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太子跟皇子都被拉下來了,那皇上膝下無子嗣可以繼承皇位。
若是從旁系過繼一個過來,那就只有一個人選了,魏王。
魏王是皇上同父異母弟弟的唯一的兒子,不過皇上弟弟因爲常年流連煙花之地,染上了疾病,很早便離開了人世。
魏王便跟着皇子們一塊長大。
“朝中只剩下德才兼備的魏王。”王將軍抱着懷中的陽陽,見陽陽想要他腰帶上的的玉佩,笑着將玉佩解下來送到陽陽手中,“魏王可不是等閒之輩。”
“我聽人說,魏王經常樂善好施......”顧峰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這纔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他如果當了皇上,天下也太平了,說不定就不會在找當年那個......”
“皇上沒有子嗣,其實是說,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王將軍生怕顧峰不明白他說的話,細細解釋道,“外嫁他國的公主排除在外,若是沒有皇子,皇上可以挑選一個在本朝的公主駙馬當皇位繼承人,若是也沒有合適的公主,那纔會在旁系中挑選合適的人當皇上。”
顧峰微垂着眼簾,眉頭緊擰着,握着茶盞的手不自覺的用力,緊抿着脣,“酒兒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就是那塊玉了,若是沒了那塊玉,誰也不知道她是公主!”
“若是魏王知道你們的存在,你覺得他會放過你?”王將軍好笑地看向顧峰,脣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師弟,你太天真了,魏王爲人謹慎,怎麼可能落人把柄?”
豆大的汗水順着後背流淌下來,顧峰就像是被放在火爐裡烤着一般,微眯着眼睛,無奈道,“我們只想過平靜簡單的生活。”
“小峰。”王將軍親暱的望向顧峰,眉頭一挑,“她現在是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你覺得有朝一日她知道她的身份,她還願意跟你呆在這個小屋裡?”
顧峰垂下眼簾,面色凝重,“師兄,你這次來找我,想做什麼?”
王將軍見顧峰如此開竅,眉眼含笑。
蘇酒兒和朱嬤嬤一塊外出買肉,兩個人回來的路上,順便將在姜家玩的顧思接回家。
等到了家中,蘇酒兒見王將軍抱着陽陽正跟顧峰說以前的事,笑了笑,打了聲招呼開始洗菜做飯。
朱嬤嬤做飯精細,等她做好飯,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蘇酒兒將顧峰買的酒拿出來,倒了兩碗,分別給顧峰和王將軍。
王將軍一直說個不停,一旁地顧峰時不時插幾句嘴。
吃過飯,蘇酒兒跟顧峰想要留着王將軍睡一宿,可是王將軍說什麼也不願意,非要今晚走。
兩個人見他如此倔強,也沒再攔。
自打王將軍走後,蘇酒兒就發現顧峰一直神遊在外,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相公。”蘇酒兒走到顧峰面前,輕輕的捏着顧峰地衣角,搖晃了下,“時候不早了,你快去洗漱,咱們早些歇息。”
顧峰這纔回過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生怕顧峰出什麼差錯,蘇酒兒等着顧峰收拾好了,這才拉着顧峰一塊回到牀上。
被窩涼涼的,蘇酒兒剛剛鑽進去,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蜷縮成一團。
見顧峰進了被窩,蘇酒兒忙貼到顧峰身邊。
在這冷的天,顧峰就像是一個小火爐,身上滾燙滾燙的。
蘇酒兒將雙腳放入顧峰雙tui之間,將自己緊緊地裹在被子裡面,小聲問道,“相公,你在想什麼呢?”
“恩?”
