏對於這種說法很是滿意,笑着拍了拍嚴嬤嬤的手,道:“都自去準備吧,務必讓將軍回來後,能先從你們口中聽說這件事。”

下午將木芳夕料理了一頓,梁氏冷靜下來之後,也有些後悔,現在的時機太敏感了,若是木芳夕要在木合德面前大鬧一場她也討不找好。爲今之計,不僅要讓木合德有個木芳夕犯錯在先的印象,還要強調木芳夕死不悔改,這樣,才能讓她盛怒之下的懲戒變得合情合理。

梁氏正在規劃着怎麼整死木芳夕並將自己完美地摘出來的時候,木芳夕也在策劃着要讓梁氏好看!

月歌回來之後立刻去看了看木芳夕,她在宮女的服侍下已經睡着了,原本秀氣的臉此時青紫腫脹得分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嘴角裂開的血痂簡直觸目驚心,月歌守在牀邊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心有不忍,只能再次退了出來。

快要到用晚膳的時候,月歌決定在自己的小院中開火,好在先前她從蒼珣王府中領了不少銀票過來,讓宮女出門採買了一番,當晚也弄出了一桌像模像樣的晚膳,全都是柔軟得幾乎不用咀嚼的菜色,主食是一碗七色小米粥,熬得濃稠噴香,同樣不需要咀嚼。

木芳夕被宮女叫醒,頂着臉上的脹痛走到桌邊一看,頓時就感動了。

月歌站在她身側爲她佈菜,邊道:“這次委屈大小姐了,奴婢保證,今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木芳夕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月歌,試探着張了張嘴,瞬間就被嘴角的疼痛給打敗了,只能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說得詳細一點。

月歌看着她疼得眼中都帶出了淚花,心中嘆息一聲,面上沒有太多表情,道:“奴婢向殿下請求派兩名會武藝的侍女過來,以後大小姐若是要去見那梁氏,就帶着她們兩人,真要起了什麼衝突,大小姐也有還手之力。”

木芳夕簡直要被月歌逗笑了,只是面部表情稍微明顯一些,都能讓她痛上半天,無奈,木芳夕只能保持着一張撲克臉,用死魚眼看着月歌。

月歌眨了眨眼睛,並沒有看明白木芳夕想表達什麼意思,只能繼續道:“主子派人過來的時候應該會和木將軍先打好招呼,殿下的人自不必聽從梁氏的,也能借着殿下送人過來,敲打敲打梁氏。”

先前被木芳夕點名伺候草藥的宮女不由自主地應和道:“月歌姐姐做得太好了!”

木芳夕忽然拉住了那宮女的手,另一隻手在桌上寫着:“採藝,我寫個方子,你每日爲我煮了蘭湯來,我要洗臉。”

採藝有些擔心,但還是答應了:“是,大小姐。”

月歌看了眼安靜用膳的木芳夕,示意當值的另一個宮女看着點,自己先退下了。

木合德回到府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從側門到主院有一條必經的路,月歌就站在陰影中等着木合德過來。

也不知道是月歌隱藏得太好了還是其他人並不把她放在眼裡,月歌站在這裡一個時辰,身邊來來去去好幾撥下人,嘴裡不乾不淨地談論的都是木芳夕的錯處,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當木合德走過來的時候,月歌直接擠開木府中的僕從,上前對木合德福了福身子,淡淡道:“奴婢月歌,還請木將軍前去看看大小姐。”

木合德此時的心情還算好,因爲月歌的攪局,下人們一時間找不到切入點,不敢就這麼明晃晃地編排木芳夕,木合德沒有聽見木芳夕的“種種不堪”,見月歌如此嚴肅地邀請,想了想,便轉了腳步,朝着木芳夕的小院去了。

那些被安排好在路上候着的下人們面面相覷,他們沒有完成任務,梁氏是一定會懲罰他們的!幾人聚在一起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只能推舉出一個人來,硬着頭皮向梁氏彙報了這個情況,試圖以此來彌補過錯。

梁氏聽說木合德被月歌攔下來了,還去了木芳夕的院子,關鍵是自己安排好的罪證還沒有落實到木芳夕的身上,這要是讓木合德看見了木芳夕的樣子……

梁氏不敢想下去,因爲起身速度太快,還踉蹌了一下,嚴嬤嬤趕緊扶住了她。梁氏也顧不上什麼儀態風度,一疊聲地說:“快,我們也去那下賤胚子的院子,務必要趕在將軍之前,快!”

