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穿着官服的官爺,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了蘇酒兒臉上,“這位小娘子,不知道顧大人可是住在這兒?”
顧大人?
那是誰?
蘇酒兒滿眼戒備的看着那位官爺,秀眉微不可見得蹙了下,“不知道官爺說的是誰?”
“顧峰顧大人可是住在這兒?”領頭的官爺臉上沒有一絲不悅,禮貌的開口詢問。
“啊?”饒是平日裡從容的蘇酒兒,此刻也被嚇了一跳,傻傻地看着那個人。
“回官爺,我家主子正是顧峰。”朱嬤嬤笑容滿面的說着,心中千迴百轉。
“顧大人人呢?”領頭的官爺掃了一眼院子,似乎並未看到院子裡有男人。
蘇酒兒心跳得極快,她不知道顧峰什麼時候當官了,不過心裡還是很歡喜,忙讓朱嬤嬤將那些官爺全都領進家去堂屋等着。
朱嬤嬤不愧是從有錢人家出來的,此時忙上忙下幫着那些官爺添茶倒水,倒不需要蘇酒兒做什麼活。
顧家門口站着不少人,一個個好奇的打量着顧家院子裡的那些官差。
在村人眼中,一般都不會官差上門,若是有官差上門,那必然是這家的出了大事。
顧峰又不是什麼文人,也沒有去考過科舉。
顧家村子裡的人這麼一琢磨,都懷疑顧峰在外面犯了事,現在有人上門來抓顧峰了。
有個跟趙氏關係好的婦人,忙朝着蘇家走去,將這個消息跟趙氏說一聲。
趙氏一聽有官差到顧峰家中去抓顧峰,心中一緊張,手邊的碗一下子碎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自從安澤清出了那樣的事情,趙氏就希望蘇酒兒跟顧峰能夠過上好日子。
這才消停了幾個月,顧峰就出事了!
趙氏恨得直咬牙,隨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心想着早知道顧峰是這麼不安分的人,她就不該讓蘇酒兒嫁給他。
跟着趙氏相熟的婦人瞧着趙氏着急上火的模樣,忙開口寬慰,“小牧他娘,你也別太擔心了,說不定沒事,可能只是過來......”
那婦人根本說不下去了,她也覺得顧峰是犯事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官差找上門。
趙氏慌里慌張的來到了顧家門口,瞧着蘇酒兒正坐在廚房裡面坐着,看也不看院子裡的那些官差,飛快地朝着屋裡跑去。
蘇酒兒早就將兩個孩子放到了裡屋,跟着朱嬤嬤站在廚房裡面。
“酒兒!”趙氏一進廚房,慌忙拉住蘇酒兒兩隻手,焦急地說道,“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蘇酒兒怔了怔,隨即才反應過來趙氏是什麼意思,無奈地笑了笑,拉着趙氏朝着一旁走去。
“娘,我沒事的。”蘇酒兒瞧着趙氏擔心的模樣,忙開口解釋。
聽聞蘇酒兒這麼說,趙氏忍不住地舒了口氣,緊咬着嘴脣,“顧峰在外面是不是犯什麼事了?”
蘇酒兒的忙搖搖頭,省的趙氏胡思亂想,小聲的說道,“他們叫相公顧大人。”
“啊?”趙氏有些反應不過來,歪頭望向蘇酒兒。
“是啊,他們跟我說,我相公現在要當官了。”蘇酒兒到現在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她家相公在外面消失個把月,現在回來了,竟然當官了!
趙氏那顆提在嗓子眼的心緩緩地落了下去,疑惑地望着蘇酒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事我能騙您嘛!”蘇酒兒目光偷偷地掃了一眼外面那些人,心裡直髮憷,“娘,該不會是他們找錯地方了吧,會不會有個跟相公同名同姓的人,那個人是個書生,正好考中了官!”
聽聞蘇酒兒這麼說,趙氏琢磨着,也覺得那些官差認錯人了。
“那你怎麼不跟他們解釋?”趙氏的眉頭微擰着。
“我是想着,等相公回來了,讓他去說,到時候水落石出了。”蘇酒兒微抿了下脣,乖巧的說道。
聽聞蘇酒兒這麼說,趙氏點點頭。
趙氏心裡琢磨着,只要不是顧峰惹的的麻煩就行,她也不指望顧峰當什麼官老爺!