“自從師兄走了之後,你就魂不守舍的。”蘇酒兒仰頭望向顧峰,睫毛顫抖了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師兄身體愈來愈不好了。”顧峰一把握住蘇酒兒地雙手,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前。
冰冷的手在觸碰到他滾燙身軀的時候,蘇酒兒被燙的忍不住縮回手,卻又被顧峰按了回去。
“若是師兄離開了涼州,這涼州由不得安寧了。”顧峰嘆了口氣,他淡淡的說着,眉頭微擰着,也不管蘇酒兒聽沒聽懂,“就怕匈奴又會攻過來。”
“那怎麼辦?”蘇酒兒有些擔憂的看向顧峰,早知道今日,當初她就該多打聽一下顧峰的事情。
上一世王將軍的身體確實不行了,不過新派來了一個將軍,那位將軍聽命於王將軍,涼州依舊守得好好的。
蘇酒兒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顧峰現在就要離開她跟孩子去從軍。
“不知道。”過了許久,顧峰這才無奈的開口說道,神色淡然,“我跟師兄說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會盡全力,等孩子再大一些,我就去涼州幫他。”
提到嗓子癢的心總算是放了回去,蘇酒兒伸手環抱住顧峰的腰身,眼神一片複雜。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支持顧峰去幫王將軍嗎,那她可能就要很久看不到顧峰,每天還會擔心他會不會受傷。
若是不讓顧峰去涼州,蘇酒兒相信,顧峰心中肯定不好受。
“相公,”蘇酒兒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卻還是開口,“你想做什麼,你放手去做就好了,我會永遠在這兒等着你。”
不管多久,她都會在這兒等着顧峰迴來。
顧峰脣角微微勾起,低頭湊到蘇酒兒額頭前親吻了下,這才抱緊蘇酒兒。
家中還有幾百畝的地需要找人來耕種,鎮上的客棧也需要一個親近的人幫忙看着。
翌日吃過早飯,顧峰說想買幾個長工種地,從蘇酒兒手中拿了些銀子就去鎮上了。
接下來的日子,顧峰很忙,忙的早上吃過飯就離開,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倒頭就睡。
有好幾次蘇酒兒想要跟顧峰好好說說話,但是看着他疲憊的模樣,蘇酒兒心疼只能幫他將衣衫換下來,幫他擦了擦臉,將鞋子脫掉洗乾淨腳。
忙活完這些,蘇酒兒這才默默地爬上·牀,依偎在顧峰身邊,緩緩的閉上眼睛。
顧峰忙到三月中旬的時候,總算是停了下來。
那日吃着早飯,顧峰將碗裡的米粒全都吃光了,這纔看向蘇酒兒,“一會我帶你去看看咱們家的地。”
蘇酒兒雙眸一亮,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滿心歡喜地望向顧峰,將口中的飯菜全都嚥下去,還差點噎住了,“在那麼家的地?”
“買了十個長工,還有兩頭牛,”顧峰看向蘇酒兒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這些日子,我幫着他們一塊將咱家地拾掇了下。”
蘇酒兒驚訝的看向顧峰,有些羞澀的說道,“那你怎麼不帶着我,我能幫一點是一點。”
“你繡花就很賺錢了,不需要做別的了。”顧峰一臉認真地說道,見蘇酒兒高興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地上揚,“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讓周大刀到客棧裡面幫忙。”
“咦?”蘇酒兒這就有些困惑了。
“大刀的人品我信得過,”顧峰說着,見蘇酒兒一直盯着他不吃飯了,“你先吃,我慢慢跟你說。”
蘇酒兒點了點頭,忙低頭吃飯。
“鋪子裡的賬本我回頭教你怎麼看,只是這鋪子沒人盯着不行,讓周大刀去那邊,我也放心,他雖然有木匠這一手藝,但是平日裡誰家願意去打傢俱,不都是自己隨便弄弄嘛,這樣也好幫幫他們家。”
第一次見顧峰說這麼長的話,蘇酒兒一直往嘴裡塞飯,連嚥下去的動作都忘記了。
“相公說的是。”蘇酒兒嚥下飯,聲音沙啞的說着,忙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覺得嗓子好多了,贊同道,“他人確實很好,小妞也是個實在人。”
“長工的賣身契我都給你了,今個正好帶你見見他們。”顧峰瞧着蘇酒兒嘴邊還有一粒米,擡手小心翼翼地將她嘴角的米粒捏下來,順手塞進嘴裡。
蘇酒兒目瞪口呆地望着顧峰的嘴,臉燒得通紅,偏頭瞧了一眼身邊的朱嬤嬤,見朱嬤嬤並未看向他們兩個,這才舒了口氣,嬌嗔道,“別鬧!”
吃過飯,蘇酒兒忙收拾了下,戴上顧峰專門給她買的帽帷,跟着顧峰一塊出門。
從趙家村到以前的馮村騎馬車的話用不了多久。
等到蘇酒兒站在田埂間望着的自家地裡綠油油的秧苗,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這都是她跟顧峰的財產,他們也是有地的人,日後他們也不用買糧食了,這些糧食足夠他們吃的了。
顧峰將長工全都叫了過來,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叫做阿福,是這些長工的頭。
顧峰將剩下的九個人一一介紹給蘇酒兒,隨即又將蘇酒兒介紹給衆人。
見過了這些長工,顧峰讓那九個人離開了,留下了阿福一個人。
“日後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找阿福。”顧峰對着一旁蘇酒兒鄭重其事的說道。
蘇酒兒看了一眼阿福,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滿心擔憂的望向顧峰,心裡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坐在馬上,馬兒慢悠悠地走着。
“相公。”蘇酒兒手不自覺的抓着提手,頭微微偏着,沒有來這邊時候的興奮,聲音帶着幾分猶豫,“你是不是現在就要離開了?”
若是顧峰現在不離開的話,那他今天爲什麼對她叮囑那麼多,就像是安排、安排後事似的!
呸呸呸,什麼後事,她是胡思亂想的,菩薩不要聽,不要聽!