嚴嬤嬤答應了一聲,扶着梁氏,身後帶着四個丫鬟,幾乎是小跑着朝着木芳夕的院子去了。

月歌領着木合德進了木芳夕的院子,站在木芳夕的房前通報了一聲,才帶着木合德進了木芳夕的房間。

木合德一路走來,看着經過修葺才終於有點樣子的小院,對比記憶中自己覺得並沒有什麼的破敗院落,心中有點微妙的感覺。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感覺到,自己這個妻子,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公正。

木合德進了房間,木芳夕臉上正蒙着一張浸溼了的絲帕,被月歌提醒了一下,纔有些不情不願地把絲帕拿下來。她寫好了方子,讓採藝去採了草藥煮了蘭湯,又得了採藝貢獻的絲帕一張,剛做上溼敷呢,木合德就來了,簡直不爽。

木合德被木芳夕露出來的那張臉給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木芳夕張不開嘴,示意採藝拿紙筆過來,快速寫道:母親被下人矇蔽,聽信了謠言,命嚴嬤嬤掌嘴,並給了我一個月的禁足令。

木合德眉頭微皺:“什麼謠言?”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軍營,並不知道外界傳聞,怎麼木芳夕又犯錯了嗎?

木芳夕見他是這幅神情也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不耐煩,但本着能坑梁氏一把是一把的心態,大略地寫道:今日太后喚我進宮,蒼珣王中途過來,帶我出宮,半路有事,就將我留在街邊先行離開,我就這麼走回來了。母親身邊的丫鬟藉此對母親說了,母親也不知爲何如此生氣,以至於都不管不顧了。

木合德的眉頭越皺越緊:“你一個人在外行走?”

木芳夕心中對此嗤之以鼻,筆下不停:母親打我倒是沒什麼,但父親想好怎麼和宮裡的嬤嬤交代了嗎?畢竟,納彩的日子也就這一兩天了,芳夕如今這樣,怕是不能見人。

被木芳夕這麼一提醒,木合德才驚覺,按照欽天監的效率,木芳夕和歐陽靖予合過了八字確定下日子的時間也差不多是這兩天了,而一旦定了納彩的日子,宮中的嬤嬤便會住在木芳夕的院子中,從言行舉止各個方面教導木芳夕怎麼做一個合格的親王妃子。但木芳夕如今這樣子,如何能接受那些嬤嬤的教導!

宮中派來的嬤嬤可不是省油的燈,木芳夕這般形容地去見她們,不用兩天,木合德治家不嚴的消息就能傳遍整個皇宮,木芳夕有婚約在身或許暫時可以不用擔心,但是晴雪呢?晴雪可還沒有嫁出去啊!木合德頓時又頭痛又惱怒,正好在這個時候宮女前來通知,梁氏帶着人進了院子。

話音剛落,梁氏被嚴嬤嬤扶着就進了木芳夕的屋子,直接走到木合德身邊,微微喘着氣,道:“夫君……”

木合德擡手,輕輕掙開梁氏的手,淡淡道:“夫人爲何要掌摑芳夕?”

梁氏頭一次被木合德掙開了手,一時間愣了一下,強壓下心中的恐慌,道:“夫君還不知道吧?芳夕這丫頭也不知怎麼的,獨自一人在外行走也就算了,不戴紗帽也算了,竟然大庭廣衆地和幾個公子哥兒言行曖昧,甚至還當衆大叫自己是木府的小姐,這實在是……太難看了。”

木合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梁氏。

梁氏笑了笑,微微垂下眼瞼,一副悲傷的表情,道:“芳夕回來之後,我想教育她兩句,誰知道她竟然用蒼珣王來壓我,出言不遜也就算了,她甚至還囂張到動手打了搖光。這丫頭做到這份兒上,我這個做主母的,要是沒點表示,以後還如何持家?”