顧峰還未走到家門口,就瞧見有很多人圍在顧家的門口。
村裡倒是有幾個好心的人,他們走到顧峰面前,讓顧峰趕緊躲起來,官府的人來了。
顧峰聽着他們的話有些哭笑不得,感激地謝過了他們,牽着馬兒朝着家中走去。
來宣讀聖旨的是今年的探花胡大人,他約摸四十多歲的模樣,穿着官服一身正氣的模樣。
顧峰慌忙帶着衆人跪着接旨謝恩。
宣讀完聖旨,胡大人笑着將聖旨交給了顧峰,“顧大人,日後咱們同朝爲官,可要爲朝廷好好效力。”
蘇酒兒很有眼力勁的拿出一個荷包,裡面裝了二百兩銀票,偷偷的塞到了顧峰手中。
顧峰心領神會的偷偷將聖旨交給了胡大人,“胡大人一路上辛苦了,快些進來喝茶。”
胡大人摸着荷包裡似乎只有薄薄的一層紙,心裡知道里面至少有一百兩。
胡大人家境清寒,一家老小跟着他吃苦,等她好不容易考中了,卻發現當了官也沒多少銀子,可他又不願做個糊塗官,俸祿僅僅只夠養活家人。
不過這種贈禮,胡大人覺得不算是貪污受賄,嘴角含笑地收了下來。
胡大人從京城一路勞累,心裡就想着早點回去跟一家老小相聚,“本官還有要事要忙,着急趕回去。”
顧峰見胡大人是真心想回去,也不挽留了,將人送走了。
一直站在顧家門口的那些人,一聽顧峰當官了,一個個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等着胡大人走了之後,忙上前跟顧峰說客套話,眉飛色舞的離開了,一個個想着將顧峰的事情傳出去,安澤清求榮賣國的事情讓他們顏面掃地,顧峰殺了匈奴當了大官,這事情說出去,整個村子的人腰板也挺直了。
顧峰倒也不在意,將人送走了之後,拿着聖旨跟着蘇酒兒一塊進屋。
“相公?”蘇酒兒坐在桌子面前,眼睛看着展開的聖旨,復又星星眼的看向顧峰,有種站在雲端的不真實感,“你殺了匈奴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顧峰從容地點點頭。
蘇酒兒驚得倒吸了一口氣,眼睛盯着聖旨,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看,又扭頭看向顧峰,像是個孩子一般,“相公,你現在是正三品參將?”
顧峰覺得有些好笑,剛剛胡大人在宣讀聖旨的時候,蘇酒兒應該聽到了纔是。
不過,不管什麼樣的蘇酒兒,他都喜歡的緊。
“是。”顧峰輕聲開口。
蘇酒兒呆呆的點點頭,繼續往下看,滿眼崇拜的看向顧峰,“那你現在是沙臺縣的官老爺?”
“是。”
趙氏看着聖旨上面那個方方正正的印章,滿心歡喜,合不攏嘴,“正三品,這官位的可不低呢!”
“是啊。”蘇酒兒笑着看向一旁的趙氏,忙道,“娘,你看,歲俸一百三十兩,還有繡着孔雀的官服呢,相公穿上肯定特別的好看!”
蘇酒兒現在可驕傲了。
趙氏粗糲的手指在聖旨上摸了摸,眼眶泛紅,聲音哽咽着,“那可不是,這正三品,還是武將,在京城也是數得着的!”
趙氏偷偷摸摸的的將臉上的淚抹掉,繼續開口,“對了,衣服啥時候送來?”
“說是要到年底,”蘇酒兒眉開眼笑,聲音帶着幾分雀躍,“等明年開春,我跟相公就要搬去沙臺縣了。”
自從安澤清出事,沙臺縣的政務就交給了師爺。
“那挺好的。”趙氏笑着起身,“你們趕緊把聖旨收好,這可是要命的東西呢,我回去跟你爹好好說道說道。”
送走了趙氏,蘇酒兒忙將聖旨捲起來,抱着聖旨放到她放銀子的小木箱裡面,猶豫了下,覺得生聖旨那麼重要的東西不能跟銀子放一塊,拿了出來。
將聖旨用好幾層油紙布包好放到枕頭下邊,蘇酒兒又擔心他們睡覺的時候不注意會壓到聖旨,又將聖旨拿了出來。
蘇酒兒站在臥房裡,四處看了看,覺得這裡畢竟不是他們的平日裡住的臥房,還是應該放到他們春夏秋天住的房間去比較好。
蘇酒兒將聖旨抱在懷裡,慌忙跑到他們平日裡住的臥房。
這屋也就比外面暖和點,蘇酒兒將聖旨放在牀板的夾層裡面,剛放好,又忍不住的拿出來。
這可是顧峰當官的聖旨,比她的命還要重要,蘇酒兒覺得放哪兒都不安心。
“吃晚飯了。”顧峰瞧着蘇酒兒抱着聖旨在臥房裡急得團團轉,身子靠在牆邊,饒有興趣的看着蘇酒兒。
平日裡的蘇酒兒是溫柔精明的,做事大都滴水不露。
蘇酒兒偏頭看了一眼顧峰,垂眸羞赧一笑,將手中的聖旨遞到顧峰面前,“相公,你說這聖旨咱們放哪好呢?”
“放在你裝銀子的小木箱裡便是了。”顧峰說着,伸手將聖旨拿了過來,qing欲在眼中閃過,微笑着彎身在她的嘴邊印下一個淺淡地吻,“吃飯吧!”
蘇酒兒鳳眸一擡,波光流轉,像是一隻魅惑人的狐狸,gou引着顧峰。
顧峰轉身將門拴上,隨手將蘇酒兒手中的聖旨丟到一旁的桌上,伸手環住蘇酒兒的腰身,逼着她緊貼着他,兩具身體緊緊的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