梁氏說的情深意切,一副命嚴嬤嬤掌摑木芳夕都是木芳夕逼得的做派,要不是木芳夕先前將大致原由告訴了木合德,這會兒指不定會不會被木合德再給暴揍一頓呢。

木合德聽着木芳夕沒有說的“細節”,看着梁氏壓抑着恐慌的神情,再看看冷靜淡定的木芳夕,淡淡道:“禁足就沒必要了,宮中的嬤嬤來了,若是看到芳夕在府中的情景這麼不好,對晴雪的名聲也沒好處。”

木芳夕微微挑眉——就想着木合德今天怎麼這麼容易被說動,原來是顧慮着木晴雪啊,生怕木晴雪被她帶累了不成?

梁氏見木合德並沒有生氣,反而是關心起了晴雪,心中那點害怕就放下了一半,溫柔小意地笑了笑,對木合德道:“是我考慮不周了。芳夕現在這樣,請個大夫來看看?”

木合德點了點頭,道:“這些你來決定。”說着,木合德皺眉看向木芳夕,有些感慨道:“你安分一點,你若是不惹事,你母親又何必爲難你?”

月歌和採藝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木合德,只有木芳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又因爲這細微的臉部動作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木合德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和梁氏一起離開了。

看着兩人離開,採藝快步走上前去,將房門關起來,有些不解又有些憤怒地說:“這木將軍竟然偏心至此!實在是舉世罕見啊!”

採藝十歲進宮,在宮中八年,也算是經歷了先皇和今帝的老人了,先皇子嗣不豐,最是寵愛太子,但卻並未因此冷落任何一個皇子

,當今聖上更是子嗣艱難,對僅有的一個皇子兩個皇女都很好,幾乎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採藝從底層宮女一路爬到現在的位置,妃子之間勾心鬥角見識了不少,但父母對於子女的愛卻從未讓她產生過懷疑,如今木合德的做派,實在是讓採藝不能接受。

月歌冷笑一聲,道:“都說木將軍中正,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木合德更加在意木晴雪,當然可能有他本身就更加喜歡木晴雪的原因,但更多的,則是木晴雪如今入了太后的眼,進宮成爲新皇的妃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木合德正直忠誠不錯,但在朝中毫無根基,不然也不至於在邊關拼殺這麼多年,他纔剛剛爬到從三品的雲麾將軍的位置上來。木合德如今這做派,分明是想靠着裙帶關係,在仕途上更進一步。

月歌沒有說的話,木芳夕也想到了,這也是她爲什麼會忍不住發笑的原因。

先別說皇上是否有治國之才,就說後宮中太后的言行態度處處透着詭異,皇后敦厚大氣有餘而智謀不足,良貴妃咄咄逼人,更有其他妃嬪虎視眈眈,這樣兇險複雜的後宮環境,就木晴雪那智商,不要被人利用爲禍木府就不錯了,還能指望她爲木合德鋪路?

做夢去吧!

不欲多想,木芳夕將絲帕展開鋪開在蘭湯之中,浸溼了之後再捏着兩角拿起來,仰頭,小心地鋪在臉上。

在邊上候着的採藝早就拿着剪子蓄勢待發了,見木芳夕做了個收拾,她立刻將剪子小心地探到木芳夕鼻孔的位置,將絲帕剪開一條線,木芳夕擡手就順着那條線將絲帕翻上去,正好露出兩隻鼻孔——古代版可回收面膜,完成。

月歌看着挺好玩,見一時半會兒也沒自己的事情,就自去做事,一個時辰後回來,木芳夕在採藝的服侍下已經沐浴更衣洗漱完畢,這會兒正準備睡了。

月歌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木芳夕的臉,發現整張臉的腫脹有了些許消退,邊緣部分的青紫則有了肉眼可見的減退,不由驚喜:“效果這麼明顯?”

是啊,我用血府逐瘀湯打底,紅花的量加倍,這麼猛的藥,效果再不好我就只能去換臉了。木芳夕在心中吐槽,頂着一張不能做任何表情的臉看着月歌,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問:又有什麼事嗎?

月歌笑道:“之前就想告訴小姐了,奴婢讓人考察過了城中所有藥店,大致敲定了兩家藥店,其中一家的規模最大,做的是百姓的生意,另一家,則有意思一些。”

木芳夕的眼睛微微發亮——能讓見多識廣的月歌都說有意思,那就是真的有意思了。

月歌坐在腳踏上,擡頭看着木芳夕,問道:“大小姐可聽說過沔影?”

木芳夕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搖頭——小可憐的記憶貧乏得很,梁氏是真的要把她養成一個廢物的。

月歌的神情有些微妙,帶着些遺憾,道:“沔影華雲國醫術第一人,此人尤擅筋骨傷,偏偏生性桀驁,又喜歡雲遊四海,輕易不露面。殿下剛受傷那會兒若是能尋到他來救治,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了……”

嘆息了一聲,月歌轉而道:“但是那家藥店的主人聽說是沔影的親傳弟子開的,賣些特殊的藥膏,有毒藥有解藥,還有像玉肌膏這樣有奇效的藥。”

木芳夕愣了愣,微微挑眉,起身噔噔噔跑到桌邊,拿了紙筆,刷刷刷地寫到:你把玉肌膏給他分析了?不然對方沒道理立刻就能知道玉肌膏有奇效。

月歌點了點頭:“奴婢將小姐給奴婢的玉肌膏分成了五個小瓶,但凡找到合適的藥店就會留下一瓶,讓他們驗證效果,再來找奴婢商談日後合作的事。當時沔影的弟子甚至都不願搭理你,但他檢測完了玉肌膏之後,就主動找上奴婢,言辭懇切,要求合作。”

木芳夕對於這個“華雲國醫術第一人”很有興趣,快速寫到:那就和那神醫的傳人合作吧!

月歌面上帶出含蓄的笑意來:“大小姐想的是。只是奴婢還有個想法,既然他這麼在意玉肌膏,我們是不是能借此機會,將沔影引出來?”木芳夕愣了一下,想了想她和華雲國公認的醫術第一人、旅遊達人促膝長談的畫面,頓時就暗搓搓地爽了,大手一揮,寫到:沒錯!就應該這樣!把沔影引出來!

月歌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興奮,但見她答應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笑道:“奴婢在此先謝過大小姐。”

木芳夕眨眨眼,這才反應過來,月歌想要見沔影的原因,恐怕還是將治好歐陽靖予雙腿的希望寄託在了沔影的身上,在心中不由撇了撇嘴——明明她也可以的,上輩子那麼多的醫術那麼多的病人,都不是白白經歷的好嗎!想到這裡,木芳夕一個激靈,寫到:我這也算是幫了你家主子一個大忙吧?

月歌鄭重點頭。

木芳夕寫到:那麼我有個要求,你家主子不僅要送我會武功的侍女,還要讓那兩個侍女教我習武!

木芳夕上輩子就對站樁、八段錦等中醫功法非常感興趣,這會兒都讓她身臨古代了,而且還有個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趁機學點正統武學,簡直太對不起自己了!

木芳夕只以爲這是個很簡單的要求,卻不料,此言一出,月歌的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

就在木芳夕不明就裡的時候,月歌微微露出苦惱的表情,看着木芳夕,認真道:“大小姐,習武……要從小練起。而且,您現在這身子骨,怕是隻要將身子養好了,那效果和練武是差不多的。”

木芳夕滿心的熱血瞬間被一盆冷水澆熄,翻着一雙死魚眼瞪着月歌,半晌,看着月歌逐漸露出無奈的表情就是不改口,強忍着疼痛,從鼻孔中噴出一股氣,冷哼了一聲,轉身,大步朝牀走去,含糊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知道這個時候笑出來不僅非常不厚道,還有可能更加惹怒木芳夕,月歌瞬間擡手捂住了嘴,快步轉身出了房間,還不忘爲她無聲地關上門,這才走到庭院之中,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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